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形,就知道后面两位贵客似乎不喜外人亲近,所以,他很自觉的走在风清身旁,有什么话,也同风清说。 糖球跟在最后头。 进到酒楼里头,跟着伙计上了二楼,走上一条走廊,李璨才察觉,这折月楼并不只外头这一座楼,而是呈回字形,中间以长廊连接,从上头可以看到下面的庭院。 李璨一路走着,一路往下看,下面地方不算大,布置却很精巧,一草一木,假山流水都摆放得恰到好处。 草绿花红,江南果然处处是风景啊。 游廊折回处,有一处空地,下面聚集着客人,有卖艺的女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李璨瞧了两眼,便随着赵晢进了厢房。 风清吩咐伙计,将折月楼拿手的酒菜都上一遍之后,伙计便退下了。 很快,酒菜便送了上来。 “这是果酒吗?好香啊。”李璨拿过精致的银酒壶,放到鼻下轻嗅:“甜香甜香的,是什么做的?” “是申州特产的琼花露。”赵晢解释道:“泉水酿的,用苹果汁与芍药花汁酵藏而来,里头添了蜂蜜、灵芝一类的东西。”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李璨抬眸看他:“你之前来这里吃过啊?” “嗯。”赵晢颔首。 李璨举着酒壶,便要将自己跟前的酒盅满上。 赵晢抬手拦住她,接过酒壶,放在自己跟前:“空着肚子吃酒对身子不好,先用些菜垫一垫。” “嗯。”李璨乖巧的答应了,挑着一盘看着顺眼的菜,夹了一筷子。 她也知道,赵晢是为她好。 其实,赵晢若是一直像这几日这样待她好,她还是愿意叫他管着的。 她也确实是饿了,动了筷子,便有些停不下来了。 “唔……”她弯着眸子点头:“申州的菜,和扬州的菜差不多,也挺好吃的。 好多都是甜滋滋的。” “江南人口味是偏甜一些。”赵晢抿唇,细嚼慢咽。 “那这里适合我呀。”李璨笑起来:“我就喜欢吃甜。” 赵晢不曾言语,抬手给她倒了一盅酒。 李璨点头端起酒盅,瞧了瞧那琥珀色的酒液,便轻轻抿了一口。 她细细品了品,很是享受的眯着眸子:“入口清甜芬芳,回味醇厚绵长,是好酒。” 赵晢给她夹菜,望着她又给自己斟了一盅酒。 李璨拿起酒盅,见赵晢望着她,便很是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我只吃三盅,可以吧?” 赵晢好笑道:“如今你我平起平坐,这点事你不必问我,等会儿要见舅舅舅母,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李璨有些懊恼地仰头将一盅酒全吃了,放下酒盅,撅着小嘴不看他了。 “怎了?”赵晢见她突然不高兴了,自然关切。 “方才,我看见你瞧着我,一下就以为回到从前了。”李璨垂下眸子,委屈巴巴地道:“你看看,你从前待我是多么的不好,才将我吓成这样。” 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吃果酒还是会下意识的看赵晢的脸色。 “是我不好,从前待你太严厉了。”赵晢取过帕子,替她擦拭唇角的酒液。 李璨撇过头去不理他,有时候,想起从前那些事,她真的怪生气的。 但其实,她这会儿也不是特别的气恼了,就是……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突然矫情起来了。 “好了。”赵晢起身上前,拉着她手哄她:“你要实在生气,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我才不打。”李璨推了他一下,却忍不住笑了。 “快吃吧,有些菜一会凉了有腥气。”赵晢将筷子塞回她手中。 李璨这才继续用饭,中午吃的少,加上这菜口味还算对她的胃口,一顿饭下来,她吃得不少。 “赵泽昱,舅舅家离这里远不远?”李璨靠在椅背上问:“要是不怎么远的话,咱们走路过去吧,我吃得有些多了,要消消食。” 赵晢正欲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争执之声。 他与李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起身,到了后窗边往下看。 他们所处的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方才有人唱戏的那处。 那里围了一众人,分成了两派,领先的两个儿郎,确实是起了争执。 “韩立河。” 赵晢望着下面,微微皱眉。 “你认得?”李璨不由好奇。 “穿白衣的那个。”赵晢颔首道:“韩太永的嫡次子。” “申州同知韩太永?”李璨思量着问。 她似乎听过申州同知的名字来着。 “嗯。”赵晢点头。 李璨看过去,韩立河一身精白锦袍,容貌白净俊秀,看着颇有几分斯文。 “不是说韩太永阴险残暴么?”李璨惊讶:“他的嫡子,看起来倒像个斯文的读书人?” “人不可貌相。”赵晢淡淡道。 “还有一个是谁?”李璨看向另外一方。 那儿郎看着更年轻些,容貌不是多么的出众,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轻浮,穿着一身霞光粉的长袍,正与韩立河相对着。 二人中间地上,方才卖唱的女子正跪在那处,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哭泣。 “我也不认得。”赵晢回身朝外招呼:“风清。” 风清应声而入。 赵晢牵着李璨让到一旁:“看看那粉衣的儿郎,你可认得?” 风清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两眼,回禀道:“殿下,那是安祖新庶出的幼子安沛君。” “安祖新是申州知府?”李璨想到了,扭头问赵晢。 赵晢点头:“对。” 李璨睁大了眸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梁佐勋不是安祖新的外孙子吗? 这个安沛君看起来比梁佐勋年纪还小啊!” 依着她所想,安祖新有梁佐勋那么大年纪的外孙子,肯定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小的儿子? “安祖新好色,子孙众多。”赵晢简略的解释了。 “韩立河,此事你想如何?” 此时,楼下的安沛君再次开口,他声音颇大,姿态很是嚣张。 李璨不由自主地便靠到窗边去往下瞧了。 “安小少爷。”韩立河倒是不紧不慢,说话也透着一股斯文:“您别着急,这大庭广众的,你我若是争斗,未免不好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他说着话,便抬眼向上,将二楼三楼开着窗的窗口扫了一遍。 李璨瞧他眼神阴翳难言,不由瑟缩了一x下:“他的眼神,好可怕。” 外头便传来一阵窗户合上的声音。 李璨闻此动静,大为惊讶:“韩立河只看了一眼,这些食客们就都不敢看热闹了吗?”
