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冰天雪地炫耀儿子炫耀了颇久,回到了屋内,并没有多少睡意,便坐在床边看着文瑾和四斤出神,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因为文瑾而影响自己的规划和大计,诸如带头和群臣内讧这种事情不能有二回了,但脑子里却莫名出现她身穿凤冠霞帔时一身喜服,令百官对她进行朝拜的画面,好似再难回到过去他控制很好的那种将她藏于深闺的情景。 傅景桁没有继续多停留,他发现停留越久越难以分开,天不亮便出了刘宅回到皇宫内,去给母亲问安。 母后皇太后回宫后住在寿康宫,见皇上回来了,便冷冷一笑,“瑾儿住在外国他乡?君上送了一夜才将人送到?” 端木馥连忙将一杯茶递到君上手中,“外面冷,吃口温茶吧。” 傅景桁将茶接过,饮了一口,对母亲说道:“昨夜儿臣喝了酒,对母亲语出不敬。母亲莫怪。” “昨儿就知道你醉酒净说胡话。什么只要瑾儿!什么还要再生个小孙儿!”夏苒霜将端木馥的手拉住,“母亲年岁有了,常常夜里少眠。见你不回家,母亲担心更是睡不下。只是可怜了馥儿,带着身孕陪着哀家等你一宿。你倒好,她昨夜小腹作痛你也不来看看。倒是去陪那个背后捅你刀子的小妖精。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夫?不知道人家为了夫家拉拢南宫和你作对?” 傅景桁听闻端木馥带着身子等他一夜,而自己昨夜却和文瑾在激烈地做爱,不由有些自责,因而问端木馥道:“你等我一夜?” 端木馥红着面颊羞涩地低下头,“嗯。君上这几日因为国事烦心,没有好好用膳,空腹饮酒,伤身。馥儿见您一夜未归,担心您的身体。” 傅景桁也有几分动容,“你小腹还疼么?有没有让太医看看?” 端木馥点头,“事关龙嗣,馥儿不敢马虎,一觉得不妥便叫太医看了。所幸只是受了些寒凉,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傅景桁轻轻一咳,“昨夜朕有事,才没能回来。” 夏苒霜苦口婆心道:“馥儿这才是真正体谅你的,那些总想掏空你身子的,哪里是安了好心?劝你珍惜眼前人。不要被瑾儿害死你还执迷不悟。” 傅景桁抿着薄唇,蹙眉又不爱听了,立起身来,靠着窗边看着院中风景,纵然文瑾与他为敌,要为文广和蒋拉外援,他心底虽愠怒,却最多是怪她不自爱,怒文广蒋卿不珍惜她,却并不怪她。 夏苒霜见儿子不悦,便不再继续规劝,又温声道:“桁儿,母亲约了南宫太子身近的女眷,几名侧室,还有他随行的女宾今儿夜里过皇宫御花园看花灯,猜灯谜,适逢大年二十八,她们都没见识过咱们中原习俗,教她们贴贴春联也讨个有趣。你尽量争取南宫的支持,务必不能让他流向文广。否则此次危险。” 端木馥温声劝道:“馥儿和南宫身近的女眷关系颇深,这几月每日陪同,与他们结交了极深的友谊,馥儿也会劝她们劝导南宫太子不可因为区区女色,便错失与君上联袂的机会的。” 傅景桁不喜女人插手朝事,尤其文瑾将投向南宫玦,而自己却因此人摇摆不定,而与文广不分伯仲,使他十分不满,过去在他皇宫选妃,让他陪同三个月,就是不诚心合作,现在因为文瑾,他跑去文府喝茶去了,傅景桁不再愿意继续伺候他,准备和老文打一场硬的。 当下便冷了脸,因为是母亲和未婚妻上赶着继续巴结南宫,的确是一片好心,他便没有过多表露不满,只说:“行,母后和女眷玩得开心一点。缺什么用度,找老莫去要。” 夏苒霜沉声道:“你需要出席的!” 