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德木图答道:“你可以打我,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 既然李将军是受虐狂,那林城主对应而言便是施虐狂,这样做既保护了李将军又取悦了林城主,两全其美,额尔德木图拍拍自己脑瓜,这里可太灵光了呀! 一串分好的兔肉横隔着穿过两人中间,塞进额尔德木图手里,阻碍林沁能够碰到额尔德木图的路径,李榕低着头,声音淡淡:“食不言。” 额尔德木图问:“李将军,你为何要给这亡兔取名为‘不言’?” 李榕:“……”
第45章 约会(下) 。 已是深冬, 雪将高高山峰间的沟壑填平,李榕完成罗刹地图的绘制后,一行由腹地撤回高加部落边角处额尔德木图栖居的毡包, 长途跋涉过后,林沁仰倒在大朵雪莲钩花的地毡上, 睡到昏天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直至李榕唤她起来。 林沁推开木门, 外头天蒙蒙;李榕换了一身束衣,宽肩搭着两条长竿, 手提一筐子, 他说自己在西边十里寻到一处冰封的湖可以冰钓, 邀林沁一块儿去, 钓起的鱼可以用于夕食煎烤和熬汤。 她从小生长的栖居地没有湖, 只有山脉融雪淌落的河流,这样的河流中没有鱼虾,遑论冰钓,林沁高高兴兴的前行,许久未出去玩,她毡靴在雪上踩出花儿来了,一马当先向西行;李榕就不紧不慢的走在他身后, 看着阳光细细碎碎的闪, 雪悠悠扬扬的飘, 还有她的影子, 雀雀跃跃的晃。 路途遥遥, 过了许久, 林沁忽然扭头:“额尔德木图怎么没来?” 李榕容色平和, 如同天边的云,淡然自在:“我没喊他。” 林沁:“为什么?” 李榕没答,伸手朝前;林沁顺他指向看去,是冰封的湖,静静躺在山峦之间,倒映碧玉的天色和高山上屹立的雪松。 李榕的回应变得不再重要,林沁撒开蹄子奔过去,又在湖与雪交界间谨慎的停下,她见过许多许多的雪,柔软的堆着,会在天亮以后被踩出人的行踪,或是被铲到一边堆放,见过贴在窗桕上的冰花,延展出美丽的图案,见过凝结在游廊瓦前的冰柱子,还有冰雹,但她没有见过冰镜子,那么大那么大的冰镜子,仿佛将天地都容纳其中,大胆如林沁,其实并不会凫水,她怕掉下去,命不保,如今她的命关乎胡族发展大计,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因此她毫无负担的喊:“李榕。”快替本公主探探路! 李榕:“......” 李榕跳到冰面上,肩上长竿与手中筐子都没有抖动,姿态是男人向女人展示的姿态,带着点劲儿,但一定要显得很轻松,他回头,朝林沁伸手,阳光落在他眼睫处,没有戴丑陋鬼面具的他,完全是老天赏饭吃的容颜,若他真是由天上来,那他也是最好看的男神仙。 但,别说领悟了,林沁甚至压根儿没有接收到他传递的讯号,她着眼于男人黑靴底下稳当的冰面,勇敢的一跃而下,稳住身子,站直了,整个人十分骄傲:“谁要你扶,我不逊于你。” 得,不愧是您。 李榕收回手,与她向湖心靠近。 林沁自个儿琢磨着,很快,她无师自通了冰嬉。满场滑。 李榕独自用木锥凿洞,上饵,挂浮漂,坐在冰面上,握长竿垂钓;至于他所带来的另一根长竿,被它的主人漠不关心的摆在一旁,孤独吹寒风。 在钓起第三条鱼时,林沁玩脱了,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李榕顾不上钓鱼,起身去扶她。 林沁满脸通红,有羞的,也有摔成红肿的下巴,她想把李榕杀人灭口,好掩埋窘事,可看到他如山如雾的眼时,脸更红了,她舍不得;李榕双手扶着她,终于做了一个时辰前他想做的事。 林沁没有着青色更显沉稳的官服,而是着一身红裳,鲜活如春时杜丹花,躺在他的手心里,森头波光粼粼,远山朦胧,人间的雪白里,恍若只留下他们二人。 