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沐云庭捂着脸,笑容灿烂。 他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黎书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喟叹:还真他娘的好看死了! 猝不及防的一脚直接将人踢下了床,黎书声音囔囔的喊着:“狗东西,你笑什么?” 是不是昨晚被这狗东西占便宜了?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以臂为枕,放心的阖了阖眼,道:“还挺有力气,看来你死不了了。” 死? 黎书嗅了嗅满屋子的药气,反问:“我么?” “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下的药都忘了?你险些溺毙在浴桶里又受了凉夜里发了高热,要不是我醒的早怕今日璟王府就要办丧事喽~”他随意的笑谈,对自己的担心、害怕和昨夜瞎子的事只字未提。 清醒了几分,想到昨夜从内廷司出来因真相过于骇人,才想冷静一下,酒意和药效上来,险些出了事。没想到他竟然能提前醒过来,看来以后药量怕是还要再重一些。 沐云庭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问:“为什么给我下药?你昨夜去了哪里?” “我没去隔壁!”黎书下意识的反驳,不似作伪。 沐云庭心里风起云涌,一种情愫横在心口,不知她是怕自己会伤害那个男人,还是担心自己会误会什么。 他的眼神飘忽定格在上房的虚空,声如蚊呐:“阿黎...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带着惺忪的目光,声音出奇的温柔。 他们两人都知道,以耳力这些话是能听到的。 这句话骤然响彻在黎书的脑海里,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会好好的嘲讽沐云庭一番,可是今日伤人的话如鲠在喉,刺的喉咙生疼。 沐云庭,你真可怜。 黎书心里默默的说着,鼻头酸胀的忍不住阿秋阿秋的打了两个喷嚏。 晶莹剔亮的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黎书努力的控制着,奈何身下身无一物擦脸的东西都没给她留。 “哈哈哈...”沐云庭见她窘的跟只鹌鹑似的恨不得扎到地缝儿里,心情大好。 若是不能相濡以沫,就这样每日见见她也好,总而言之,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 醉仙居 萧亦赶来时一脸震惊,“大哥,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喝酒?” 嗯? “宫里出大事了,你不知道么?” “父皇早就下了旨意处死姝贵妃,早晚而已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沐云庭淡定的斟了一杯酒,面上露出三分醉意。 萧亦不说话了。 对于璟王而言,姝贵妃死了要比活着更令人开心。若不是姝贵妃下毒谋害陛下,最后还指不定会死在谁的手里。 这些话萧亦不敢明说,只是低声道:“姝贵妃不是自戕,是被人杀死的!睿王已经在宫里杀疯了,别说你不知道啊~” 被杀? 这简直太出乎璟王意外了。 “本王让你回京不是来看这些热闹的,陛下已经有了决断让你大哥萧然接手剑南道这块烫手山芋。你呢,也尽快重编振威军,瀚北的几条疯狗已经咬起来了用不了多久三部的血脉就会在瀚北的草原上流尽,等把咱们手里的军马整编完毕,八疆线还要交到你的手里。”沐云庭道。 “振威军...”萧亦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僵,“殿下可查清骊山一战是谁投毒害了振威军?” 不管是谁在背后捅刀子,朝中的这些奸佞也不想想没了振威军在前线浴血厮杀守着八疆线,各部一旦失去制约和平衡,瀚北挥军南下还有谁替他们守边疆护城池。 靠朝中那些酸文嚼墨的老臣么? 月白色的锦帛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字眼跳入眼帘,格外的刺目。 “这是所有经手振威军粮草的名单,据牧州参将江东清、太仆寺知事耿永受交代这批粮草军马乃是有人低价售卖给户部,而奏折中上报的拨付给振威军的那批物资则是以正常的市价分十六州转销出去。如此一来,户部在中间捞足了棺材本。这批物资自入库起便是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在经过这中间的层层盘剥到了骊山便是连麸糠都见不到了。” “谁?是谁将粮草兜售给了户部?” “是谁我还在查,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将骊山战败与朝中各部牵扯进来,怕是他会多想..对萧家没有一丝好处。趁着萧家还有利用价值,借着父皇的怜悯和瀚北的乱局,等查清楚这件事一切都安稳下来,再剜除这些腐疮。” “哼~还用查?定是睿...”萧亦对上璟王的眼神,被迫中止后面的话头。 “耿永受只报出了一个名字,姜城。宣平侯虽没有直接牵扯进来但是...姜家六郎姜城的夫人鄢苏敏的父亲...”沐云庭点了点锦帛上鄢连仲的官职。 户部。 一个六品不起眼的芝麻小官,纵使弃之也毫不可惜。 借刀杀人,手不沾血,这是睿王惯用的伎俩。 “咦?你们怎么在这?”门外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由远而近听脚步没差点飞起来。 萧亦忙收了东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莽撞的推门而入高喊了一句:“哥~” 欢快的模样活脱脱像只小麻雀。 “璟王点下也在啊~”萧鸢拖着长音,萧亦盯着她腰间的长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骨,“你不在府上待着,又出来闯什么祸?” 萧鸢直接无视他话里的冷嘲热讽,好奇的问:“哥你施了什么魔咒能让璟王殿下不在宫里陪着他的心尖尖,陪你喝酒来了??” “你说什么?”沐云庭倏地起身,阿黎进宫了?
