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仍掩不住她的明艳。 娇滴滴似一朵刚被雨水滋润的玫瑰,花瓣微微收起,更惹人怜爱。 儿郎们看得双眼发直,小姐们看得心中一妒。 祁屹却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回神了否?” “大……大人!”她总算是活过来了! 不过祁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不是要巡城,所以没空来赴宴么? 祁屹确认过她没事后,松开护着她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跑尚书府丢人,回府领二十大板!” 江晚渔瞳孔一颤,很快又磕头认下,“奴婢知错,甘愿受罚。” 这闹剧还是快些结束罢。 回了将军府,他若真要罚,她也认了。 但这次,崔氏差些要了她的命,她不会再放过崔氏了。 “祁将军,江姑娘是被人推下的池,为何还要再罚她一次,祁将军不应该找出凶手,处罚凶手么!” 晗月公主倒不是李瑀衍那般遮遮掩掩,她很明显地站出来维护江晚渔。 祁屹起身作揖,“回公主殿下,这婢子是微臣府上的婢子,如何管教微臣自有分寸,便不劳公主殿下费心。” 晗月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张脸,临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这便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么? 怎的不像她见过的那几个将军,五大三粗、傻头傻脑的,反倒是比她见过的世家公子和皇兄皇弟都要……特别。 所以她才有那么一刹那,晃了心神。 站在一旁的凌庭萱试图化解气氛,叫了两个丫鬟过来。 “人没事便是最好不过,什么处罚什么凶手的,后边再说罢。” “祁将军、江姑娘,不如先下去换身干衣裳?府上有好几套未穿过的新衣裳,若是不嫌弃,我让这两个丫鬟带二位下去换了,再继续宴席,以免二位着凉,坏了身子。” 祁屹本想直接带她回府,但想了想马车里没准备干衣裳,先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也好。 况且,在太子和公主的面前闹出这么大的事,他也得赔罪。 “那便多谢凌大小姐,日后我会命人定制两套新衣裳,送回尚书府。” “哪的话,两套衣服而已,算不上什么,你们快领祁将军和江姑娘下去换罢。” “喏。” 宴会看似回归平静。 祁屹随丫鬟下去时,冷戾眸光扫了崔氏一眼,吓得崔氏一抖。 丫鬟们将两人分别带到两间空房,祁屹不习惯被其他丫鬟伺候,他自幼就学会照顾自己,江晚渔是第一个伺候他的丫鬟。 他沉声一喝,将那些丫鬟赶了出去。 尚书府的丫鬟到底胆子小,被他这一喝,当即吓得面色发青,忙不迭从房中跑出。 而另一边,江晚渔身份低微,没有人伺候。 她自行换好了衣裳,刚从屏风后走出,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第106章 晚渔,你该不会是心悦祁屹? 江晚渔瞳孔剧烈震颤,“太子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李瑀衍沉默着关上房门,朝她走去。 两人隔着屏风的距离。 “晚渔,你在将军府平日里究竟受了多少苦?” 纵李瑀衍的语气很温和,她还是从话里听出了他隐忍的怒火。 “太子殿下,只要奴婢还活着,那便是并未受苦。” 她的有意疏远,叫李瑀衍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他徐徐抬起手,想轻抚她的脸颊,但她发现得及时,往后又退了半步。 “奴婢不想脏了太子殿下的手,还请太子殿下莫要再靠近了。” 他越是靠近她,她越是要退后。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鸿沟名为尊卑。 “若本宫不是太子该多好……”李瑀衍黯然垂眸,唇边挂着浅笑,那笑里却透着深深的落寞。 若他不是太子,他便能不顾一切地护她周全,无需畏手畏脚。 即便她是贱籍,他也要带她远走高飞,隐匿在一方山野,过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 倘能如此,该有多好…… “太子殿下是储君,世上之人,有谁不羡慕太子之位,可又有谁能比殿下更能胜任此位?殿下是心怀家国之人,理应为国为天下社稷着想,奴婢自幼与您一起长大,知晓您的抱负,望殿下以家国为重!” “晚渔,你竟用家国来压本宫……呵呵,也是,你一向口齿伶俐,本宫在你面前总是这般词穷理尽,终究说不过你。可你却不知,看到你被那老妇欺辱之时,本宫有多想上前护住你,本宫的心有多难受!” “殿jsg下,路是奴婢自己选的,所有的欺辱,奴婢都能扛得住。” “可你明明不需要受那些苦!你只需要跟本宫回宫,到了东宫,那儿没人敢欺你,日后你诞下子嗣,父皇和母后定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 李瑀衍这一番话,逼得她旋即跪下地来。 “殿下慎言!奴婢是罪臣之女,到了东宫能不能活命另说,若是与殿下诞下子嗣,皇室的颜面何存?殿下真以为皇上会留一个令皇族蒙羞的太子么!” “奴婢一直以为殿下知书明理,可如今为何要为了一己私欲,把奴婢往火坑里送?” 她话说得很重,伤到了李瑀衍。 “将军府就不是火坑?那老妇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欺辱你,可想而知她在将军府更甚!祁屹就不用本宫多说,明明是你受害落水,他却要罚你,他对你根本没有一丝怜惜!”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却始终看不到。 看不到也就罢了,竟说他把她往火坑里送! 她宁愿受尽屈辱,甚至不惜丢了性命,也要留在将军府,这究竟是为何? 