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景桁顿了顿,又道:“路上,你有没有对她说话不干不净的?让她从戏楼到文府这段路上受委屈?” 桂嬷嬷立时冷汗涔涔,“老...老奴不敢。老..老奴没有。” “你结巴了。朕知道了。你嘴巴不干不净奚落了她。她离开朕的最后一刻,也是恨朕的,朕没有给她留下半分美好的回忆!多亏了你们败坏朕!” 傅景桁说着便提剑把桂嬷嬷头切下了,脖颈子里的血喷了他一身,他把剑和人首随手丢在地上,便安静了。 老莫叫人收拾打扫了一下,把‘垃圾’收拾干净,又为君上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傅景桁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出神地看着满衣柜被文瑾收拾得整齐的衣衫,她以后不给他打理衣柜了,去给蒋怀州打理衣柜了,当蒋府的乖乖了。 -你的腰带都在衣柜第三道格子里。外衣悬挂在衣柜中间,中衣在左边大格子,里衣在最底下格子里叠着。常用的头痛药在壁橱拐角第一个抽屉里。- 苏小姐一早便计划好了,逃离他的身边!在她交代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决定离开! 傅景桁疯了似的,将外衣从衣柜中间取下,将中衣自左边大格子取下,将里衣自最底下格子里拿出来,打乱顺序,扔落在地,他将头痛药自壁橱第一个抽屉里抽出来,将药物全部倒在地上,把抽屉砸在墙壁上。 满室狼藉,圣上他不再冷静了,也不再理智了。 “朕应该答应她穿粉色衣衫去戏楼的。这样她便不会离开了!” “爷,您怎么了!”老莫紧张了,“爷,该上早朝了!百官等着您呢!” “对,该上早朝了。”傅景桁将脚步往门处踱了二步,又顿下来了,“对...” “君上,移驾金銮殿吧!”老莫又劝着。 “朕的衣柜她没收拾好!她说错了。腰带没在第三道格子里,外衣不在衣柜中间,中衣没在左边大格子。里衣不在最底下叠着。头痛药没在壁橱拐角第一个抽屉里。全部在地上。她把朕的生活弄得一团乱!” 傅景桁红着眼睛将手握住老莫肩膀, “你去把她叫来,让她还我井然有序的生活!让她把傅景桁还给我!把我还给我!” “爷,您就在这里呀。瑾主儿没有将您带走啊。东西不是瑾主儿弄乱的,是您自己拉乱的。”老莫轻声提醒着。 “朕要你把她带来!你为什么不去?蒋府,在锦临大街十五号。不远啊!”傅景桁将手撑在窗棂,“你们便眼睁睁看着她过蒋府,投入蒋怀州的怀抱?你们便眼睁睁看着她将朕的龙嗣引产吗?朕要你们何用啊?” 老莫立时跪地,“不是我们不去,而是...” “是哀家,不让他们插手的!” 老莫的话还没说完,便闻母后皇太后的声音自门畔响起了。 “母亲。”傅景桁闻声,朝着门处看去,便见端木馥搀着夏苒霜步入屋内。 傅景桁来到母亲身前,躬身向母亲行礼,“您怎生亲下寒山来了。儿子当上去看望您才是。” 夏苒霜抬手往傅景桁面颊来了一记,“不敢当啊君上。怕你为了小情儿上寒山切下哀家的头!” 老莫马上将所有奴才轰到三道门外去候命。 傅景桁微微合了下眼睛,“母亲多虑了。不过处罚一个嘴巴不干净的贱奴才罢了。” “你动的是寻常的奴才吗?桂嬷嬷是跟了哀家十五年的奴才!你可有将哀家放在眼里?”夏苒霜厉声道。 “有。”傅景桁轻笑,“所以只是处罚奴才,未敢惊动您啊。” “桁儿,皇上!你是在放下黎民百姓,放下江山社稷,和政敌家的女孩儿谈儿女感情吗?”