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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齐老太君跟你如此投缘？都说什么了？” 一老一小的异状，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不方便问。 江老夫人就不一样，待江巧走过来就直接开口询问。 江巧此时还一头雾水，便没多说，只说回去再告诉祖母。 比起热闹的祝寿场面，以及丰盛的寿宴牌面，江巧和齐老太君的对话，不过就是一丝涟漪，并不引人注意。 除非是特别有心之人。 等到小娘子们拜寿完毕，便又有专人领着女眷们入座。 待前院小郎君们，也被叫过来拜寿之后，便有人宣布寿宴开始。 江巧本想和江家姊妹们坐一处，结果刘桐呼啦啦带着一圈人过来，非要挤在一处。 最后还是齐三娘过来，就近分成两桌才坐下。 “来来来，赶紧吃，吃完摆起来啊！” 刘桐挤到江巧身边，低声着急的催促江巧。 江巧摇摇头，调侃的说道： “我一个半吊子，你别催我，催那俩高手去。” “哼！就你不是个好人！” 刘桐嘴上这么说着，倒是真关注齐三娘和余二娘去了。 寿宴过后，贵夫人老太君们，各自找到各自的圈子，聚在一处吃茶并闲话家常。 当然，有那适龄小娘子的夫人们，更是不放过打听好人家的机会。 小娘子们也三五成群，拉着各自的小圈子，一起逛园子、下棋、吃茶，或者聊聊针黹女红琴棋书画。 这是以往寿宴过后的惯例，这一次的情形，却好像有些不一样。 贵夫人和老太君们差不多，奴仆婢女们好像也差不多，只是小娘子们却有些不对劲。 “今日的小娘子们去哪里了？” “怎么园子里稀稀拉拉，见不着几个人？” 在齐老太君跟前陪坐的齐夫人，招手叫过一旁的婢女问道。 “回夫人，听说是江家小娘子，带了骨牌过来，大家都跟着玩去了。” “什么事？” 一旁正同别家老夫人说话的齐老太君，听到江家小娘子，便转过头来询问。 齐老太君便呵呵一笑道： “那是个好玩的物件儿，你们也去玩玩吧。” 说完又对别家老夫人道： “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我就不同你们客气，困了就随婢女们去客房歇一歇。” 寿星都发话了，大家也都没有硬撑。 年纪大些的太君夫人们，纷纷在婢女的带领下，去了客房小憩。 年纪轻些的，听到说有新鲜玩意儿，有兴趣的便让婢女指了路，过去瞧个新鲜。 本来江巧以为，怎么着也需要自己坐上桌子，同刘桐配合着打两圈，以此吸引大家注意。 却没想到她这个半吊子，根本没捞着上桌的机会。 刘桐、齐三娘、余二娘，外加刘桐带来的一个王姓小娘子，四个人就坐满一桌。 其他三个都是熟手，刘桐虽然刚学会，但胜在气势如虹，看起来倒也一点不生疏。 当然，除了她时不时扯着金檀问： “快帮我看看，这牌打不打？” “听这张牌好，还是那张牌？” 刚开始还好，等桌上几人渐入状态，顿时对刘桐这种行为表示不满。 “哎呀，你出牌能不能快点？” “你再这样，干脆下桌让金檀来打好了！” “就是就是，你这就是耍赖皮！” 刘桐不满，就同几人嚷嚷。 江巧看了看周围，在金檀和齐三娘婢女刻意解说下，蠢蠢欲动的小娘子，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 “大家不必吵，我这边倒是有个提议。” “说！三万贯！” 齐三娘一边出牌，一边不忘给江巧捧场。 江巧见大家看她，就笑着说： “今日这桌上，谁胡牌次数最多，我就代替刘桐送份礼物。” “嗯，别的你们也不缺，就送一副巧记骨牌吧！” 听到江巧这话，三人都说好，刘桐不满的嚷嚷道： “凭什么？万一我赢了呢？” 刘桐这话一出，都不用江巧开口，顿时引来其他三人一顿嘲笑。 周围观战的小娘子，也忍不住乐呵呵的笑成一团。 “江五娘，我们老太君请你过去说话。” 就在众人乐呵的时候，一个齐府的婢女走过来，小声冲江巧福身道。 想起上午拜寿时齐老太君的话，江巧扬了扬眉，点头跟着那婢女悄然离去。 江巧再次踏入后院正堂，早没了早上的热闹喧哗，只剩一室的宁静。 齐老太君仿佛有些疲倦，整个人背靠着大迎枕，正微侧着头闭目养神。 江巧见状，立马放轻脚步，无声冲老太君身后的婢女点点头，打算找张椅子随便坐下。 “别坐那儿，坐到我身边儿来。” 主座上有声音传来，江巧抬头看去，却见齐老太君已经醒来，正笑眯眯的冲自己招手。 江巧便也笑起来，放下提起的小心，走过去微微福身后才坐下。 “没有打扰你和小姐妹玩耍吧？” 江巧摇摇头道： “那么多人，哪里会少我一个呢？” “老太君，早上听你的意思，怎么竟认识我阿娘吗？” 回答完齐老太君的话，江巧也不磨叽，直接开口问起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哈哈哈哈” 齐老太君听到江巧毫不遮掩的话，就忍不住大声笑出来，指着江巧摇摇头道： “和你阿娘小时候一个样儿，什么事儿都憋不住。” 笑完，齐老太君又有些怀念的开口问道： “日子过得真快啊，不曾想静如都当阿娘了。” “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齐老太君这话，就相当于正面回答江巧，她确实认识杜娘子这件事。 只是这吏部尚书的老娘，身在京城富贵窝，如何能认识南方一个小商人之女呢？
