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叹了一口气,“你这要强的性子,还真是跟你母亲一模一样。” 陆若涵低着头不言语,眼眸深处尽是狠绝。 太子能给她更尊贵的身份与地位,她为何要死守着晋王府不放。 …… 别院向北三里。 两个宫人提着桶走来,“别院中有井,为何非要来这么远地方取水?” “你有没有脑子,皇上许久未来别院了,难井中的水还能喝吗?若是出了事,你不想要脑袋了,我可是还想要的呢。” “可……可这井这么多人用着,万一谁在暗中下手,那……” “呸,你个乌鸦嘴,你就不能说些好的吗!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脑袋还要不要了,今日也是最后一回了,别院的井修缮好了应当也可以用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到了井旁,可今日不知为何,围了几十人在井边。 “让让,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呢!”略高些的宫人一把推开堵在外头的人,捏着细嗓赶着人,“皇上等着饮茶呢,你们若是耽误了,担待得起吗?” 可众人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自顾朝着井里瞧。 两个宫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有好热闹的人凑上前来,“两位公公,今日这井出怪事了。” 二人心里咯噔一下,“何事?” “这么多人来了后发现,今日这井中不出水了,古怪都很,有人往下挖——”他脸色突然一变,“非但没挖出水,还挖出血来了。” “晦气!晦气!”那宫人一把将男子推开,这事儿若是让皇上知晓了,他脑袋还真就不保了,“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井里好端端的怎可能没水了不说,还有血!” “千真万确啊公公,小人不敢隐瞒,这几十人可都瞧见了。”男子面露异色,“有胆子大的已经下井去挖了,去了半个时辰了,都不见人出来。” 正巧一阵阴风吹过,吓得两个宫人身子一紧,后背都闷出一身冷汗来,“神神叨叨的,信不信撕烂你的嘴。” 二人推开这男人往前走去,百姓一见,纷纷散开些许。 那高个宫人凑到井旁瞧了瞧,没瞧出什么来,却闻到了一阵血腥味,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正于此时,井下传来男子的惊恐声,“快,快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周遭四五个大汉一听,哪敢耽搁,赶忙拉起绳子,只觉得拉起来的人比方才还重了不少。 一颗血淋淋的头渐渐露了出来,众人哪见过这世面,吓得分分往后退了几步。 “是我,是我……”那男人颤巍巍地爬了上来,喘着粗气,声音与井下之人无异,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是活人。 “底下是什么?”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指着井道:“见鬼了,见鬼了,里头都是血啊!还有一口大棺,摆在正中心,四周都是血啊,那血还在淌着呢。” 一听,众人齐刷刷变了脸,这往日喝的水竟都是泡过死人棺的! 有些人受不住,纷纷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宫人一听,这可了不得,赶忙折回别院,将此事禀报给了梁九公。 梁九公脸色一变,“你……你们给我等着!” “怎么了?”皇帝瞥见梁九公脸色,随口问道。 梁九公自知此事严峻,不敢瞒着,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帝。 “什么!” …… 今日镇上极为热闹,从井底挖到死人血棺之事早已一传十十传百,如今皇帝正命人进井查探,有人还斗胆去凑热闹。 “皇上,回去吧,妾身见不得血腥。”怡妃在一旁捏着帕子,眉头都快拧到天上去了。 “让你待在别院,你非要跟出来,朕命人送你回去便是。”皇帝此刻紧紧盯着井口,哪有心思顾及其他。 “臣妾想待在皇上身边。”怡妃一声娇柔,没叫皇帝心软,倒是让看戏的百姓一个个忍不住抬眼窥探。 怡妃自是瞧见了,她厌恶地看了一眼,赶忙收回目光,生怕粘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朝着小太监招了招手,“将那些人眼珠子给本宫挖了,再拿去喂狗,也不看看本宫是什么人,他们也配瞧?” “是。” 皇帝回头看了怡妃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皇上,来了来了。” 前头有宫人呼喊,皇帝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前探,“快,快将人给朕拉上来。” 井下传来声响,“多几个人,有碑石。” 众人一听,又惊又疑,迫不及待想知晓那棺主是谁了。 意料之外,被带上来的石碑是碎的,下井的侍卫一手一个,全身沾着血不说,那石碑也被血模糊了铭文。 梁九公摆了摆手,“将东西放下,都给我退下。” 早有宫人备好了池水,直接泼在了石碑上,血水褪下,缓缓露出些刻文来。 几个宫人赶忙将几块碎裂拼至一起,围观群众纷纷探着头,恨不得眼睛黏在上头。 可不知为何,那几个宫人似是瞧见了什么可怖之物,纷纷跪下,“皇……皇上……”指着那石碑,语无伦次,“上面……” “废物。”