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恃宠而骄,皇后的父兄正紧盯着赵府,赵姝姝的未婚夫定婚没几天就逛青楼,这么大的丑事,有脑子的都会藏掖住。 江以衎凌厉的眼风忽地扫向一旁懵怔的赵芸嫣,玩味地想赵姝姝和赵芸嫣谁更愚蠢。 一抹嘲弄的颜色从他眼底划过,赵芸嫣浑然不觉,她低着头靠近江以衎,现在只有待在江以衎身边,她才是安全的。 闹了这一出,已近亥时,宫门早就落锁了。阿念再次开口:“殿下今晚去私宅吗?” “不。”江以衎缓慢启唇:“去三皇子府上。” 今晚不回桦宫了吗?赵芸嫣水眸浮现疑色,但她知道轮不到她发问,只乖巧地跟在江以衎身后,惊讶地看见阿念推开挡在墙前的云杉木屏风,机关移动的细微声音传来,暗室密道徐徐打开。 * 密道出口不过是大街另一面的一家小酒肆,他们本可从满春院大门出去,但念及赵姝姝还在外面大吵大闹,阿念谨慎起见,打开密道让江以衎和赵芸嫣出去。 方才进入房间,一地瓷器碎片和昏迷在地的迟祺让阿念认识到,他们殿下原来那么在意赵姑娘,居然为了她亲自动手。 阿念撩开马车帘子,让江以衎和赵芸嫣一前一后上车。他再次感叹,殿下对赵姑娘的确是不一样的,都把她带着去见三殿下了,这般特殊的对待,其他女人从未有过。 马车向着三皇子的府邸平稳驶去,车内光线晦暗,赵芸嫣双膝并拢坐在江以衎对面,她脑海里回放着她衣衫凌乱扑进江以衎炽热怀中的画面,后悔当时怎么那样冲动无礼。 幸得夜色掩映了她的羞窘,赵芸嫣平复凌乱的心绪,抬手摸了摸被迟祺亲吮啃咬的颈侧和锁骨,一阵后怕袭来,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发出的声音在辚辚的车轮声中极其微弱,但江以衎耳聪目明,以为她又要哭了,心生厌倦,冷声朝她斥道:“不许哭,我最讨厌女人哭。” 江以衎的口吻凶中带狠,赵芸嫣被斥得发懵,连委屈都不敢有,嗫嚅着回答:“是,我不会再哭了。” 少女乖顺听话,江以衎的脸色稍缓,而他的心莫名刺痛一下,想来又是心悸发作,他眸光阴沉,让赵芸嫣坐到他身边来。 赵芸嫣起身坐了过来,现下她对江以衎除了感激,还生出了依赖之情,打心底愿意听从他的吩咐。 带着水汽的清甜香气钻入鼻息,灼热渐渐褪去,心悸被柔纱抚平。江以衎眉心舒展,随口问赵芸嫣:“你说,赵姝姝会蠢到把迟祺定婚没几天就逛青楼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么?” 赵芸嫣想了一下,赵姝姝的性格睚眦必报,她一定会把迟祺进青楼一事怪罪到花娘们身上,她不会觉得是迟祺经不起诱惑的过错。 赵姝姝为什么那么偏爱迟祺?赵芸嫣也没想明白。 之前在赵府时,赵姝姝和迟祺相看,迟祺却对她流露出情.欲,赵姝姝吃醋又哭闹,带人扇她耳光说要毁了她的脸,烧炭都备好了,幸好赵渠赶来拦下了赵姝姝,否则她的这张脸早就坏了。 念及此,赵芸嫣攥紧银花披帛,低声回答江以衎的问话:“臣女以为只要赵渠没拦住,赵姝姝就会把事情闹大。” 江以衎饶有兴趣地侧眸看她,这笨蛋对赵姝姝了解得挺深。 接着,他用清润如醴泉般的声音说出残忍的话:“若是迟祺告诉赵姝姝是你勾引的他,赵渠把你抓回去后会怎么处置你?” 他直击赵芸嫣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角落,光是想想笑面虎赵渠和刘夫人的阴险手腕,赵芸嫣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水濛濛的杏眸求救般地投向江以衎。 “我不要被抓回去,求求殿下收留我,我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 握着她的软肋,听着她低声求救的绝望声音,江以衎心情很好,悠悠开口:“任何事?” 像是堕入深渊前有人朝她抛去一线希望,赵芸嫣强撑着不让泪花流下,毫不迟疑地点头:“只要殿下开口,芸嫣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 她的命都是江以衎救下的,就算豁出这条命报答江以衎,她都心甘情愿。
