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见文瑾被按着跪在那里,形容无助,属实可怜,打算上圣上跟前说情,可能孩子她有苦衷的。 娄淑彩把他拉住,小声道:“圣上要怪责摄政王,你倒好,这时候去认女儿,上赶着送人头吗老爷?你死了我和玉林薛凝依靠谁啊?不死被降职也冤枉啊,劝你三思啊老爷,别中年落马,回家种地么老爷!” 薛相将脚尖一顿,到底把话头压在舌根底下,观察着形势,没有迈出这一步,瑾儿平时那么懂事,今天怎么闯这么大祸呢!到底怎么回事?关键怎么回事于皇帝来说不紧要,文瑾犯错了,皇帝借机打压文广才紧要,皇帝根本不会揪真相的!自己到底是保官帽,还是替瑾儿求情呢... 薛凝暗中朝薛玉林招招手,玉林跑过去钻姐姐怀里,姐姐给他一把糖,小声说道:“好弟弟,吃完还有,以后你再不必和野种同班念书了,我的小贵族。” 玉甄在柱子后看见了君上,他到底才八岁,小脸也吓白了,圣上...也将知道他与作弊二字相关的事情了么,圣上也认为他作风不正,为了考上太学院不择手段么,圣上也不过问真相便下了结论了,他此生此世都没有打马御前的机会了吧。 为什么圣上和太傅都不求真相呢?他们是坏人吗? 玉甄渐渐的对苏太傅失去了崇拜,对圣上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向往。 文瑾的心逐渐的下沉,在皇权斗争底下,她的个人利益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她的玉甄,当真可怜,玉甄才八岁啊。 傅景桁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端详着文瑾,两人第一次在满朝文武、大盈异国皇室等错综复杂的政治牵连场合会面。 他一直一来避免和她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相会,即她所说的公开。 她是文广的义女,他杀父仇人的女儿。她都可以想到他要借她闯的祸打压文广,借拿她小命逼文广交出国子监半数文人墨客的掌控权,削弱文广之势,他怎会想不到? 他的心腹们又怎会想不到?几百只眼睛盯着他,南宫玦在观察他,他如芒在背,他不能随心做事,他只能做应该他身份做的事情,哪怕违心。 “抬起头来。”傅景桁吩咐着始终不发一言,跪在龙靴前的文瑾,嗓音薄凉道:“朕看看面颊,是谁滋事踢翻了老太傅的颜面,是谁毁了圣考,踹翻了国子监,将朕也不放在眼里?”
第134章 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瑾缓缓的抬起面颊,与傅景桁四目相交,二人都是一震,都记起昨夜里由马车至永安街卧寝那场亲密的纠缠来了。 他的视线太过凌厉,文瑾犹如被看穿了,她先耳尖发烫别开了眸子。 傅景桁目光快速掠过她那鼓鼓的胸脯,又记起那喷在他口中的乳香来了,她曾为他怀过一个儿子... “是你。摄政王之义女!”傅景桁语气中有着盛怒以及文瑾不理解的无奈,“很好。” 文瑾瑟瑟发抖,她心知自己成了政治斗争里的牺牲品,傅、文相争,她不过是一把刺向文广的利剑罢了,可被取消考试资格的玉甄怎么办。 她感受到了无助,她希望傅景桁可以放她一码,起码不在今天将她作为棋子掣肘文广,起码给玉甄一条出路,如果玉甄不能从考,玉甄这辈子要做什么,卖豆腐脑吗,玉甄可是薛府的嫡长子啊,他不该如此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 “傅,我是苏语嫣的闺女,你忘了吗,我们曾经重新认识过彼此,你说小生姓傅,我说我姓苏,你说苏太傅的苏,是你的人。我今天闯祸,是有原因的,你问问我,你问问...”文瑾声如蚊呐,“你怎么在人前就不认账了呢...” “朕...不打算问。闯祸原因并不重要。文,你错了就是错了。于我,你人前犯错,已经足够了。你往日质问朕为何不带你出席公开场合,因为朕知道在公开场合,朕与你将会是什么场景。” 文瑾心头苦涩。 傅景桁感觉到她怕他,继娄淑彩,苏太傅之后,她将她的阿桁哥视为今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如临大敌,她预见到他会抓住机会利用她,伤害她,甚至于当众处决了摄政王义女,当场给文广当头棒喝! 他的心腹从军机处到兵部都希望他这么做。 他于公于私于母亲的希望,也应该这样做!这些人已经受够了文广,有他傅景桁在,他们不需要一个摄政王来指手画脚了! 可他... “傅...事关我弟弟,求你...让我说二句,我弟才八岁...他本不该过早承受这些不公平待遇,他很向往为你效力的...他每日里努力的温书,习武,为的便是追逐你的步伐。”文瑾拉住了傅景桁的龙袍一角,攥的过紧,骨节也发白了,“不要由你毁掉他对这世道的希望,对主公的敬仰!” “文,别说了...”傅景桁将文瑾的话打断了,属实削弱文广的机会难得。可该死的,她薄颤的嗓子,听得他心也作痛了。 圣女端木陪侍在皇帝身旁,眼底露出危机感,恨不能捂住皇帝的双目,使皇帝不能看见文瑾。 皇帝落在文瑾身上那种怜惜及思念的目光令她分外嫉妒,忍不住高声孕吐了一下,竟连矜持也放下了二分,“呕...” 文瑾听见端木那颇为严重的害喜的声音,甚至有些造作了,整个心狠狠揪在一起。 