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被文瑾牵动着心弦,甚至许多政策也受到影响,他自认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别的女人都可以,独她不行,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交托给他落红的端木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论。老母亲恐怕又会亲下寒山来警告他自重了,信臣恐怕会磕响头劝他不可色令智昏了。 “蒋,南宫要瑾儿去大盈做太子妃,此等殊荣,你愿意吗?”傅景桁清楚蒋怀州的答案是什么,好可悲他需要借别的男人才能护下他的乖乖。 老莫:... 蒋怀州将文瑾护在臂弯,与南宫玦有礼道:“多谢贵客厚爱,只是瑾儿已经与蒋某定下终身,好遗憾她没有做太子妃的命。只跟着蒋某做个下臣妻就是了。” 端木馥知晓大盈皇储可以听懂广黎话,便与南宫玦道:“君上可并未与贵客说谎,文姐姐和蒋卿是两小无猜,文姐姐连君上也是看不上,独独对蒋卿情有独钟呢。不若端木与贵客介绍一二个公主过目。” 傅景桁对端木的识大体也有二分欣赏,见文瑾落在蒋怀州臂弯,他眼角有些赤色,转而又对文广施压道:“叔,朕撬不动小蒋的决心,不能讨好大盈皇储。不然你下令,当众把闺女送人,你和南宫弟弟结盟?” 老莫:... 文广脸上一热,明白君上不过人前恶心他,以防他借献出瑾儿得到南宫的兵援,“哼,本王岂是那等棒打鸳鸯之人!本王是她父亲,岂会做出那种当众卖女儿换结盟之事!休要继续人前败坏本王的名声!” “叔,人前不做,人后做不做?”傅景桁噙着笑问他。 “本王表里如一!”文广当面并没有应承将文瑾当面送人,但心中并未放下这个想法。 文瑾靠在蒋怀州的臂弯,悄悄地打量着傅景桁,他除去错失了褫夺义父国子监理事一职,还在用话术保全着她,使她不必去南宫玦的床上摇尾乞怜换取外援,他并没有要用她换取兵权,即便那样会使他轻松受益。他也并没有那么做。 阿桁哥是在保护她么,一直以来把她养在深闺,是在保护她么。 那次于皇宫水榭小楼见了她带着大盈人吊脚就走,不是嫌她丢人,是怕南宫当面要人,他会两难,才选择回避的吗?可她当时并不能理解他,而对他进行了逼婚,在他拒绝后,进而对他下药,出走,并且隐瞒孩子的存在,使患有头痛症的他三月来靠酒精才能安睡片刻。 文瑾今日亲自经历了被他人前公开庇护,滋味很美好,然也发现自己真的是他的累赘,是他政途登顶的绊脚石,而在他身旁谈吐有度的端木圣女,才是他名正言顺的良人,他对圣女也颇为满意,他认可圣女做帝妻的综合水准。 文瑾缓缓低下头来,小小的心里觉得母后皇太后说的不错,自己的确会给桁哥带来负面的影响,他需要的不单是爱情,还是政途上一起上升的伙伴,端木比文瑾更合适。 皇帝亲自将滋事的文瑾扶起这一举动,使在场的考生家长面面相觑,多有不满,对文瑾的人品更为猜测,对皇帝包庇作弊之人的行为感到敢怒不敢言,原来是皇帝袍底的女人,怪不得这么嚣张,换别人可不敢踹翻考场呢! “文瑾,乃是朕的伴读。”傅景桁心知众人在腹诽什么,便沉声与诸位澄清道:“多年来,与朕一起读书识字,比朕涉猎更为广泛。她的人品朕是认可的。今日之事,朕以清誉担保,必另有内情。朕必会惩办幕后之人,还诸位一个干净的考堂!国子监,是选拔人才的地方,这个地方神圣庄严不可亵渎,决计不能藏污纳垢!” 一言毕,众官家都心中折服,躬身向皇帝俯首。 老莫这次学聪明了,没有问君上有句话当讲不当讲,而是在君上拿起茶杯润喉的空当,见缝插针,飞速安排悄悄话,没有任何润色:“君上,瑾主儿偷偷给您生了个宝宝...活的...会动的那种,流落民间颠沛流离,在民宅里受苦三个月了,现下在国子监外面挨冻等着娘亲和小舅舅呢...” “噗...咳咳...”傅景桁闻言,刚到喉间的一口碧螺春便哽在那里,呛得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端木馥赶紧关切道:“好端端的,如何呛了?” “没事。”傅景桁并不声张,咳嗽一阵,心脏便怦怦乱跳起来,盯着老莫,低声道:“下回先打个招呼,朕让说再说,嗯?” 老莫问:“为...为什么?” “受大刺激容易驾崩。” 傅景桁随即便将深邃的眸子锁着文瑾的面庞,手心攥了两手冷汗,他坐不住了,他和文瑾的孩子还在世... 他需要找文瑾谈谈,居然瞒着他生了个会动的,她究竟都瞒着他些什么,生孩子也瞒着他,三个月瘦成那个样子,怕是吃了不少苦。流落民间,躲在民宅,偷偷去戏楼一个人吃糖人看戏...她究竟在承受着什么... 他有些恍惚发懵,又很愤怒她瞒着他关于孩子的事,孩子并非她一个人的,他身为父亲,同样有责任,有权知晓孩子的存在!三个多月,她瞒得他好苦! 她那里那个二寸的疤痕,不是引产造成的,是给他生孩子撕裂造成的!不是憎恶他到不容他留种,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
