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参军争功绩,为的就是加官进禄,更何况……他想要保住江晚渔那贱婢,所以才应下这门亲事。哼,这男人沉于女子姿色,终究是废物一个!” 凌庭萱略带愁容,“那江晚渔这事该如何是好?虽皇后娘娘答应了帮我得到太子妃之位,但太子哥哥却让我将她带进宫中,今日这一闹,她定是不会乖乖离开将军府。” “所以我说你蠢!” 凌伊阳狠狠剜了一眼她,“离太子妃大选还有一段时间,爹看她那样子,定是已经中了你下的毒,不出三个月,她衰老而死,一个已死之人你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太子莫不是宁愿抱着一堆白骨,也不愿拥你一个花容月貌的太子妃?” 凌庭萱连连点头,咧开笑,“女儿明白了,还是爹爹厉害!” …… 玉笙居里,只剩江晚渔和祁屹两人。 她垂着头,等着他降下的处罚。 祁屹早已从怀中摸出了她的暗刀,抓在手里把玩。 他一直不说话,她只好先开口认错。 “大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撒谎,凌庭萱手上的伤,确实是奴婢做的,但奴婢只是为了抗御,并不想给大人惹是生非。” “你确实做错了……” 他一步步逼近她,将她抵在中柱,“但你不是错在撒谎,而是用刀不稳,只伤了她的手,她是深闺女子,面对你的袭击没有反抗之力,你大可往两侧稍用力,将她的手指砍下一只。” 江晚渔打了个寒噤,她这是第一次亲手伤人,刺向凌庭萱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还在惴惴不安。 听祁屹这么一说,她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害怕极了。 可此前她让红西切掉刑部官差的命根子时,却一点也不怕。 果然,她的胆子还得多练练。 “奴婢头次实战,下次定能做得更好。”她认真地扬起小脸。 这回答,像是他手底下的兵。 他觉得有几分可爱,不禁抬手帮她挽了挽发丝,“无碍,我自会教你,待你毒解后,就要与我一同练武,这几日在玉笙居,你还是多休息,免得到时候喊苦喊累,我可不会怜惜你。” 她也很自觉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奴婢知道啦,请大人放心,祭奠还在进行,大人是家主,还是不要缺席太久才好,免得落人口舌去了。” “嗯。”他横腰将人抱起,小心翼翼地放上床榻,“我也免了双溪和青雨的跪拜,让她们过来照顾你,若是有事,便让她们会知我,我马上过来。” “好呢。” 送走祁屹,双溪和青雨匆匆进房,还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姑娘,方才可算是吓死我!” “是啊,若不是小姐去与大人说,姑娘就要遭那凌家人的欺辱了!” 她拿起枕边已经清理干净的暗刀,舒眉一笑,“我不是从前的我了,若是独处,凭她伤不了我,你们俩莫要担心。” 双溪和青雨拉过小凳子,边给她剥橘子,边说自己在祠堂外听到的宾客议论之言。 多是一些赞许祁屹的恭维话。 但众多恭维话之中,还夹杂着她想要听到的好消息。 “姑娘可知,都城外现在都传疯了,说是那几个被切了命根子的官差,是被冤魂恶鬼找上了门!那冤魂恶鬼好像还是个女子咧,我听到的时候身子都发麻呢!” “可不是么!他们都说,那几个官差早前干的都是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算是遭到了报应,那恶鬼说自己很冤,还留下了话,她还会继续找残害过她的人复仇!” 江晚渔唇角凝起一丝笑意。 看来,她交代红西办的事情,红西已经办妥了。 那日她给了双溪一张纸条,纸条里写着,买通都城的乞丐,让他们将刑部官差被切命根子的消息传遍都城。 并且,还要添油加醋。 刑部想要封锁这一消息,她绝不允许。 都城百姓最是信鬼神,只要传得够凄惨,他们就会重新注意到江家的冤案,朝廷也会重视起来。 况且,江家冤死之人远比传闻中更为凄惨。 做事前先造势。 这是她年幼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以前年纪小,只是将一字一句印在了脑子里,并不知是何意。 没曾想今日却用上了。 甚好。 戴孝七日间,祁屹每日都会留在玉笙居用膳。 用完膳后,他把江晚渔抱上床榻,叮嘱好双溪和青雨轮流守夜,便回主院歇息。 有他和两个小丫鬟的照顾,还有秦爷爷时不时过来走一圈,她身子虽中着毒,但气色却一天天变好起来。 自从面馆回来之后,祁屹对她是越发好了。 事事以她为先,像护着易碎的奇玉一般,生怕磕着碰着。 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凶,陪她写写画画,还陪她坐在院子里,虚耗时光。 她差些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那段日子。 若不是知道他在心中是如何想她,她怕是已经沦陷下去了。 这日,她醒得有些晚,明明昨夜早早就歇下,却总觉得精气神儿跟不上。 从床榻上爬起时,小院外垂柳里的鸟儿已经落在枝头,叽叽喳喳高歌。 她靠在床边听着,心却不知飘去何处。 就连双溪端着药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哐当’一声,瓷器掉落在地,她才被这道清脆的声音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入目便是双溪错愕的脸,以及洒落一地的药和瓷碗碎片。 “姑、姑娘,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双溪说话声音带着慌乱的颤意,跌跌撞撞朝她跑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着问:“变成什么样子?