第13章 马车停在三皇子江之让的府邸前,等候已久的小厮提着灯笼上前与阿念交谈。 阿念知道府里情况后,隔着帘子向江以衎禀报:“殿下,太子殿下也在府里。” 江以衎眉目一沉,锐利的目光射向赵芸嫣,她穿着招摇的水红色月华裙,脖颈下裸露着大片芙色雪肌,本就昳丽的小脸上了妆,尽管江以衎对她没兴趣,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模样妖艳绝伦。 赵芸嫣被他带刺的眼神看得胆战心惊,小声唤道:“殿下?” 她的声音轻软娇气,像一只羽毛似的在人的心尖上撩动。江以衎忽地生出一股烦躁,抄起叠放在旁的衣裳扔到她脸上,“换上衣服,收起你的媚态。” 他没有控制力度,赵芸嫣被砸得闷哼一声,水光潋滟的杏眼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她怎么就媚态了? “快点,磨蹭什么?”江以衎剑眉一拢,冷声催促。 赵芸嫣连忙展开衣裳,今日出宫江以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她了解了他没有耐心的性情,不敢再招他不快,拿开臂弯间的披帛,飞快地把宽大的黑色侍卫长袍往身上套。 她的右手才刚伸进长袍的袖笼里,就听见江以衎低冷的嗓音:“你是蠢货吗?听不懂换上衣服的意思?” 赵芸嫣转头看他,江以衎的脸色阴沉,气息不悦,比在桦宫审问投放白蚁的小太监时还可怕。赵芸嫣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把手从袖笼里抽出来,颤着睫毛小心翼翼地开口: “要脱了衣服再穿吗?” 江以衎冷哼一声,凝着寒气的眼神落在赵芸嫣懵愣的小脸上,这样蠢笨的女子,若不是她对他有用,他早就让她滚蛋了。 最好利用完了把她送回赵府,江以衎嘴角掀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让她被亲人折磨,可比被外人折磨有趣得多。 不仅没有等到江以衎的回答,赵芸嫣还被他冷诮的神情吓了一跳,怕是让他等得不耐烦了,赵芸嫣压下羞耻心,赶快将手伸到背后去解月华裙的系带。 几个蝴蝶结很快拆开了,还剩一个死结,她急得小脸闷红,怎么拽都打不开。 没有办法,她只能楚楚可怜地面向江以衎求助:“殿下能帮帮我吗?” 江以衎觑了她一眼,用大手掰动她细弱的肩膀,让她单薄的后背面向自己,幽冷的眸光看见系带死结,那是他在满春院房间里亲手给她系的。 他可不会轻柔的动作,蛮力一拽就拉断了系带,顺手将赵芸嫣推到马车坐塌上。 赵芸嫣差点摔下去,她吓得骨颤心惊,听见“嘶拉”一声,她背上一凉,竟是江以衎直接把月华裙从后面撕开了。 洁白的中衣下,少女袅娜的曲线骤然闯入眼底,江以衎从赵芸嫣雪白笔直的小腿一直往上看,视线停在她秀致的细腰上,喉结一滚,圈住她的腰把人拎了起来。 温热的大掌只隔着一层中衣贴在她腰间软肉上,江以衎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钻入鼻息,赵芸嫣羞得咬住舌尖,绯红的脸颊低着,心脏跳得砰砰作响。 