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馥委屈道:“君上,我没事,我...我自己主动要给文姐姐奉茶的。君上不怪罪文姐姐。文姐姐,不是有意让您颜面尽失的。” 傅景桁对端木馥当众下跪使自己在南宫面前矮上一截,极为不满,若是苏文瑾,只怕是死也不肯跪的,他了解苏文瑾那个倔强的性子,端木今日之举,他很有些失望。 一直觉得端木算得体,今天原则性场合,居然犯错! “够了,你如何被她牵着鼻子走?你能随便跪外国人的女宾?把朕放什么位置?” 端木馥脸上一热,红到了脖子,暗暗咬着口腔内壁,方才只顾着使皇太后动容她为了君上甘愿受辱,一时不查,竟忘了两国之间,任何一个动作都事关国威。 被文瑾摆了一道!文瑾故意设计她!她好慌! 薛凝轻声道:“是文瑾妹妹逼帝妻的,文瑾妹妹是故意让君上难堪的。” 文瑾接过端木馥手中的茶碗,打开盖子,将一杯温茶自端木头顶浇下,红着眼睛道: “大王,大妃们说得不错。我故意的。谁让大王今年悄悄地就把门对儿贴了,往年不是都和我一起贴门对儿的吗,今年没叫我。也没告诉我今年不用我贴门对儿了。大年二十八,瑾儿回家和大王贴花花的。” 傅景桁明知文瑾在故意往端木头上倒茶让他出丑刺激他,却还是心疼她红着眼眶质问他的模样。 他中午被母亲要求去贴门对儿讨个吉利,端木跟着一起,他没有阻止,他低声道:“行了。人多,别闹了。下来说什么都可以。” 文瑾垂下眼睛,“不是我先闹的。她们先激怒我的。你问问我原因,你问问…也许我受了委屈。” 端木馥被温茶淋了项顶,便娇声低泣了起来,“好烫呀,君上…姐姐这样羞辱咱们帝后两个,没关系么…” 傅景桁将端木馥扶了起来,用衣袖将她面上茶水拭去,随即警告文瑾道:“苏文瑾!不要激怒朕,否则不论你是否外宾带来的人,朕以国法处罚你!忤逆帝妻,乃是死罪!” 南宫玦笑道:“用广黎国法处罚大盈女眷,傅兄不问问孤的意见?” 傅景桁冷声道:“不问了。交恶。” 南宫玦笑道:“行。交恶。” 文瑾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傅景桁护着端木的样子太刺目,她便回到南宫玦的臂弯,极尽嚣张之能事,“哎唷,广黎王宫的歌舞酒水不过如此。不如您今日给人家煮的鲈鱼炖豆腐味好。广黎国母后皇太后会跳舞吗?不如跳支舞给大盈皇储助兴啊?” 夏太后脸也黑掉,整个女宾团都不再说话了,现场安静的掉一根针都可以听见。 夏太后面容有些抽搐,“瑾儿想让哀家跳什么舞?” 傅景桁突然抬起手便往文瑾的丫鬟脸上扇了一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丫鬟是大盈人,打得南宫玦愣住了。 傅景桁睇着文瑾道:“逼我。满意了?消停点,继续作,下一巴掌,朕扇你。” 文瑾的丫鬟被打了一记,文瑾明白傅已经被自己彻底激怒,便哆哆嗦嗦安静下来了,她说: “你娘先说我的,我本来在吃葡萄,没惹事,她先找我的。每次都是她先找的我。上回你娘说我是蝼蚁臭虫,你娘说我是青楼妓女。你娘说我儿子残废。你娘逼我引产,你娘轰我出宫!” 傅景桁眼眸缓缓张大。 文瑾被夏太后欺负狠了,不想继续委屈自己,她继续说,“这回你娘说我自私自利,没有人情味。说我做事绝!你扇我啊!你怎么不第一巴掌就扇我?大王,你是个大笨蛋...你向着全天下,就是从来不向着瑾儿!” 傅景桁心猛地收缩,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在说什么?” 夏苒霜不解道:“不知她在胡说什么。胡搅蛮缠。” 傅景桁沉下音量,“朕不认为她在胡搅蛮缠。她明显被逼急了失态。缓缓,晚点问你。朕既惊且怒!” 夏太后不言。 南宫玦反手往端木馥的丫鬟珠儿脸上来一记,打得珠儿倒在地上不敢出声,端木馥也被面上无光,“傅兄,扯平。中原的花灯真精彩,记忆犹新。” 傅景桁望着文瑾,“瑾,你三个月前,是被轰走的?” 文瑾说,“嗯。是,如丧家犬般被轰出宫的。拜托阿桁哥,不要让你母亲伤害我家人。” 傅景桁浑身躁动,攥了攥打在丫鬟脸上的手。 “你打我...你甚至不问发生了什么就打我。”文瑾眼眶红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我让她跪,我是故意的,我想看看你的反应,你保护她的样子,如预期中的一点都不好看。” “朕打的是大盈人。”傅景桁低声说着,“朕维护的是广黎国体面!朕保护的是国威!乖乖,我可以失败,但膝盖是不能弯的。” “明明皇上打的是我的丫鬟,可为什么疼的是我呢。”文瑾茫然的问他,“哦,可能皇上心里把瑾儿当一脸奴才相的走狗卖国贼了吧。” “嗯。是。”傅景桁心疼至极,三月前,她竟然是被他生母逼走的?她实际是真的有打算和他过一辈子的么… 文瑾又拉住傅景桁的衣袖,叫他:“大王,大王,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妃子去了,妃子去了。唉,堂堂广黎王宫,居然连霸王别姬也不叫戏子来唱一场么。 母后皇太后不跳舞,文瑾给大盈皇储跳舞吧。请奏一曲凤求凰。苏文瑾她卖身求荣,帮文王爷拉兵援了。以后做长公主咯。” 现场气氛凝滞,史上最不祥和的花灯宴。 广黎大王此生没有如此丢人过,他的未婚妻在外国人面前跪着奉茶。他母亲被当众揭穿曾经的作为与壮举。他的乖乖在为了旁的男子卖力讨好异国人。 傅景桁龙颜扫地,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 端木不敢出声,以免使君上厌恶,得不偿失。她今天失利,必须弥补挽回君心! 周宝林心想,文瑾师傅跳舞真好看!又会做饭,虾皮入锅姿势完美,好贤惠啊!花灯宴好热闹呀!大家怎么都不开心呢?不会吧不会吧,我错过什么重点了吗?鼓掌喝彩会被砍头吗…
