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珺低头看了眼自己,这才转身离去,“三姨若有事,唤我便是。” “好。”杜敏低头忙着替宋幼清擦拭伤口,随口应了声。 李承珺站了一会儿这才向着偏房而去。 刚合上门,他便支撑不住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耽搁片刻,火速将衣物退下。 烛火映着他满身的伤,腰间还有一个血窟窿,方才他一直抱着宋幼清,伤口一直撕裂,如今还在淌着血。 他咬紧牙关,将二指深入伤口中,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流下,可他也未哼一声,他将手抽回,缓缓从伤口里取出一支沾满血的箭簇。 这一下似是抽尽了气力,疼痛撕裂全身,让他差些昏厥过去,他只得靠在一旁闭着眼喘息。 这一休憩,便让他回想起他与宋幼清往日之事来,一时深陷,竟也忘了自己的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声生生将他从回忆中抽离,他抬起头来,见杜敏走了进来,“来,我来给你瞧瞧伤。” “她呢?伤得重吗?” “伤口倒是不深。”就是血流得有些多,“她已经睡下了,我便过来替你瞧瞧。” 李承珺并未推脱,他后背的伤自己也无法处理,便将自己交给了她。 杜敏走进一瞧,心惊不已,“怎么你伤得这么重!” 方才李承珺抱着宋幼清来时,他以为是宋幼清身受重伤,如今再与李承珺的伤一比,宋幼清的伤当真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杜敏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他伤口处置妥当,而李承珺早已等得不耐烦,急不可待地就往宋幼清的屋子而去。 杜敏也来不及拦他,只是低声嘟囔着,“人家都是有夫婿的人了,你眼巴巴赶着上去做什么……” 屋里还点着烛火,可宋幼清不喜夜里有光,李承珺将烛火熄了,坐在榻旁,替她掖着布衾。 榻上之人迷迷糊糊醒来,见床边有一身影,“什么时辰了?” “子时,可是我吵醒了你?” “没有。”宋幼清扯了扯他袖子,“叔玄,我有些冷,能不能替我烧些炭。” 失血过多,她不免畏冷。 “这里不比京城,没那么多炭。” 宋幼清想想也是,平日里,北域关众人都将一块炭掰成两块用,哪儿还会这么奢侈用作暖屋。 李承珺掀开布衾,将身子钻了进去,“我来给你暖暖。” 这睡着了黏着他的身子是一回事,醒着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是黑夜,藏起了宋幼清面上的晕红,她下意识往里头挪一挪,“你……你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李承珺失笑,“羞涩什么,都睡过几回了。” 被戳破心思的宋幼清一急,“我哪有羞涩!你给我下去!” 可回应她的,便是李承珺搭在她腰间的手,“乖,别动,早些睡,夜很深了。” 宋幼清当真不敢动了,她似乎不管怎么挪,四周都是李承珺的气息,根本无法逃离。 沉寂之中,她的心跳声尤为明显,宋幼清吓得往旁边缩了缩,生怕被李承珺察觉。 “都说了不要动!”李承珺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许隐忍。 “我……我睡着有些不舒服……” 宋幼清不敢说,此刻她脑中皆是两个小人在打架纠缠,那两个小人便是来自她压箱底的书中。 与李承珺相触之处,宋幼清皆觉得灼热无比。 “哪儿不舒服?伤口吗?”李承珺说着就去碰她的伤口,伤口好巧不巧生在她腰上,她的腰好巧不巧极为敏感。 宋幼清浑身僵硬,下意识就去推开他,“别碰我。” 正巧,宋幼清压上他的伤口处,李承珺倒吸一口凉气,可也不敢说什么。 “宋幼清,你老实一些。”李承珺一把攥着宋幼清的手,将她往怀里带,分明知道是引火上身,可他还是不舍松开。 “我怎么了,可老实了。”宋幼清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隐忍,以为是忍着怒气。 李承珺靠在她耳边厮磨,“若非你现在受了伤,我早就将你——” 宋幼清虽未经人事,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用猜都知晓李承珺说得是什么事儿了,她吓得身子又是一缩。 可哪曾想,她腿一抬,好巧不巧,不偏不倚正触碰到李承珺某一处,两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不是有意的。”宋幼清吓得魂都没了,她贴得近,自是察觉了异样。 李承珺紧咬着牙关,方才疗伤之时他都未觉得这般难忍过,“都说了让你不要动——” 娇妻在怀,他忍得不知道有多辛苦,可某人什么都不知,四处点火,若非她身子不好,他早就罚她了。 “不动了不动了。”宋幼清呜咽着慌忙闭上眼睛,身边的某人便成了烫手山芋,碰都碰不得。 宋幼清突然想起什么,轻轻唤了他一声,“叔玄……” 哪曾想,这一声差点让李承珺溃不成军,该死的,为何这两个字从宋幼清口中说出来偏偏有一种引诱的感觉,他喑哑着嗓子道:“别叫我叔玄——” 宋幼清也不知李承珺这是何意,只觉得这男人想一出是一出,“哦,李承珺——” 李承珺偏过头倒吸一口凉气,他如今算是知晓了,哪里是他名字的问题,分明就是这女人的缘由,她开口说话就是错。 宋幼清哪里知晓,她好好的几个字非叫李承珺听出来了些旖旎。 “你能不能换回以前的脸,我……我看着难受。”