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若是还有气,尽管往我身上出罢,救不出世子,我亦是追悔莫及!” 镇远侯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扬起手,就往他脸上打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伴着连续不断地咒骂,镇远侯还不够解恨,干脆抽出旁边护卫腰间的刀,怒而往他身上砍。 众龙翼卫齐齐冲上去制止住镇远侯,夺走他手上的刀。 “天子面前动武,乃是大罪!侯爷痛失独子,难过是肯定的,但世子已离世,侯爷还是多考虑侯夫人以及侯府之人,尽快为世子安排身后之事。”大内胡总管劝说道。 这些话听起来句句是为镇远侯考虑,但实则是在暗示,萧晟之死已成定局,镇远侯若是再继续在皇帝面前闹下去,皇帝也不会客气。 尽管丧子之痛甚是钻心,镇远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陛下,微臣有失分寸,还请陛下饶恕,可犬子不能就这样白白丧命!” “依镇远侯之见,想要如何处置?” “微臣想求陛下卸去他的双手,罢了他的官职,逐出都城!” 镇远侯恶狠狠地瞪着祁屹,恨不得他现在马上就被五马分尸。 泰昌帝沉默不语,似乎在思量着些什么。 祁屹身子躬得更低了,“陛下,若是这样才能了却侯爷心头之恨,微臣愿意照侯爷的意思做。微臣本就是一介草莽出身,比不得萧世子的金贵之躯,无奈因微臣的疏失,造成侯爷的伤痛,这双手臂,是该废!” 他这样坦荡,泰昌帝当即做出了抉择。 “祁将军以少胜多,平定西北有功,这一功绩可是全都城老百姓都知道的事,不久前又在青吉州剿匪大获全胜,给朝廷挽回了颜面,还为前大理寺少卿报了仇,祁将军所做之事不仅朝廷看在眼里,百姓们也都是看在眼里!” 镇远侯一听,觉得不对劲,“陛下……” “哎,镇远侯莫要心急,朕还未说完,虽说祁将军身上战功赫赫,又受百姓爱戴,是朕很是器重的臣子,但是—— 镇远侯早年间也曾为国做过实事,现今虽只是个闲散侯爷,其功绩不能抹去,如今萧世子惨死猎场,祁将军作为巡守中郎将,是有一定的责任,但朕认为,所有巡守的龙翼卫,皆有责任!” 镇远侯轻蹙眉头,“陛下的意思是?” “白虎这头猛兽会出现在猎场深处,这是谁都没料到的事,每一个巡守的龙翼卫都有责任,可自古以来,法不责众啊!朕若是轮着处罚每一个龙翼卫,置都城的百姓安危于何地?左龙翼卫向来是负责辅佐大理寺断案,没了他们是绝对不行。” 镇远侯心中不满。 泰昌帝的意思,无疑是在保下祁屹,什么狗屁法不责众! 还不是因为祁屹成了他李家的驸马,所以泰昌帝才会绕着弯地保人! 他才不管祁屹都有过什么战功,是祁屹害得他没了儿子,他就要祁屹血债血偿! “陛下,就算是每个龙翼卫都有责任,祁屹是中郎将,是他们的头领,就应该替其他人担起责任,否则要他这个中郎将来有何用?!” 泰昌帝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不语。 倒是胡总管替他开口,“镇远侯的意思是,圣上评断不公,故意苛待你们侯府之人?还是说,在镇远侯的眼中,龙翼卫大军和中郎将加在一起,都不如你家那个游手好闲的世子重要?” “微臣不敢!”镇远侯匆匆跪下地来,“微臣跟随陛下多年,对陛下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怎会怀疑陛下的评断?” 泰昌帝这才道:“朕也知镇远侯的忠心,但凡事都应该有个轻重。这样罢,萧世子已死,凶手是白虎,祁将军替你格杀白虎,也算是他为你家世子报了仇, 然祁将军确有失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按你们军中的规矩处罚罢,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后,自己去领三十藤鞭!镇远侯,朕的决断你觉得如何?” 话已至此,镇远侯已没有再闹的余地。 他后槽牙咬得紧,“陛下圣明,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好!”泰昌帝大手一挥,“来人啊,送镇远侯回府,操办萧世子的身后之事,不可怠慢!” “是!” 镇远侯在龙翼卫的威迫下,出了泰昌帝的营帐。 “祁将军,此事应为戒,下次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朕必定要了你的命!” “微臣遵命!” “对了,白虎已死,林中可还有什么猛兽?这春蒐还能不能继续?” “回圣上,昨夜微臣进林之时,除了白虎之外,再无别的猛兽,在与白虎搏斗之时,没有见过其他猛兽出没,但正如圣上所说,有了萧世子的鉴戒,微臣想领龙翼卫再进深处巡察一遍,才能向圣上秉明春蒐是否还能继续。” “嗯,速去速回,午时之前必定要将情况禀告给朕。” 祁屹应下声来,退出了泰昌帝的营帐。 皇后的营帐离皇帝不远,江云瀚作为皇后的太监首领,就守在皇后营帐附近。 祁屹假意走近,问:“江公公,猎场动荡,皇后这儿可有什么异常?” 江云瀚低垂着头,“若是皇后有异常,整个龙翼卫早已驻守在帝后营帐处,jsg哪里还等将军来问?” 祁屹瞥了四周,确认此刻无人看向此处,疾速将藏在腰间的伤药塞进江云瀚手中。 江云瀚一顿,虽不知此物是何物,但也马上将东西藏好。 “媞媞托我带给你的,她自制的伤药。”祁屹压低声音,向他解释。 江云瀚这才掀起眸,满腹疑狐。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祁屹和自家妹妹的事,但从外边听来的,都是自家妹妹在将军府被欺辱的消息。 