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当时那檀香是珍品,比起我的沉香,它甚至贵了一成,还是我让徐记香铺的掌柜特意留下,谁也不买,只为了留给你。” “怎、怎么可能!” “都城的贵女们多爱用沉香,是因她们买不到顶好的檀香,又喜欢盲目跟从我,当时我觉得你就应该用最独特的香,所以才给你买了顶好的檀香。呵,没想到你心中竟是这样想……” 那几年她费心找掌柜备留的檀香,统统都喂了狗。 她自以为送人家的佳品,在人家眼里却成了低廉之物。 “你、你一派胡言!每年我与我母亲的新衣,多是你们母女裁衣剩下的布料,连脚下穿的鞋靴,亦是你们嫌弃不要之物!” “你与你母亲的新衣,是我娘瞒着你爹偷偷订下的刺金丝绸,因为你爹总是说寄人篱下,不敢奢求太多,我娘害怕两家人生分,却又担心没给到你们最好的,所以才jsg撒了个谎,不想让你们有负担。” 江晚渔顿了一下,黯然轻嘲一笑,“你们母女俩竟连辨别料子好坏的本事都没有,至于鞋靴,确实是我与我娘不要之物,因为我们本就有一双,那是爹爹找猎人猎下的青狼毛,又请都城工艺最好的鞋匠制成的鞋靴,极为罕有!” 凌庭萱微微失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会? 江晚渔一向给她的都是低廉之物,江家给她的也是江晚渔不要的弃物…… 怎么会、怎么会! “江晚渔你休想编造这些谎言博取我的同情!”凌庭萱疯了一般吼完,扬起手,就朝着江晚渔扇去。 江晚渔虽身子很虚,但好歹也是受过祁屹的训练,他给她的暗刀仍藏在手中。 她看似绵软,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早已看准凌庭萱迅猛而来的手掌,狠狠朝其掌心刺去。 “啊!” 事情太突然,凌庭萱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被她的暗刀贯穿了掌心,鲜血滴落下来,还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微微勾起唇角,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渍,笑起来时如同娇艳盛放的玫瑰,竟有几分媚不可及的。 但这个笑也就维持了几息。 因为她看到了往这儿赶的祁屹,以及凌伊阳。 藏好袖下的暗刀,她又恢复到那个病恹恹的柔弱小婢女。 “大、大人……”她似受了什么惊吓,声音怯弱中带着一丝沙哑,可怜兮兮地望着向自己奔来的祁屹。 祁屹见她这副样子,心蓦地揪在一起,也不顾身后还跟着外人,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接着,恶狠狠地看向一旁的凌庭萱。 “看来凌大小姐来我将军府,不是吊唁,而是闹事!” 凌庭萱伸出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吼叫道:“你看清楚些!是这个贱婢用刀子刺伤了我,我竟不知何处惹了你们将军府的人,本着好意过来关心,却被人如此对待!此事我绝不会罢休!” 江晚渔又往祁屹怀里躲了躲,软软的身子还在不住发抖,“大人,奴婢卧病在床,突闻小院有声音,睁开眼时,就看到了凌大小姐在此处,手中还沾着血,奴婢害怕极了……” 她缠得祁屹紧紧的,在众人不注意之时,将袖口中的暗刀偷偷藏进祁屹怀中。 祁屹也没察觉到她这一举动,满心都在想着如何安慰她。 他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旁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江姑娘还真能装,人前人后两副面孔,难怪能蛊惑到这么多男人的心!”凌庭萱没注意到凌伊阳也在后边,口不择言。 “萱儿!”凌伊阳呵斥道。 “爹爹?”凌庭萱收起满脸的恶意,跑到自己爹爹身边,“女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小棠小姐说江姑娘身子抱恙,女儿念及曾是亲人一场,便来此探望,没曾想江姑娘竟歹毒至此!” 祁屹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凌大小姐的意思是,我受人蛊惑,不辨是非,因为一个婢子冤枉了你?” 话中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我!” 凌庭萱欲要开口辩驳,被凌伊阳拦下,“没规没矩!这是将军府,不是尚书府,祁将军的母亲才仙逝,你便在府上胡闹,像什么样子?” 她颇为不解地看向凌伊阳,“爹爹,是她弄伤了我,您却……” “还需为父再说一遍么?”凌伊阳眉目肃然起来,说话的语气暗藏着严厉,叫人拒绝不得。 “是。” 凌庭萱含着一肚子的怨气,退出卧房。 凌伊阳这才缓下脸色,“祁将军,小女受了伤,可否请府医帮小女先包扎,剩下的事,咱们慢慢谈。” 祁屹微微颔首,“双溪,去把秦老请过来,给大小姐处理伤口,莫要怠慢。” 双溪躬身作礼,“是。” 秦老悠悠而至,看到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江晚渔,直接将凌庭萱给忽略掉了。 “小鱼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抖成这般?”秦老眸中满是心疼,“阿屹,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 祁屹无奈,“秦爷爷,若我欺负她,她还会往我怀里钻么?” “那是谁!她身子虚弱成这样,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还来欺负咱们家小鱼儿!” 祁屹目光似有似无地投向站在不远处的父女,秦老意会,刚想大发雷霆,却被江晚渔扯住衣袖。 “秦、秦爷爷,方才之事或许只是个误会,凌大小姐如今手受了伤,秦爷爷先帮她处理手上的伤才好,万一大小姐出了意外,将军府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的。” 秦老虽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听了江晚渔的话。 “爹,江姑娘刺伤了我却不愿承认,但女儿亲眼见到她袖中藏着一把刀!试问祁将军,今日是老夫人的祭奠之日,不少宾客登府吊唁,而一个装病的婢子手藏利器,若是传了出去,宾客们不知会怎么想?” 凌伊阳听凌庭萱这么一说,瞬间来了底气,“萱儿从不说谎,祁将军是北城指挥使,肩负重任,而今府中一个小小的婢女深藏暗器,又是在老夫人祭奠之日伤了人,将军可否当着众人的面,检查这婢子的身子?” “这是神威将军府,可有外人检查起府中之人的理?”祁屹眉眼间满是不悦。 “祁将军是不愿,还是不敢?”凌伊阳出言不善。 不论是朝堂还是都城,他一个户部尚书说的话,终究是比一个小小北城指挥使来得有威信。 若是今日祁屹不配合,他不怕将此事传出去。 “大人,奴婢愿配合,”江晚渔坐直了身子,“既然大小姐一口咬定是奴婢伤了大小姐,奴婢唯有自证清白,才能解决问题。” 祁屹揉了揉她的细发,道:“搜身可以,但须我来搜,我的人谁也不许碰,倘若搜不到,凌尚书是否也得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自然,若是没搜到,便是我家小女无理取闹,我自会将她带回家中家法处置。” 凌伊阳字里行间皆是信心。 江晚渔站起身来,任由祁屹当着众人的面,对她搜身。 虽多有羞耻,但这种事情她已经历过许多。 当众搜了一轮身,她身上除了遮蔽的衣物外,再没搜出任何利器。 凌伊阳的脸色渐渐难看。 “凌尚书,我这婢子身上什么也没有,想必诸位是有目共睹,不知藏刀一事,是从何处说起?” 凌伊阳沉默不语,感觉自己的老脸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 凌庭萱却不服气,“谁知道她将凶器藏在了何处?对了!她方才依靠着祁将军这般久,说不定趁我们不注意之时,偷偷将凶器转移到了祁将军身上!” 江晚渔呼吸一滞,下意识捏了捏藏在袖子下的手。
第126章 大人,奴婢就卑贱至此? “凌大小姐的意思是,我连同一个婢子,蓄意伤你?此等无凭无据的话,经由一个尚书嫡女说出,实是不妥。” 祁屹站出前来,宽背完全挡住了江晚渔。 他的眉眼满是凌厉,黑眸极具压迫性,只看一眼便叫人心里发慌。 凌庭萱被他震慑得不轻,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但她已经笃定江晚渔身上有暗器,今日能搜出来,这便是失了她爹爹的面子。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既、既然祁将军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不妨让人搜搜身,以证实将军的清白。” 瞧这阵势,谁人看不出他有意包庇那贱婢? 堂堂将军被一个贱婢魅惑得团团转,真是丢人得很! 不过她还有爹爹站在她这边,只要找到了江晚渔的暗器,她便可趁机向祁屹要人,祁屹顾及自己和将军府的颜面,不得不同意。 如此一来,事成。 祁屹似笑非笑,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她和凌伊阳面前。 他比这对父女俩还高出一个头,周身煞气极重,隐隐透着一股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逼着这对父女连连退后。 “你、你想做什么!”凌庭萱扯着嗓子道。 “凌大小姐不是要搜我身?”他一开口,足以吓破他们的胆子。 凌伊阳是个文官,口诛笔伐的事情他擅长,可是应对这样一个舞刀弄剑的粗莽之人,他实在招架不住。 迫于祁屹的威压,凌伊阳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凌庭萱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打得凌庭萱瞪大了双眼。 “不知分寸!祁将军正义凛然,为了千旭出生入死,唯圣上马首是瞻,岂能任你随口污蔑?给我滚回家中,罚抄一百遍经书!” 凌伊阳假意恼怒,训完凌庭萱后又转身朝祁屹笑了笑,“祁将军,今日之事许是家中小女胡闹,自己受了伤却要将罪责归在江姑娘身上,老夫替小女向将军赔个不是,望将军莫要见怪。” “无碍,凌大小姐受了伤,许是刺激到了脑子,我不会与大小姐计较这等小事。”祁屹的语气冷淡至极。 凌庭萱恨得牙痒痒,他这不是明摆着骂她没脑子么? 狂什么狂? 不就是上过几日战场,杀了几个人,从寒门爬进了朝堂的低贱之人。 等她jsg坐上太子妃之位,有他好看! 搜不了祁屹的身子,凌伊阳只好带着凌庭萱离开玉笙居。 穿过甬道,凌庭萱委屈道:“爹爹,您方才为何不直接搜那莽夫的身?女儿没骗您,女儿的手真是江晚渔所伤!” 凌伊阳叹了一声,“爹知道,但那祁屹不好惹啊,他这次剿匪大胜,深得圣上的心,圣上不仅给了他很多赏赐,还要将五公主赐婚给他,他这下可要成了皇室之人,欺辱不得!” “什么!”凌庭萱瞳孔陡然剧烈收缩,“五公主要与他成婚?!” “小点声!”凌伊阳呵斥道,“这事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一开始祁屹不情愿,直接婉拒了圣上,可圣恩难却,他若是不答应,很有可能连他现在的北城指挥使都保不住。”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64 首页 上一页 82 83 84 85 86 8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