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会不会因为我吃醋了?!他以前养你养挺好,把落红也养没有了。朕都不需要费事就进去了!”傅景桁的心在做颤,“他是你启蒙,对吧!” “君上!...” “嗯。吃醋到不想见到你。漓山两个字很难说出口?”傅景桁轻笑,“说不说?”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复述一遍他窝藏在哪里。”文瑾理智地说了出来。 “嗯。没有必要。了解。我不配你的毫无保留。你身上有我名字没有任何意义的?”傅景桁眼睛眯了眯,他没有如往常作恼时那般放纵自己的脾气把东西都砸了。 广黎王宫也没有半滴酒水,他也并没有喝酒解愁,他静静靠着壁橱与挡在门前的她僵持了许久,清醒地感受着自己心里的百般滋味。 他深爱的女人保护着他的杀父仇人,属于异心背叛,以往他被背叛他会报复她,可是现在他舍不得,他只有默默承受痛苦,他的薄唇缓缓地变得有些惨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舍不得伤害她的,或许从来都舍不得,但心灵上的折磨,他们二人都不能幸免。 他突然想起了父亲被砍头的画面,胃部一阵痉挛,喉间涌上些咸腥的血味。 “回想起来这半年和你接吻,搂着你做,你内里藏着我杀父仇人的下落,我都如同时搂着我杀父仇人欢爱。” 文瑾挡在门边,无助地立在那里,攥着他衣袖不丢。 傅景桁抬眼看了看文瑾,她已经吃了太多苦,他不愿意自己的任何情绪再伤害到她,他温柔地用指腹摸了摸文瑾的面颊,“没事。你不说没关系。作为我娶别的女人为妻,你对我的惩罚。” 文瑾眼眶发酸,“抱歉。” 傅景桁摸摸她头,“早些睡吧。” 文瑾见他把文广的事压在心里不再和她沟通了,便也压着没有继续说,“能不能我睡着了你再走,不是矫情,真的害怕一个人。” 傅景桁内心里很不能平静,他实际很渴望同文瑾做亲密的事情,但他没有办法抱着心里藏着他杀父仇人的她睡觉,他没有狠心把她推开,而是牵着文瑾的手腕,让她躺在床上,安抚地摸摸她额头,“你睡。我书房还有事,哄睡了你,我过去忙一会儿。” 文瑾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发现他真的改变了好多,以往若是知晓她瞒着他文广的下落,恐怕她早被用剑抵着她脖子逼问下落了,他现下里对她是包容的,也将他的苦咽下在肚里,并且照顾着她的情绪,她小声问:“两广水淹的事情你很疲惫,我煲汤你饮?你明天有时间回来吃饭么,我也可以做好送去书房。” “再说。”傅答。 “现在说。” “两广事多。不过来吃饭,在书房里对付。不必去送,这几天雨多,地上脏,绣鞋湿了难受。” 文瑾张着眼睛一直看着他,明白他七夕前不会回来了。 傅景桁温声道:“如何不睡?” 文瑾终于放手了,“我睡不着。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 傅景桁摸了摸她小腹,“我叫阿嬷过来陪你睡,就不怕了,儿子也陪着你呢。” 文瑾没有好意思说她的安全感来自于他,她苦涩笑了笑,也许自己该离开了,自己并不能为他带来快乐,相爱,却不合适。 傅景桁自衣架取了自己的外衫搭在手臂上,然后开门出屋,对外面的阿嬷说道:“老太太进去陪她。她一个人睡害怕。” 阿嬷见皇帝心情不好,便道:“你夜里还回家么?不要天天分开,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她需要你陪她走出来。长云皇子,长宁公主才走一个多月罢了。你别太心狠了,你不是说要弥补她的?她够懂事了,她只是重情重义,受了他人恩惠知道感恩罢了。” “没有别扭。和她都好。”傅景桁眉心牵了牵,“两广河道的事忙,最近夜里在书房那边歇着了。照顾好她。别委屈她。” 老莫撑伞,傅景桁冷然离开中宫。 行至燕雀台附近小佛堂外,便见有女子在佛堂内跪在蒲团上祷告。 隔着雨幕他看不真切那是他昭告天下的西宫皇后端木馥正跪在佛堂里祷告,只听女子说,“希望天佑两广百姓,不受水淹之害。信女愿意折寿五年,为两广百姓祈福换得百姓安康喜乐,换得两广百姓安居乐业。” 傅景桁便将步子顿了下来,问老莫道:“深夜里,是谁冒雨前来,为两广百姓祈福?”