傅景桁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说完,便离开了寿康宫。 夏苒霜吩咐着端木馥道:“馥儿,这次御花园赏灯,事关陪同外宾,南宫太子的女宾,非常重要,不可以出错。你提前要去打听好,这次陪同南宫出席的是哪位女宾,歌舞、膳食、节目表演这些必须安排妥帖,这样才能使这个女宾宾至如归,伺候好她,她才能卖力帮你去规劝南宫太子帮助桁儿呢!若是伺候不好,只怕惹了她,非但不说好话,还背后吹风坏事呢!” 端木馥颔首,“是,馥儿一定把事情办好。馥儿和南宫太子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女宾都关系甚笃,此事您就放心交给馥儿吧!一定把南宫太子的心头宠侍奉好!”
第149章 酝酿 *** 文瑾于清早里醒来,身边已经没有傅景桁的身影,三个月来,她慢慢的习惯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夜起顾小孩,一个人醒来度过忙碌而没有傅景桁的一天,昨夜那种被他拥着入眠显得奢侈。 除了她自己,并无人知晓,她希望他可以常常在身边。 一个人养小孩挺辛苦的,尤其小孩夜里哭闹,刚换下尿湿的裤裤,却拉了粑粑又要换裤裤,又换了裤裤娃娃又吐奶吐湿了兜兜要换兜兜,换完了兜兜好嘛天亮了可以不用睡觉直接起床带娃娃出门晒太阳了。 刘嫂虽在,可刘嫂不解她心中愁闷,她需要孩子的父亲参与一二,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看她这个新手母亲像个笨蛋般手忙脚乱的忙碌,可好过于她自己做一切而孩子父亲完全缺席,一个人真好绝望。 傻姑娘,奢望圣上陪你一起带小孩么,异想天开。 枕边,放着一叠二十万两一张面额的银票,共一百张,二千万两白银,好多钱银,是昨晚她陪他一夜的报酬么,他一如往昔出手阔绰,她躺平侍君,比实干开酒楼来钱快多了,讽刺。 “张院判,”文瑾对一早便赶来为四斤按摩左膝的太医张亭荺小声道:“烦你帮煎一碗避子汤。” 张院判按在四斤左膝的手一顿,力道猛了些,小东西被按得哼哼唧唧瘪着小嘴直委屈,亭荺连忙缓了力道,“要避掉的可是龙子?” “是。”文瑾将银票收起来放在衣襟,“和圣上说过了的。你不必担忧。” “圣上怎么说?” “没说话。默许。” 张院判一怔,没说话也可能是不许吧,便煎了温补药端来,君上没交代给瑾主儿避子汤,他哪里敢给避子汤,给了些活血化瘀养护的药,以往在皇宫也常给瑾主儿煎药的,承欢后瑾主儿往往蔫儿几天缓不过来,现在瞧着人就挺蔫儿,如被蹂躏了的挂着露珠儿的秋海棠,“瑾主儿,请饮汤。有些烫。” 文瑾将避子汤饮下,张亭荺给四斤按摩完了要回宫当差。 文瑾将人送至院内,忍不住问道:“院判,昨儿宫里那位主儿受了凉,小腹痛,她...有事么?” “倒是没有大碍。”张亭荺说着道:“今儿一早君上回去瞧了瞧,便大好了。” “君上几时回宫的?” “清早天不明回的。”张亭荺说着。 文瑾点了点头,“嗯。院判慢走。” 君上到底心里记挂着宫里那位吧,清早天不明就走了,两边跑,时间管理得当。 只是走时如何不说呢,悄悄走算什么,怕她继续说不准他回去么。她讨厌睡醒后人去楼空,被使用完丢弃的感觉。她甚至不值得说一句再见么。 刘虎一早便在为年后的仕考复习,康蕊黎抱着八斤在刘虎周围晃悠,一会儿去给递杯热菊花茶,一会儿去给端上一盘茶点,叫他虎弟。 