第138章 认识一下 文瑾被君上复杂的视线盯得有点发毛,她不懂他视线如何突然变得如此深邃炽灼,如要将她生吞活剥,并且有着深怒和怪责,文瑾下意识将视线躲开。 “阿姐。”玉甄悄悄拉住文瑾的手,小声道:“君上以他的清誉担保,他相信我们,我...我喜欢君上。阿姐,君上说你比他读书还厉害,阿姐真棒。” 文瑾温柔地摸了摸玉甄的头,“好弟弟,君上那是自谦的说法。阿姐是死读书,不似君上是学以致用。” 薛相终于按不住内心的想法,挣开了娄淑彩的手,当众认女儿,皇帝都不怕被累及名声,本相怕个球。 “本相乃文瑾生父,这孩子人品端正,他弟弟是她一手培养,是本相的嫡长子,本相相信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本相的嫡长子,是不会干这样夹带小抄的事情的!” 娄淑彩慌忙叫:“老爷!” 薛相已经放飞自我,对二房道:“不要管!落马便回家种地!” 娄淑彩当即闭嘴,心中如打鼓一般怦怦地狂跳起来!文瑾没有证据,空口白牙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薛相,你少来。你只管生不管养。那是本王的闺女!”文王立起身来,和薛相争闺女,“她根本不屑干这样作风不正的事!不是我吹,国子监的题目,她见过不知多少了!闭着眼睛也考个头名!她弟弟是她教育出来的,不会有错!” 南宫玦越发希望得到使广黎国众位首要人物关注的文瑾,取得某种成就感,“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位姑娘傲然独立如鹤立鸡群,自与旁人不同,孤相信,她出淤泥而不染,必不会做出不齿之事!” 文瑾只作没听见南宫的话,也避着他颇为侵犯的眼神,不喜欢他来广黎国地盘不可一世的模样。 苏太傅见皇帝,宰相,摄政王,含帝妻都替文瑾说话了,他终于也将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倾身询问文瑾道:“瑾儿,甄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执事莫非弄错了?你们可能自证清白?” 文瑾见以往对她多有误解的人都纷纷开始支持她,她觉得如做梦一样很不真实,眼眶也湿润了,她要抓住机会,在人前证明弟弟和自己的清白!使这些长者对她和他弟弟改观,重新认识她们姐弟三人的人品,他们背负了太久的骂名了。 端木馥亦在皇帝的耳边温柔道:“文姐姐人品清白,是广黎国为数不多的才华横溢之奇女子,是决计不会做下这等事情的!幕后之人,必须严惩不贷!”薛凝这个贵妃也很碍眼,后宫女人能除去一个,是一个啊! 娄淑彩和薛凝见大势不对,脸色开始泛白,薛玉林手里的糖果不小心洒了一地。 文瑾对着皇帝、苏太傅,文王等人盈盈一拜,无视她的潜在嫖客南宫玦,而后不卑不亢道:“启禀君上,太傅,义父,今日夹带小抄作弊之人,并非玉甄,而是另有其人。玉甄是冤枉的。而我大闹国子监,的确不合礼教,按照国子监规范,应该罚抄校训百遍,仗责二十,我愿意受罚。 同时,我也请求君上,太傅,严惩幕后黑手!将真凶取消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永世不得参加仕考!而真正作弊之人的家长,也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并且大家长给我弟弟当众道歉,还我幺弟清白!” 傅景桁见文瑾不卑不亢,摆事实讲道理,简直大放异彩,颔首道,“合理。” 蒋怀州道:“附议。” 文广道:“附议。” 南宫玦道:“附议。” 傅景桁垂眸,附议这些人对文瑾全部有不同程度的心思,让他很不如意,却因为自己是前任而没有立场不如意。 竟忍不住拈酸泼醋起来,本来已经内心试着平静,现下又得知她给他生了个活的,便再难平静,又记起自己是人君,便将心底这种小家子气的酸涩尽量挥散,问老莫道:“朕离席会明显吗?” 老莫明白君上心痒痒想改行去外面做侦探看看儿子,于是小声道:“不明显。大家一定发现不了皇上不见了。” 傅景桁:“那再过会儿找个机会。” 倒也明白离席太过显眼,将手攥在龙椅把手,端木害喜了一下,傅景桁心底莫名有些不耐,但出于责任还是问了端木二句,满脑子都是苏文瑾生那个会动的,还有她生孩子落下的疤痕。 苏太傅惊道:“竟然有人心思歹毒至此,幕后陷害玉甄,意欲毁掉玉甄之前途?此人是谁?” 高层已经放话今天的事高层会秉公处理,文瑾心里有谱了,便伸出手指,毫不迟疑,直接指向娄淑彩的面门。 “是娄正业老将军的次女,是娄太后的妹妹,是薛相爷的填房,是薛贵妃的母亲,娄淑彩教唆她的幼子薛玉林,将玉甄作废在家的稿子拿到考堂趁执事不备塞到了玉甄的身前!” 一句话,告发了娄老将军,告发了娄太后,告发了薛贵妃,连亲爹也告发了。被点名的诸人面上神色各异! 文瑾不知四斤露馅,只沉浸式替弟弟澄清,全身心非常投入!连皇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没察觉。 哗-- 官家夫人都吃惊了,好大胆女孩儿,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没有在惧怕那些位高权重的上层人士!大家都记住了她的名字叫文瑾。 “啊,不会吧,是薛二夫人吗?她看起来很温柔有礼啊,怎么背地里这样对待继女呀?” “看来真是后娘哦,虐待人家原配的三个孩子!可怜原配死得早,三个孩子没有亲娘在跟前真是可怜。” “原配死了?我怎么觉得那日去江南观音庙还愿还见苏语嫣去烧香了似的。可能我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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