第四十章 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余晖从雕花窗棂间隙撒入,一缕一缕的投射进来,同太后的慈笑一般格外和煦温柔。 太后一身绛色宫服绣着吉祥贵气的纹样,半侧卧在矮榻团褥之上,身后称着四扇祥云仙鹤锦绣屏风,一头银发梳的纹丝不乱,慈和可亲的冲着竹墨招手过来扶她起来。 而黎书,早在寿安宫光洁的地砖上看见那青色绣袍一角时,头顶宛若一道惊雷劈过。 “呦,黎侧妃的手怎么这样凉?”竹墨拉着她在太后身侧坐下,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脊背,掌心温热却激的人越发的毛骨悚然。 “回禀太后娘娘,昨夜侧妃娘娘沐浴时着了风寒,殿下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现下怕是身子还没好。”白药惊战道。 “哦?”太后关切的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冷汗涔涔的,慌道:“哎呦呦,小阿黎你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黎书听得心里直突突,老太太说话越温柔越恐怖。 “太后今日召黎书进宫,有事?”黎书垂着眸子,不敢明目张胆的向下看。 “没什么大事,人老了闲来无事总是想找人陪着说说话热闹热闹罢了,哀家听说最近你与小九闹矛盾了?”太后笑问。 黎书眯了一眼地上的白药,后者一脸无辜的摇摇头,这事可不是她告的密。 不等她开口便被太后抢白,语气中多了几分厉色:“是因为他么?” 瞎子淡定抬眸,正好对上黎书惊愕的眼神,那点墨的眸子幽如古井平静无波。 “太后是在担心草民会抢走黎姑娘?”瞎子笑了笑。 黎书吓得倒吸一口气,眼神示意瞎子不要多言,瞎子不知道这个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其实城府极深比谁都狠辣,他怎么敢说的这么直截了当?? “太后,不是你想的那样....”黎书跪了下来,“民女与瞎子识于幼时,又数次救民女于危难,他...” “这么说便是青梅竹马了?!救命之恩可无以回报啊~”太后想了想下一句,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最终还是没有说。 黎书:淦,越描越黑。 “你曾言,要带黎丫头走,可有此事?”目光打量着阶下之人,有苍松翠竹韧劲也有年少凌人的锐利,神色淡薄疏冷分明尽在眼前却如隔千山。 这样的男人,配得上与她的孙儿争一争。 “是!” “瞎子--”黎书咬牙切齿的摇头,他是真瞎了么?看不见? “哈哈哈...哀家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姓瞎,有趣有趣!” 黎书被她笑的毛骨悚然,不由得捏紧了银针,好想一针扎晕这老太太。 “眼不瞎心却盲,故而唤为瞎子。”瞎子恭谦的笑着,丝毫没有因皇家威权而惧色也没有因爱而不得而卑懦,只是看向黎书的眼神多了几许柔情。 “你倒是比我那孙儿眼明心亮,一早知道黎丫头是个好的,他若是有那觉悟哀家今年都能抱上重孙了!”太后感慨道。 嗯??? 画风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老太太出什么幺蛾子? 华丽的屏风后,五官陡然扭曲,一团帕子越搅越乱。 黎书没看懂太后的这波骚操作,太后今日不是为着他们二人的事问责的?怎么听着还有种要成人之美的意思呢? 老太太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就像脑子里一闪而过抓不住的灵光。 “太后是想成全?”瞎子问。 “哎~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婆子掺和什么劲儿,若是黎丫头喜欢自然会跟你走,若是不喜欢自然会留下。不管她做出什么选择,你和小九都不可强求,明白么?” 黎书:....不掺和,您老在这是玩什么勺子把儿呢? “阿黎,鱼与熊掌不得兼得,一女不可侍二夫,小九和他你必须要放弃一个断绝了关系,哀家真的想知道你会选择谁?” 敢情儿,是把皮球踢给她,让她选呢? 虽说寿安宫里不至于埋伏着刀斧手砍她,但是以老太太的手段她若真是选择了跟瞎子走怕是也走不出这宫城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话里的试探当谁听不出来呢。太后是料定她会选择璟王,逼她拿话戳瞎子的心窝子呢。 “黎书与他同过生死,共过患难,他待我如兄如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如果让黎书果断放弃断绝一个照养我十几年对我恩重如山之人,太后难道就真的放心将璟王托付于我这样的人么?” 太后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骤然大笑,宠溺的点了点她的眉心,“鬼机灵,难怪男人都喜欢你!” 黎书抠了抠进水的耳朵,怀疑自己有些幻听了。 太后这是...在夸她?能勾引男人? 老太太昨天杀人受刺激了吧? 寿安宫深广,眼瞧着已是掌灯时分采光稀薄,只有近身侍奉的竹墨瞧见了那屏风后光影微微闪动。 “太后,时辰不早了。”竹墨道。 黎书依旧被太后扣留着说话,心却跟着瞎子的脚步飞了出去,目光始终逗留在窗外有没有瀚北的示警信号。 太后算好了璟王会来留两人用晚膳,黎书味同嚼蜡倒是那祖孙俩吃的津津有味。 眼瞅着宫门要落锁了,太后依旧没有放人离开的意思,想想上次在清云殿栽的跟头,黎书极不自然的向沐云庭抛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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