文瑾抱着四斤颇为羡慕地看着他们小两口和美,他们好穷,他们好幸福,他们只有彼此。 她有二千万两白银,她好忧伤,她和四斤好孤单。 蕊黎发现文瑾一个人噙着笑看他们,怕文瑾难受,倏地将刘虎送到嘴边的点心夺过去,凶巴巴道:“不给吃了。” 刘秀才纳闷:“为...为什么。”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康蕊黎愤愤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怀着的时候你东躲西藏,完全消失。” “如何翻起老黄历,多久的骨灰给抛出来重提?”可把刘虎骂懵了,一定是他起床姿势不对,睡个回笼觉再起一次,蕊黎姐就又恢复温柔了。 “瑾。”康蕊黎过来把文瑾搂在怀里,好一阵安慰,“昨夜你煮了饺子。你近三月从不亲自下厨的。我知道是他来了。姐姐不知怎么劝你,只有督促阿虎好好复习,他日得中,早些帮你出面作证,帮你扳倒你的弑母仇人。瑾,喂,瑾,咱们已经比过去好多了。酒楼盈利,玉甄、宝银参加了太学院圣考,四斤、八斤都康健,你也被苏太傅认可译梵语典籍。姐姐的小太阳,你不要闷闷不乐。” 文瑾点了点头,“我从不亲自下厨的。昨夜是他来了。今早天不明他又走了,回去看她了。因为她受了凉,小腹痛,他才回去的。蕊黎姐,哎,蕊黎姐。他给了我够我和孩子够用几辈子的钱银,他再不会来了。” 文瑾抱着娃娃与康蕊黎笑。 康蕊黎心疼极了,温声道:“别笑了,别笑了...” 文瑾坐在院门处,看着傅几次过来习惯性立在那里的槐树后,不由出神。 马车车轮响起,文瑾忙扭头去看,便见一辆轻奢大马车于门前停下,马车帘掀起,车内那人面如冠玉,正是蒋怀州,他掀起车帘自马车上下来,见文瑾在院门等候,心头一动,忙把四斤抱入怀里。 “天冷,如何在门处等?”蒋怀州将文瑾的细腕拉住,将她与四斤带上了马车,“等了多久?我昨夜不是说了辰时过来。何苦受冷等我。仔细身子。” 文瑾眼睛四下看,抿着唇对蒋怀州笑了笑,第二回 瞒着蒋卿与傅纠缠,她被自责折磨着,她没有说不是在等蒋怀州,而是问他,“蒋,你吃早了么?要买些早餐给你?” 蒋怀州边逗着四斤玩儿,边说道:“母亲早上做了粥,吃了几口。你吃了?” 文瑾颔首,“蕊黎姐做了早餐。义父那边又叫人来让我过文府陪贵客说话了。” “不用理。”蒋怀州拿手帕替四斤擦着口水,“一会儿去薛府接上玉甄、宝银,还有奶奶,带你们去扬州过年。我安排的你的替身会去文府陪南宫喝糖水。在扬州过了年,这边宫变就过去了。” 文瑾攥着手,若是她去扬州,蒋安排的替身若是瞒过了南宫玦,那么文广顺利取得外援,对君上进行逼宫,君上便会九死一生,文瑾靠在马车上,见车外景物飞驰,心中思虑万千。 不想去扬州了,想留下帮帮傅。 她酝酿着一场对蒋卿的伤害,她难受到快腹痛了。 “到扬州大概要二天路程,路上我带了四斤的换洗衣服十几套吧,你的衣服也买了五六套新的,小孩儿吐了什么的容易把衣裳给你弄脏。”蒋怀州细心地说着,“另外,玉甄、宝银路上吃的零嘴,玉甄爱读的武侠书带了几本,路上解闷,宝银喜欢的兵器,我带了一对儿短刀,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玩玩。不会太闷的。到地方,落脚在我那边的宅子就可以了,我外婆家在那边,我都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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