梁九公瞪了几眼,便走上前去,刚瞧了第一眼石碑上写着什么,他面色一变。 皇帝眯起眼来,觉得这东西不同寻常,“怎么了?上面写着什么?” “皇上……”梁九公也突然跪在皇帝面前,“这棺主……是宋……宋幼清!” “什么?”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大梁境内,叫宋幼清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便是镇北大将军,当初她身死边关,都未曾找寻到她的尸体,原来竟是被埋在井下了。 她当初是怎么死的,坊间多有传闻,但众人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是宫里那位用她去换了城池,这才致使她惨死于北狄人箭下。 如今却叫皇帝挖着了她的棺,这是细细想来瘆得慌啊。 众人看向皇帝的眸色都变了不少,大气也不敢喘。 “皇上,这底下似乎还有字。” 梁九公狠狠瞪了那宫人一眼,“闭嘴。” 这事还怕知晓的人不够多吗?如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里还能瞒得住。 皇帝瞥了梁九公一眼,“什么字,你念出来就是。” “是。”小太监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一字一句道:“太微归北,荧惑守心,木断子亡,国分为二,绝祀。” 众人皆大惊,吓得发纷纷跪了下来,这……这可是亡国征兆啊。 太微星乃指太子,而如今太子正是去往了北域关,荧惑守心,这可是帝王驾崩之兆,木断子亡,说的便是“李”家绝亡,这说的是大梁要变天了。 “荒谬,荒谬至极!”皇帝嗔目而视,身子都立不稳,“我大梁千秋万代,百姓安居乐业,怎,怎可能……” “皇上,您消消气,这定是有人作祟,老奴会派人查出幕后之人。”梁九公摆了摆手,“还不快将这晦气之物处置了!今日都当做没见过,若是日后还有人议论此事,格杀勿论。” 今日围观百姓众多,杀不得,只得下令封嘴。 “太微归北……太微归北。”皇帝双目发怔,自言自语道,“他要毁了我大梁啊。” “皇上,这是小人的阴谋,太子去边关可是为了杀尽北狄,还我黎民百姓安定,他怎可能祸国。”梁九公扶着皇帝,“皇上,殿下可是我大梁的太子,定是以大梁安危为重,怎可能霍乱超纲,致大梁于水生火热之中,这些尽是莫须有,皇上切不可信啊。” 皇帝瞧也没瞧他一眼,低声呢喃,“大梁太子……他是大梁太子……”
第114章 想吃抹干净第6日 宋将军亡魂替天下兆, 此事传入北域关时已是两日后了, 虽比宋幼清想的晚了半日, 但好在也不算太晚。 这几日李驿昀大肆寻她,她躲在屋里也不走动, 此事一来,也好让李驿昀有其他事儿做,先将她的事放一放。 即便是待在屋内,也有个罗安替她传消息,现如今外头如何,她也是一清二楚。 这天兆不知真假,可众人宁可信其有,也不敢信其无, 朝中大臣往别院递了不少折子,恳请皇上收回圣旨让太子回京,而各城百姓也是终日惶恐不安, 生怕亡国将至, 而将怨气纷纷撒在了李驿昀身上。 众说纷纭, 但无外乎皆是李驿昀掌控兵权会颠覆大梁, 而引得宋将军冤魂四起,要来阻止这场天罚。 有几城百姓在官府府衙门口跪坐闹事,衙役们快要镇压不住, 又纷纷上奏朝廷。 …… 北域关亦是混乱不看,军营中众将士看向李驿昀的神色都变了不少,见着他纷纷躲开。 李驿昀气得一把将营帐中的茶碗扫落, 抽出剑就将立在一旁的木架劈开。 “主子,你的伤还未痊愈呢。” “一个个当真是好样的,这是在逼我动手呢!”李驿昀咬牙切齿,“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却只会用这种手段。” 不过他承认,那个人成功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众人都以为他是灾星,他每一步路都极为艰难,若不妥当,可能还会被反噬。 “安排下去,让他们都准备好,两日内,我便要将城池夺回来。” “主子。”下属一惊,“可这是我们半个月后的计划,若是提前了——” “如今还有退路可言吗!”李驿昀厉声打断了他,“如今若不得民心,我做什么便都是万劫不复,等我抓到幕后之人,定是让他生不如死,呵,好一个宋幼清,死了还不得安宁。” 他何止想做大梁太子,他要的是天下的君主之位! “是,主子……” …… 北域关不比京城,每日能有肉包子,再配几个小菜都有些不易,但宋幼清却是吃得不亦乐乎,她好些年没吃过这些了,怀念的紧。 门被轻轻推开,宋幼清头也未抬地看着手里的书,一手咬着包子,“这么快就办好了?” 可来人并不回应她。 宋幼清抬起头来,见着来人,眼睛一亮,差点就从床榻上滕坐而起,“你怎么来了!” 李承珺走了进来,坐在床榻旁,他瞧了眼她手边的吃食,皱了皱眉,“怎么就吃这些,不是罗安给你备补汤吗?” “那些鸡汤我都喝腻了,吃些清爽的小菜换换口味。”她掸了掸他肩上落的雪,“你今日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这几日李承珺忙碌,总趁着夜里来瞧她,可她那时早已熟睡,根本不知,只是每日都会见着床头摆上一本新的画本子替她解解闷。 李承珺擦了擦她的嘴,“我怕再不来,你又得跑了。” “我如今能往哪儿跑呀,待在屋里好好养伤不好吗?” “这一回这么乖?”李承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往日她受了伤,哪一回不是不顾身子乱跑的,伤口好了又撕裂,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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