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于乌江自刎前,他在唱: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倚,眼见得孤与你就要分离。 文瑾触景生情不由泪目,她倚在傅大王的肩膀上,把他的手拉住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一直想感受胎动,她也希望他能感受到一次,哪怕一次。 傅景桁将手搭在她肩膀,另外一手在她腹部搁了颇久,孩子仍不动,“你常说他好动。我运气不好。他必然没有原谅我曾经辱骂他是野种,惧怕我,不愿与我亲近。” “阿桁哥,这一个多月,你对我真好。每天有时间便陪着我散步,泛湖,还送我会道歉的鹦鹉,还有夜里亮亮的夜明珠。我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文瑾将面颊靠在他的肩膀,安静了一会儿,喃喃地重复着戏子的词,“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妃子去了。” 傅景桁垂下眸子凝着她,并没有与她玩笑着接项羽那句‘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倚,眼见得孤与你就要分离’,文瑾将手攥在他的领口,把他的头首往她身近拉,软声道:“大王...” 傅景桁眼见着她诱人的唇瓣就在眼前,他喉结轻轻滑动,低声与她确认道:“在这里?人多...” “我们在最后一排...”文瑾邀请着他。 傅景桁下腹躁动,心中猛地一紧,便低下头来在昏暗的戏楼里吻住了她。 文瑾热情地回应着他,第一次将他舌尖勾出,深吻着他。 “乖一点,回家再...,莫在这里让我出丑,我并不习惯在外面...”傅景桁呼吸越发急促,习惯性将吻落在她耳后小痣,用舌尖描画着,正打算结束这个不合时宜又惊险刺激的吻,突然觉得自己头有些昏沉,意识很快变得不清楚,他错愕地看着文瑾,意识到她在耳后小痣擦了迷药,她利用他的习惯,对他下了药,“文,你对我下药,你...要离开我...” 话未说完,便失去知觉。 文瑾待他失去意识后,将他身体扶好,然后倚在他肩膀把戏看完,待戏台上虞姬抹了脖子,西楚霸王项羽在乌江自刎后,昔日爱人,一拍两散,戏戛然而止。 散场时,文瑾便随着离场的人流出了戏楼,混入了人群,下楼梯时,突然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只怕是要早产。 随着人群在夜色里走到皇门街口,母后皇太后安排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由马车内,桂嬷嬷将车帘拉开了,文瑾踩着木梯上去了,坐下来。 -朕心悦你,苏文瑾- 皇帝在燕雀台许下的誓言。 文瑾如疯了似的,突然便将手扒在马车门上要冲下去回到戏楼,不顾一切回到傅景桁的身边去。 桂嬷嬷把她的胳膊握住,“别忘了你答应了母后皇太后什么。自爱一点,离开君上,你青楼出身,是会让君上脸上无光的!还有你腹中的残障孩子,也只会令整个皇室蒙羞!你自己不也逼婚了,人家要你么?上赶着贴上去有意思?” 文瑾闻言,便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娘仿佛在耳边说,瑾,不会苦一辈子,好好活下去!
第113章 竖撇横折斜钩又 -在龙寝可以叫阿爹,在外面要叫君上,主公- -朕会娶她,走朕该走的路,她会是我的夫人- 傅景桁理智的嗓音在文瑾耳畔响起。 为何他可以那般理智清醒,他可以一边和她享受着肉体酣畅的快感美其名爱情牵绊,一边不影响广纳贵女功成名就。 她却不可以那般理智清醒,陷进去,深深陷进去。 又...又懦弱的因为感情失意不想活了。 好想发疯抱着他大腿求求他娶她,给她和长林一个温馨的家,准她安心地唤他夫君,准长林不必偷偷摸摸唤他阿爹。是了,她刚不要尊严地求过了,没用。 唉。皇上啊,她连八品小答应也不配吗。 娘说,好好活下去。 娘说,瑾,弟弟妹妹交给你了,好好活下去。 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努力备考太学院的玉甄。 耍起兵器虎虎生风被迫备考太学院的宝银。 死不瞑目的贤妻良母苏语嫣。 为情所困的我,为了碎银几两愁断心肠的我。 等着看我笑话的娄氏,娄淑彩,娄淑静,薛凝。 文瑾便在马车上慢慢把背脊挺直了,“嬷嬷猜得不错,我不择手段脱光衣服逼婚了的。君上不要我。答案满意?” 桂嬷嬷将眉梢吊起来,“认清现实就好。卖豆腐脑的就嫁个卖菜的就是了。想什么凤冠霞帔呢?凤字会写吗?” 文瑾说,“会啊。第一笔:竖撇,第二笔:横折斜钩。第三第四笔:一个小‘又’居中。凤凰的凰,我也会写。嬷嬷会么?嬷嬷说说凰字的笔顺。” 桂嬷嬷不会写字,狠狠剜了眼文瑾,“牙尖嘴利。” “桂嬷嬷,唉,桂嬷嬷是么。”文瑾温温与她笑,“嬷嬷放心,我没有忘记答应了母后皇太后什么。卖豆腐脑的我,不会攀附皇门的。卖菜的若肯许我一个家,又有何不可呢,我卖饭来,他卖菜,也是夫唱妇随了。哦,改天带你老子娘去吃早餐,我请了。断桥胡同,御笔亲提的大招牌,给我带来不少生意。但你们得先跪一跪招牌再吃饭,为什么呢,因为你只是奴才,你满门奴才相啊。” “你!”