该不会是…… 李瑀衍乍猛一问,“晚渔,你该不会是心悦祁屹?” 江晚渔先是一僵,而后抬眸来,眸里不见一丝波澜。 她望着李瑀衍,“殿下,奴婢已说过多次,奴婢乃是罪臣之女,男女情爱之事对奴婢来说,是万万不可奢求之物,奴婢只想活着。” 李瑀衍仍不放过她,“本宫问的是,你是否心悦祁屹!” “奴婢……不曾心悦过祁大人,也不敢高攀祁大人,” 她顿了顿,又道,“他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对他只有恩情,全心全意服侍大人,是为报恩。殿下再问十次八次,奴婢仍是一样的答案,奴婢不愿承殿下的好意,与他人无关。” 她希望这次能完全说清楚,也希望李瑀衍不要再揪着她不放。 都城里的危险够多了,她不想再与宫中的人有牵扯。 除了二哥哥。 李瑀衍虽对她极好,但那都过去了。 况且,她对他没有那种心思,划清两人的界限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 “只要你不曾心悦他,本宫就放心了。” “奴婢也不曾心悦过……” ‘殿下’两个字刚要说出口,李瑀衍似有意打断,“好了!不管你心中是如何想,本宫都会用自己的办法,将你救出那水深火热之地,但你放心,本宫不会鲁莽行事,更不会强行将你带进宫中。” 看来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都白费了。 李瑀衍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奴婢无需任何人拯救,求殿下念在儿时的交情份儿上,答应奴婢一件事,莫要再管奴婢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决绝。 她实在是不想与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经过了这许多事,她看清了很多。 李瑀衍也许真的心悦于她,会为了她做任何事。 但他心悦的是以前那个,看起来完美无瑕的江晚渔,是那个在长辈眼里贤良淑德、仙姿玉貌的尚书千金。 不是真实的她,更不是现在的她。 李瑀衍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好、好……本宫知道你是在为本宫着想,本宫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言罢,李瑀衍便转身离去。 他出房门时,并未注意到躲在左侧的人影。 空荡荡的房里,江晚渔徐徐从地上起身。 她不知道李瑀衍那句话是何意,但他身为一国储君,既是答应了她不会再管她,应是要说到做到。 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再挤了挤头发的水,她才推开门。 “大、大人?” 祁屹已经换了一身干衣裳,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等候,脸色黑沉沉。 她心口一悬,方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大人何时过来的,怎的不叫奴婢一声?” “刚到。” 她松下一口气,刚到,那便是什么也没听到。 也是,要是被他知道她又在和李瑀衍私下见面,肯定会冲起来责罚她,怎么可能安然无事站在门外。 她弯起眉眼,一步步朝他走去,“大人怎会出现在尚书府,今日不巡城么?” 刚停在他跟前,只听得他低沉沉的声音。 “许鸣裕死了,今日。” 她猛地停住脚,弯弯的眼眸瞪圆,还多了几分诧异。 许鸣裕……死了? 祁屹为何会知道?还特意第一时间跟她说? 江晚渔呆愣着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祁屹的用意。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日他为何要特意告诉她,许鸣裕死了。 可惜,她的心负累已久,即便是知道他的用意,也不会回头……
第107章 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祁屹说了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先她一步离开。 后花园里,凌庭萱边笑边问祁屹,为何会赴宴,早前他已经命人通知过,今日巡城不得闲。 祁屹回应得很随意,只说是前来护送太子与公主,看府中热闹,便厚着脸皮进来讨口酒喝。 凌庭萱也就无话可说了。 整个生辰宴,她除了斟酒,其他时间都思考着祁屹的话。 许鸣裕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死了,都城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些贵人们甚至还在后花园饮酒作乐,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 真是怪了。 宴会接近尾声,全程无人再提及她落水之事。 就好像,落水一事根本未曾发生过。 就算她不幸溺水身亡,也不会有人当回事。 下人的命,从来就不是命。 她处境如此,李瑀衍竟还问她情情爱爱之事,真是可笑。 一众公子小姐们相继离席,太子公主还在与凌庭萱攀谈,稍迟些离开,可还有一人迟迟不动身。 萧晟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晚渔,“江姑娘,本世子要回府了,你也跟上吧。” 祁屹眉心微动,“萧世子是何意?” “你们这么大个将军府,答应了本世子的事情不会反悔吧?”萧晟从椅子上直起身,走到崔氏身后,“你娘方才都答应本世子了,等宴席结束,便将你们府上这个殊色赠予本世子,老夫人您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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