林沁站稳后,李榕却没有松开她的手,林沁不知怎的,心怦地一跳,与他相接的柔软指腹跟触到了炽烫的火苗似的,熏烤着她,她紧张的咽了咽嗓子。 他徐徐的,如冬去春来的风朝她靠拢。 在几天前,他想着结束公事以后,要带她去玩,这不是几个时辰前才偶然遇见的湖,而是他早就想带她见识的湖。 在不久前,他想着钓起的鱼要如何处理成她爱吃的食物,让她有满足的夕食。 而在这一刻,他沦落庸俗与氤氲,只想践行他的君子一诺。 “亲你可以吗?”他的声音沉沉如同山寺撞钟,然后有飞鸟由森树中跃起。 这种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林沁觉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告别她纯真的少女时光,她紧紧张张,懵懵懂懂,期期艾艾,渴渴妄妄!视线逐步被清冽的香遮挡,她说:“李榕,你总是晓得我想要什么,总是。”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他心甘情愿做这一切。 为她开疆拓土。为她杀敌奔碌。 与她功成名就。 享有她。也占有她。被她享有。也被她占有。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是他生命有记忆伊始从未敢想的那般美好。 天上下雪了,或许是元丰十八年的最后一场雪吧。 然后,是春日。 ...... 那是漫长也短暂的片段。 很明亮也很深刻的记忆。 触感起初轻柔,如华服贴过肌肤,如丝绸滑过明月,如清风拂过冰融后的春日湖面,波光粼粼,他和她一起下坠,下坠,被水包裹,渗入,充斥。契合的含吮后,是暗流涌动,水潮声哗然。青涩的芽徐徐长高长大,承托起一支花骨朵,那花骨朵又怦然绽放,每一瓣花瓣都用尽了力气迎接万物复苏的时节,迎风飘荡,芳香馥郁,成为春的一部分。 林沁的手被逮住,放在他衣襟之前,按着,感受他。 坚硬如磐石的力量,和热烈如太阳的心跳。 他问她:“硬不硬,比不比额尔德木图逊色?” 然而,林沁嘴上被堵死了,根本无法回答。 森头上玛瑙石串因碰撞叮叮咚咚的响;如瀑布的墨发间穿插着修长而白皙的指节,偶有用力,手背上浮出沥青色的经络,伴随着女人的吟声。 红裳翩翩起舞;黑靴朝前,几乎要将林沁整个嵌进他怀中,后背抵挡住她一世会面临的风雪。 林沁在氤氲的湿乎乎的胶着间阂起眼,羞涩的潮和享受的欲蔓延,如藤蔓捆紧她的心脏。 这便是男人的滋味吗? 不是,这是李榕的滋味。 他们倒在湖上,李榕侧躺着,揽住林沁腰,林沁枕在他臂上,下巴抬着,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他们无所事事,你一搭我一搭的聊。 “来年过生,我带你去西边的沙漠玩好不好?” “西边有沙漠?” 李榕屈指,勾勾林沁翘鼻子,好声好气的说:“地图上就画着的呀。” 林沁一双眼乌亮亮的,眨巴眨巴,十分真诚:“刚光顾着盯着你看了,脑子什么都想不了。你真好看,李榕。我好喜欢你哦。” 李榕躺在冰上,胸膛轻颤,笑着阂起眼,后背一片冰粘粘,因为她的一句话,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对她怦然心动。 “谢谢你喜欢我呀。” 他跟按戳儿似的,贴贴她的唇,又君子的离开。 林沁咯咯颤笑,忽然,她不知怎么的,压低声来学他说话:“阿哥是正派的人。” 李榕:“?” “唔……”林沁疑惑,“可正派人的会干这样的事么?” 李榕顺从地配合她问:“什么事?” “亲我的时候伸舌头。” “……” “哦,我懂了,你不正派了!” “……你好烦。”李榕脸红的无所遁形。 林沁板脸:“你这是对城主说话的态度吗?” “……” 林沁上头,没有捧哏儿自己演的也贼乐:“可恶,原来你是反派!” 李榕翻身把她压制住,既然这样,就坐实罪名好了!
