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关于陈熹年金屋藏娇的事情,却广为流传。那些不介意共事一夫的人,甚至对我有所好奇的人,更发了疯一样地前来提亲,他们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陈熹年金屋藏娇,他们想要知道到底是哪里比不过那位被藏着的女子。 我不想要出风头,我对陈熹年说索性我自己找出别院,不要耽误了陈熹年的终身大事。陈熹年不让我搬走,可是他也并没有拒绝那些前来相亲的人。 他也总是问我想不想要被他藏着。 若是姑娘愿意,我便担了这个名,让这州中上下都知道,我陈熹年这里有一位绝色美人,视若珍宝,捧在手心不愿成家。 我没有遂了陈熹年的心愿,我说陈熹年你想得美。尽管我心中有些喜欢陈熹年,但是我心中明白,陈熹年也并非如他口中那般,对我如此厚爱。我和陈熹年已然习惯了你老往的推拉,习惯了说那些让人误解了的话,我和他也都不敢说出半点真心的话。 不是真心,便不应该托付。陈熹年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眸色因此黯淡。
第27章 抚琴 27.抚琴 这次来府上的人,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容貌也是极好的,但是行为举止有些过于潇洒,一步一行都摇摆着腰肢。这一回,我是在桥边看到的她。 当初建造宅院的时候,陈熹年让我住在了后院的僻静角落,他话中的意思是这宅子太空荡了些,要重新修缮。那时候我以为修缮,不过是小小动工,我没想到的是,陈熹年的修缮,是花费了许多功夫,将本来有些破败的院子修建得别有洞天。 陈熹年让我搬到这样精美修缮的院落的时候,我还愣了愣,怎么这里与我十几岁逃离的那故乡的屋子格局很像的,小桥流水,伴着假山落石。陈熹年说:“都城并不是你的家乡,我想着,既然要好好过日子,那么索性就真的帮你把家乡搬来。” 我儿时,在颜家,住的庭院前头也是有小桥流水的,倒也不是为了过桥,只不过是春夏秋冬,不同的时节从桥上看着不同的景色,若是兴致来了,在桥上巧设座位,或抚琴或饮茶,都是可以的。 我小时候经常这样拦住我爹娘的去路,向他们讨要最好吃的糕点,他们总是宠爱我的,总是对我说我的琴是最动听的,来日定然会被很好的人家看中。 陈熹年为我做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很开心,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在那桥上驻足停留过。我不想回忆起过去,而如今,我看到了桥上的女子,设了座位,正要拦住陈熹年的去路。 女子准备的是酒,我甚至不用走到前头,都能听到那女子拖长调子对陈熹年说:“陈公子若是想要从这桥上走过去,可要喝了我的这杯酒啊。” 喝完一杯还是不够的,得要把那壶里的都喝完,那才尽兴。 我还听见那女子说:“不知陈公子喜不喜欢听人抚琴,我是会些的,若是饮酒扣弦,那才是最享受的。” 陈熹年说:“姑娘倒是风雅,不像这谌州的百姓那般,姑娘是谌州人吗?” 那女子并未答话,只是对着陈熹年笑。我心中好笑,怎么这样的景色总是要我遇到,陈熹年艳福不浅,我应该助他一臂之力。 我让下人去把我从都城带来的琴拿过来。我的琴,是专程有人为我做的,我从来只抚为我而做的琴,如今好琴配上佳人,倒也不错的。 陈熹年没想到我会上桥,站在那女子身后,还带着琴来。他眸色黯淡,声音也有些冷了下来:“你这是为何?” 倒是那女子先看见我了,目光流转拉着我就要坐在她身旁:“这原来就是陈公子藏的娇美女子吗,模样是真真好看的,我都要被比下去了。” 我正襟危坐,没有看向她:“我自然是比不上姑娘有趣会解闷的。” 我虽然流落仙乐居,但是到底不能够摒弃那些官家小姐的架子,这曾让我被人诟病,被人说了许多闲话。他们说我清高,说我端着架子。但是这些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正如我身边的这位女子,她将风情刻在骨子里,是我这辈子也不能够学会的勾人的模样。 我直言挖苦,让她眉眼带着愠怒,嘴角向下就对着陈熹年撒娇委屈:“好一位开不了玩笑的正经美人,想来是觉得我不端庄,不像个好人。陈公子,你快来为我解释几句。” “姑娘不是想要弹琴吗,今日我来并不是与姑娘争高下的,我是为姑娘来送琴的。”我让下人把琴布好便起身告辞,并不看向陈熹年。 如今我的手,是再不能抚琴的了,我虽然在祝祷安面前逞强,勉强能够演奏一曲,可是那日后我忍着无数疼痛的夜晚让我知晓,我这辈子是再不能够抚琴的了。我连存活下去的本事也都被荒废了,就因为祝祷安的一时兴起,因为要让祝祷安痛苦失去一切。 不久后琴声顺着流水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去,我停了脚步在回廊处站定。在这里桥上的人看不到我,而我却能够看清楚桥上的一举一动。我看到,陈熹年好像喝了那一杯酒。 “时缘姑娘,那可是一张好琴,给这样的女子岂不是浪费了?”连下人都看出来了,那女子并非善类。 “放在我身边那才是糟蹋了,我已经不能够抚琴了。”我摇了摇头,对着下人惨淡一笑,“陈熹年倒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从今后,你们要日日与那位新主子相见了。” 我以为陈熹年能喜欢什么样的人,原来就只是喜欢这种模样的。 不知道他们在桥上停留了多久,喝了多少杯酒,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天色暗淡了下去,外头似乎落了些雨水,那琴声才停歇。 夏日的雨水来得快,打得人猝不及防,我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有了闲心思就会忍不住多想。我在这时候想起来,窗外庭院里的那些我平日里养的花,可不能被雨水打坏了。我起身,对着睡在外头的小丫头轻轻唤了一声。 