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青年冲少女搭手一拜:“青葵夫人之名,行内无人不晓,如今竟有宵小之辈敢随意冒充,若是平常,我等随手也就收拾了,然少东家在此,还是应当交由您亲自处理。” 岁安看了一眼说话的青年,弯唇浅笑:“山郎君客气了,商会遇此事不慌不乱,还能妥帖的将人擒住,可见行事上小心谨慎,细致周到,不免令我对日后的合作更加放心。” 她一开口,谢原眼神都变了。 从惊疑不定到不可置信,最后是又气又想笑。 何东笑着揖手:“少东家言重了,商会本就是规范商事之地,容不得作乱之辈,作假之举,如今新政频发,关税加高,若青字号能在货物转运上给与惠利和方便,能得合作便是天大的幸事,哪里还敢给贵宝号添麻烦。” 岁安微微一笑:“互惠互利,何掌柜不必客气。” 说着,她眼一瞄谢原,“那这些人——” 何东看了眼身边的青年,“山郎,你看……” 被称作山郎的青年朗声一笑,目光落在岁安身上:“自然全凭少东家发落。” 岁安迎上山铮的目光,勾着唇角:“山郎君此言当真?” 山铮眯了眯眼:“少东家似乎对这人很有兴趣?” “那是当然……”岁安含着笑,转身走向谢原。 岁安一动,身后的男人下意识伸手要拉她,又被另外一个女人拉住。 她冲男人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此情此景在外人看来,分明是紧张护主,倒也不显怪异。 片刻间,岁安已走到谢原面前,她微微仰头,明明小小的个头,气势上却拉高八丈有余。 她盯着谢原,语态天真:“……毕竟,我到今日才知,我母亲竟为我添了为这么俊俏的兄弟,仔细看看,还真是我喜欢的长相呢。” 聂家姐弟的心几乎已经提到喉咙口,两人在刚才便已悄悄挨到霍岭身边,随时准备反抗脱身。 谁曾想,谢原忽然后退一步,冲着那女人单膝跪下,他似乎害怕极了,却又在极力忍耐:“我兄妹几人闯荡江湖,也是被逼无奈,还请少东家大人大量,宽恕我们一次!” 下一刻,霍岭也跪下来,“少东家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两只手同时抬起一扯,聂家兄妹猝不及防,也被拉着跪下来。 霍岭低声催促:“赶紧求饶!” 聂晴;聂荣:???? 岁安轻声笑起来,她缓缓弯身,伸手勾住谢原的下巴,一点点抬起来。 男人五官精致,抬头时,显出流畅漂亮的下颌线,岁安松开他的下巴,顺着下颌线一寸寸抚上去,又从耳侧游移到脑后,轻轻按住他后颈,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强势的味道。 她一个字没说,何东和山铮却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求富贵者多好声色,应酬往来,逢场作戏,男人会的,女人照样不逊色。 岁安忽然收手,直起身:“晚宴的帖子我已接下,眼下若无其他事,我可否先行离开?” 何东和山铮对视一眼,何东笑道:“少东家请便。” 山铮抬手一拜:“请。” 岁安脸上的笑容淡去,语气一沉,话是冲着护卫说的:“全部带走。” 青字号的人离开,何东看向山铮:“此事,是否要同马爷说一声?” 山铮笑了笑:“今日客人多,何叔忙了许久,稍微歇会儿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同马爷说的。” 马车在城中迂回绕行,终于抵达一座幽静的小院。 谢原等人被押下马车,聂晴借着对方推搡的力道,顺势挤到谢原身边:“李郎君……” 她刚开口,一旁的女卫忽然呵斥:“不许说话!” 聂晴眉头紧皱,看了眼谢原。 谢原脸上竟无半点慌张,还罕见的冲她笑了笑:“聂娘子不必担心。” 聂晴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她心里隐隐不安,而这份不安,在她和聂荣、霍岭被关进柴房,而谢原却没有与他们关在一起时,上升到了最高点。 “他们不会对李郎君如何吧?” 聂荣:“姐姐,你有空担心李郎君,不如担心我们,他的武功可是我们当中最好的。” 聂晴有些烦躁:“你懂什么!” 霍岭眼观鼻鼻观心,“聂娘子不必着急,我觉得此事无碍。” “怎么会无碍!”聂晴反驳:“那女人……”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的出,刚才那女人看李郎君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聂晴阅人无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因好色而起的荒唐事,不是只有男人才做得出来,有钱有势的女人,手段一点也不输男人。 霍岭见聂晴一脸担忧,没忍住说:“说不定我们马上就会被请出去了。” 聂晴不知被哪个字刺激到,飞快反驳:“李郎君才不是那种人!” 霍岭木然的看了她一眼:? 谢原和霍岭他们分开后,由玉藻领着走向主院的卧房。 一路上,谢原什么都没问,到了卧房门口,玉藻侧身抬手,“郎君请。” 谢原扫了扫周围,低声道:“都守好了?” 玉藻:“夫人全都安排好了,这里可以放心说话。” 谢原淡淡的看了玉藻一眼,推门而入:“都离远点。” 房间刚刚打扫过,干净无尘,熏了味道清冽的香。 房门合上,与世隔绝,谢原像每一次寻常下值回来,一边松着衣袍,一边转眼寻找。 