夏苒霜匪夷所思。 傅景桁立时羞窘不已,“惭愧...是的。” “出息了,我的皇儿!”夏苒霜失望极了,“你索性退位吧!让给傅昶,让给文广!专门做个情种去吧。哀家帮你带孩子。你不用操心,天天陪女孩儿就是了。” 傅景桁红着眼睛看院中埃松,母亲的辛辣的讽刺使他耳根发烫。 夏苒霜看了看屋内满室狼藉,衣服药物堆在一起,还弥漫着血腥,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馥儿,你去帮你夫婿把物什收拾一下。” 端木馥躬身道:“是,娘娘。”
第118章 弄丢了 说着,端木馥便小心翼翼的收拾着被君上捞落在地的衣物,该挂的挂起,该叠的叠好,一一放回衣柜里去,倒是也是一把过日子好手,东西收拾的也算整齐。 傅景桁心中忧伤,木然看着端木馥,并未阻止她帮他叠衣物,虽然她把顺序都摆错了,文瑾不是那样摆放的,母亲在,他什么也没再说。 “桁儿。你可是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夏苒霜询问着儿子。 傅景桁摇头道:“被娄太妃以五石散控制心智,被文广于金銮殿后切下了头颅,儿子不敢忘记。” “既然没忘,为何被文广的义女蛊惑了心智?”夏苒霜说着,幽幽叹气,“若是瑾儿与你一样有心,哀家倒也不说什么了。可是桁儿,你可知道,母亲不是自己要下寒山的。而是文瑾托馥儿秘密约了哀家,人家小姑娘向哀家求助来了!” 傅景桁一怔,“文瑾约您?” “嗯。文瑾让哀家帮她,逃出你的控制。说一国之君强迫百姓!”夏苒霜神色慈严,“她告诉哀家,她与小蒋情投意合,有意完婚。说她和小蒋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要腹中这个孩子,以免以后和小蒋在一起生育孩子后,对这个孩子不公平。再有孩子可能不健全,她不想要一个残障的孩子,她征求哀家的同意,准许她去引产。哀家答应了。” 傅景桁垂下眸子遮去眼底神色,二十五岁,被自己的女人告到母亲那里去了,苏文瑾手段好绝,让他好生难堪! “哦...”傅应了。 “人家讨厌你!” “知道了。”傅又简单应了。 “桁儿,你是一国之君。不好勉强一个姑娘的。何况她是文广的义女,这时候你正是艰难往上的时候,若是不慎,被文广利用,只会得不偿失。文瑾是个好女孩儿,没有加害你,已经挺好的了。”夏苒霜说着,顿了顿,“她说她实在觉得和你一处恶心,厌恶你至极。让哀家劝你自重,以后见了她,只作不认识。不要打扰她和小蒋的感情了。你让哀家的老脸往哪搁?你一国之君,被人告到你娘这里来了!” “她亲口说的,和我在一块她觉得恶心。”傅景桁询问。 “若是你觉得母亲说的有误。她为何和你分开了便立刻就投入蒋府,并且连夜做掉你的孩子?”夏苒霜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人家是个好姑娘,可惜不属于你。你倒是不要丢了皇家体面才是!馥儿才是一心一意待你的人。别再不务正业了。别再让文瑾告到哀家这里来!回头人家奶奶领着人来告,才丢人呢!你想想吧。” “嗯。”傅景桁听母亲说完,心中极为难受,“知道了,儿子往后会自重的。” 夏苒霜立起身来,拍了拍端木馥的手,“这几日你不要回寒山了,多替哀家照顾着桁儿一些。文瑾那孩子离开了他,他心里不如意。你多少弥补下空缺。让他不至于太孤单。再有大盈皇储在,你也该给他撑撑门面。” 端木馥颔首,“是,娘娘。