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饴糖呆呆地。 · 南国皇宫,南帝日夜看着寝殿里挂着的画像,人都瘦了几分。 承恩方丈如今得了南帝的赦免,终于可以进宫面圣了。 他这一次来,是要同南帝禀报,关于姜月媛女儿偷偷同他通信的情况的。 “你说,朕的漪儿如今逃出大晋皇宫,寄人篱下过着凄惨的生活?!!” 他暴怒,“砰”一声推倒了案上书册, “晋帝答应过朕什么了!!现在又是做的什么!!” “不行!朕要亲自领军去把漪儿接回来!” “陛下稍安勿躁!”承恩赶紧劝阻,当年这位皇太子就是性情太急太躁,还会时而发疯,才会害一万多条人命丧生,现在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 “贫僧在信中窥知,月漪公主似乎尚未知道自己身世,晋帝那样安排,大概是有他的用意的,陛下就先让贫僧跟她继续通信,若她真的想回南国,贫僧会安排人接应,把公主接过来寺里再说,陛下勿不可贸然去吓到公主啊。” 承恩想起那位陪罗饴糖住进寺里日夜守护她的男子,苦口婆心道。 “笑话!”不料南帝听都不听他的,“朕同媛媛所生的公主,怎可以不知道自己尊贵的身份,晋帝隐瞒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就算不班兵,朕也要立马派人过去把她带回来,绝不让她受委屈!”
第70章 承恩没能劝动南帝, 兴许这事就不该同他提,但不提,那样大的事, 要不是他还顾及着金銮寺上下的人命,他也不会如此贸然行事。 大晋这边,凤剑青突然收到南帝要拿回南国公主嫁妆之事, 就隐隐猜到公主府的罗饴糖有事发生。 他倒也不眷恋南国那几座城池, 挥挥手就应了。 “那就给南帝送回去。” 底下臣子纷纷瞪眼, “陛下...还是先同南帝沟通一下, 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若不是诚心求和把自己的公主嫁来大晋, 我大晋何必娶他们公主?” “他不是为求和而嫁的公主,朕也必定要娶,嫁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公主便是没有嫁妆, 朕也能给她凑出嫁妆来。” 凤剑青淡淡道。 群臣震愕了。 哪有人娶皇后, 连皇后的嫁妆也自掏腰包的? · 最近坊间抵制新帝的小团体多了起来, 原因是那场宫变来得太急, 摄政王多年来在坊间建立的形象一下子坍塌,来不及维护。 百姓们心中正是容易动摇的时候, 又多了些来不及处决的太后党和一些落魄旧贵隐在坊间煽风点火, 于是, 便隐隐有些火花生起,愈演愈烈。 城外每日都要抓走一大批人去砍首。 这些天罗饴糖乘坐永平车驾往城外踏青, 意图频繁出游混淆视听的时候,就不慎见过多次砍首流血事件。 “停车!”罗饴糖见近日行刑的围帐升起得有些频繁, 不禁停下来问一旁的衙门侍卫。 “最近抓的什么犯人?为何处刑处得如此急?” 这不, 在生机盎然的春日里大肆杀生, 这是有违天道,要遭天谴的。 “他们都所犯何罪?” 衙门侍卫不认识罗饴糖,但认得城中大长公主的车驾,公主前来一发问,那些侍卫只好回道:“殿下,卑职也只管抓人,好像是一些政治要犯,行为极端恶劣的,您就别问了。” 罗饴糖心头凝重地只好放下帘子让车子继续行,但在放下帘子中途,那处刑的帐子内突然溅起三尺血腥,一颗头颅滚了出来,被她瞧见了。 那颗头颅的主人,赫然是那时她奉旨到城外讲法施粥时,前来领粥的普通流民而已。 一介流民而已,又如何成为政治要犯呢? 罗饴糖掐在袖里的手心已经捏出冷汗。 “糖糖,你怎么了?不舒服?”永平看她脸色骤变,过来问道。 罗饴糖摇了摇头,嗓音有些哑,“没什么...有些累了而已。” 永平笑着揉揉她的发,“待会回去,本宫给你个惊喜。” 车行进了公主府,下车的时候,便看见凤剑青身边的侍卫,啸风和齐安。 刚刚才看完城外的流血事件,罗饴糖下意识后退一步,往永平身后躲。 凤剑青一身常服打扮,简单束着发,就立在影壁处,身上处处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威严感。 他转过身来,看向永平身后的罗饴糖。 如今他的眼神里,相较以前的他,多了一丝阴翳隐匿其中。 “糖儿,该回宫了。”他抑压着这些日子以来叫嚣着要钻破身子的疯狂想法,到底是找到了办法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勉强恢复到半月前的状态。 “皇叔,还没到回宫的时间呢。” 永平替她回答道,“而且,皇嫂她也并不想回宫啊,皇叔您看在皇兄早逝的份上,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宠爱的妃子,难道就不能格外开恩,恩准她可以按自己意愿住在宫外吗?” 凤剑青听见永平口中“宠爱的妃子”时,掩藏在袖内的指尖几乎把掌肉抠出血,才能勉强抑制住自己不做疯狂的行为,依旧维持表面那副清正端方的模样。 “糖儿,最近宫外不太平,先随朕回去,好吗?” 罗饴糖抬起头来看他,那一眼,他又恍惚变回了以前的小凤哥。 她鬼使神差地从永平身后出来,朝他走去几步。 他朝她伸出手,像小时候黄昏时分到山坳里找泥猴似的她,带她回家一样。 