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栗妃发出尖锐一声,后背上又一块皮肉被割下来了,她痛至全身痉挛,整张脸冷汗淋漓,背部扭曲地往后弓着。 “你疼叫什么?”自上方传来他凉飕飕的声音,“你派那些杀手贯穿月漪公主的车厢时,不是有料想过这种难忍的疼痛?” 南帝瞪大了眼睛看向栗妃。 这时,“嘶”一声,栗妃臂间的肉又被撕下,皮肉分离。 她嚎叫着差点痛死过去。 凤剑青一双眼都红了。 随后,栗妃脖颈处挂着一颗殷红的珠子吸引了凤剑青目光,他伸手去取。 谁知栗妃疼成这样,还要伸手去护:“不!不行!!这是姑母临终交给我的!她一直对这颗血舍利又爱又恨...是...是重要之物!!” 凤剑青这下明白了。 他无情地伸手,一把将绳子拽断,把那颗血舍利揉捏在了手间。 血舍利在刀光下,漫发出温润悦目的光,很像泓勒尊者生前看罗饴糖的目光。 “七年前,在大晋某座小山县村,是你们戚家的人,去放火烧死一整条河头村,还把泓勒尊者烧成了这颗舍利,是吗?” 凤剑青目光带血一般。 栗妃快要痛死了,也快撑不住了,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我...我不知道...戚家人所犯的孽债...我...一概不知!” “噗——”一声响,短匕直直扎入栗妃胸膛。 御林军的刀枪齐发,却被凤剑青单手握住一刃,旋了半圈鲜血淋漓,吓得对方松手后,直接带飞那把抢,往四周一扫! 军士们应声倒在了大殿的印花鎏金地砖上。 有太监急匆匆进来想报事,赫然看见此番惨况,误以为逼宫,吓得差点又折出去敲云板。 “站住!” 凤剑青认得这小太监是守在玉琼宫外面的,连忙喝住他道: “何事要禀?” 小太监战战栗栗地环顾大殿,又看向南帝,南帝浑身都垮了似的,疲惫道:“禀吧...” “启...启禀陛下...娉...娉婷公主带着几位公主...强...强闯玉琼宫...” 凤剑青听完小太监的话,手里的尸体和刀枪都放下,大步从大殿正门步出,身后的人目送他让人生畏的背影走后,都松了口气。 · 通往一条又长又逼仄的宫道就即将抵达玉琼宫,这里现在这个时间没有人出来,被迫在身后跟随的小太监举步维艰,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 前方的男子走路飞快,临到宫门口又突然停下,吓得小太监也赶紧在几丈外远止步。 凤剑青回过头来,看了眼小太监袍服底下的天青色里服,淡道:“脱下。” 小太监战战兢兢只得把衣裳脱下,恭谨地递交出去。 “不是这件,里面的。”凤剑青蹙眉,指了指他此时身穿的天青色里服。 凤剑青换上了小太监那身穿在他身上嫌短的里服,把露出里头沾血的袖子撕下来,凑近掌心嗅了嗅,俊美紧拧:“打水来,要快!” 小太监唯唯诺诺应下,飞快把水提来,凤剑青着急进去,只能草草将身上的血清洗掉,身上却依旧血腥气浓重。 · 娉婷公主在殿内越发趾高气扬地逮住罗饴糖不放,先是用言语诋毁嘲弄她,见她闭眼不言不语敲经念佛后,便越发嚣张地开始在殿内砸东西。 这殿内多的是让娉婷公主眼红不已,却是南帝只赐给月漪公主,不赐给她的珍物摆件。 因为罗饴糖对这些身外物也并无多的留恋,便任由娉婷公主在殿内犯蠢。 不料,娉婷砸了许久仍不见她抬头,有些气恼,打起了她身上那支蝴蝶玉簪的主意。 “你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属于本公主的!包括你这头上蝴蝶玉簪,本公主想把它砸碎,那就砸——” 当娉婷公主像疯妇一样爬上莲台,准备要拽她发髻上的蝴蝶玉簪时,罗饴糖竟突然把眼睛睁开,伸手阻止了她。 看见她终于有所反应,娉婷公主的心终于舒服些了,更加嚣张反手就往罗饴糖手背上挠出几道细小的血痕,并且命令身后的公主道:“你们还不赶紧上前抓住她,让她别动,本公主今日一定要她头上的玉簪,那是——” “那不是你的,也不是父皇赏赐的。”罗饴糖又一把反握住她两手,抬手就给了她一巴,然后冷静沉稳地开口道:“那是我的。” 从未被人打过的娉婷公主此时脸上肿得火辣辣的,几位公主都看愣了,犹豫着不敢上前。 “你...你敢打本公主?”她瞪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从小没有读过书,知不知道‘不告而取谓之贼,强而取之谓之盗’什么意思?父皇没有给你聘请过教习老师吗?” 罗饴糖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娉婷公主刚刚闹的一系列行为就都直接被嘲讽为“没文化”的村妇撒泼所为了。 “你!!”娉婷公主气出眼泪,对身后忍笑不已的公主们逼令道:“你们是不是不想自己的母妃好过了?再不抓住她,本公主保证,会让她们禁足遭掌刮的!” 几位公主一听,慌了,毕竟娉婷公主的母妃统领着六宫,她们轻易得罪不起,于是,便过来合力将月漪公主抓住。 罗饴糖一夜没有睡好,加之本身力气也不大,被几个姑娘合力抱住身体后,便挣扎不掉。 娉婷公主趁机取下了她发间通体碧蓝的蝴蝶玉簪。 罗饴糖睁大了眼睛,声音冷沉中有几分威压:“拿回来,那是我的簪子!” “不是你的,是本公主的。”娉婷笑着举高簪子,仰头欣赏着,“这么好看的簪子,本应是本公主的,是你的到来,把它夺了。” “不是你的,是我的。”罗饴糖坚持道。 这是她十五岁及笄礼时,小凤哥亲自给她插笄用的。 “快还来,不然的话,我保证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受难的。”罗饴糖沉静地道,余光已经瞅准了莲台边燃烧着的蜡烛。 娉婷公主欢快道:“好呀,那你...” 她刚往外举起那支玉簪,作出摔的动作,岂料欢快的表情突然凝滞,手指一松,玉簪“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断。 罗饴糖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断开的玉簪。 公主们见娉婷公主表情凝固,也不约而同往殿门的方向看。 只见一位男子周身负冷,腰间挎一长剑,堂而皇之走进来。 随着他的靠近,娉婷明显嗅到了一股极重极浓的血腥气,那男人谪仙之姿,只可惜身上杀孽过重,他每靠近一步,都让人胆寒莫名。 “喂,你...你是何人?一身侍卫的打扮,身上却套着件不合身的太监里服,可笑至极...” 娉婷公主感觉到来者不善,在宫中,除了在南帝面前,她一向娇惯目中无人,感觉到那人约莫是来帮月漪公主的,心里便十分不喜。 可凤剑青虽然一身不得体的打扮,可穿在他身上,却难以掩压他的王者之气,莫名让人又惧怕,又心动。 “本...本公主告诉你,以后晋帝要娶的人可是本公主,你只是一介侍卫,跟哪个主子不是跟?跟着这位遭天下人唾弃的月漪公主,没有前途可言,你不如跟着本公主吧。” 娉婷公主从来没有对哪位男子有过心动或者旁的想法,可刚刚这男子一身威压地从殿外走来时,她内心又惶恐,同时又有些移不开眼睛。 “晋帝看不上你这种。”凤剑青见罗饴糖在看他,握紧拳头忍耐,冷淡出声道。 随后,他径直越过娉婷公主,从地上拾起已断开两半的蝴蝶玉簪。 公主们连忙松开禁锢罗饴糖身体的手,她红着眼睛走下莲台,来到他身边,低头看着静静躺在他手心里的玉簪。 “这是你为我挑的。”罗饴糖哽咽出声。 娉婷公主被月漪公主侮辱完,又被一个不知是侍卫还是太监的男人羞辱,此时正是气头上,见他二人如此情状,合掌冷笑道:“原来...原来是公主与侍卫暗通款曲,有暧昧,现在忏摩请戒还没结束呢,你们就敢这样,本公主要去告诉父皇,惩治你们俩,把你这厄星扔出去交给百姓——” 她说着就要往外跑,却被凤剑青一把抓住手臂。 娉婷公主从没跟外男如此接触,羞得满脸通红,“你!” 凤剑青一弹衣袖,掉下一个荷包,罗饴糖下意识蹲下帮他捡荷包。 他长睫微垂向下一睨,面上立马换了凉薄血腥的脸。 他手松开娉婷公主的臂,突然一发狠,扼住了她脖子。 娉婷瞪大眼睛,错愕不已地被他掐着脖子,他的小臂筋肉鼓起,眼神杀戾阴鸷,仿佛只消再一用力,她就会当即脖子断碎而亡。 “你...”娉婷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和着喉间细碎的血沫飞溅声,手脚无声地挣扎,像一条搁浅快死的鱼。 凤剑青脑海里不断回演起刚刚罗饴糖看着玉簪断碎眼红的样子,眼神多了几分阴翳,指骨蓄势,准备往咽喉处用力! “奇怪,这荷包看着像是...”此时罗饴糖已经捡起了荷包,拍干净尘灰站起。 凤剑青一转眸,手突然松开,眼睛瞪直的娉婷公主便如一页枯叶飘落在地。 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 罗饴糖顾不上看荷包,有些奇怪地看着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娉婷公主,和一旁面容惊恐得说不出话的公主们。 “你们怎么...”她刚要说话,就被凤剑青一把拉过手腕,背对着,不让她发现娉婷公主脖颈上有掐过的红痕。 他伸手挽起了她的长发,眉间恢复了温柔:“无事,她自个摔了,我帮你重新绾发。” 一旁的公主们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变故,那位男子是如何在极快的时间内变脸的,内心惊惶得发不出声音。
第83章 凤剑青极其熟稔地帮她绾了个单螺髻, 这是罗饴糖小时候他经常帮她梳的式样,不同的是以前是梳双的螺髻,现在是梳单的。 罗饴糖意识到他给她梳了什么发式后, 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但他一无所察,继续从怀里摸出一根用鎏金重新粘合好的红玉石蝴蝶簪。 这簪子式样同那支断了的簪子一样,只是蝴蝶通体发出霞红的光, 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罗饴糖惊讶道。 “这根簪子原本也碎过, 被修好了, 你先用这个簪着。”说着, 他娴熟地给她簪上。 固定好了头发, 罗饴糖红着脸把荷包还他,“喏,你的荷包...” 在他伸手接过荷包那刻, 罗饴糖终于看清了荷包上绣的式样, 她赶紧抢过, 打开里头一看, 果然发现里头用特有的彩线, 绣了一个小小的“凤”字。 她惊讶地抬眼,脸上更红了:“你怎么, 怎么会拿到我绣给你的荷包...” 亲耳从她口中听到荷包的确是绣给自己的后, 凤剑青脸上多了几分明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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