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书受了刑,二毛脱了鞋一把掴在“明镜高悬”四字牌匾之上,大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邱元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一记重拳砸了过来鼻血横流。 “姑娘,你怎么样?”采白忙撒了止血药粉,用细棉布仔细包住。 “皮肉伤而已..”黎书扫了沐云庭一眼,冷笑:“璟王殿下也是来送死,哦不,查案的?”还是来看她笑话的? 没看到她遍体鳞伤,血流不止的样子,让他失望了吧! 目光越过她落在刘芳身上,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刘芳之罪父皇已有决断,看来皇兄和邱大人是有所犹疑的..” 邱元海打抖想要开口,却不得机会。 “你口口声声说是本王的侧妃指使你打死邱衡命案的人证,据本王所知本王侧妃与你这是第二次见面,次次皆是对簿公堂,私下却不曾见过是么?”沐云庭道。 睿王侧头,冷笑:“刑部命案九弟审合适么?” “哦?我学皇兄的...” 噗嗤~ 黎书没忍住,笑了出来。 “现在是有人证指认受人指使杀人害命,九弟想徇私不成?” “是受人指使还是蓄意陷害,审了不就知道了?”沐云庭坐下来,“邱大人这官儿当的越发的有水准了,没有证据便可以抓人,查案连人证物证都不需要了么?” “难道璟王殿下有此案的人证物证?”邱元海问。 “自然!”沐云庭中气十足,“刘芳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刘芳让沐云庭那一眼看的心头狠狠哆嗦一下,莫名的心虚下意识的说了实话,“没..没有...不过...” 连面都没见过,哪里来的指使? “把人带上来!”话落,夜鸢押着路师爷上来,当初在畅园发生的事路师爷数豆子般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她只是同你说了这些?有没有让你转达让刘芳打死人证的话?还是你,在转述的过程中做了什么手脚?”沐云庭问。 路师爷忙喊冤,又将刘芳在刑部如何拷打秋人,如何昼夜不歇,如何一心想要爬上邱家的床榻..哦不,是邱家的座位细细的说了出来。 再者,刘芳施刑刑部大牢里皆是人证。 那女子本就三魂少了六魄,疯人一个本就审不出什么的,若是真能审出什么以邱元海的手段真凶在邱府便挖了出来。 就是因为没法子,才丢进了牢里,让秋人不舍昼夜的被拷打、折磨而死。 黎书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给自己洗白的竟是沐云庭这个狗东西。 “那看来此事不管本王侧妃的事,倒是这刘芳...背后有无人指使污蔑,值得深究。”这话多直白啊,就差把睿王的名字写到脑门上了。 “睿王殿下,救救我..”刘芳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蠢不自知。 “邱大人,审审吧!”睿王冷道。 “给别给人打死了,不然还以为有人要杀人灭口呢!嘶--” 沐云庭垂眸看了一眼黎书,脸色还是苍白的,手指上还不住的渗着血。 “你先回府吧!” 黎书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才不要回去,打不能白挨,得百倍的还给这些狗官,眼瞅着就是报仇的好时候她怎么能走呢。 沐云庭从袖中摸出一个红玉瓶儿,“这是军中的秘方,对于外伤很好用。” “哼,现在想做好人了?”黎书别着头,对他比出一个大大的中指。 “这次刑部让你受委屈了..你猜猜看等这件案子一了结,父皇会怎么处置刑部?”沐云庭将药瓶放在桌子上,突然问了一句。
第二十五章 给你脸 邱元海顿时心头一个激灵,耳边连刘芳的哭嚎声都缩小了。 他家才是受害人,怎么听这意思还得处置刑部呢? “案件有所疑点,自然需要提审、复核,总不能因为被疑之人身居高位便让刑部置若罔闻,即便此案闹到父皇那里刑部也是站得住脚的。”睿王凝视着堂上的红漆圆柱目光幽沉、冷静,“六部之事自有其章程和父皇圣裁,怎么九弟还想插手不成?” 黎书听出睿王话里的意思,这是要保邱元海坐在着位子上了。 那她的手丫子之仇岂不是报不了了? 沐云庭手捧着半凉的茶杯,盯着殷殷血迹从细纱布里渗了出来,捻了一下手指霸道:“不是六部...是朝中有皇兄插手的我都想插手。” 不管父皇愿不愿意这刑部都不再是睿王和邱元海的天下了。 黎书的一颗心,踏实了。 * 菡萏院 顾凌倚着迎春软枕眸底一片冷清之色,听到脚步声才撑着半幅身子怯生生的问:“是表哥回来了么?” 一见玄霜的表情顾凌的心凉了大半,冷道:“她没死?” “没有,好像只是手受了伤,殿下..也去了芙蕖院。” 哗啦一声,小几上的茶盏被一扫而空,顾凌疼的叫出了声。 “小姐,您烫着您自己了!”玄霜即刻唤人取药来却被呵止,“扶我去芙蕖院!” 拿着受伤勾着表哥去了她的院子里当谁看不出呢,骚狐狸的道行还不够火候。 除了白药赔了个笑脸,芙蕖院里的人脸上都写了一个“滚”字。 采白将包好的手指重新拆开清洗、换药、止血,明明是疼的直打抖黎书还是咬着牙没敢吭声。 “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跟着睿王走?” 黎书甩过去一个白眼儿,“你故作样子不就是为了让睿王误会,你越是对我好睿王便越想要我的命,我没死在刑部倒是令你失望了。” “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你杀的邱衡?” “哼!