第88章 私印 齐老太君也没再吊江巧胃口。 感叹一番后，就开口对江巧道： “你阿娘还小的时候，你外祖家还是皇商呢！” “也不知后来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没了消息，不曾想小静如竟成了江家的媳妇。” 齐老太君说得语焉不详，江巧想要问清楚，却见对方头已经一点一点，困得有些迷糊了。 江巧就住了声，同立在齐老太君身后婢女使个眼色，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 屏住呼吸出了正堂，刚想抬腿走回齐三娘院子，就听身后有人追了出来。 江巧转身看去，正是之前立在齐老太君身后的婢女。 到了江巧跟前，她先是屈膝一福身，然后递过来一个盒子道： “这是老太君之前交代，让你转交给杜娘子的。” 江巧原本想推辞，但听到是转交给杜娘子，便顺势接了过来。 正好回去借机问问，之前说的江南小商贾出身是怎么回事？ 曾经的皇商又是怎么回事？ 江巧收了东西，回到齐三娘院子，看那些人抹了会儿骨牌，宴会便散了。 牌桌上的四人，也只能恋恋不舍的收手。 旁边负责统计胡牌次数的婢女，将各自统计的数字报出来，以此计算出今日大赢家。 结果在江巧的预料之中，并不是刘桐，而是余二娘。 得了彩头的余二娘，以袖遮面巧笑道： “承让承让，加上我的妆奁匣子，江五娘可是要同我交两桩货呢！” 余二娘说着，还冲江巧伸出两根指头。 江巧挥挥手道： “放心，妆奁匣子说好一个月工期，肯定准时送货上门。” 这时候就有人好奇问道： “什么妆奁匣子要一个月工期啊？” 余二娘意味深长的看江巧一眼，然后便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看到的图纸怎样怎样。 余二娘的眼神，看得江巧忍不住扬了扬眉。 这个余二娘究竟安什么心？ 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仿佛专门来找茬的。 这会儿又如此费劲巴拉的，替自己宣传木工手艺。 她可不相信，区区一副骨牌，便能让余二娘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无事献殷勤，江巧心中对余二娘的印象，从莫名其妙迅速转变到别有用心。 众人一顿寒暄一阵，各自打听着热闹着，渐渐散了开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坐在回江府的马车上，江巧双手托腮的自言自语。 江老夫人听了就笑。 “慌什么？都是永平城的贵女，谁会当面直接问，显得如此猴急。” “这京中的人呢，喜欢摆谱儿，不仅有话不直说，有什么事儿也要迂回着来。” 江巧听着这话，一边点头一边疑惑问道： “祖母，你说的是骨牌的事儿吗？” “是不是骨牌的事儿有什么要紧？你能听的进话，才是最要紧的。” 江老夫人将两个孙女儿，一手抓了一个，满脸慈爱的说道。 江巧同江二娘笑着对视一眼，乖乖依偎在江老夫人身边。 没多久，就传出两人浅浅的呼吸。 马车一晃，江巧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江府门口。 “哎哟喂，两个小祖宗可算醒了，再不醒我这两条胳膊，怕是要不了咯。” 江巧很不好意思，只傻笑一声，赶紧跳下马车要来扶人。 “行了，你们都歇着去吧，我自有人服侍。” 看了看旁边候着的婢女，江巧才同江二娘一起，乖巧的福身后才离开。 回了东院，江巧第一时间便去找了杜娘子。 看杜娘子的样子，正好刚刚忙完，看到江巧递过来的盒子，不由笑着调侃道： “哟，难不成去吃个席面，还给我捎块儿肉回来？” 杜娘子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已经将木盒接过来。 打开一看，面上的笑容就愣住了，开口问江巧道： “谁给你的？” “怎么是这个？” 杜娘子愣住的时候，江巧也愣了愣，杜娘子开口问江巧的同时，江巧也在开口发问。 母女俩对视一阵，江巧才开口先回答： “齐老太君给的，她好像认识你，让我转交给你，并且说外祖家以前是皇商。” 江巧不仅回答问题，更是将齐老太君说的话，朝杜娘子和盘托出。 并且在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的盯着杜娘子的脸，不肯放过她一丝表情变化。 “嗨，说这些干嘛呀，我都不记得了。” 杜娘子见江巧盯着她看，便想将盒子关上，然后敷衍着离开。 这一套在江巧这里，很明显是走不通的。 只见江巧上前一步，便将盒子里面那方小印拿过来，在指头上晃荡道： “阿娘还没告诉，这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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