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还故意压低声音。 她听那声音不像是五公主,再者,五公主也不会偷偷摸摸回来,怀着满腹的疑惑,她躲到一旁。 “小姐,咱们这么做,万一被五公主发现,可就完了。” “怕什么?五公主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确认过,这处什么人也没有。” 这声音是凌庭萱和时香! 她们二人鬼鬼祟祟出现在这处,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姐,这点量够了么?” “够了,放太多我怕晗月会直接死掉,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留她一命。” “小姐真是心善,五公主幼时何曾把小姐放在眼里?她满眼都是那贱婢,总是无视小姐!” “时香,我们的目的是将下毒之事嫁祸在江晚渔身上,其他人能不弄死就尽量别弄死,免得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是,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那贱婢不是已经中了小姐下的奇毒么?她只有三个月可活,小姐等着她身死,太子自然不会对一个已死之人抱有任何期待,到时候小姐就能得到太子的专宠了。” “你不懂,她就这样直接死去,在太子心中她仍是无人可替的月光,但她若是给公主下毒,你觉得太子还会对她念念不忘么?” “奴婢明白了,还是小姐高明!” 两人在营帐待了一会儿,办好事后,又匆匆离去。 江晚渔在营帐后等了一刻钟,才敢出来。 凌庭萱的胆子真是大,为了陷害她,无所不用其极。 连公主都敢下毒! 可惜天色太黑,她只能听到凌庭萱说下毒,但不知道毒具体下在了哪一处。 她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晗月,不能让凌庭萱歹毒的计谋得逞! …… 晗月来到祁屹休息的营帐,看到他身上的伤,茫然失措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嘴,不断流下泪来。 “夫君,怎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晗月心疼夫君……” 祁屹掀起眼皮,“五公主无需担心,微臣命大,区区一只白虎,还要不了微臣的命,公主不必为微臣哭丧。” 晗月擦了擦眼泪,坐到他身边,红着眼圈看他身上的伤,楚楚道:“夫君,疼么?” 他语气极淡,“不疼,比起战场上的伤,这点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旁上药的刘御医清咳了一声,“祁将军虽体质过人,但还是不要大意才好,若不是方才下官和众龙翼卫极力劝阻,将军怕是又要被圣上罚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晗月惊叫出声,“父皇要处罚夫君?晗月听闻夫君不仅将困在猎场深处的人救了出来,还手刃白虎,不赏就罢了为何要罚?” “因为萧晟被白虎咬死了。”祁屹说得风轻云淡。 她吓得心脏瞬间紧缩起来,背脊上好似有一条冰冷的蛇在爬来爬去。 萧、萧世子死了…… 被白虎咬死了! 她不敢去想那个画面有多血腥,若是她亲眼看到,怕是会直接吓晕过去。 萧晟虽与她无甚来往,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就这样被畜生咬死,镇远侯那边还不知如何交代。 父皇也许只是暂时不治祁屹的罪,等祁屹恢复一些,还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 毕竟这次猎场巡守是祁屹负责,不论出了什么事,都得由祁屹担责。 更何况,死了个世子不是小事。 “夫君,此事你可想好了对策?”晗月问。 祁屹道:“此次意外,均是我失责引起,我愿一人承担。” 晗月怨他太过刚直,“此次巡守猎场的龙翼卫这么多,夫君在出事的时候已经全力去补救,若是此前进猎场探查的龙翼卫再尽责些,也不至于没发现猎场里存在如此骇人的猛兽,夫君大可将责任推还给探查的龙翼卫,何苦要自己承担?” 祁屹眸底闪过一丝不悦,语气生硬道:“我既已是左龙翼卫中郎将,就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推卸责任不是我的行事之道。” “我知道,可眼下死的不是普通人,萧世子是镇远侯的独子,他必不可能轻易放过夫君!” “放不放过是他的事,我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旁人我不想管。” “那我呢?夫君也不管晗月的死活了么!” 气氛开始不妙起来,刘御医看了一眼两人,默默收拾药箱,“祁将军,下官已上好伤药,祁将军且好生歇息,待下次换药之时,下官自会过来。” “有劳刘御医。” 营帐里只剩祁屹和晗月两人。 “夫君,能否听晗月一句劝,随意找个能担责的龙翼卫,将所有的差池全都推到他身上,以夫君的威严,他们定是不敢妄言。” 祁屹冷笑,“五公主不愧是高高在上之人,视人命如草芥,便是你们皇室之人的一贯作风?蝼蚁且懂得贪生,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你们轻松的一句找人顶罪,无辜之人就要枉死。” 晗月被他这么一说,恼羞成怒,“祁将军与我又有何不同?将军血战沙场,手刃了多少人命,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均是死在你的刀下,将军对他们也不曾有过怜悯之心,这不也是视人命如草芥?” 