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就算她注意分寸,书房里的那位看到她和别的男子说说笑笑,压在心底的妒火立马就上来了。 “你们关系何时变得这般好?”他语气不善。 “大人,松拓和余崇在府中吃不饱,大人的兵若是食不果腹如何能守护将军府?守护老夫人和小姐的安危?奴婢只是给他们送了几次饭菜,他们都是知恩图报之人,便对奴婢客气了些。” 她这么说应该不会激怒他吧…… “鲤鱼骨苦瓜汤?为何我只有鸡汤?” 江晚渔:“……”鸡汤莫不比鱼骨苦瓜汤要好得多? “大人,奴婢和那两位都是下人,下人自然是只能吃些低贱之物,鲤鱼肉鲜嫩,双溪已用去清蒸专门留下给大人,只等大人沐浴后,奴婢便会端上来。” 他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过问。 沐浴结束,他只吃了一口清蒸鲤鱼,便说不喜吃鱼,让她全都吃了。 阴晴不定的将军大人,她捉摸不透,只好乖乖听话。 鱼才吃到一半,祁屹将一串钥匙丢在她面前。 “大人,这是?” “库房钥匙和府中院子的钥匙,你且拿着。” 江晚渔愕然,忙丢下手中的碗筷,跪在他面前……
第72章 本官收你做外室 “大人,奴婢惶恐!奴婢仅是府中下人,府里上有老夫人,下有小姐,她们都能管事,唯独奴婢不能承此大任,这钥匙奴婢万万不敢拿着,还请大人放过奴婢!” 祁屹眉心蹙了一下,“你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奴婢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奴婢怕这件事传出去,会坏了大人的名声,府中尚有长辈,大人却不让老夫人管事,反而叫奴婢掌管库房以及院子的钥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她是万不敢接下这串钥匙的。 且不说她的奴籍身份,就算她非奴籍,也不能帮他管事。 以前在江家,府中的钥匙都是娘亲掌管。 这便意味着,谁拿着这串钥匙,谁便是当家主母。 她不过是一个被他捡回来的军奴,配吗? 可祁屹并不打算放过她,“我若让老夫人管事,将军府岂不是不得安宁?她那日由着许鸣裕擅闯玉笙居,我怎敢相信她的为人?” “那小姐……” “她是小户出身,性子软,平日里受尽她娘的管制,自己拿不定主意,若是让她管事,最后也定是她娘做主。” 江晚渔不说话了,按照他这么说,府里可不就只有她能管事了? “我只是让你暂且拿着钥匙,打理府中事务,等上元节一过,我便去寻个信得过的管家,此后无需你来管事,若是这点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我留你何用?” 他这意思,是半点不容她拒绝。 她也只能先应承下来,只要撑到他找到可信的管家,她便能解放。 她握着那串钥匙,不禁觉得担子重了几分。 但既然答应了祁屹,她就该办好这件事。 毕竟将军府里的东西少,是该添置些东西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和双溪一同外出,寻些府中需要的物件,小到几坛好酒,大到车马轿。 她甚至还给祁屹买下了几间铺子,好在闲日里赚些银子。 “姑娘,你瞧,那、那人不是上次闯入玉笙居的肥猪吗?姑娘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日她和双溪去了一趟药堂,续抓了几服药,出药堂没几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许鸣裕。 躲? 她可是专门为了碰上许鸣裕,才故意走到这儿。 她不仅不躲,还要故意让他看到。 江晚渔拉起双溪,大大方方地朝许鸣裕走去。 她生得明艳,即便着一身素色棉布,不施粉黛,也是人群中最为出挑的那一个,许鸣裕自然是一眼就注意到她。 “哟,江姑娘?”许鸣裕大腹便便,身后还跟着几个左龙翼卫,其中一个是上次在城郊,被祁屹重伤的领卫。 青天白日,繁华闹市,她自然是不怕他会做出些什么。 “奴婢见过许大人,大人神采焕发,大将风范仍存。”她和双溪盈盈作礼,仿似此前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许鸣裕邪笑着,摸了摸下巴,“上回本官去将军府,本想拜访一下江姑娘,奈何江姑娘躲着本官,可是觉得本官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敢见呐?” 江晚渔浅笑,“大人说笑了,上回奴婢在灶房里打盹,不成想一觉睡到天明,不曾见到大人的身影,若是那日奴婢知道大人登门,奴婢定是第一时间前去迎大人。” “哦?你这么欢迎本官?”许鸣裕笑得肚子上的肉颤了颤,“那咱们初遇时,你怎的还用瓷片刺杀本官?” 她想起在军营里的屈辱,心底浮上一抹厌恶,但面上不显露半分。 “奴婢愚蠢,如若早知大人能任此官职,奴婢定是要好好讨大人的欢心,也许现在也能在大人身边,混个外室当当呢。”她笑得真诚。 许鸣裕一下来了兴趣,“祁老弟连个外室都不让你做?就整日让你呆在那小院子,叫你这么个美人儿独守空房?他娘的,他真不是个东西啊!” 换做是他,得到这么个尤物,他保准叫她三日三夜下不来床,哪还有她独守空房的份儿? 江晚渔故意扮作委屈,轻轻咬了一下唇,“是呀,我家大人不解风情,嫌奴婢身子脏,除了在军营那夜,再也没碰过奴婢。” 她姿态柔弱,楚楚可怜的模样,生生将许鸣裕的魂儿勾了去。 他望着她的眼眸里,除了贪婪,还有欲求。 “江姑娘,不如,你跟了本官吧,本官收你做外室,不仅在都城给你置办一处房产,金银首饰也少不了你的,你若是想带着丫鬟伺候,本官统统应允,只要你……” 他呵呵笑着,就差嘴角没流出口水。 “真的?”她眨了眨晶亮的杏眸,似出奇的惊喜,“大人不是与奴婢逗趣?” “本官跟你个小姑娘逗什么趣?你且去醉香楼打听打听,只要是本官向那些个妓子应允过的话,有哪个没兑现的?更何况,你这般倾城貌,整个醉香楼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 她羞怯地含下脑袋,“如此,甚好。” 双溪没听出她在诱骗许鸣裕,低声劝阻道:“姑娘!不可啊,这事要是被大人知道了去,要掉脑袋的!” 许鸣裕本来对她的话有几分怀疑,双溪这么一劝阻,他却又信了几分。 江晚渔冲双溪暗暗使了一下眼色,抬眸看向许鸣裕,曼妙眼眸里夹杂着笑意,“若是大人真心收奴婢为外室,那上元节夜,宜永湖旁的空画舫,不见不散。” 她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媚人撩心。 “好、好!” 许鸣裕色欲熏心,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信以为真。 鱼儿上钩,她也不久留,拉上双溪就离开了。 一路上,双溪忍不住赞她的演技。 “姑娘,我方才真真是以为你要背叛大人了,还担心了好久,以为小姐的眼神出了问题,毕竟咱们家大人脾性虽差,但模样可是没得挑,比那只肥猪要好上千倍。” “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即便大人轻贱于我,我也不会背叛他。至于那个姓许的……” 她顿了一下,眸中冷意溢出,“我对他恨之入骨,早就计划好引他入套,这几日我问了周边行乞之人,给了他们一点铜钱,他们便告诉我许鸣裕每日都会路过这处,我今日才有意制造了这场‘偶遇’。” 双溪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是早有预谋!但那姓许的不是好惹的人,若是姑娘不能一举将他打下地狱,他有机会翻身,定会向姑娘报仇的!到时候姑娘岂不是会更危险?” 江晚渔拢了拢头上的青丝,笑得随性jsg,“我知如此,便不会让他留有翻身的机会。”
第73章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转眼到了上元节这日,江晚渔将一切都打点好,只等晚上的好戏开场。 上元节夜,全城解除宵禁,都城里虽热闹,但处处暗藏隐患。 由此,全城的兵马司都会出动巡城,守护城中秩序与百姓安全。 祁屹亦是早早就起身,带着余崇和松拓赶往兵马司。 他回将军府住的这些日子,她可是累坏了。 但不是因为床上那点事,而是他每日早起之时,也非要拉着她早起,他练刀练剑,她便要在一旁扎马步、打拳。 她向他求饶了好几次,撒娇、讨好都用了一个遍,他是油盐不进,不仅不会心疼她一丝一毫,反而还换来了更高强度的晨练。 她有苦难言,只能咬着牙每日练上一个时辰。 好在他今日太忙,没闲暇顾及她,她才久违地躲了一下懒。 从床榻起身,她换上日前置办好的男儿装,简单地将一头青丝用一根竹钗束起。 双溪从小灶房端来早膳,瞧见她的装束后,双眼发直,就差没黏在她身上。 “双溪,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姑、姑娘,原来都城第一美人,换上男装还能变成如此俊美的公子……姑娘这身装扮,出到外边怕是可能会更惹人注意。” 江晚渔一时讷讷,很快又抿嘴而笑,“双溪,你再不进来,早膳就要凉掉了呢。” “瞧我,光顾着看姑娘了,差些忘了早膳!” “双溪,等会儿我先去醉香楼一趟,等日落黄昏之时,我们再出门去宜永湖赏花灯,今夜带你观赏一出好戏。” “好啊!” 她随意抓起一个馒头,哼着小曲从后门出府。 玉笙居左侧甬道,有一扇后门,她不愿穿过庭院与崔氏母女打照面,后门是她的最爱。 无拘无束,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 她今日换了男儿装,换个身份,竟有勇气从马口前街直接穿过。 马口前街的那间珍康堂,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一个地方。 走到珍康堂门前,她仍旧下意识垂下头,不敢往里边看去。 “嘭!” 一声闷响倏然从珍康堂内传出,只见一个壮汉像丢沙袋似的,将一个嶙峋老者往门外丢去。 动静实在太大,江晚渔不禁抬头望去。 仔细一看,那被壮汉丢出来的老者竟是她认得的老郎中! “老东西,你少在我们这倚老卖老,我老实跟你说了,你年纪太大,手都抖成那样,还能看什么病?别整日往珍康堂跑,我们不缺坐堂郎中,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那壮汉身后走出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腰间别着一块玉坠,满脸的不耐。 她觉得眼熟,想来应是前堂主儿子,现任堂主。 老郎中艰难地坐起身来,皮包骨的手抹了一下脸颊。 “老夫在珍康堂行医四十载,医治过无数病人,现年数已高,家中无妻无子,坐堂诊病时,且没多收过病患一个子儿,今日不过是想来你这儿讨些应得的月钱,为何你要做到这般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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