第201章 好奇过 老莫打眼去看,认出是西宫,这时候君上与瑾主儿不睦,他正缺乏关心,老莫心里偏袒瑾主儿,怕君上对西宫生出好感,被趁虚而入俘获了君心,忙说:“雨太大,瞧不真切。爷,不然您先回书房,奴才查明白是谁了,再禀报您。” 傅景桁却说,“过佛堂廊底去看看。” 老莫咬咬牙,只得打伞过去,嘴上笑道:“许是打听了您常经过这里,有意过来邂逅呢。” 进了廊底,傅景桁长身玉立,立在门畔往佛堂内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人,他从来清晰自己有后宫,四处走动说些风月相关的,算不得干净,不过自己念旧,并不喜欢更换伴侣,和不同女人发生关系他有些个排斥,每天在不同女人床上醒来会使他不适,习惯了每天在长林他娘颈边醒来。 身体上只有过苏文瑾,及...端木馥,其余女子大多冷落了,女子争相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早就习惯,送帕子香囊的挺多,今天这种拿两广水患切入的算是颇为高级。 “谁在那里,回过头来。” 端木馥闻声心头大喜,连忙起身过来顺从地跪倒在傅景桁龙靴边,抬起面庞由下而上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矜贵清俊,是天下女人的向往,他占据了她整颗芳心,她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做他妻子的人只能是她端木馥,不由柔声道:“君上,是馥儿。” 傅景桁深珀色的眸子睇着西宫,她衣服被雨淋湿了不少,额头也因为磕头为两广百姓祈福而发红,他夜里突然从中宫和文瑾不睦出走,属于突发情况,西宫在这里为百姓祈福并不是偶发情况,应该是为了捕他,坚持了一段时间了,他左右寂寥,抬了抬手,吩咐她:“起身。” 端木馥便立起身来,面颊红红地凝着傅景桁,君上看面色好清冷,似乎可以把她的小把戏都看透,但看透不点透更让人觉得他城府深沉,“臣妾不打扰您了。臣妾知道您不喜欢看到臣妾。臣妾回去照顾九儿了,九儿离不开臣妾,小孩儿都黏着母亲的。” “哦。你挺有母爱。”傅有些漫不经心,对九儿始终没上心,珠儿问了老莫几回君上可饮雨前龙井,他忙,没见珠儿。 “臣妾很喜欢小孩儿的!如果君上可以抽时间陪陪我们母女就好了...九儿快二个月了,抬头已经不错了。” “忙。没时间。” “臣妾识相的告退...”端木馥心中也是酸涩,他天天和中宫小妾在一起就有时间,便要作势离开,这个佛堂是御书房到中宫必经之地,君上近来宿在中宫,每日落夜从这边路过,她近日每天都来佛堂为民祈福,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雨夜做的奉献被君上看见了。 傅景桁见她要走,在吊他胃口,抿着唇没叫她。 端木馥走了二步,又羞红着脸停在那里,注视着傅景桁,拿眼神勾他。 “不是要走?没留你啊。” “君上...”端木馥娇嗔。 傅景桁轻笑,“嗯。” 西宫因他迷人的嗓音红得不像样子,一个嗯字使她心跳加速。 傅景桁心里也是记着端木馥曾经使碎玉阁吴馨杀死文瑾的小狗儿的事情,对她人品始终不屑,但今日她雨夜为民祈福,的确使他颇为动容,也或许是因为苏文瑾和他并不完全一心,使他在端木馥这里得到些便宜的安慰和成就感,起码中宫不会如此谄媚他。 “你每晚都来?” “是的。身为您的妻子,理应为您排忧解难。近日您忙碌于两广水患的事情,臣妾希望可以为您出力。”端木馥缓缓说道:“身为广黎国圣女,为民祈福,是臣妾义不容辞的责任。还有啊,我父亲命家兄也加入了排查漓山的军队,励志要为您彻底铲除文广呢!” “谢谢提醒,记得端木一门的功劳呢。”傅景桁眉心拧了拧,对其邀功的话逐渐不耐,“前几日孩子受洗,为了中宫常在,掴你耳光,让你去偏殿,委屈?” “不委屈。臣妾知道您喜欢文姐姐。臣妾和后宫女子都会让着文姐姐的,文姐姐为您付出了很多,不是我等可以比拟的。”端木馥说着便楚楚可怜的眼里有了泪水。 “听起来还是委曲求全,原因?”傅景桁问。 “因为臣妾爱您。”端木馥毫不迟疑地回答了。 傅景桁失落,爱字出口毫无难度,听到了也觉索然无味,不知苏文瑾在恰当时机说‘我爱你’是什么滋味,他笑了笑,“早些回去歇着。” 端木馥却扑进皇帝的怀里,把面颊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勇敢地问道:“君上...爱馥儿吗。” 她发丝上香味颇为浓郁,傅景桁闻到后将眉心蹙起,又记起文瑾身上好闻的女孩儿体香来了。 文瑾在傅景桁走后,发现他有张顶紧要折子忘记拿了,就放在她的桌面上,她请阿嬷帮忙照顾长林,她打了伞跟了出来送折子,来到小佛堂这边,雨水被风吹得急,裙摆和绣鞋就湿透了,夏夜里风大,几乎拿不住雨伞,不期然就在小佛堂廊底下看见端木馥把富贵的面颊靠在傅景桁怀里。 女孩儿在问他,爱不爱人家,挺娇羞的样子。 他也颇有几分耐心,真在斟酌。 那苏文瑾是什么。是了,是无媒无聘自己送上门来的妾。 傅景桁的手抬了抬最终落在端木馥的肩膀,他轻声道:“好奇过。” 大概在她大盈人面前下跪后,在她杀死文瑾的阿大后,失望至极。 端木馥欣喜若狂,好奇过就等于有希望。 如透胸一剑,文瑾怔在那里,都听见了,力气缓缓被抽走,自己十几年来从不对他以外的男人好奇,他却对别人好奇过,对杀死她小狗儿的女人好奇过。原来并不是非她不可。 是了,佳丽无数的圣上怎么会有非谁不可一说呢。 从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202章 好 端木馥余光里看见了不远处的文瑾,眸子里有诡谲的光稍瞬即逝,便软声道:“君上,你真的要因为愧疚和亏欠而娶文姐姐吗?娶二个妻子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呀。您为了优先救我保障国运不受威胁而将张院判给了我,导致文姐姐的龙凤胎流产,您觉得亏欠她,要对她负责和弥补。 可是您根本不爱她,对不对?为了责任,便要毁掉自己的名声吗?不如臣妾主动让位给文姐姐吧,臣妾不愿意君上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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