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放过他 “阿黎...” 男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一低头便发现她神思不属,顺着那道视线抬头望过去,目之所及,哗然失色。 他静立在天地之间,紫锦长袍流云广袖,沈腰潘鬓鹤骨松姿,宛若月下谪仙遗世独立。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瞎子,你快走,不要跟过来!” 瞎子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纤绝出尘的身影一点点向那个男人靠近,不甘的握紧了拳头。 * 黑压压的沉默,把整个屋子塞得满满的。 白药守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男女大防,姑娘夜会外男被王爷捉奸捉了双这可怎么好??? 沐云庭不过离开了几天,属于自己的小白菜便被一头外来的猪拱了。 看样子,小白菜自身还挺愿意的。 想到那个男人..沐云庭心里如猫抓般,抬头看向黎书,而她却没有想要解释点什么的意思。 解释,对他是一种侮辱。 可连解释都没有,对他更是一种侮辱。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他问。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突然,她答。 “哼,本王回来的不是时候,应该再晚点,说不定还可以来个捉奸在床!”说话的语调极淡,只有一双拳握的泛白,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血淋淋的。 黎书惊讶,“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 “他能给你象牙?你要什么璟王府给不了你?” 火星撞炸雷,屋内一触即发。 “他能给我的你还真给不了...”黎书嘟囔着,下一刻猝不及防看到一张冠美如玉的脸,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当本王聋了么?”他都听到了,她说:她要的东西他给不了。 黎书:.... “既然本王给不了,那本王会将他给你的一切都悉数毁去!”毫无波澜的神色下,压抑着真实的情绪,嫉妒和前所未有过的占有欲被那个男人激起。 淦! “你敢!”心跳节奏陡然便乱了,扑扑腾腾的,像有人在她心上敲锣打鼓。 纵使面上努力的维持着平静,可呼吸和心跳声出卖了她。 黎书激动和紧张的情绪让沐云庭心里的那口郁气愈发的浓了,她就这么在意他? 沐云庭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里沉淀着无际星河,冷笑:“本王长这么大还从未知道怕是什么感觉,黎书,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更别忘了..你的目的!” 他的眸色愈浓,像是压抑着的某种情绪即将释放出来。 一向孤冷禁欲的人,人性与狼性只在一瞬之间。 黎书被沐云庭看得心头激颤,乱得像烧沸了的水。恍惚间这张脸开始变得扭曲,扭曲成她最不愿回忆的画面,凝成一张张熟悉的脸,无尽的疼痛,绝望的哭喊,血腥在口腔里弥漫的滋味,最后都对着时间的侵蚀被风干成一个个骷髅高挂在篱墙之上。 血腥斑驳的记忆碎片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理智,五脏六腑炸开了一般的疼。 泪水应激而出,不受控制的蔓延,“吧嗒吧嗒”的溅在他的手背上,那目光有点恍惚,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透过一片湿雾沐云庭都能感受到那双眸下的强烈的恨意。 随后,一声清脆的耳光--啪! “沐云庭,你别逼我杀了你!”抬手飞快的拭去悬挂在下颚的泪水,惊艳的眉目间掠过一丝阴狠。 沐云庭眉峰一动,喉咙发涩:“你,别太高估了自己!” 心里有个声音同时在说:也别太低估了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份量。 白药提心吊胆的守着,随时做好了狂风暴雨人头落地的准备,然屋内却越发的安静了起来,静的诡异离奇。 她不安的扯了扯采白的衣袖,磕磕巴巴的问:“姑娘不会..被王爷..杀了..吧?” 采白却一脸淡定的倚着廊柱,自信满满:“他才没那本事!” 对于黎书这对主仆夜鸢实在没眼再看下去,“你们主仆还有没有点廉耻,殿下不过几日才没回府而已,都按捺不住的勾出火来了?若是殿下行军打仗一去数载,怕不是璟王府都要换几个男主了吧!” “放你娘的屁!没有廉耻的是你家那杂碎主子,我家姑娘与瞎爷是青梅竹马本就是一对儿。 要不是你们那个自作主张的老太太把我家姑娘圈在这里,姑娘和瞎爷早就离开西京了,指不定明年都有娃娃叫我小姨了!你还有脸说?!”采白对着夜鸢那张三从四德、夫唱妇随的脸,只觉着吃了无数苍蝇,膈应死了。 大雄也不甘示弱的回怼着:“就是,我们老大和瞎爷那是过命的交情,哪里是你们能比的?” “就许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凭什么要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二毛道。 采白竖着手指疯狂点赞: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夜鸢脖子都粗了一圈应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词点评这几个人,满脸敌意愤愤的骂了一句:“肮脏无耻!”已是他认知范围内最大的尺度了。 四人的对骂落在沐云庭耳朵里,他凉凉淡淡的扫了黎书一眼,“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是又怎么样?”