馥儿会尽心的。” 夏苒霜走后,端木馥便静静的陪在傅景桁的身边,在傅景桁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 傅景桁温声道:“你不必伴着朕。朕没事。去忙吧。” 端木馥跪在傅景桁的脚边,柔声道:“君上,母后皇太后担忧您的龙体,让馥儿照顾您,若是馥儿回去了寒山,母后皇太后会责罚馥儿的。馥儿不会打扰您的。您不说话,馥儿也绝不会出声的。求您不要赶馥儿走。” 傅景桁见端木馥面有难色,便没有多言,念起近日与端木有多项应酬要一起出席,只说:“你这几日留在宫里,过道清湖那边去住吧,我不习惯旁人照顾。你只与母亲说你照顾过朕了便是。” “是。君上。”端木馥柔声道:“君上,馥儿知道您喜爱文姐姐,馥儿自知不如文姐姐漂亮懂事,也不如文姐姐读书识字多。不过,馥儿会一心一意只爱您一人的。” “没。”傅景桁闻声,微微一怔,“你不用处处与她比较。朕需要点时间走出来,和文瑾在一起多年,一时朕走不出来。在大盈人面前,你表现还可以,朕并没有看你不起。谢谢你。” “嗯!谢谢君上表扬。那馥儿不打扰您了。”端木馥说着便有礼的退了出去,嘴角上扬,露出甜蜜喜色。 入夜。 傅景桁与子书与燕雀台布宴饮酒,喝醉了,便由子书扶着来到道清湖畔,湖面结了厚冰,龙舟被冻在湖心里,皇帝步子翩跹。 “子书...” “兄长请说。” “你看好兄长,别让兄长喝醉了出丑,过蒋府强迫‘百姓’,去丢人现眼去。” 傅景桁眯着醉眸说着。 “我好想她,我想去问问她引产的时候疼不疼,是蒋陪着她引产的吗...我想把她抱回皇宫里来,拿一个铁链把她囚禁了...自重,自重!我他妈是人君啊!被个小女孩告我老母亲那里去了!老母亲二十年不下山了,特地从寒山下来警告我不要有失皇家体面。” “兄长,弟以为嫂嫂不是如此绝情之人,是否另有隐情?”子书说着,猜测道:“是否不是引产,是小产了?她不是有意流掉孩子的?张院判原先不是说过,孩子有可能保不住?老文也可能是逼着交出死胎的?” “她让朕溜冰过去道清湖那边,走,咱们溜冰过去...” 傅景桁踩在冰面,醉糊涂了,拉着子书脚步不稳地步上龙舟,他指着龙寝的屋顶,与子书说道: “她最爱坐在龙寝屋顶上,偷偷看朕又接了谁进宫来,朕不叫她看见,她便数灯,她告诉朕是十七盏,朕便不准她们夜里点灯了。数月前,朕以为她出卖朕,便接了她继姐进来安排她隔壁与她难堪。羞辱她,报复她,一次一次轰她走,骂她贱人,朕终于把她弄丢了...朕把自己深爱的乖乖弄丢了...”
第119章 永安街 沈子书不知该怎么劝说,感情这种事情,通常是当局者迷,除非自己放下,旁人劝是没有用的。 “兄长走裙带笼络群臣这一步,也是局势所驱,您也是希望快刀斩乱麻,登顶后给嫂嫂将来。” “为兄认为此生走不出来。她必然憎恶我入骨,不然如何会引产,如何会将龙子交给文广,让文广一把火烧了。”傅景桁眼睛猩红,“朕夺了粮储,得了民心,发现傅昶的野心,在傅昶那里安插了眼线。却被文广烧了朕的儿子,朕却不能动他。朕心如刀割...” “兄长放宽心啊。” “朕没事,纵然如此,朕并不恨她。”傅景桁幽幽吐了口气,“大盈皇储看上她了,在暗中找她,她留在朕身边到底危险,有被带去漠北为国联姻的可能,如果朕亲手把她送人,她必更恨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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