拎着她坐起来后,江以衎毫无留恋地放开了她的腰,他可不想抱她,只觉得她脱个衣服磨磨蹭蹭的,不如替她把衣服撕了算了。 “快点。”他沉声命令。 赵芸嫣不敢再慢,窸窸窣窣地把破烂的裙裳换下,在江以衎颇具压迫感的注视下穿上了黑色的男子长袍。 宽松的袍子把她的蒲柳身姿掩住,江以衎这才带着她下了车。 马车外,阿念和小厮默默地站在几米远的地方。 阿念借着灯笼的火光仔细去瞧江以衎的脸,方才衣裙在暗夜里被撕碎的声音太令人浮想联翩,他不得不替江以衎注意仪容。 还好,这次他们殿下白玉般的脸颊上干干净净,没有吻痕。 三皇子府邸的漆红兽首门敞开着,府内灯火璀璨,阁楼殿堂,宏伟辉煌,气度泱泱。 赵芸嫣跟在江以衎身后往里走,她看着一路锦石缠道,烟柳池塘。明明都是皇子,为什么江以衎只能住在破败的桦宫? 她的心被拧成一股绳,在替江以衎难过。 不远处有琉璃灯盏萤萤耀耀,人声渐近,是三皇子在送太子出府。 江以衎停下脚步,朝江铄道:“太子殿下。” 江铄杏黄蟒袍加身,微眯着眼,“是五弟啊,孤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 他深不可测的眼风扫向躲在江以衎身畔埋着头的赵芸嫣,淡笑道:“五弟什么癖好?让美人扮成侍卫服侍?” “太子见笑了,她可不是什么美人。” 江铄未把江以衎不冷不热的话放在心上,他对用得着的人是宽容的,面色如常道: “春狩之后,孤会亲自挑几个大美人送给五弟。”前提是江以衎把事情办好。 太子要送美人给江以衎?赵芸嫣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酸涩难捱,她紧抿唇瓣,听见江以衎清润泰然的声音传来: “多谢太子殿下。” 他接受了?赵芸嫣发懵,淳安不是说江以衎不近女色吗?下午在马车上他坐怀不乱的样子还在眼前,他怎么变得对美人来者不拒了? 江铄离开了,赵芸嫣随江以衎走到一间花厅,回过神来时,发现下人们都在外面候着,只她一人跟了进来。 她以为自己失神时没听见吩咐,正局促地往外退了一步时,被江以衎拽着细弱的手臂往前拉。 “殿下,疼!”赵芸嫣的骨头被他捏住,嘶了一声。 江以衎眉心蹙起,“你怎么这么娇气?” 被他一斥,赵芸嫣眼眶瞬间红了,但想到是她自己走神没听见吩咐,不敢有委屈,踉跄着跟上前。 三皇子江之让把江以衎对赵芸嫣的坏脾气尽收眼底,他盯着赵芸嫣泛起水渍的杏眸,温声道:“小姑娘娇气点正常,以衎,你别总凶她。” 江以衎瞥了一眼赵芸嫣,她眼眶和琼鼻微红,此刻正用贝齿咬着嫣红唇瓣,一副盈盈凄楚的模样,他旋即冷声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在马车里让你收起媚态?” 满厅灯火耀耀成光,赵芸嫣心里更难受了,她垂着眉眼望向脚尖,掐住指端不让自己哭出来,鼻音浓重道:“对不起殿下。” “你看你把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江之让向江以衎叹气道:“以衎,你对她好点。” 为什么要对她好?江以衎漠然地忽略了江之让的话,转向赵芸嫣让她过来。 赵芸嫣抬头,琉璃灯灿然得晃了她的眼。她侧眸看见一身雪白乘云绣襕衫的江之让,他容貌高贵,面含和善的笑意,气质高雅亲近。 她又看向江以衎,光线勾勒出他桀骜不驯的面容,他浓睫下绸黑疏冷的瞳仁正一眨也不眨地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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