黎书忽的嘴角溢出了冷笑:“怎么,你原来在吃醋?” 吃醋? 纵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想要霸占着她,容不得任何人的觊觎。 这阵心里沉甸甸的,有种遭受凌迟之刑的感觉就是吃醋么? “我是喜欢他,自我有记忆起他便守在我的身边,十几年赤地千里的日子里都是他护着我长大,即使没有你他也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同样,我也是。” 腥风血雨的江湖十几年的双向相守,他这半年的时光太微不足道了。 可是,怕什么? 悠悠岁月几十年,她始终都是璟王府的人。 拴不住她的心,那就栓住她的人。 他得不到的,那个瞎子也得不到。 “只需从一人手里夺舍,那倒是便宜本王省了不少力气。”沐云庭嚣张的靠在矮榻上,无聊的抚着自己的指腹。 黎书握拳平复着理智,黎书没想过瞎子能抛下瀚北的一切来西京找她,他的出现令她意外和惊喜。 萧氏回京此时的瀚北正是收拢人心、防微杜渐的关键时候,他如此匆忙离局心里该是多担心她。 黎书狠不下心拿着瞎子的性命与沐云庭怄气,至少目前她还不能冒险。 “说吧,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放过他? 沐云庭好奇,黎书到底能为这个瞎子牺牲到什么程度。 性命?道义?兄弟?还是别的什么? 本能驱使着他去试探:“那就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第三十四章 兵符 隔壁。 大雄和二毛蹲在地上不敢抬头,主座之人长神色肃穆,气场极为强大,哪怕一言不发,都让人觉得莫名压迫。 瞎子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漆黑深邃如群星点缀,那双眼睛看外人时冷若冰霜,独独看黎书时很灿若暖阳,眼神清亮温柔,自带深情。 “让你们照顾她,你倒是把人照顾到刑部去了。”瞎子的眼神越发的冷峻,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瞎爷饶命,老大是自己去的我们..拦不住啊。”大雄无奈道。 “她在璟王府过的怎么样?”瞎子问。 “不怎么样,瞎爷还是赶紧带老大回翰北吧!”二毛将这段时间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着。 有的事刍狗已经传信说过了,有的事黎书有意瞒着,瞎子还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的小阿黎一生最喜无拘无束,璟王竟然软禁她!! 案桌上整摞整摞的羊皮卷,瀚北的事务多如牛毛瞎子揉了揉眉心,道一千说一万都不如尽早拿下这江山,这样他的小阿黎便是这天下之主,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 原本还想着对乌木勒和巴雅尔徐徐图之,可现在他等不了了。 尽管对萧氏撤兵心有猜疑却也是收服乌木勒最好的机会,只要出兵夺下巴雅尔的乌苏一部乌木勒孤援无支,定会俯首称臣。 案桌上想起两声扣指,烛下的火光一闪两名暗卫瞬移进来。 “乌苏水草丰美,告诉布日固今年玄甲军的粮草让他自己解决,赶在入冬前若是集不齐明年便由苏赫巴鲁来统领。”瞎子道。 大雄和二毛对视一眼,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只是... 二毛有所犹疑的开口:“瞎爷,如今京都形势未稳,老大常说瀚北根基未稳战事刚平,乌苏一部乃是瀚北最强的一支血脉会不会...” 太冒险了! 而且此事也没有同老大商量。 老大会同意么? “回去告诉阿黎,京都一切无虞我会送她几万兵马傍身,让她不必如此...低调。”提起阿黎二字瞎子的眼神中尽是宠溺。 几万?兵马?瞎爷把兵马调京了?怎么弄进来的? 二毛激动的脑子里一堆问号,一抬脸前面砸了一块青铜兵符下来。 “兵符调令?”大雄一眼看到这东西,惊得一双眼睛瞪圆了都,“瞎爷,您真的把军马带进来了?!” 二毛又去看那兵符。 密密麻麻的铜纹中,写着两个字。 神策。 他们从未听说瀚北部下有一支神策军啊,瞎爷新编的一支么? 二毛揣了兵符,回了芙蕖院。 此刻... 黎书躺在床上摸着瞎子送过来的那枚青铜兵符,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按捺不住的想要飞到隔壁去找他。 听到脚步声黎书飞快的将兵符藏到褥下,脑中还在盘桓着兵符的事。 淡橘色光线在她精巧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上,投出淡淡的影,惊心动魄的好看。 “你还在想他?”见她兴致缺缺双眼空洞无神的定格在虚空,嫉妒犹如菟丝一般攀爬占据着整个心房。 “璟王殿下有本事便把我的脑子和心一起挖出来或煎或炸或烹或煮,这样也是你的了。” 言外之意:你能得到我的人,还妄想得到我的心么? 沐云庭很少容忍别人,黎书拿捏着这一点以为他会拂袖而去,至少... 至少不是在今夜,他来西京的第一夜。 她不愿瞎子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的一幕。 若是瞎子没有来,她可以逃,但是..他在西京,她亦想保全那个无数次用性命保全自己的人。 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沐云庭心脏骤然一紧,像被人拿了无数利刃戳着,疼得无法呼吸。 情绪濒临失控,耐心几乎被这些犀利的言辞消磨殆尽,沐云庭很想与她大吵一架然后拂袖而去。 过长的睫毛在他眼底下,覆盖出一层阴影渗出一层,“阿黎,你放心,以后他在京都一日,我可以保证让他每夜都无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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