难不成我和话本子里的人一样,遇到了什么妖怪附体,改头换面了?接下来,我是不是就要羽化飞仙了呢?” 双溪摇头抽噎着,捧住她的脸,怔怔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竟流下泪来。 她这才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本想起身去寻铜镜,可双溪却比她先一步将铜镜收了起来。 “双溪,拿来。”她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命令。 双溪不断摇头,死死将铜镜护在胸前,说什么也不愿给她。 正巧,祁屹穿着朝服进了玉笙居。 看到江晚渔的时候,他愣了一瞬,旋即又恢复平日里的神色。 但他一闪而过的惊愕,还是被江晚渔捕捉到了。 “大人!”她提起裙摆扑向他,“奴婢的脸上可是有什么?双溪和大人看到奴婢的时候,都露出了同一种表情,奴婢想知道!” 他横了双溪一眼,示意她先出去。 “今日我进宫,不能陪你用午膳,我已命府厨给你做好补身子的汤,晚些府厨会送来。” “大人并未回答奴婢的问题!” 她不死心,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望着他的杏眸,盈着水雾。 他看着她脸上多出的几缕皱纹和色斑,心中不是滋味。 芳华逝这一毒药的毒性来得太快,这些日子他已经按照秦老的吩咐给她用药。 买了不少珍稀药材,仍是没有多大效果。 甚至,毒发更快了。 “你莫要多想,方才我不过是一时走神,你脸上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散落下来的细发缠住他的手指,似乎不想让他松开手。 “可双溪看到奴婢的脸时,竟哭了出来,奴婢不信脸上没有变化,”她攥着他的手臂更紧了,“奴婢只是想知道,奴婢究竟是变成何样,才能让双溪和大人都这般诧然。”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只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这种毒会危及到她的性命,若是没有解毒之物,她三月之内就会死去。 可她在床榻上躺了这些天,除了觉得身子越发虚弱、越来越怕冷之外,再没别的毒发症状。 既是三月之内要人命的毒药,怎一点预兆也不见? 今日看双溪被惊到的样子,她瞬间便想到,此毒或许与她的脸有关。 见祁屹仍看着她沉默不语,她继续道:“大人一直不愿告诉奴婢中了什么毒,可是怕奴婢听了会承受不住?大人放心,奴婢不会的。” “你乖些,莫要再问。”他抽出她发丝间的手,不由分说将人抱回床榻,“我进宫一趟,回来时给你带你喜欢的糕点。” 他掖好被角,转身行jsg至房门时,背后传来她略微沙哑的询问。 “大人,奴婢就卑贱至此?连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模样的权利都没有么?” 心脏忽的抽搐了一下。 他握紧了拳头,狠下心来,“对。” 说完,出了卧房。 临出玉笙居之前,他还特意叮嘱双溪和青雨,将所有铜镜都收起来,不许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他虽不介意她渐渐衰老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她任何模样他都视若珍宝,但他的确怕她承受不住。 从小到大都是天姿国色的小姑娘,如何能接受自己一夜之间衰老的模样? 她即便故作坚强,他仍是能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慌乱。 不让她看自己的模样,是在保护她。 祁屹长长吐出一口气,跃身上马,头也不回往皇宫赶去。 他必须得到那株浮根。
第127章 尽快与五公主成婚 “太子殿下,微臣有一事求殿下。” 下了早朝,祁屹叫住往议事殿去的李瑀衍。 李瑀衍本就看他不顺眼,此前两人因为江晚渔争执,现下李瑀衍并不想理会他,只负手直行。 “殿下!” 祁屹顾不得尊卑,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李瑀衍的去路。 李瑀衍怒极,“祁将军目中无人至此?竟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身后的泽春也训责道:“放肆!宫墙之中敢如此惊吓太子殿下,果然寒门出身之人,半点不懂得规矩!” 祁屹咬了咬牙,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意。 作揖道:“微臣有急事求于太子殿下,望殿下行个方便,微臣以性命担保,不会耽误殿下多长时间。” 李瑀衍微微眯起桃花眼,“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祁将军,这不是你的军营,是皇宫。” 言下之意,他李瑀衍是宫中的主人。 除了当今圣上,其他人都是下人。 祁屹咬紧后槽牙,脖子两侧的青筋暴凸。 好一会儿才完全压住自己的脾气。 他垂下头,当众跪在李瑀衍跟前,“求太子殿下施舍微臣一刻钟,微臣感激涕零!” 李瑀衍仔细想了一会儿,能让祁屹跪下来求人的事,想必不是小事。 听闻祁屹的母亲前段时间离世,也许是与他家中之事有关。 现今江晚渔仍在将军府,他也不能过于刁难祁屹。 万一祁屹回府将气撒在她身上,他在宫中没法为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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