他沉默了一瞬,“战场上有战场的规矩,他们征战之前,早已做好必死的决心,我每每上战场时,同样也抱着万死不辞之心,为了保卫各自家国而死,死得其所,若各国无战乱,天下方可太平。” “好,你有你自己的大道理,可祁大将军是否想过,现在的你并非只有你一人,你有妻有妹妹,你担起萧世子丧命之责,将军府之人是否会受到牵连?” 祁屹嗤道:“五公主殿下,不如你我二人今日就把话说开,你之所以同意嫁进将军府,并非完全是心悦于我,你更多的是为了自身筹谋,我不过是刚好出现,这个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旁人。” 晗月略有心虚,却故意瞪大双眼望向他,“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嫁你自然是心悦于你,何来的什么筹谋,你莫要以己度人!” “我在都城是没有根基,在朝中亦是孤立无援,但我仍有办法调查五公主。对于五公主来说,不管嫁给何人,只要能尽快出宫,就是你的良配。 那日你在尚书府遇到我,也许真有那么一瞬欣赏过我的皮相,但回宫后,你找人询问,知我暂无婚配,便盘算着要嫁予我,却不曾想安贵妃在这时恰好给你提供了个便捷途径,你才会假意认入她膝下。” “我没……” 晗月刚要反驳,祁屹就打断她的话。 “五公主别急着否认,如此一来,你的心虚破绽很容易被人看出。公主殿下的母妃患有恶疾,此疾是人为所致,背后凶手是谁,我想五公主比我更了解不过,五公主之所以认贼作母,仅仅是因爱慕我?不见得罢。” 晗月嗓子眼暗暗发苦,她真是低估了祁屹。 这段时间,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极其爱慕祁屹,甚jsg至连她自己也差点骗了过去。 若不是今日祁屹对她说这一番话,她也不会想到,祁屹比她想象中得更难对付。 没错,她之所以认在安贵妃膝下,全是为了嫁给祁屹,以此逃离皇宫这个牢笼。 幼年时的遭遇,以及母妃的地位,让她常年苦不堪言。 她对祁屹的感情,不能说是没有,只是相比之下,她更爱自己多一点。 祁屹年少俊朗,一身武艺更是无人能比,在都城之中,没人比他更适合她。 她坚信着爱是日积月累的,她们既已结为夫妻,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 都说武将铁血柔心,性子虽直来直去,但好在心思不多,有了家室之后定会一心一意。 然眼下,她却不这么觉得了。 “五公主。” 祁屹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微臣想与五公主做个交易。”
第147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上!你得给微臣做主啊!微臣当初为国赴边境征战,立下不少战功,镇远侯的封号还是陛下亲封给微臣的,微臣只有一个独子,他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微臣还怎么活啊!” 萧晟死在猎场的消息不知是谁透露了出去,连夜就传到了远在宫城外的镇远侯府。 镇远侯夫人听到噩耗的那一刻,当场两眼一闭倒下地。 而镇远侯则清晓赶往宫城,来到了宫郊的皇家猎场。 “朕深知你此刻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镇远侯还是节哀顺变,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皇帝扶起镇远侯,面露关心。 自打他坐上皇位,自封泰昌帝之后,镇远侯就再没有过功绩。 在都城里当个闲散侯爷,府中也就一个子嗣,姬妾们生的都是女儿,一整个镇远侯府里,没一个有用之人。 现在镇守边疆,起兵征战的多是镇国大将军的子嗣,还有从镇国大将军手底下出来的将士。 祁屹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意外,说到底还是右龙翼卫中郎将负责不到位,追究上去,也还会牵扯到大将军卫擎的监管下属不力。 卫家掌握着千旭国大部分兵权,将卫擎留用在身边,是他控制卫家的手段。 能不牵扯到卫家人,他绝不会轻易牵扯。 所以只能将责任推到负责巡守的左龙翼卫头上。 “陛下,微臣如何能节哀顺变?微臣听说,犬子是被白虎活活咬死的啊!就、就现在那只白虎肚子里,还有犬子的碎骨碎肉,连他身上穿的衣裳都碎在白虎肚子里!微臣……微臣不堪其忧,真想与犬子一同去了!” 镇远侯一把年纪的人,在众人面前,哭得声泪俱下,饶是一点脸面都不在乎了。 泰昌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听到这个萧晟惨死猎场的消息,朕也痛心了很久,这样罢,此次负责猎场巡守的是左龙翼卫中郎将,朕将他唤来,你有什么便问他。” 泰昌帝命宫人叫来祁屹。 他上身不着一缕,只缠着一圈又一圈的棉布,棉布上溢出了不少血渍,看得出来伤很重。 “微臣参见皇上!” 他刚跪下地来,镇远侯就像疯了一样,冲上前,抓住他的双臂摇晃,“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没保护好我的晟儿!死的应该是你啊,应该是你啊!” 他挺着背,任由镇远侯发疯。 也不多说一句话。 镇远侯晃到没了气力,颓然瘫坐下地来,谩骂变成了喃喃自语。 “晟儿……我的晟儿……” 祁屹眉心微低,朝镇远侯躬身作揖,“侯爷,此事应是我负全责,萧世子被困林中之时,天色太黑,我夜里辨不清方向,才致使了这场悲剧,我确实死不足惜。为了替世子报仇,我拼死与白虎搏斗,只求能让侯爷平息一丝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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