宋幼清生怕他不乐意,“就今夜,可好?” “如今还不行,得等沈安来,他的技艺我只学了皮毛,容易被人看出破绽,再忍忍,嗯?”李承珺揉了揉她脑袋,“反正夜里又瞧不出什么,听着我声音就是。” 宋幼清哪里敢说李承珺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竟让她有一种羞愧之感。 咳,是睡了别的男人的羞愧感,还……还莫名有些刺激。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李承珺的面说这个,宋幼清只得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睡吧。” 宋幼清有些担忧,“你不在军中,军中事宜怎么办?” “陈司佑还在军中,无碍,若有急事,他会来寻我的。” “哦。”今日滴水未沾,她有些不舒服,“叔……李承珺,我想喝水。” 李承珺起身便替她倒了一杯温茶。公众号:半夏甜酥理? 宋幼清望着他的背影,心底皆是满足。 “李承珺,你可有想过,李驿昀一死,老皇帝便只有李启昀一个孩子了,他还只有那么小,老皇帝身子也不行了,如今也全凭药吊着,哪里还撑得到李启昀弱冠继位。” “你想说什么?”李承珺扶着宋幼清的身子,将温水递到她嘴边。 “就是……”宋幼清抬眼看向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皇帝?” 李承珺失笑,“那就看你想不想做皇后了。” “咳咳。”一口水呛住了宋幼清,她猛地咳了起来,她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往床榻里挪了挪身子,背过身去,“不想不想,我不想!” 为什么她有一种红颜祸国的错觉,是了,定是错觉! 若因为她,李承珺夺了皇位,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生怕李承珺还有这个念头,宋幼清赶忙解释,“宫里一点也不自在,后宫莺莺燕燕的,我也无心打理。” 李承珺又翻身上了床榻,从她身后环抱住她,“哦?夫人还未做皇后呢,就想着要替我打理莺莺燕燕了?” 宋幼清胸口一滞,用手肘狠狠顶了他,“李承珺!你还未登上皇位呢,就想着莺莺燕燕了?” 李承珺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莺莺燕燕自是有的……不过都是你。” 宋幼清嘴角微扬,可说出口的话依旧满是嫌弃,“你这些话都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若你喜欢,我日日说与你听。” “少动些嘴皮子,也不见得你做什么正事。” “哦,正事?”李承珺在宋幼清耳边呼着热气,“夫人说说,什么是正事?在我这儿只有一件正事。” 宋幼清大骇,李承珺口中的正事还能是什么! “李承珺,我……我还受着伤!你……你别乱来。” 看着宋幼清慌张至极的羞涩模样,李承珺喜爱至极,忍不住想逗弄她,他又靠近了她些,在她耳边低语。 “做正事,与你受伤有何关系,你又不必动,我来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宋幼清:李叔玄,你做个人吧! 李承珺:我的确想做……个人。 宋幼清:啊啊啊,我要疯了,来个人把他带走吧! —————— 感谢:“猪头猪脑”,灌溉营养液 +5
第112章 想吃抹干净第4日 李承珺到底是没得逞, 不过一炷香后, 杜敏来了她屋里, 李承珺只得翻身从窗台出去,宋幼清闭着眼假寐。 本以为杜敏停留片刻便走了, 哪曾想直至宋幼清睡去,都未见她离开。 心事放下了一截,宋幼清睡得便比往日还要沉一些,醒来之时也已日上三竿。 知晓自己伤口较难愈合,宋幼清也不敢再糟践自己,想着尽快将身子养回来,便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只朝着门外喊着:“三姨。” “醒了呀。”屋门推开, 杜敏走了进来,抑制不住笑意,“来, 我瞧瞧伤口如何?” “三姨, 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 杜敏朝着天地拜了拜, “定是菩萨保佑, 菩萨显灵了,你可知今日我去市集上听到了什么?” “什么?” “宋将军还活着!” 宋幼清眸色一深,此事在她意料之中, 但她依旧装作不知,“当真?” “我也不知真假,但有此消息, 也不是空穴来风,坊间在传,是宋将军的冤魂回来了,皇上封太子殿下为骠骑将军,惹了宋将军不快,将军这是要回来寻仇呢。” “你可知宫里之事?京城有消息传出,说是皇帝如今都不在宫内,宋将军的冤魂入宫去见皇上了,皇上吓得赶忙就逃去了别院。” “还有,你说巧不巧,今日太子殿下刚到军营,外头就下起了雪,众人都说,这分明就是老天都在给宋将军洗刷冤屈呢。” 宋幼清一怔,“太子殿下到了军营?”他竟这般拼命,昨日伤得不轻,他还能这么早赶着去军营。 “可不是嘛,太子殿下一来,我们常安才是真的进退两难,常安还伤着,哪里能敌得过太子殿下,但好在还有军师能帮衬他。” 宋幼清这才想起李承珺来,“军师呢?” “一早有人来报,他匆匆就走了,让你好好休息,别下地乱走动。”杜敏将药凉了些,递到宋幼清嘴边,“容姑娘从前认得军师?我瞧着军师对姑娘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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