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萧承凛面露犹豫,总觉自己这皇子身份总在后宫晃晃荡荡的,似乎不太合适,只在母后这未央宫走动还好,可云香堂…… 他还没有决议,而朱嬷嬷会了皇后的意,忙也跟着复合了一句。 “我听那些宫女太监的都在讨论呢,说施姑娘教伶贵人跳舞,实在耐心又认真,每个动作都亲自演示数十遍不止,步履轻盈,款款动人,那舞蹈动作实在叫一个美如仙。” 朱嬷嬷这是故意在勾宣王的好奇心,果然,此话刚落,宣王便不自在地抬眼看过来。 略微犹豫片刻,他到底是答应了下来:“没想到施姑娘对伶贵人还挺上心,为解母后困疑,不如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也能顺道提醒她,教完舞蹈,以后就不要再和伶贵人走得太近了。” 若没把人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担心营派对立,都这么明显了,还说不是为了将来考虑? 思及此,皇后也更加确定,凛儿对施霓定是有那份儿心思的。 …… 伶贵人从来都是个张扬的主,今日能有这么一个露脸的好机会,她又怎么甘心只在宫内招摇? 于是换上舞裙后,伶贵人便直接命人将台子搭在御花园的廊亭里,而后又叫上施霓和云香堂的几位婢女、太监,一同去那里露天练习。 见状,施霓不禁有些顾虑,她做事向来低调惯了,还从未这样扬摆过。 可伶贵人坚持如此,施霓实在无法劝说,最后只能依言跟上。 等到了御花园,看着眼前红绸密围,香溢清远的亭台,施霓的确不得不承认,这样归僕自然,以假山翠丛为背景,确实比拘于内室要更能将雪衣舞的灵动精髓淋漓尽致地展现。 可是在这露天展示,不相当于叫大家都瞧了去吗? 若是这样,到时娘娘再给圣上献舞,岂不是少了些新鲜感…… 思及此,施霓忙提醒说:“娘娘三思,若今日就摆出这样大的阵仗吸引人来,岂不是提前失了惊喜?” 伶贵人像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闻言胸有成竹地说:“你刚进宫,自是不了解陛下的脾性。其实惊不惊喜的倒不重要,关键是阵仗摆得越大,陛下就越觉得自己是被人在乎的,他享受的是妃嫔们对他的敬崇和痴心。这份心思,我老早就摸透了。” 说完当即狡黠一笑,“妹妹,你可一定要努力出宫去啊,不然我把这该如何讨好圣上的话告诉你,我多吃亏啊。” 听出她是在开玩笑,施霓有些忍俊不禁,之前确实没想到伶贵人还有如此可爱童真的一面。 于是,照着娘娘所想,两人开始在红帐香缦中随乐轻舞。 不多时,就有不少宫人好奇地过来凑看,一开始,她们只敢在远处偷看,可后来见没人驱逐,便试探地越离越近,最后只隔着数步远了。 施霓跳得熟练又妩媚,伶贵人也已学了七成熟练,故而两人如此配合着,当真宛若画中琼女,仙尘外扬。 尤其,两人都属身材丰腴的类型,起舞间实在彰显风韵。 当下,台下观者并没有男子,却也惊起了不少的惊叹声,对此施霓并不意外。 施霓对跳舞,是有着天生的敬意和喜爱的,所以她每次起舞都是全心全意,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台下来了什么人,只余光能瞥到乌压压的一片,心知围观众人是愈发多了起来。 可伶贵人却与她完全相反,贵人跳舞只是为了招媚,眼看才跳完两段,台下人数便提前达到了预期效果,便想着今日之事势必能传扬到陛下耳里,于是也没了继续往下跳的热情。 她意兴阑珊,正要示意施霓第三段可以不必再跳,可美眸瞥动间,她眼尖地在台下寻到一格外熟悉的挺拔身影。 那站离人群最外,目光定在施霓身上舍不得偏移分毫的,不是宣王殿下是谁? 伶贵人当即就来了兴致,也不打算冲施霓叫停了。 而后,她怀着试探意味,故意拉住施霓的胳膊,和她摆腰旋转一圈,左右换了一下位置。 果然不叫人失望,宣王的眼神立刻也跟着移动,简直是一瞬也不舍得遗漏施霓的窈窕舞姿。 看看这痴迷的眼神…… 伶贵人勾唇难忍一笑,心想着,皇后娘娘费尽心思教养出来的好殿下,不也是个遇见美色便移不动眼的主?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的父皇。 不过年轻人血气方刚些倒是可以理解,尤其是还没娶过亲的少年郎,大概还未真的经过事,看到施霓这么招眼诱人的极品尤物,自是难免会看痴了眼。 思及此,伶贵人心头顿时生出个主意来,想着施霓既那样期盼着能有机会出宫去,而宣王殿下又是一表人才,年岁上也很合适,不如就…… 伶贵人平日里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主,如今她是看在施霓这么卖力帮自己练舞的份儿上,这才真心实意想帮她寻个好归宿。 若这两人真能搭成了线,她的人情不就算还上了吗? 而且,哪怕嫁过去做不成正妻,当个王爷的偏院娘子,那余生也应当不会太难过。 心里打定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伶贵人知道宣王从小习武,有一定身手,于是在和施霓在台上转换动作时,故意佯装失误,伸腿绊了她一下。 