第430章 这么想玩我玩剩下的 赵晢抬手合上窗户,只留下一道缝隙,低声解释道:“韩立河随其父,常在猎场杀人取乐,眼神自然可怖。 且能在折月楼用饭的,也多并非寻常百姓,多少知道韩家父子的为人,岂会不避讳?” 李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么说来,韩家父子在申州,确实堪称‘土皇帝’啊。” 就是乾元帝在帝京,也从未如此过啊。 此番,她可当真是长见识了。 “嗯。” 赵晢牵着她,靠在窗口缝隙处往下瞧。 虽然视线受阻,但还是能瞧见楼下情形的。 “你会怕人看着?”安沛君嗤笑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子:“这女子,我要定了。” 那女子抬起头,满面泪痕地看了一眼韩立河。 韩立河手扶着腰带,端然站立,语气依旧温和:“安小少爷不会不知道,蕴娘是我的人吧?” “废话。”安沛君笑了一声:“不是你的人,老子还看不上呢!” 他身后的一众人也跟着笑了。 韩立河也不生气,依旧不急不缓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安小少爷就是非要跟我抢人的意思?” “不错。”安沛君摆出架势:“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今日出了这个门,我若是出了事,就是你韩立河所为。 不过,在做事之前,我劝你要三思。 毕竟我爹可是你爹的顶头上司。” 同知虽说位同知府,但到底不是知府,明面上还是比知府低一头的。 所以,安沛君这话说得是没错的,他爹安知府是比韩同知高半头。 “安小少爷哪里用得着说这些话?”韩立河面上露出几许笑意,扫了蕴娘一眼:“区区一个卖唱的女子而已,也没有多珍贵。 既然安小少爷这么想要玩我玩剩下的,那就尽管拿去玩好了。 我又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 他这话意在羞辱安沛君,谁都能听出来。 “郎君……” 蕴娘终于出声了,她脸色煞白,满脸的不敢置信,呆呆地看着韩立河。 韩立河转过目光,像是不曾听见她的呼唤。 安沛君脸色有些难看,遂冷声道:“玩过的又如何? 我也不过是玩玩,又不想娶回去,玩腻了丢掉就是了。” 韩立河笑了一声:“安小少爷随意。” 蕴娘脸色更为苍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郎君当真要这样对我吗? 当初,郎君可是说等成亲了,就会将我纳回去的……” 她问着话,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当初,也是看你骤然失了父亲,实在有几分可怜,才随口说了这话。”韩立河垂眸望着她:“你大可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安沛君笑着道:“你这小娘子,也是愚钝。 男人骗你上床所说的鬼话,岂能当真?” 他身后的一众人,又捧场地笑起来。 蕴娘难以接受,掩面痛哭。 李璨看着,颇觉得她有几分可怜。 当初她跟着韩立河,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吧? 在申州这样的地方,被韩立河看中的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而眼下,安沛君分明是故意挑事。 韩立河为了不惹事,竟然将蕴娘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别哭了,等会儿爷有让你高兴的时候。”安沛君大手一挥:“给老子带到厢房去!” 蕴娘这才惊觉,应该逃跑。 落到安家手里的女子,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算是能活下来,也都是屈辱的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怎么能进安府? 她猛地起身,便要往外跑。 “拦住她!”安沛君立刻反应过来。 他那些爪牙自然尽心尽力,蕴娘还未跑几步,便被揪住了后领口。 蕴娘白着脸挣扎。 “走。”韩立河似乎不曾瞧见蕴娘的处境。 他随意理了理袖子,竟真就这么走了。 “什么人嘛。”李璨皱起小脸,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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