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睇了眼缩在阿嬷身后的文瑾,竟被她那个吓得夜里不敢回他寝殿的怂样气笑了,“你借二步过来,朕与你说句话。” 文瑾在阿嬷身后探出两只大眼睛,提防道:“什..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就是了。阿嬷又不是外人。” 她方才说他奶奶的棺材板了,他能饶了她才怪,她几步都不借的。 傅景桁抿了抿薄唇,“假山处等你。” 说完,便驱步过去假山那边了。 文瑾犹豫了片刻,阿嬷让她去,她便踱步至假山那里。 傅景桁试着让文瑾改邪归正,“你今日过分了,有些话不能乱说,大不敬的罪名……” 他话还没有说完,文瑾马上把他腰抱住了,他身子猛地一紧,便低下头来看着她。 文瑾软声道:“对不起嘛,我直白地说在你奶奶棺材板上怀上长林,的确不好听。我也是气极了...但是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说谎的。有坏蛋在挑拨咱们关系呢,不要上当了。我明白你有抱负,有父仇要雪,往后我不逼你,不给你压力了。我也不再悄悄坐船去对面看你的宝林了。小鱼它也不吐泡泡了,好么。” 傅景桁被她抱得心软了,怒气也渐渐消了,“瑾...” 文瑾把面颊搁在他胸膛,“桁哥,我不知道你究竟提防我什么。但我向你发誓,我没有背叛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说朕查不出敬事房幕后之人。你的挑战书,朕收到了。”傅景桁被她抱得挺紧,眼底的冷意逐渐消散,语气也温和了下来,“你说有人动了敬事房的册子,朕会让人去查,只要有幕后之人朕便可以把他揪出来。文瑾,但你记住,待朕把真相查出来,搁在你面前,若是你今日是在说谎。朕会彻底失望的。” “我问心无愧。绝不会令你失望的。”文瑾垂着眼睛,拉住傅景恒的手,抬起眸子望进他的眼底:“那你查出来真相后,如果发现冤枉我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脉呢?” 傅景桁被她软软的小手握着,心中也软了,竟有个非常不理智的想法,居然希望自己当真在祖母祭日当天将文瑾传入灵堂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便及时将这个忤逆的想法打住。 傅景桁将她柔软的腰肢猛地钳制住,她的身子便狠狠撞在他的胸膛,他将薄唇来至她耳畔,半哑着嗓子道:“如果朕发现冤枉你了。何止陪你去看脉。你想不到朕会如何疼你的。” 文瑾不由面红耳赤,也因他紧紧束在她腰肢的手臂而心跳加速,见他有与她缓和之势,又小声道:“晚上你还吃云吞吗?我从薛府回来给你煮云吞,好不好。” “嗯。”傅景桁半眯着眸子打量她嫣红的唇瓣,缓缓地低下头来。 前殿传来刘迎福的嗓音:“启禀君上,臣有急情禀报!不好了!” “朕有事。”傅景桁并没有吻到文瑾,汲口气,缓了下躁动,便驱步去前殿。 端木馥便随着君上身侧,边说着母后皇太后交代的一些体己话,在御书房院门前,君上与她道别了。 老莫紧跟在傅景桁身后。 傅景桁进御书房前察觉老莫有话压着,便冷声道:“你又吞吞吐吐做什么?朕也在棺材板上宠幸你了?”
第77章 要订婚了 老莫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奴才不敢说。” “那便不要说了!咽回去。”傅景桁冷他一眼,满眼嫌恶,不会真的醉酒把老莫也...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您怎么可能宠幸奴才呢!奴才是有别的事情要说。”老莫尴尬地轻轻一咳。 “你在消耗朕的耐心。不妨你也下一份挑战书?离家出走一回,朕微服出宫上戏楼等你八天哄哄你?” 老莫本来打算权衡一下措辞和华丽的辞藻,但因为君上已经耐心全无,并且对他极尽讽刺之能事,老莫深受伤害,心想这是舍不得讽刺瑾主儿,便来讽刺咱家了,老莫险些给君上跳一支舞,便平铺直述道:“皇祖母十年祭翌日,奴才的确发现老人家棺材板裂了条缝隙,从棺材盖顶部,成妖娆的曲线,一路裂至棺材板尾部,仿佛受到了不可逆的重击。还是奴才经手让人去修的呢!” “......!”傅景桁立刻心中狠狠一撞,几乎汗颜不能继续听下去了,沉声道:“出动最高军机处急令,给朕去查敬事房掌管侍寝记录之管事!快,朕明天要得到结果!” 老莫又道:“君...君上,您要不要今天抽空先陪瑾主儿去看一次脉啊?如果查出来真是有人把侍寝记录动了手脚,结果真是您的崽儿,您今天做这么绝表现这么差劲,以后可怎么是好?女人伤透了心是很难挽回的!” “女人伤透了心会怎样?” 老莫说,“会改嫁。” “!”傅景桁来到御书房,坐在龙椅,竟有点坐立不安,“敬事房记录的内情,朕今天...就要知道结果!” “是!奴才去安排!”莫乾便立刻叫人秘密去办理,并不惊动敬事房。 傅景桁将手支在下颌,耳边又似乎响起了文瑾叫他那句‘夫君’,真是他听错了吗... 近日文瑾颇为安静,并未泄露他的机密给文广。 若是敬事房侍寝记录也是有人栽赃,那么过去便当真是他错怪她了,他需要补偿她,他会将所有他并不太擅长的温柔都给她。 “传刘迎福,进来议事!” “是。”老莫便去将刘迎福传入了御书房内。 