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骂下去,怕是这丫头就该骂她以打人为乐了。 夜里辗转,凝珑无时不在回想云秀的话。 她对冠怀生的怜惜,不是山盟海誓的爱,不是你死我殉情的爱,不是暧昧心动的爱,只不过是寂寞时找个人消遣罢了。 她很清醒,她喜欢冠怀生略稍挣扎但基本上很听话的模样。 让他走东,他绝不去西。她要掌握他的所有,他必须经她允许,才能继续动作。 只要他敢擅自做她不喜欢的事,她就敢一刀刺死他,绝不留情。 凝珑把玩着一颗暗红的琉璃珠,那是从匕首上面扒下来的。 等再与程延见面,她定要问问这颗玛瑙珠的出处,看看冠怀生这厮到底是谁。 “我真是坏啊。”凝珑轻声叹道。 她这算是,脚踏两只船么。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给大家发红包~感谢在2023-08-23 00:04:17~2023-08-24 22:0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日子一天天过 1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起疑 ◎我怀疑他俩是同一人。◎ 且说冠怀生那头,送走凝珑后,他躺在硬床板上面,辗转反侧。 他把那床她躺过的褥子掀走,扔到地上。 他天真以为,只要把褥子扔得远远的,他就可以不用去想刚刚的旖旎,就可以忽略她伸直又屈起的指节,可以忘记他被淹出水光的嘴。 可就算把褥子扔到门边,就算扯下青帐,仍旧能嗅到那股奇异的味道。 那是凝珑的味道。 他再也忘不了。 长夜未明,他终是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摸翻墙离去。 来到宁园,恰逢荣王前来约见。 深更半夜,荣王打着哈欠,蓦地瞥见一张陌生面孔,心里一慌。 陌生男子像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背过身,拿帕子把脸擦了擦,确认把易容膏擦干净后,转身朝荣王走去。 “是我。” 荣王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喘气,“程鹤渊,你小子胆子挺大,眼下时候关键,你还敢跑来宁园,当真是不要命了。” 易容膏敷脸太久,下颌红意浮现,似小猫挠一般的瘙痒。 程延忍下痒意,“下人屋的床板太硬,睡不着,就想来处理公务。” 荣王绕着他转圈,盯着他的脸不放。 “难怪凝小娘子猜不出你的身份。‘冠怀生’的脸、身、声音,乃至走路方式,都与程鹤渊完全不同。” 程延眉梢一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那殿下不妨讲一讲,这两重身份有何不同?” “冠怀生奴隶出身,常经风吹日晒,皮肤是健康的黑。常做出力活,肌肉虬结,厚肌布身。哑巴不能说话,听力也不算好,所以他表达自己,常用手指与面部表情。他更像老实本分的汉子,走路踏实。你从夜雾中走出,手臂放于身侧,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几下,脸色也有变化。那时你还是冠怀生,想用哑巴的方式给我打招呼。” 程延微微颔首,很是赞同。 荣王受到鼓励,继续说下去。 “我比你长几岁,看着你长大。你幼时是个白胖小子,皮肤冷白。弱冠后跟着国公爷疆场征战,吃了不少苦,回来后变成了正常肤色。虽常年练武,但肌肉块比冠怀生小。声音坚定有力,迈的是小四方步,一看就是高贵的世子爷。” 忽地话头一转,“但……假装得再好,还是会露出小破绽。冠怀生邪气,程鹤渊高贵,尽管你也竭力区分这两重身份,但神态上仍有略微相似。就看她猜不猜的出来了。” “不会。”程延自以为很了解凝珑,“她太喜爱冠怀生,眼里蒙一层光,心里也带着偏见,根本发觉不出微末不同。” 程延不欲再提凝珑,收了心,问起公事。 俩人移步无歇院,点了根昏黄的蜡,照亮桌上摆着的平京堪舆图。 宰相府与国公府都落在朱雀长街,而凝府落在御街,三座府邸里,离大内皇城最近的是凝府。 荣王指着凝府图标,“尤宰相已知你与凝珑勾搭在一起,届时必定会从凝府这处做手脚。我猜啊,他能给你下一次春蛊,也能给你下第二次。我初定八月初起兵造反,在那之前保险起见,你就待在凝府好好伺候凝家人吧。” 程延不置可否地冷下脸,“不可。” 荣王:“为何不可?” 程延回:“潜伏在凝府这些日,我发觉凝检是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墙头草。幻想躲在凝府避风头,不如来宁园冒险,起码胜算更多。” 说话时,心里不忘解蛊这事。 他不信宰相还会使中春蛊的阴招,“那厮好歹是个状元,高明手段有的是。总之,就按国公先前列好的规划做。” 荣王颇感无奈,“什么国公,那是你爹!叫声爹能难死你!我跟你讲,这次造反虽有把握,但少不了流血牺牲。你们父子俩带兵上战场,刀剑无眼,万一其中一方有好歹,那另一方得后悔一辈子!” 程延满不在意,“他对我娘有愧,原先又是个武将,武将的最高荣誉便是为国捐躯,英勇牺牲。他若想如此,我也不阻拦。” 荣王皱着眉头深叹,父子俩没一个叫人省心,尤其是程延! 作为长辈,荣王还是硬着头皮规劝,“万事小心,紧要关头,哪个细节都不能出事。特别是你那边,这几日跟凝小娘子好好相处,千万别出意外。” 只是世事多舛,意外若能被提前料到,那便不叫意外了。 次日天光乍泄,凝珑想起昨夜旖旎,羞得把脸埋进玉枕。 