现在知道了?杀不杀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该死之人天必而诛之,邱衡横死是老天爷在收他,谁杀他都是替天行道!” “在刑部,你为什么没有供出璟王府?”沐云庭问。 黎书眯眼看他,靠,这货该不会以为自己是纯纯一片真情才舍了手指头保住他的吧?! “是你做的么?”黎书反问,“你应该也明白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睿王的目的就是想要按死你,你死了不怕可别连累我。” 夜鸢怨怒的看着她,这件事稍有差池便会牵连璟王府数百条人命,她竟只考虑她自己? 沐云庭耐着性子示好将药递了过去,采白瞅着他们不顺眼呛话:“什么了不得的药呢,怕是要命来的更快些!” “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们殿下你家姑娘还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呢?”夜鸢道。 十指连心黎书正是疼的心烦气躁,“滚出去!” “听见没,叫你滚哪!”采白叉腰。 顾凌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在璟王府娇养长大,虽不及皇室里的尊贵却也未曾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叫她滚! 生平第一次被人骂的这般难听,粉白的小脸臊的涨红泣不成声,“姐姐,凌儿做错了什么?” 水汪汪的眸子望过来带着无限的委屈,沐云庭不由得一怒将药瓶拍在案上:“本王给你脸面了!” 她才给他脸了呢! 黎书正好骂,门口那道粉影哭着跑了出去,随伴入耳的还有玄霜那句:“小姐,您千万别想不开!” 不等黎书开口沐云庭瞬间变了脸抬屁股就跑了出去一把将顾凌拉住,却是疼的她一缩。 “怎么了?”掀开袖子,皓腕上通红一片。 “凌儿听说黎姐姐受了刑,心惊受怕之下撒了茶水不过是一点烫伤而已,可...”玉软花柔的女子猛地扑到沐云庭怀里伤心不能自已,眼眶儿红红地望向沐云庭,连声音也带着哽咽:“表哥,黎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她..她要赶凌儿走!” “璟王府就是凌儿的家,表哥是凌儿唯一的亲人了,凌儿不想走...” 顾凌委委屈屈的眼泪在眶子里打转儿,捂着帕子咳了几声更透一股子纤柔怜弱之态。 黎书最胰心这种半点风都吹不得的弱女子,矫揉造作。 “砰--” 顾凌吓得一颤,生生的晕死了过去。 沐云庭怒道:“封了芙蕖院,凌儿病愈之前里面的人不得出入。” “你管得着?”采白气的嘴都歪了,还不忘愤愤的骂了一句:“关个门还能吓死人了?” “定军侯府没人了么?要在这儿养着?”黎书好奇。 白药守在一旁,小心劝道:“先定军侯嫡出一脉战殒,如今袭爵的乃是顾氏二房。表小姐胎里不足先天的心疾弱症,全靠王府里的玉魂冰片的供养勉强续命,且表小姐自幼养在璟王府与璟王殿下的情分自然比旁人深厚些。” 黎书忽的传出一声轻笑,似有讥讽之意。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 邱府 邱元海面色苍白露出几分病态的站在白稠的灯下,此刻的他如身后的白灯飘荡荡的晃着没个着落。 宣平侯姜慎幽深如井的眸子凝视了他片刻,“邱兄,怀疑只是怀疑...如今两王夺嫡端倪已现,你我能辅佐的除了睿王还有选择么?” 邱元海心中全是恼火,语气中难掩肃杀之意:“怀疑?这几日姜兄难道听不到朝中的流言,看不到我刑部门口敲登闻鼓的人么? 趋利避害,我自当愿意相信睿王与我儿被杀一案无关。 可...若与睿王无光,这些流言何起?这几日茶楼里的话本评书剖析着他经手的各种冤案,细节、原委、冤枉说的头头是道,能对他邱家和刑部密辛都了如指掌的,难道是璟王么?” 那女子说的对啊!论动机和嫌疑睿王就没有么? 璟王动手杀了衡儿有什么意义反而惹了一身骚,但是对于睿王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宣平侯语气淡薄如风,“邱兄这是要与睿王离心了?” 不! 不是离心! 是中间横了一条人命,横了他儿子一条命。 “今日是衡儿的头七,我为父为官竟连个凶手都抓不到!” 姜慎拍了拍邱元海的肩头叹了一口气,终还是像反方向离去。 邱元海终是没忍住,高声问了一句:“姜兄,若是有人也杀了你儿子你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么?” 姜慎脚步半抬缓缓落下,心里无声道:若能换得全族高升富贵,丧一子又何妨?
第二十六章 节制权 泰和殿 启帝盛怒之下几道折子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不论是剑南道陈华勇贪墨的案子,还是邱元海滥用职权致使冤狱连连的案子,还是御史台张铭易简对池州捐监冒赈一案的隐瞒不报欺君的案子....桩桩件件睿王眼花缭乱几乎不知先看哪一封的好。 睿王目光从奏折上挪开,抿着唇垂眸在心中盘算,这几桩案子中唯一能与他有所牵扯的只有剑南道的贪墨一案,其他的几件斩起来虽痛却能将他完完全全的摘干净。 只要徐其伟还在吏部侍郎的位子上,三省六部的空缺很快便有人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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