可今日一见,祁屹并不像是在欺辱他妹妹。 否则,江晚渔也不可能放心托祁屹带伤药。 “别想这么多,我永远都恨你们江家人,但除了她。她让我做的事情,我只能听话,你该庆幸你是她心心念念的二哥,否则……” 江云瀚嗤笑,“祁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鲁莽冒失。” “若我和以前一样,我如何爬上这个位置?”祁屹语气极淡,冷淡中带着一贯的压迫气息。 江云瀚眼底闪过几分惊讶,但很快消逝,“是有些不一样了,罢了,替我照顾好她,伤药多谢了。” “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祁屹收起眸子,转身离去。 江云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以前被江家厌弃的铁匠之子,在江家做下人的小崽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龙翼卫中郎将。 世事真是变化莫测。 他苦涩地笑了笑,裆处似乎溢出了什么东西。 自从做了阉人之后,他失去了一切自尊,连身子的都不听他的使唤,不洁之物说流出就流出,没有一点点预兆。 他和每个阉人一样,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刚开始他不习惯,每日都在吐。 可久而久之,他麻木了。 溢出东西就下去清理,只要别扫了主子的兴致,他就不会被处罚。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只有等他和江晚渔帮江家平反的那一日,他才会解脱。 …… 晗月从祁屹那边回来之后,一直呆呆坐在营帐里,思绪不知飘去哪一处。 江晚渔在思考着如何将凌庭萱下毒之事说出,她觉得以现在晗月对她的成见,估计不会听信她的话。 “五公主殿下。” 虽还没想出好法子,但她还是上前作礼。 凌庭萱在营帐里下了毒,不知是下在何处,一杯茶一块点心,都有可能藏着毒。 她得看这些。 “晚渔?你去了何处,昨夜一直没见到你人影,本宫让人去寻你,依旧是不见你的下落,本宫一整晚都担心着你。” “回公主的话,奴婢昨夜在猎场里迷了路,掉进一个捕兽的陷阱,旁边没有人,奴婢呼救无果,只能靠自己的慢慢从陷阱里爬出来,出来的时候天已经破晓,公主并不在营帐里。” “本宫听闻夫君受了重伤,连夜过去照顾夫君。” 江晚渔装作惊讶状,“大人受伤了?” 晗月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口的情绪,“晚渔,你可要随本宫去探望夫君?他现在应该比较想要见到你。” 江晚渔眼睑微颤,忙低下头,“奴婢不敢,奴婢已答应过公主殿下,不会再和大人有任何逾矩之举。” 昨夜之事是出于无奈。 “不,本宫并不限制你服侍夫君,你本就是夫君带回将军府的婢子,你欠他的恩情,是该偿还,本宫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晗月笑得无奈。 她摇摇头,“报恩归报恩,这是不同的,奴婢从不曾想过要与公主抢夺大人,再者奴婢低贱,没有资格。” 晗月觉得在这处不好说话,上前握住她的手,“晚渔,就随本宫去看看夫君罢,他身上的伤很重,我也想去照顾他。” 多次拒绝恰恰说明心中有鬼,江晚渔只好应声,“是。” 两人去到龙翼卫营帐区,中郎将主帐里,空无一人。 但晗月还是避开紫云紫月,把江晚渔带了进去。 “晚渔,这儿就你我二人,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公主,奴婢亦是有很重要的事想与公主说,事关公主性命!”
第148章 和好了 “晗月,你可算回来了,我四处寻你寻不见你,一个人在营帐这边晃悠,好生无趣,你回来便好了!” 晗月和江晚渔前脚去了龙翼卫营帐区,凌庭萱后脚就寻了过来。 为了尽快让晗月中毒,她在这儿等了快一个时辰。 见到晗月回来,她先是欣喜,看到晗月身后跟着的江晚渔,她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表姐,你上哪儿去了,昨儿个一直没看到你,害得我都急死了,派人四处找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江晚渔只觉得她很可笑,明明就巴不得她出点什么意外,最好是要命的意外,嘴上却这般关心她。 无奈凌庭萱长得就是一副纯良的模样,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会骗人的女子。 她打一开始就被凌庭萱蒙在鼓里。 若非一朝落魄,她也见识不到凌庭萱假面里那张真实的脸。 好在,五公主也清醒了过来。 “让凌大小姐费心了,奴婢并未出什么事。”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凌庭萱不多跟她寒暄,牵起晗月背对她,“晗月,你上哪儿去了?怎的不回我话?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祁将军那儿出了什么事?” 晗月淡淡掀起眸,眼里的冷漠是凌庭萱从未见过的。 “晗、晗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本宫听闻夫君受伤,忧心了一整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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