刘迎福进入御书房,便向君上递上一封文瑾的亲笔信件,“君上,您请过目,这是军机处自文广书房新盗印的一封细作最新信件。” 傅景桁将信接过,信纸上短短几句,印入眼帘:义父容禀,女已取信君上怀有龙嗣,可与义父里应外合谋取江山,帝已命人启动花田、清溪二处粮仓救济贱民,义父及早应对!瑾亲字。 傅景桁将信看完,脸色覆上寒冰,便沉默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书信上那将他珍视的百姓称为贱民的女人,是他深爱过的,夜夜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 书信上她与他的杀父仇人一起密谋他的江山,用心何其险恶! 自己一再的容忍,退让,到此刻,变作了浓烈到无法开解的恨意,他将信紧紧的攥着,心中犹如被万箭穿心般痛到无以复加。 自己何其可笑,竟以为自己冤枉了文大小姐,还打算补偿她,并且打算将所有温柔都给她,且以为自己疑错了她。 她对朕,说过半句实话吗... 沈子书看了眼那书信,轻声道:“君上息怒,只怕是有隐情。传嫂嫂进来当面澄清才是。” 傅景桁抬手阻止子书继续说下去,“子书,朕不想听她的名字了。” 刘迎福跪地道:“君上,淮南南郭一带出大事了!” 傅景桁龙颜敛起,“讲!” “半个月来百姓吃了赈济粮,肠穿肚烂,七窍流脓,老百姓背地里都骂您是...无道昏君!文贼四处派医生给百姓看病,民心偏向文贼!”刘迎福倏地跪倒在地,“实际是文贼叫人混进难民里,在饮水河道下了慢毒,然后堵塞水道出口,使河水倒灌把赈济粮淹水沾上毒物,这才使百姓中毒的!君上绝不可继续股息宠幸文党!文瑾细作,杀而后快!” 傅景桁倏地靠在龙椅靠背,紧攥的拳头上青筋盘亘着,“竟对无辜百姓下死手。” 耳边又响起文瑾那软软的嗓音。 -有坏蛋在挑拨咱们关系呢,不要上当了。- -桁哥,我不知道你究竟提防我什么。但我向你发誓,我没有背叛你。- -我问心无愧。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傅景桁的心中很难受,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他甚至无法理智地去处理和文瑾的私人感情,大局之前,个人感情是不值一提的。 “当务之急,是要挽回民心。”刘迎福厉声道:“揭穿文贼真面目,将细作书信大白天下,将文瑾于淮南南郭难民营内腰斩焚尸,以平息民怒,撕开与文贼之内战,趁势将文贼赶下台去!君上,万不可再对文瑾有丝毫不舍,请定夺!” “刘爱卿,”傅景桁将手缓缓攥起,一面是确凿的证据,一面是文瑾那柔软坚定的嗓音,傅景桁头作起痛来,作为男人和人君,一边在确凿的证据下他仍不愿相信真是文瑾所为,一边是水深火热的百姓他必须为民做主、也为了自己的名誉而除掉细作,他仿佛被撕裂了,“容朕…思索片刻。” *** 文瑾陪阿嬷在朝阳底下打棉花做被褥到半晌午,便出宫办自己的事情,去铺子盯下装修和蕊黎姐培养感情,文瑾大致猜到母亲案子幕后黑手是谁了,只是蕊黎姐肯不肯脱口并出面作证是个难题,毕竟市井小民指证权贵难如登天,再回薛府与薛大人讨论玉甄上学名额的事情。 背脊有些瑟缩寒意,她下意识回首看了看皇宫各处建筑,几只惊鸟自燕雀台飞去了,心悸。 还没出宫门,便见官道上不少大官儿快步进宫,面有急色,似乎出了天大的事。 端木馥自花园那边步来,“姐姐,咱们又见面了。方才君上与我谈了很久,把我留在他袖间不肯放我出来,你知道君上的脾性,折腾不够,我又躲不掉。妹妹缓了颇久这才没来和姐姐问安的。” “端木小姐,你好。”文瑾礼貌地对她点了下下颌,端木进宫是与君上量体裁衣做婚服,君上的国婚,排场一定非常恢弘壮观的。主公可别把人家折腾死了。折腾死了还如何量体裁衣。 端木馥用手帕捂着嘴巴,“姐姐,我嘴上胭脂是不是花了?” 文瑾看了看她的嘴巴,明白她是提醒她和君上亲吻了,文瑾轻声道:“你找我除了谈被他折腾和胭脂。有正经事吗?” “没有特别的事。”端木馥颇为尴尬,这个文瑾有点耿直,居然一点不吃醋,轻轻一笑,“就是告诉姐姐一声,回头我会给姐姐递上婚礼请柬。君上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的大喜的订婚日子是哪天?” “他没提。恭喜,你们…要订婚了。” “君上没向你提我们要订婚之事?”端木馥脸色猛地一僵,君上可以得到圣女,便得到家父的威望以及圣女所代表的百姓信仰,难道不值得向世人炫耀吗?文广可是不止一次提过亲要娶她的! “嗯。没有。”文瑾应道。
第78章 坏皇上 “你与君上关系匪浅,他订婚这等大事,怎生会忘记告诉你?啊...难道君上并不把你当重要的人,所以没有必要告诉你吗?君上也太无情了吧。” 端木馥转而又颇为得意道: “我与君上订婚的日子是十一月初五,还有一个月,很快就到了。希望那天银杏花开哦。我与君上会有一场浪漫的订婚仪式。皇宫中宫正在建一座凤栖殿,那是君上专门为迎娶我建造的。以后会在金銮大殿外封我为后呢。姐姐,待我被君上牵着手走上金銮殿外加冕为后,你会祝福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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