然而待羞意退去,她心里又闹起了鬼。 她开始比较冠怀生与程延这俩人。 各处都不像。昨夜她猛拽着冠怀生的头发,他发丝硬茬多,扎得她手疼,腿根也疼。程延的头发却被精心呵护,光滑柔顺,很符合贵公子身份。 兴许冠怀生还觉逾越,凑近她时,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皱起的弧度,与程延极其相似。 或许只是错觉,她想多了。可她心里总觉风雨欲来,平京城的皇位快要换了人做。这等关键时刻,她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云秀,你去把孙嬷嬷唤来。” 云秀正给她搭配衣裳,一面挑出时兴的衫裙,一面说好。 过会儿孙嬷嬷进了院,凝珑先挽着她的手臂好生撒娇。 孙嬷嬷是她的教习傅母,大家闺秀应学的、应懂的事,孙嬷嬷都耐心讲给她听,甚至包括男女之间的事。 她是凝珑心里认定的干妈,所以在孙嬷嬷面前,坦诚地把疑惑讲了出来。 “我怀疑他俩是同一人。” 孙嬷嬷大惊,怕隔墙有耳,捂着凝珑的嘴,“傻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世子怎会与那哑巴是一人?” 凝珑掰落嬷嬷的手,“我的直觉从没错过,只这一次不确定,所以这才把嬷嬷请了过来。嬷嬷,你就想个办法,让我试探一下嘛。” 嬷嬷见她心意已决,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其实呢,这也好查,就看姑娘愿不愿试了。这老话常说,男人的长短,女人的深浅,都是生来固定的。就说那脸、身、声音,哪个不能伪装?唯有那地方,就算用灵丹妙药,也伪装不了啊,尤其是男人。” 嬷嬷牵住凝珑的手,“我知你气性高,要你与那贱哑巴处一块去,你铁定不愿意。所以成不成,就看姑娘自己。” 凝珑好奇心强,既有困惑,那无论如何也得解惑。 她很赞同嬷嬷提的这法子。她与程延单独相处过几次,无比熟悉程延带给她的感受。 是不是同一人,一试便知。 凝珑嗔道:“那就让他多洗几次澡,把皮肤都染上香味,最好能洗去一层皮。” 嬷嬷觉得很稀奇,“这么多年,你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好不容易看中世子,结果你竟也对一个仆从动了玩心。” 凝珑有些羞,“嬷嬷也知道,我那癖好,没人能受得来。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那还不得赶紧攥在手里?别看他低贱,没了他,我早被这凝家逼成了疯子。” 见她护短,嬷嬷也不好再怨什么,“你耐心等一个时机,可别想一口吃成胖子。物极必反,万一把哑巴逼急了,转头向老爷夫人告你的状,那就坏了事。” 凝珑点点头,“我心里有底。” 廿五出发去宁园,等蛊毒散尽,她就折回凝府给大哥庆生。届时给冠怀生灌点酒,与他春风一度。 刚感受过程延,再品尝冠怀生,她定能解惑。 送走嬷嬷,凝珑心里又起了痒,叫云秀唤冠怀生过来。 云秀惭愧道:“管事禀,天刚亮,他就洗了褥子,早早地把要做的活计做了。之后随打铁汉子出了府,学习铸造铁器。” 东院下人自由,偏偏有时也坏在‘自由’上面。 “那算了。”凝珑抱出一个盒子,交给云秀,“把这物悄悄送到宁园,给世子。盒里有信,世子看信便知我想做什么。” 那盒里正是她从匕首柄处抠下来的玛瑙珠。 在没查明事情前,她仍将程延与冠怀生当成两个人来对待。 兢兢业业地讨好程延,回来找冠怀生撒气。 这样荒唐的日子,再多几日也挺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评论营养液~
第16章 无歇 ◎你竟敢背着我偷人?◎ 刚把盒子送去,不多会儿小厮又请凝珑去一趟宁园。 凝珑不愿意,她的心还栓在冠怀生身上,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齐整的腹肌。 她窝在软榻里,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眉眼扫过小厮,淡声吐了句:“不去”。 小厮倍感惶恐,再三作揖,“凝小娘子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来传话,你不去,小的怕是不好交差啊。” 凝珑“哼”了声,团扇往上一遮,不再理会。 她就是欲擒故纵,那又如何?程延一挥手,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显得自己忒不值钱。男人嘛,都吃若即若离那一套。你勾着他,时不时给个甜枣,这段关系才能持续下去。 小厮只得拿出杀手锏,掏出一方红漆盒,请凝珑过目。 “这是何物?” 小厮嘿嘿一笑,“小娘子打开吧。” 凝珑拂开锁,见一对白玉镯搁置在此。 “这是……” “凝小娘子好福气,这对玉镯可是程家的传家宝呢。玉镯是当年国公夫人的嫁妆,后来传给了世子,说是要传给世子妃呢。世子为请出娘子,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凝小娘子,这不得给个面子?” 白玉无瑕,浮光流动。凝珑撩起嘴角,将玉镯戴在了自己腕上。 他们都知道这玉镯意味着什么。凝珑心喜,抚着玉镯,说当然要去。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2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