竹帘轻动,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站定。 窗边的斜榻上,少女玉体横撑,单手支头,脸上还带着那张赤金面具。 她身上的衣袍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却散了长发,甩了鞋袜。 长发如瀑,玉足白嫩,她浑身上下都散着妩媚的邀请。 谢原浑身一紧,心间顿时蹿起火团。 他走到塌边,俯身下去,一手撑在塌边,一手伸过去,将她脸上的面具摘下。 谢原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像是在拆一份梦中的礼物,好像稍微粗暴莽撞些,便会撞碎这个美妙的梦境,立刻醒来。 面具撤去,熟悉又思念的脸真切的出现在眼前,一颦一笑,都是真的。 怔然间,男人指尖一松,面具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铿响。 “阁下,”岁安仰头看他,声线轻软勾人:“是来求饶的吗?” 谢原眼神一沉,落在她莹润的唇上,手掌抚上她的脸,轻轻一笑,声沉略哑:“少东家,想要什么求法?” 岁安脸庞轻动,不知是他摸她的脸,还是她蹭他的掌:“那要看……你的本事呀。” 谢原喉头上下一滚,手掌顺势绕到她脑后,轻轻按住,俯身吻了上去。 秋风探窗,帘帐轻动,朦胧纱色间,两道人影叠在一起,一同滚到榻上……!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第93章 清冽的香气交织着浓郁的情思, 焚香燃尽,风歇雨停。 已是入秋时节, 谢原却浮了一身薄汗。 他赤身侧卧, 单手支头,背后虚掩的窗户时而掠进来几缕微凉的风。 舒爽微凉缓解着身上未散的火,如神兵天降的小妻子轻快的说着前因后果。 谢原静静听着, 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咿呀——”岁安说的差不多,懒叽叽抻着胳膊伸了个拦腰。 忽然,她转身往谢原怀里一滚,熟门熟路把自己嵌入他侧卧的身体和榻面形成的夹角, 夸张的喟叹:“啊, 就是这个位置!” 谢原失笑,她又嗖得转身,脑袋在他怀里猛蹭几下, 跟妖精吸阳气似的猛吸一口气:“啊,就是这个味道。” 谢原挑眉:“什么味道?三日没洗澡的味道?” 岁安怔了怔, 恍然道:“你这么一说, 味道是复杂了些。” 谢原没忍住,伸手捏住她下巴, 控制力道, 咬牙切齿:“还来劲儿了是吧。” 岁安直笑,谢原被她笑的心里一塌糊涂,又松了手。 岁安笑着笑着,忽又渐渐沉了脸。 谢原愣了愣:“怎么了?” 岁安轻轻抬眼盯住他, 忽然背过身去,两手一抱:“哼!” 谢原:…… 意外相逢,惊了喜了, 解释清了,热乎过了,就该秋后算账了。 谢原被她这样子逗乐了,伸手拉她:“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岁安转头看他,忽然朝他轻轻翻了一眼,伸手去拿散在榻上的衣裳。 谢原眼疾手快,起身按住,仔细打量她,哭笑不得:“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生气了?” 他边说边思考:“是因我没能给你过生辰?” 岁安盯着被他按着的衣裳,忽道:“放手!” 谢原眼神微动,大约猜到些,又不敢肯定:“岁岁?” 岁安将他上下一扫,说话都硬邦邦的:“想清楚,你该叫我什么?” 谢原会意,忍笑试探道:“少东家?” 岁安又盯他的手,谢原默了默,慢慢把手移开,看着她拿过衣裳一件件穿好。 “我接了商会的帖子,明日要去赴宴,正是关键时刻,可不能在身份上露出马脚,我们是以什么身份走进这宅子,就得以什么身份走出去,还望你心里有数。” 两人意外重逢,情难自禁,可也没忘了正事。 热乎过后,彼此的经历和目前的情况,都已向对方道明。 岁安知道那聂家姐弟的来历和周玄逸至今杳无音信。 谢原也知她不仅将商辞和魏诗云从歹人手中救下,还胆大包天的将他们易容带在身边。 诚然,这戏必须演下去,八月典也必须去,可这话从岁安嘴里说出来,谢原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十分微妙。 明明才一阵没见,一颦一笑全都如旧,可一些细微里的变化,是藏不住的。 换在之前,谢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他既没有在她打算离开长安时开口阻拦,也没有在她历经途中凶险时将她护到身后,直至今日,她安排面面俱到,行事仔细谨慎,他又凭什么开口阻拦她? 青葵夫人是靖安长公主的身份,如今落在她的身上,与其说是冒充,不若说是一种微妙的承袭。 思及此,谢原抿唇一笑,冲她伸手:“过来。” 岁安眉头一拧。 谢原:“少东家,请您过来。” 岁安对这个称呼颇为受用,这才走过去。 谢原抓住她的手,将人拉到怀里,第一句就是:“我不阻止你。” 岁安眼神一闪,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谢原挑眉:“放心了吧?不必着急先拿捏脾气占住上风,然后堵我的嘴了吧?” 岁安眼珠轻动,飞快掩住自己那点小小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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