桂嬷嬷被还击愣了,这女孩儿当真太有骨气,又不求名利,她不相信世上有不为富贵动心的女孩子,她目光挑剔地打量着文瑾,“今儿半下午,皇宫里君上命人烧了几百个轿子,各宫各室往后出行都不得使用轿子出行。怕是拜你所赐。祸水!” “是我要求的。我一说君上就办了。你回去告诉夏太后吧。夏太后仁慈,我肯听话的离开她的儿子,烧几个轿子,长者她已经觉得赚大了。纵使烧几个宫室,母后皇太后也惯着我的。只要我滚就好了呀。甚至于,我要杀了你,母后皇太后也乐意的。”文瑾低着头,小腹特别疼痛,好像有些水迹流了出来,她手有些薄颤。 桂嬷嬷眼底露出惧色,的确,只要文瑾肯走,母后皇太后会答应文瑾一些条件的,桂嬷嬷不敢继续挑衅,于是打算尽快把人打发:“去哪?” “去文府,找我爹,找我哥!弃傅从文,投靠蒋卿。” 文瑾快速分析着自己的情况,此时回薛府,大肚子再难藏住,二娘见她大着肚子回家,少不得在薛相跟前添油加醋地羞辱她,薛相定会失望说她不检点,奶奶也会失望。 文瑾在这时,想起了曾经多次追求她的蒋怀州,这时也只有蒋兄可以帮她一二了。 桂嬷嬷满脸鄙夷,小声嘟囔,“攀不上高枝,便退而求其次,投奔大理寺卿了。也不知孩子是不是君上的!” “不是皇家的小孩。我偷人怀上的,本来想赖着皇家的,结果我没得逞。我滚了。”文瑾懒得与桂嬷嬷争论,便用一句话将对话结束。 桂嬷嬷气得半死,当真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女孩儿,不哭不闹也不知是什么撑着她,换个人只怕早跳井死了。 马车行驶片刻,便来到了摄政王府,高门大户,门外停着多辆豪华马车,好生气派,义父他酷爱奢贵张扬的生活,与傅截然不同。 文瑾掀帘下马车。 桂嬷嬷在马车内啐了一个呸字。 文瑾听见了,咽下了,不然呢,大着肚子和母后皇太后的奴才打架么,丢人啊,还不是傅不给她名分才会如此。 “阿爹。”文瑾眉眼温润的提着衣摆进到文府院中,往文王常常坐着下棋的院内石桌叫了一声,没见人。 小厮丫鬟立刻热络问安。 “大小姐回来了!” “是大小姐回来了!” “义父何在?”文瑾叫停一名绿衫下人,问他:“兄长何在?” “大小姐有所不知,大少爷他反了摄政王,带兵突袭摄政王爷的军火处,老王爷愤怒不已,月头里便将人擒拿关押死牢,受刑一个月了,折磨的不成人形。只怕九死一生。”绿衫禀道,“听说刚刚老爷又下了死牢,要亲手杀了大少爷。听人说一个月喊着要杀大少爷喊了七八回了,每次都没下得去手。今儿又去了,去前掀了棋盘,只怕这次动真格的。” 文瑾听后,不由心中一紧,连忙别过绿衫,踏入死牢门外,对狱头说道:“速去禀报义父,就说小姐回来了,有要事求见。” “是,大小姐。”狱头便进得牢狱之内。 文广正持剑指着浑身伤痕的蒋怀州,“儿子,为父一生未娶,膝下只你和瑾儿承欢,每每得到寸许欢愉。你小时候,本王亲手教你练剑,教你骑马,拿你当接班人培养你。你居然背弃义父,投靠恶狼!为父...绝不原谅你!” 蒋怀州望着父亲剑尖,说道:“义父养育之恩,孩儿一日未忘。如过去每次所说,解药药方的确是儿子所盗。但军火处并非儿子偷袭。儿子承认不忍义父拿百姓之性命达成使君上失去民心之政治目的。但,儿子并未弃文投傅。请父亲明鉴!” 文广怒不可遏,“你妹妹都传书信来了!白纸黑字,告诉本王你已经弃文投傅,攻击军火处,并且帮傅盗取药方。你居然还狡辩!你妹妹和你感情深厚,若不是你犯下大错,背叛为父,你妹妹怎么会传书信来告发你!” 蒋怀州被用铁链锁在柱上,虚弱道:“恐怕另有隐情。瑾儿不会陷害我的!” “耳朵也听的起了茧子。”文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还在狡辩!今日,为父决计不会心慈手软了!” 说着,文广决定不再优柔寡断,举起长剑,便要自蒋怀州项顶斩下,将人劈作两半。 “老爷,小姐回来了,在狱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狱头及时禀报道。
第114章 当真了 “瑾儿...回来了!”蒋怀州听见小姐回来了,不由心头一动,朝着狱外的方向望了过去,心头也软了,是瑾儿及时救了他。 文广将手一顿,停下手中长剑,剑气将蒋怀州额前碎发震的四下翻飞,喜色难抑道:“宝贝闺女回来了,快,让她进来!” “是。”狱头出去请人。 文瑾进得狱内,便见蒋怀州一个月来因为傅景桁的离间,而受尽酷刑,形容憔悴,不由揪心,连忙踱步过去叫了一声,“哥哥。” 蒋怀州眼眶一热,“没事,哥哥不疼,一点小伤不要担心,义父到底舍不得哥哥。” 文广拉住衣袖把女儿细细打量,叫道:“乖女儿,你怎生回来了?可是朝里有异动?” 他说着转头对下人道:“去准备大小姐喜爱的饭食,一会儿吃团圆饭。” 下人立刻去杀猪宰羊,王府后厨忙做一团,准备晚饭。 文瑾盈盈拜倒,“义父,为何女儿给你传递了书信,告诉你兄长是无辜的了,帝在离间兄长与义父,女儿劝义父莫要错失爱子之后,您仍不放过兄长呢?” “什么?帝在离间本王与州儿?为父疑惑。”文王爷分外吃惊,自衣襟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文瑾,“这是你传给本王的信啊。你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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