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凌家已是秋后的蚂蚱,凌家欠下所有的债,今日都会一一算清。 何须在意她一个罪臣之女的话? 龙翼卫收到指示,做出了方才心中所想之事。 “给白大人跪下!”龙翼卫抬起脚,用力往凌庭萱脚窝踹去。 她手被捆着,来不及扶任何东西,龙翼卫这道又狠又准的力袭来,她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 狼狈至极。 “你、你敢踢我?白大人,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你如此放任不敢么!”凌庭萱面红耳赤地瞪着公堂上的大理寺卿。 哪知对方根本不理会她的怒吼,而是悠悠看向凌伊阳,“凌大人家中家教甚宽,夫人想必总是纵容自己女儿罢,今日公堂挤满百姓,凌小姐可是一点不见贵女的样子。” 凌伊阳的脸色变得难看,斥责道:“萱儿,跪好!莫要在此处丢人!” 凌庭萱自然是不敢反驳自己的爹爹,只能咽下满肚子的委屈,从地上慢慢撑起身子,老老实实跪在公堂下。 跪便跪罢,等爹爹处理好这件事,今日羞辱过她的人,她一概不会放过! 还有那个该死的江晚渔! 若不是她多事,五公主就不会把下毒之事怪在她头上,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进脸! 好在她狼狈的样子,没有被太子哥哥看到。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下一瞬,‘太子殿下驾到’的高喊声从身后传来。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在众人的跪拜之中,李瑀衍走到了凌庭萱的面前。 看到凌庭萱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不禁心疼起来,“萱儿,你受委屈了,若你是被冤枉,本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平白受辱!” 凌庭萱的眼泪说来就来,“太子哥哥……萱、萱儿不怕委屈,只怕太子哥哥会嫌弃萱儿……” “萱儿莫要担心,本宫怎会嫌弃你?本宫今日出宫前来大理寺坐镇,就是为了不让你和凌大人受冤屈。” “太子哥哥……萱儿双膝疼……” 凌庭萱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李瑀衍很想就这样把她从地上拉起,可规矩就是规矩,他身为太子,更是不能起头坏了规矩。 “萱儿,你再忍耐片刻,待白大人审完案子,本宫自会扶你起身。” “太子哥哥……” 凌庭萱还想再说些什么,李瑀衍却转身就往大理寺卿身边的位置走去,“白大人,开始罢。” 大理寺卿朝李瑀衍点了下头,看向凌伊阳,“凌大人,太子殿下坐堂,也是不跪?” 太子没来之前,凌伊阳有理由不跪,他官职大,与朝中大臣交情匪浅。 甚至和皇帝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未定罪之前,在场之人不敢拿他如何。 可眼下太子坐镇,他就没有了不跪的理由。 “凌大人,按规矩来,否则容易落人口舌。”李瑀衍提醒道。 凌伊阳只好跪下,“臣遵命。” 白大人将昨日的罪证重新细数一遍,凌伊阳听完,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反而将矛头对准了白大人。 “太子殿下,臣请求太子殿下随行龙翼卫前往旌畴庙取几本账簿,待太子殿下看过账簿,便会知,此事是臣受人陷害!” “旌畴庙?来人,按照凌大人的指示,前往旌畴庙取账簿。” “请太子殿下务必亲派随行龙翼卫,臣担心大理寺的龙翼卫会包庇他们的主子。” “依凌大人所言。” 不多时,李瑀衍派去的人把凌伊阳藏在旌畴庙的账簿取回。 凌伊阳自恃胜算在胸,“太子殿下,账簿上记录着污浊的交易,臣冒死将账簿藏起,就是怕有朝一日被人陷害,臣斗胆说一句,堂上坐着的白大人,也清白不到哪儿去,今日臣之所以跪在此处,想必就是白大人与中郎将处心积虑的陷害。” 李瑀衍叫人将账簿呈上,一页页翻开后,脸色愈加阴沉。 他似乎翻到了记录大理寺卿的那一页,恼怒得将账簿拍在白大人面前。 “白大人,你今日最好给本宫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账jsg簿上,记录了你买官所花费的银钱!” 李瑀衍太过气头上,忘了还有百姓在围观,竟把这般有损朝廷威严的事说了出来,百姓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买官?之前就隐约听说过这种事,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黑啊,这朝廷真黑啊!连大理寺卿这么大的官都是买的,那还要科举有何用?难怪去年殿试第一的霍状元,最后只能回原县上任县丞!” “那还有什么好看的,官官相护,想必这什么户部尚书最后也是无罪,我呸!” “……” 百姓的讨论声太过激烈,祁屹喊了声,“肃静!” 一瞬间,吵杂声全无。 白大人这才抚着长须道:“太子殿下,可否容臣看看这账簿?” 李瑀衍把所有的账簿都堆放在他面前,他仔细地一本本翻阅起来。 翻完所有的账簿,白大人笑道:“凌大人这招嫁祸于人,用得真不错,若不是我看过户部的账簿,想必就要被凌大人陷害了。” 