第155章 出京 文瑾在宫人的琴声中,给南宫玦跳舞,舞步很柔美,她跳到后来落泪了,她并不喜欢给男人做舞女。她喜欢在安静的午后伏在案上看书。 南宫玦注视着文瑾的舞姿,她似乎如被世人不齿,可却如最干净圣洁的海棠花,他只能看到她的舞步,周围的一切都看之不见了。 傅景桁脸黑了,险些毁掉现场男人的眼睛。文瑾总有办法把他的火激出来,在他逆鳞上跳舞! 只觉得文瑾为了谄媚南宫玦而当众舞蹈,表现得非常不自爱,他既可惜,又心疼,又愠怒,又怜惜,为了蒋卿和文广,她可以做到这般于人前作践自己。 方才他因为她忤逆他母亲,便出手打了她的丫鬟,是心疼她的,舍不得打她,但又很愤怒,这才动手了,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了,被他亲手打了她的人。 一曲凤求凰,一支大气国风舞。艳惊四座,苏文瑾她冠绝广黎王宫! 傅将手攥紧,险些步下御阶将她纳入怀中。 端木馥充满危机感,那妖精,搔首弄姿,上不得台面! 南宫玦低下头来,看着文瑾玩转广黎王宫,不由心疼,温声道:“你玩够了,说一声,孤带你回去。” 文瑾揪着南宫的衣袖说道:“我想和你一起游湖,我想和你一起看花灯,我想挽着你手臂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如果走累了,我要你背着我继续走。” 南宫玦明白她想与之做这些的并不是他,他将手臂递给她,“孤可以背着你从早走到晚的。” 傅景桁闭起眼睛,遮去眼底水迹。 文瑾便挽住了南宫的手臂,软声叫他:“殿下。” 南宫对傅景桁道:“我惯的她有些嚣张了。傅兄莫怪,以往你太压抑她了。瞧瞧她还是有跋扈的性子在的。带上你的未婚妻,一起去游湖?纵然交恶,最后一次花灯宴也善始善终?” “请。”傅景桁被换了干净衣物的端木挽着手臂,四人一起游湖,看花灯。 期间,文瑾与傅景桁始终离得远远的,谁也没有靠近谁,方才两人撕得太难堪,如果身边没人,傅景桁会把她拥在怀里,压着愠怒也会怜惜她,哄她,可惜周围人多,顾忌也多,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 她挽着南宫。 他被端木挽着。 他们看着大年二十八的花灯和烟花,还有那些他和端木一起贴起的门对儿和倒福,龙舟将道清湖水激起白色的浪花,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龙舟过后的水声。 文瑾直到看花灯猜灯谜累了,便又当众问南宫道:“殿下,人家陪了你一晚上了,你什么时候将兵符给人家带回去给义父呢?” 南宫捏捏她鼻尖,颇为宠爱道:“抱歉,你的义父出卖女儿此等不讲信义的事情都做得出,孤可是怕你义父把孤也出卖了。这调动三十兵马的半块兵符,孤不能给你义父的。” 文瑾对于一早与南宫编排好的答案并不意外,努力背着台词,“什么?那我刚才那么卖力地跳舞,不是白跳了么?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南宫将兵符自衣襟掏出,递到傅景桁的手中,“傅兄,祝咱们合作愉快。观察了三个月,傅兄心系百姓,重情重义,值得小弟与你合作。” “南宫弟,容朕想想。刚才还在互掴巴掌。你转弯太急仔细闪着腰。” 南宫朗声笑道:“公事公办。公私分开。” 傅景桁将兵符接过,拿在手中,心中有丝异样之感,倏地看向文瑾,便见她小脸惨白,没有了血色,好似在恐惧着什么,好似她要交托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出去。不,不对。哪里一定不对。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文瑾来。 “那么谄媚人家大盈太子,又是跳舞,又是勾人家手臂,不还是没有拉回去兵权么?” “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再是得宠,也左右不来人家太子殿下择优而选择合作对象呢!真以为自己能左右人家大盈太子的政治选择?” 文瑾见傅将兵符握在了手中,便对傅景桁惨然一笑,“大王赢了,我技不如人,我输了。祝大王千秋万业。刚才急于求胜,失态了。灰溜溜的我走了。不打扰了你与夫人赏花灯了。” 文瑾在众人的轻嘲声中黯然朝着御花园外走去,转身一瞬,泪如雨下。 南宫玦与傅景桁说道:“傅兄,恭喜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什么时候要轰老文出京,随时待命。失陪了,人家姑娘缠了我这么久,我居然让人家下不来台。得过去赔礼道歉才是。” 说着便追随文瑾离开了。 歇宴了。 傅景桁坐在龙寝内深思,他对夏苒霜及端木馥道:“母亲和端木,稍等一会儿,有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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