永平不悦地盯着两人看,虽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这时,永平找回来伺候罗饴糖的方玉郎走来。 这方玉郎是永平费好大功夫从戏班子找来的,他从小在戏班受惯了踩低捧高的待遇,养成了与人争宠的性子,当时大长公主跟他说,让他装成冷峻清高模样去侍奉一个贵人,他立马答应了。 刚刚他在颐园等了好久都没见人过来,便打算出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公主殿下赫然又带了一位冷峻清高气质的面首回来,模样气质还比他拔高了好几个档次,并且看样子已经同贵人看对眼了。 他抓着折扇走过去,在罗饴糖乖顺朝凤剑青伸手的时候,一把抓握住那只纤纤素手。 罗饴糖愣怔地抬头看了方玉郎一眼。 方玉郎就捧着她的手开始表演了起来,“姑娘,初春时分你的手还如此冰凉,切忌莫不可贪美就少穿衣裳了。” 说着,他就把怀里捂得暖和的桂花糖栗子塞她手里。 这就是永平让他饰演的,清高冷傲,又细心温柔的人设。 永平一拍额门,朝方玉郎投来死亡眼神凝视,只可惜方玉郎只顾着演戏争宠,全然没注意到公主的提醒。 凤剑青像一把锋利的、让人难以忽视的入鞘宝剑,锋芒难以被掩,他什么也不干,就光站在那里,也能叫人心寒。 起初方玉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巨大气场,倘若他不是心急攀高枝,肯静下心,大概也能看出,这位是不同于一般的人。 “姑娘请随在下进屋,屋里在下已经为你准备好沐浴的水,香膏也备好了。” 方玉郎始终维持着表面的清冷,说话也依据罗饴糖喜好类型的没什么起伏的冷情话音,说着就要因她进院。 “公主府里的面首,连沐浴更衣之事,都要操持吗?” 一直杵在那不容忽视的男人终于沉沉地出声。 永平一副“要死了”的模样,慌忙跪下来。 罗饴糖也低头一言不发。 方玉郎回头见状,有些懵然,下一刻,他就听见来自那位试图与他“争宠”的清贵男子,轻轻张启薄唇,“把手砍下来。” 啸风和齐安立马领命,过来抓人。 方玉郎这才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贵人。 “晓春呢?怎么没跟着主子伺候?”凤剑青又开始要论罪起来。 罗饴糖回想起城外看到的血腥,又看着眼前被抓的方玉郎,赶紧拉过他的手,“晓春她被我叫去扫梨花,结果她把一树梨花全摇了下来扫,被我罚到后院跪着了,你要怪就怪我!” 永平一听,慌忙道:“不!不关她的事,晓春明明是本宫罚的。” 凤剑青带血的手掌被她拉了过来,立马又掙开收了回去,罗饴糖看着他带血的那片袖角愣住了。 此时面前的男子长睫微垂,竭力藏住眸里汹涌而出的疯狂,却被刚刚方玉郎的所为前功尽弃。 他一言不发地,伸手扛起罗饴糖就往院内走,糖栗子掉了一路。 永平嗓子里凝着恐惧,怎么也发不出声,在后头想追,却被凤剑青的侍卫拦住。 罗饴糖似乎又眼巴巴看着潜藏在他身体里的恶鬼苏醒,这一次却不敢挣扎,只能趴在他肩头,任由他扛着堂而皇之地进屋,把门关上。 “我...月事还未净...”她被放倒一张矮榻上,看着他欺压过来的身体,步步后退,紧张地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从她水亮的眸子里读到了惊恐,掌心又被抠深了一分,抑压着。 “不碰你,快逃。”他咬着牙,额间大颗大颗的冷汗掉了下来。 这一次,罗饴糖终于察觉出他的不对。 她伸手去抓过他手,发现手掌被他抠得血肉模糊,此时竟还在抠着。 “你...你做什么?!快松手!”她紧张地,试图去掰他的手指。 结果没有掰成功,凤剑青像一头饿狼一样,眼神一暗,朝她扑了过来,再次把她从头到脚啃咬了一遍,这才堪堪能止住心中的魔瘾。 永平在院外,已经把所有人都遣散开,又命人关紧院门,不让人窥听那一幕艳色。 她觉得很愧疚,刚刚罗饴糖在里面哭的时候,她双腿软了,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踹门时,门才刚踹开,男子墨发如瀑,唇色艳红,犀利地朝她投来让人背脊渗凉的目光时,她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的皇叔已经穿装整齐,头发一丝不苟束着,坐在罗饴糖身旁,在帮她绾发画眉。 罗饴糖除了眼睛泛红,显然有哭过痕迹外,脸色娇艳,身上衣裳整齐,似乎也没什么。 “今夜你还在公主府待一夜,朕明日再来接你。” 最后凤剑青垂着眼,声音喑哑道。 等他走后,永平才跌跌撞撞地跑来她身边。 “糖糖,可有事??皇叔他对你怎样了??” 对于弑杀她皇兄的永平,早已对凤剑青恨意深埋,只是她势孤力薄,难以匹敌,才会收敛起来过日子的。 罗饴糖红着眼睛摇摇头。 他确实还没对她做些什么,只是...把她全身啃了一遍,激烈了些,又把她吓倒了而已。 可永平显然不信,一想起她还月事未净,她死死掐拳,“禽`兽不如啊!” · 凤剑青跌撞着回到寝宫。 一回到,他立马遣散了宫人,自己按开了寝室开关,从地道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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