第46章 斗勇 忙着学接吻。 由罗刹归来后, 林沁傍晚与伙伴们围坐在其其格家后院,篝火冉冉。 “所以你去罗刹学钓鱼啦?” 林沁翘脚脚,若无其事说:“鱼是吃了几条, 但都是李榕钓的,我没功夫学钓鱼, 忙着学接吻去了。” “哇——” 众人大声惊叹。 林沁摆摆手,这有什么的, 一点都不骄傲, 一点也没炫耀之意,就是平平常常的事, 作为初学者, 便是再天资聪颖, 技艺也尚需精进, 不宜太高调, 因此只点到为止了一句,不想却还是招人瞩目了,啧,啧啧啧,林沁低头饮茶,嘴巴翘着根本压不下来。 其其格:“可是我早就学会了耶,不光如此, 我还会带男人回屋过夜喔。” 多兰:“我也。” 孛日帖赤那:“我也。当然, 我是去我心爱的姑娘家过夜。” 其余伙伴们:“我们也。” 不知是谁往林沁身上补了一刀:“我们只是惊讶你如此迟才学会这事。” 林沁:“……”都闭嘴吧, 一个个哪那么多话呢。 春深的夜, 林沁坐在书室内, 赤足搭在桌腿处, 给心上人写信。 “李榕, 展信安好。 这是春日给你写的第三封信。 你在北面督工长墙建设,罗刹各部落久久无法突破防线南下掳掠,势必不满,以其狭隘狠戾的心性,随时有可能发起攻势,为避免横生枝节,你肩负重任,因而我无意催促你回来。只是我偶尔也会想,长墙究竟要何时才能修到头? 我与你汇报:你可记得去年在旭日城避沙尘暴的车师商客?月初,他们带着好些由大同回程的西域商客来内城的客栈歇脚,自那之后,断断续续的有商队在城里休整停留,不仅是西边来的,也有东边想要去西域见识世面的中原富商大贾,我们的集市开始有人摆摊售卖,不再是仅由我们胡族人以羊奶换大米、以雕花木柜换编织地毯这样过家家式的以物换物,随着行客变多,我依照旭日城街巷道路的规划制定了早中晚三班巡逻计划,交由孛日帖赤那监管执行,如今人手有些紧缺,军营那边得调兵过来做守城之用,初步可以以新兵为主,此事我们需见面详议;待到集市的人流稳定了,我计划划分固定摊位和流动摊位,固定摊位按季征收场地费,流动摊位则按日征收场地费,即使金矿的产出和营收相当稳固,我认为旭日城仍是需要拓展多种多样的收入,以增强其抵御风险的能力。我做的很棒对不对?期待你回信时的夸赞,写多点。 公事讲完,轮到私事:” 信纸上字迹随笔者心绪变化雀跃了起来。 “阿榕榕榕榕!我庭院里摆的那盆茶花开了,绿叶油油间有两朵粉嫩玉琢,层层峦峦,似我过去在京城品尝过的千层酥,风吹起来,两朵茶花摇摇晃晃,令我想起在冰封的湖上接吻的我们的脸庞。当时你是脸红如同茶花一般?我偷偷睁眼看到了,你可别否认。唔,这么想,好久没接吻了,第一次接吻的时间短暂,但是后续想接吻的心情啊,鸣长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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