这台子搭得不低,若真的从这摔下去,想来定是会受不小的伤。 伶贵人原本也犹豫,怕自己找不到那么精准的角度,会害了施霓,可又想富贵险中求,她便决定一定得为施霓争一把。 于是,在离宣王最近的一处位置,施霓猝不及防被人一绊,脚下当即踩了空。 她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地直往栏杆外扑去,危险就在眼下,见状,围观众人也不由瞪大眼睛,片片惊呼随之而起。 伶贵人也紧提着一口气。 施霓有没有当王妃的命,就全在这一下了,若宣王真的当众把人贴身抱了,之后若是不想负责,她刘伶第一个不答应! 而宣王救人心切,当下自是顾不得那么多的礼仪周全,他心忧地忙轻功一跃,腾空而起,一心只想着将人安全救下。 而叫人没想到的是,施霓求生意识太强,在即将跌落瞬间,她双手紧紧拉住围栏处围绕的红绸,有了这一层阻拦,她算暂得缓冲,落地时也不至于狠摔。 也因此,在宣王冲过来救人时,只是伸手虚扶了她一下,便将危机解除,两人肢体上也并未有什么实际的触碰。 只不过,两人到底有没有相碰,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出究竟。 而伶贵人在眼前,此刻却是面上故意带戏地一声惊呼:“妹妹你可受了伤,是我方才一个动作记差,差点儿害苦了妹妹。” 施霓心有余悸,当下缓了半响,这才往后稍退了半步,又冲宣王道谢。 “谢过殿下相救。”说完,她看向一脸担忧的伶贵人,只摇了摇头,“无大碍。” 萧承凛刚想出声,对施霓安慰两句,却不想伶贵人当下脸色严肃起来,而后转身冲着台下煞有其事地认真言说道。 “方才情况紧急,你们也都看到了。殿下将姑娘抱住也都是为了救人一命,你们若敢对外乱传,看我不割了你们的舌头!” 这话……完全没必要说呀。 如此强调,难道不是欲盖弥彰,更叫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人围观,哪能一一得以警告,恐怕会适得其反,招致此事宣扬得更加解释不清。 当下,施霓和宣王相视一眼,两人同样都是一脸的惊诧和困疑。 尤其施霓,她自进宫后就一直在小心避讳着这些事,却不想今日会惹来这个嫌,当下实在暗恼不已。 而宣王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伶贵人那话所含意味太深,还措辞不合宜地用了“抱”,方才他们那虚扶一下,怎么也不应该算抱吧…… 萧承凛简直苦恼疯了,心想若是叫太子哥哥知晓,在他回来前,他就与人家姑娘近身过了,到时这兄弟还怎么处? 他没别的办法,眼下只好希望方才伶贵人的威慑有用,今日之事不会被传扬出去。 可天不遂人愿,后宫本就是个是非所,还不到半日,宣王救美一事便高调扬尘。 甚至越传越离谱,最后直接传成——宣王心仪西凉女,有意求陛下赐赏。 听闻此言,宣王首先担心的是太子。 而施霓,却是不敢去赴霍厌的约…… 作者有话说: 老婆们来啦,更得晚是想多码点呜呜。 今天没写到用药,那就明天!咱直接来带醋的那种!
第40章 北宸殿,左相言榷与军候霍厌在梁帝面前,就向沔南边境防城增幅军费一事,各执一词。 左相极言,沔南小国不至成威胁,大梁的防卫战策,重中之重还是要照旧放在对抗西北边的乌延和西凉上。 可霍厌却并不以为意,身为武将,他自持大通的野心,故而再次向梁帝进谏道。 “陛下,如今南边水患严重,我朝几座沿江重地都遭了洪害,可此番祸源并非在大梁,而是沔南。洪害肆虐,沔南大片亩田今年颗粒无收,天灾临袭,怕是压得他们难以喘息,这绝对是千载难逢施以吞并的大好机会。” 言榷闻言立阻:“不可陛下!先前与西凉的鏖战,已叫我军战士深感疲惫,如此敌盈我竭之态,怎可再冒然施以吞并?更何况沔南占地虽小,可却因环水地形呈易守难攻之势,加之其近几年来新兴的水师作战之部群,更是不容小觑的王牌之师。总之,眼下绝非开战的大好时机啊!” 霍厌眼尾微斜,略带意味说:“丞相果然眼线密布,对于沔南的现况分析,竟是比我这亲战的将军还要了然尽详。” 丞相闻言克制收眼,同时也敛住了方才争论时的外张情绪,当下只平静开口:“不过都是为圣上分忧而已,将军何故在此事上非要比较出个先后。” “此言差矣。”霍厌针锋以对,“祸患不除,陛下岂能真的解忧,更何况……” 霍厌故意一顿,视线从前偏移,转而直直看向了言榷。 他继续说:“更何况,当时我率军返京,偏偏在途经沔南之时遇袭,沔南人素来对大梁心存狼子野心,在此事上又如何能轻易脱得了干系?” 言榷看向陛下,不紧不慢地作否,“将军素来英武无双,怎会在此事上犯了糊涂?若真如将军所言,沔南人在自家地盘主动惹嫌,岂非是自讨苦吃,愚蠢至极,既无益处,他们又为何要做这存百害而无一利之事?” 霍厌眸光带锋,咄咄反问:“那丞相又为何不认眼前事实?我在沔南遇袭为真,丞相却坚持沔南人清白,这份作保,可不符合丞相素来的行事风格。” 闻言,言榷脸色微僵,这回终不再言语。 双边各自有理,听完两人述辩的全过程,梁帝端坐龙椅之上,垂目沉吟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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