答应我的,并不是那些守在外头的小丫头,反而是陈熹年的声音。 隔着门板,他轻轻叩门。 我光着脚踩在地上,硬是因为叩门声,站定。陈熹年怎么会来找我,我还想着他今夜,定然是红烛高照,有美人在身侧的。我并不打算开门,反而用自己的身子堵住了门,学着小丫头说话:“姑娘睡下了,陈公子还是请回吧。” “颜时缘,我知道是你。” 陈熹年太过笃定是我了,反而把我弄得不好自处,没办法装下去。我只好问他:“你来干什么,不去听人抚琴吗?” “那琴我替你收好了,我听了一下午,还是觉得你抚琴最好听。”现在才说这些话,未免有些迟了。 “陈公子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我冷笑道,“好歹人家美娇娘为你抚琴了一下午,你听了那么久,也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这时候却说你不喜欢。” 那你今日为何要听那么久? 或许是这一下午的酒还未醒,所以趁着酒劲,来我这里发疯罢了。外头的雨还不小呢,我皱了皱眉,对陈熹年道:“你还是回去吧,不需要时时刻刻装出这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来。眼下在府上,我并看不到其他男子,陈公子不必觉得自己有威胁。” “那女子不是谌州的人,来府上定然是想要打探些什么,我今日全在套她的话,并不是沉湎女色。”陈熹年解释道。 好像是如此,我记得陈熹年问过那女子是不是谌州的人。但是这些于我而言,有什么关系呢,陈熹年留了个心眼,那是陈熹年自己有本事,观察细致。可是他也不用来我这里,冒雨解释给我听。 我咬唇,并未回答他的话。 “你别生气,我是要来告诉你的,我怕你因为这个睡不着觉。” 我果然因为这个没睡着,陈熹年好像是把我看了个透。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此刻的我在陈熹年面前无所遁形。我非要倔强:“我为什么要睡不着,我睡得很好。” 陈熹年在门外只是笑,他也不反驳我,只是说那便要好好休息的。 “你让她们给你的香少添一些,太浓了的味道会呛人,记得要点一些安神的香来,这样晚上也不会做梦。” “这些不需要陈公子来教我,我明白晚上要点什么香的。”我有些郁闷,大晚上冒雨前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的吗,陈熹年你是真的可以的。 但是他好像,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 陈熹年在门外淡淡地说了一句要走了,他应该是还想等我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我没有。这一回我忍住了,我的身子抵着门,低着头不出声。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陈熹年的脚步声似乎是远了。 无情无义,我脑海中只能浮现出这几个字。 既然走了,那么不如今晚就别来。我不太高兴,推开了门想要去看看我的那些花,可是我没想到,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直接扑面而来。是陈熹年,他带着一身雨水,翻滚起许多青苔和泥土的味道,他将我抱住,进了屋里来。 他关上了门,低着头看我。 “为何又开门,是想看我走没走吗?”陈熹年眼角带着笑意,他故意逗弄我,他在门外故意折腾得很大声,就是在等着我开门。 是我自己中招了,让陈熹年如此得意进了屋子里来。 我仰起头,倔强十分:“不是这样的,陈熹年。我是要出门,看看我的那些花的,并不是看你走没走的。” 我甚至有些责怪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学那些浪荡公子骗人?或许陈公子本身就和那些浪荡公子无异?” 陈熹年并没怪罪我的讥讽,他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颜时缘,若是我方才真的走了,那才是会让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我不想要你因为我饱受折磨,睡不好觉。有些事情,不能隔夜,不然我们之间只会渐行渐远的,我不想要那样,颜时缘。” “我想要你有个好梦,睡得安心。”
第28章 查探 28.查探 那些花没有经历风吹雨打,陈熹年早就吩咐人去安置好了。我心中有些吃味,陈熹年很细心,总是我什么话都没说,他就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好,也难怪能够那样招人喜欢。 陈熹年这时候问我:“只要你说你不喜欢那些前来向我求亲的人,那么我就不会让他们上门来的。” 他需要向我反复确认,而我前些日子总是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谈论此事。倒像是我有些无理取闹,不听他解释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只要我说一句,那么你能保证陈府上下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并不觉得陈熹年有这样的本事,已经打响出去的名号怎么能够一时之间消停呢。 可是陈熹年说,他可以的。 “也包括今天下午的这位?”我追问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要听,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一定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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