傅景桁闻声,将视线自文瑾面颊收回,睇向端木馥,“难受了?” 端木馥小脸苍白的点了点头,“害喜的厉害。肚子里长林只怕是个胖小子。我表嫂嫂怀儿子的时候也是吐的厉害。” 傅景桁颔首,“山楂糕?” “没事,不要麻烦了。”端木馥羞涩摇了摇头。 “给长林的,不麻烦。” 傅景桁便吩咐宫人又与端木呈来一盘山楂糕,尽着人父的基本责任,以前文瑾有孕时他表现差强人意,才导致文瑾对他憎恶至极,甚至于连夜引产做掉他的孩子,并且不同意他内射再度孕育他的龙嗣,他伤得很彻底。 对端木腹中孩子好,端木表现出的受宠若惊,可以使他那被文瑾踩在脚底的尊严得到些微的满足,也使他从失去孩子的伤感中获得片刻的逃避。 端木馥温声劝皇帝道:“文姐姐必是有苦衷的。君上看在馥儿腹中孩子的份上,让姐姐起身吧! 冬日里地上那么凉,姐姐三月前刚引产掉长林,身子肯定还没恢复好,会吃不消的。 君上也希望她幸福吧,如果受凉不能给蒋家留后,她没法给那边交代的…” 傅景桁被触及伤心事,心底发酸,轻声问文瑾道:“和蒋在备孕?” “嗯。”文瑾被山楂糕刺激的想反击君上了。 “你说嗯。好。”傅景桁牵了牵嘴唇,眼底眸色阴霾,仅用二人能听见的嗓音道:“重新回答,别逼朕带你去休息室,让小蒋在百官面前被辱妻丢尽颜面,嗯?” “你可以给她山楂糕,我不可以说嗯?”文瑾雾蒙蒙的眼睛锁着他,说完后悔,宛如吃醋的语气泄露了软弱。 “想吃我的山楂糕?想吃给你拿。当小蒋面,敢么你?”傅景桁苦笑,她哪里稀罕他的山楂糕,稀罕他的山楂糕她怎么会那么不顾一切的抛弃他,投奔蒋怀州的官服之下! 文瑾委屈的咬了咬唇,内心里的确想得到他的山楂糕让端木脸黑掉,但她顾及蒋卿,并没有逾越。 她怕他真做出把她带休息室这样的事情,虽然知道他不会在人前和她过多牵扯。 不过是不满意她曾经抛弃他的事,语言上修理她,重新气馁的回答关于备孕的话题:“没…” 傅景桁将唇抿作一条细线,不再说话,靠着椅背远着她。 百官不知君上低声在与政敌说什么,只道是在低声怒斥她滋事之事。 端木馥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跪个够吧文姐姐! 文瑾被侍卫紧紧按在肩头,押着跪在那里,膝盖受力,被生硬的地板磕的生疼,端木馥那不大不小正可以使她听见的嗓音,使她心底刺痛,这份刺痛使得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分开了,有彼此生活,他只是对他的未婚妻好,并没有对她不起,她从不是原配。 只是四斤又差不多该吃奶了,不知在外面马车里哭闹了没有,冬日里冷,她叫刘嫂给长林...,不,是给四斤裹了两道被褥,可怜四斤这么小便要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陪着她一起颠沛流离。 寒冬腊月三个月的小东西便陪小舅舅一起来考试来了,知道小舅舅被取消考试资格,四斤怕是也会憋着小嘴不高兴吧。 不知是冬天太冷,还是不属于她的山楂糕太酸,或者是弟弟被苏太傅取消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的现实太无力,文瑾禁不住薄颤着。 南宫玦颇有兴味的打量着文瑾许久,近看美人比水榭初见那日更貌美,一届弱女子不畏强权力大闹国子监拦阻圣考,胆色过人使人惊艳,他将身子倾在傅景桁耳畔,用大盈话说道: “孤要的人就是她,夜里将她洗干净送我床上去,一手交人,一手给你兵符。是她的话,弟不给她服用事后避子汤的。” “你把兵符准备好。”傅景桁噙笑,眼底狠辣之色稍纵即逝,“你的外援朕拿定了。回头让你小子舒服的跪着求朕联纵。” “谢谢兄长成全。”南宫玦用手支着下颌,已将文瑾视为囊中之物,“舒服了自然要求着与兄长联纵。” 傅景桁抿唇,“她能听懂大盈话。” 南宫玦内心只剩一个我艹,给美人的第一印象颇为下流,傅兄是否有意阴他,为何不早说美人能听懂大盈话! 南宫只望着文瑾不羁的笑,倒也不掩饰自己对美人的欲望,挑明了更好,独处时省去了那层窗户纸,“美人,来日方长。文府大么?” 文瑾没有理南宫玦,眼底的光芒渐渐的散去,变得暗淡了下去,桁哥也如义父那般要把她送给男人玩弄,‘洗干净送床上’,‘不给她服用事后避子汤’,还有傅口中说的‘舒服’二字,文瑾都深深被羞辱。 桁哥为了削弱义父便不问她大闹国子监的真相,利用她闯的祸发办文广,同时又为了换取兵援让她陪大盈皇储睡觉么,她讨厌这样的桁哥... 她不喜欢南宫玦此人,听蒋说过,此人在广黎王宫玩乐许多宫女,一夜换几个,并不尊重中原女人。她也不喜欢桁哥将她以礼物送出去的这份无所谓的云淡风轻,昨夜里明明睡梦中还叫她媳妇儿的。 她还因为他梦里也想着她而不忍,因为他酗酒伤了脾胃而心疼担心,难道都是假的么,她一直在担心着他的身体,显得她像个傻瓜。 老莫见瑾主儿极可能误会了君上的人品,其实君上只是和南宫玦心理战罢了,他见君上又在瑾主儿心里快死掉了,死的无可救药那种。 他必须用小殿下的事情唤醒君上泛滥的父爱,使君上马上把瑾主儿抱在怀里安慰,二度对君上道:“咱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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