李瑀衍皱眉不解,“白大人这是何意?” “殿下且仔细看,这几本账簿上虽记录得有模有样,还都有户部和吏部的印章,但账簿所用纸张并非朝廷专用,而是都城里随处可买到的宣纸,凡是朝廷所用的绿杨檀皮宣,纸质结实,与此等劣质纸张不同。” 李瑀衍摸了摸账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白大人继续道:“殿下再看看这两个印章,它们乍一眼虽没什么问题,但用茶水这么一碰,章上的墨马上就散了,想必殿下也知道,朝廷专用的印章交由宫中工匠制作,即便是沾了茶水,也不会散,很显然这不是户部的账簿。” “不可能!” 凌伊阳想也不想就反驳,“这些账簿乃是我私藏于旌畴庙,除我之外没有人碰过账簿,且我担心被不怀好意之人取走,每隔几日便去检查一次,还派了不少人看守,不可能有假!” 白大人笑了笑,“这么说来,凌大人的罪名又多了一条,私造户部账簿,这所有罪名加在一起,即便是凌大人有十个九族,也不够诛。” 凌伊阳恼羞成怒,骂道:“你莫要猖狂,太子殿下在此处,定会为我讨公道,你当初买官才坐上的大理寺卿之位,我在朝中自来清廉,没有奸臣撑腰,一直不敢与你正面敌对,今日趁着太子殿下和众百姓在场,我不会再惧怕你的势力!” “谁是谁非,殿下自有定夺,你的声音再大,也无济于事。” 凌伊阳根本不知,真正的账簿,已经由卫擎大将军交到了皇上手中。 这件事牵扯的朝廷大臣太多,皇上不得不舍车保帅,维护朝廷和皇室的面子。 所以,今日就算太子在场,凌伊阳的命,谁也救不了。 “太子殿下,求您为臣做主,账簿记录内容绝无虚假!” 李瑀衍的脸色很复杂,思考了好久,才道:“凌大人,本宫已仔细查阅过账簿,账簿用纸和印章确实与朝廷专用有区别,凌大人既坚持这是真正的户部账簿,那便是……私造户部账簿之罪,欺君之罪!” 这个罪名犹似晴天霹雳,霹得凌伊阳六神无主。 这是他这两日被关押在大理寺之时,头一次这般慌张,“太、太子殿下,这里边绝对另有隐情,有人在故意陷害臣,臣绝对不敢做出欺君之事!” 李瑀衍重重叹了一声,“凌大人,证据确凿,本宫无法帮你。” “太子殿下!臣不服,臣冤枉,臣要面见圣上!”凌伊阳慌极了,他知道太子救不了自己,他必须要见到皇上。 白大人命他安静,“凌大人若有何冤枉,请拿出证据,以我与大人多年的交情,绝对不会让大人平白蒙受冤屈,若是没有证据,还请大人闭上嘴,莫要扰乱公堂,大人的罪,还未审完。” 白大人不管凌伊阳的大喊大叫,命手底下的人再呈上另外的证据。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凌伊阳多年来勾结外邦的证据,这是穆喀特有的奇毒,以及他多次向都城郎中沈培然买入砒霜的证据!” “这些穆喀奇毒种类繁多,均是在凌伊阳家中搜出,其中一种正是其女毒害五公主所用,另外一种是逆贼端王死前腿上所中毒针,凌伊阳用毒欲意谋害皇室之人,居心险恶!” “此外,凌伊阳在任户部侍郎之前,只是户部的小官,他垂涎户部侍郎之位,命其女用美色接近郎中沈培然,谎称自己患上哮喘之症,少量多次从沈郎中处骗取砒霜,最终用砒霜毒害前户部侍郎至死!” 李瑀衍边看着呈上来的证据,边听白大人讲述凌伊阳所犯的罪证,骨颤肉惊。 朝廷之中,竟有如此乱臣贼子当道,难怪千旭日渐衰退,不如前朝的一成繁盛。 他此前居然看不出凌庭萱这般歹毒,不仅伙同自己的父亲毒害朝廷命官,还想对五公主下毒! 万幸五公主无碍,否则凌迟处死都不解他心头之恨! “佞臣凌伊阳,你犯下诸多罪行,除白大人调查的所有罪证之外,你还做过什么罪恶滔天之事?” 李瑀衍怒不可遏,语气难掩其中冷怒。 凌伊阳仍是不断狡辩,“太子殿下,您被奸臣蒙蔽了双眼,这些所谓的罪证,都是他们用来陷害臣之物,臣未曾做过这些事,臣要面见圣上,求圣上为臣做主!” “你即便是面见父皇也无用!本宫正是父皇派出宫来,惩处你这个佞臣!”李瑀衍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朝中有这种害虫在,亡国是早晚的事,他绝不会放任其再迫害国家! 凌伊阳刚要继续为自己辩驳,一道柔弱却十分坚定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 “罪臣之女江晚渔,状告户部尚书凌伊阳!求白大人、太子殿下为小女主持公道,还江家清白!” 众人齐齐朝声音之源看去,只见一个身子单薄的小姑娘,板板正正地跪在堂下,双手呈递一本账簿。 “这不就是前任户部尚书的嫡女么?她之前充奴流放西北,后来爬祁将军的床回都城,我以为她只为荣华富贵呢,原来是想要为江家平反啊!” “这女子不简单啊,隐忍这么久,就为了今日,啧啧!” “若江家真是被冤枉的,那些死去的人,可真够可怜的,换做是我,恨不得把凌伊阳的肉一块块割下生啖!” 凌伊阳双目绞着黑瞳,映出一道能杀死人的视线,“贱人,这儿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说罢,他猛地朝江晚渔冲去。 离她还有一米远的距离,凌伊阳被一双突如其来的黑靴拦住。 他还没看清黑靴的主人,腹部便感受到一阵欲裂的剧痛,人直直飞到李瑀衍脚下,手划到阶台,鲜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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