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时机?”以为启元帝已经在动手筹备,乐秧心里激动片刻。 法定的手挪开,他道:“床榻上左往右第三个格子,里面有个小木盒,秧秧替朕拿出来。” 乐秧依言起身去床榻上寻那个格子,她手快地抽错了格子,乐秧本想关上,视线却落到了那格子里边,里面放了些笔墨纸砚,还有一个银铃,瞧着很是眼熟。 好像是她给白狐套上的那个她用过的银铃。 在前段时间,那白狐身上的银铃就不见了,宫人还特地前来请罪,乐秧只当是银铃没有系紧,白狐跑动间掉落在了其他地方,就另外寻了其他的铃铛给白狐系上。 乐秧啪的一下给关上了,转头打开第三个格子,拿了启元帝说的那个木盒子出去。 她拿出去的时候,正巧碰见刘保宁给启元帝添新茶,瞧见她手里那个木盒子之后脸色骤变。 启元帝打开了那木盒子,里面有两个白玉盅,那盅壁很薄,所以乐秧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东西。 “陛下,您拿这东西出来作甚?”刘保宁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声。 刘保宁好像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并对此很忌惮,也勾起了她的一点好奇心。 启元帝将那盅盖拿起,乐秧探头一看。 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虫,头大身子小,额头上垂着两缕肉须,肉须下是三只要睁不睁,大小不一的眼睛,尽管安静的趴着,乐秧都能够从那虫子身上感受到那股邪气,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 随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启元帝伸出食指拨弄那虫子,那虫子微微动了下,乐秧便眼尖地看见另外一个盅的那只也跟着动了一下。 乐秧想到什么,慢慢瞪大了眼睛。 她记得薛放之前说过,在之前梅家给启元帝下过蛊,启元帝生生剖开了肚子,才把那蛊虫给取了出来,难不成,这对虫子就是那邪门的蛊虫? 乐秧求证似地看向启元帝,启元帝就着拨弄蛊虫的姿势看向她,不知何时,又有一层淡淡的阴冷阴郁之气笼罩在他昳丽的面容上,启元帝又突兀一笑,美艳冲散了那层阴郁气,不可方物。 霎时,乐秧心跳漏了一拍,继而又心如擂鼓。 “陛下?”乐秧犹疑地开口。 当初下蛊的事情,有很多如今的重臣都知道,其中还包括了太后,要是那对蛊虫真跟当初的一样,启元帝自己给自己下蛊再嫁祸给梅家,就算梅家否认那也无济于事,因为之前他确实这样做过。 在外人看来,启元帝怎么着也不会给自己下蛊那样厉害的蛊。 谋害君主,可以直接株连九族的罪过,能把梅家除的干干净净永绝后患。 她知道戚容与疯,但没有想到启元帝可以这样疯。 启元帝盖上蛊盖:“怎么,秧秧害怕了?” 乐秧只觉喉咙干涩到让她说不出话来。 这是启元帝的选择与她无关,她本来该顺着启元帝的话说,然后达到搬倒梅家的目的即可,可她现在居然说不出口,她因为启元帝疯狂的举动产生了犹豫。 刘保宁聪慧,即使不知道他们方才说了何事,但也根据启元帝的三言两语中猜出陛下想做何事时,顿时就跪在了地上,颤声道:“陛下,这等邪物对身体百无一利,陛下三思,不可啊!” 启元帝却是没有看向地上忠心耿耿的刘保宁,而是看向了她,黝黑的眸子里不带情绪,他却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我想秧秧永远记住我。” 明明屋里的地龙烧的火热,但乐秧却在启元帝说出这句话后手脚冰凉。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恶鬼缠身。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忘了您之前遭了多大的罪吗?”刘保宁的头磕的邦邦响,却没有动摇启元帝丝毫。 终于,乐秧回过神来,主动说道:“陛下,这次大事还得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那好,等秧秧觉得可以用,朕再用。” 启元帝极为听话,给乐秧一种云起的感觉。 大雪一场一场的下,冰封住了整个彧都,因为天寒地冻,乐秧甚至都没有机会回郡主府,整日待在禁宫里无聊得紧,眼看着湖面冰封,她想穿了冰鞋溜溜冰,结果启元帝以会摔倒为由,不让她碰,她生了好一会儿的气。 她气的在纸上胡乱画着,故意把字写的东倒西歪,但启元帝看着奏折也不恼,只是由着她闹。 刘保宁走进来道:“陛下都准备好了。” 启元帝嗯了声,终于舍得抬眼看她:“还不快去。” 乐秧正想问去哪儿,就看到刘保宁给她使眼色,她将手里的笔一搁就要跟着刘保宁出去,启元帝换了本奏折:“穿厚些。” 刘保宁立刻反身给她披上大氅,乐秧这才得以出去,发现未央宫后院在点点梅花围绕下有块儿很宽敞的冰层。 “陛下说湖面冰层冻的不结实,怕郡主有危险,就让奴才们在这院儿挖个坑灌些水,等了两日终于冻结实,”刘保宁一挥手,小刘公公就拿着一双冰鞋上前,刘保宁笑着说道,“郡主,现在要玩吗?” 她没有犹豫地接过那鞋子,在阿福的帮助下穿好,就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滑行起来,她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当然没有注意不知何时来的启元帝。 乐秧冰嘻的技术并不好,稍微走快了两步脚下就打滑,身旁本就胆战心惊地看着的刘保宁更发出了惊叫声。 下一瞬,就有人接住了她。 “玩的不好还玩?”启元帝没好气地问。 “就说要多玩儿,以后才能玩得好。” 虽然嘴硬着,她还是紧紧地逮住了启元帝的手臂没有放开。她听见启元帝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认命地牵引着她在冰面上滑行。 启元帝明明没有穿冰鞋,却能做到在冰面上如履平地,乐于看得眼热,但也无可奈何,这些都是人家从小练功换来的,实在是不好嫉妒。 “陛下,杜修撰来了。”刘保宁在一边提醒。 启元帝拍打着她不安分的手:“让他过来。” 等到杜若走过来,就看见两人在红梅围绕下冰嘻,亲密无间到不正常,但他视若无睹地行礼完就侯在一边,启元帝扶着她出了冰层:“都出汗了,不许贪玩。” 乐秧只得无奈地脱了冰鞋,看着启元帝与杜若一边走一边议事。 在她看来启元帝好像格外重视杜若,杜若只是个翰林院的修撰,却经常面见启元帝,她在旁边听了两回,还都是商量的正事。 “小主子给。” 在冰面上玩了会儿,手上难免冰凉,赵福眼疾手快地给她塞了个手炉,乐秧舒服地叹口气。 今日恰好是十五,刚走到前方梅月窈就派人来请启元帝,甚至叫上了她,让她一起去延福宫赏梅。 启元帝正在于杜若议事,乐秧本想的启元帝一起去延福宫,那宫人却是先一步道:“郡主,宸妃娘娘想跟您叙叙旧,若是无事,可跟奴婢先行去往延福宫?” 乐秧沉默地看向启元帝,启元帝也正好看过来,她一回头:“那走吧。” 延福宫离未央宫并不远,她只是拐了几个公道就到了。 到真如梅月窈所说,她宫里开着大片大片的梅花,在周遭雪白里红的耀眼夺目。 她被请进了宫里,里头同样暖和,乐秧解下了大氅,抱着手炉走到正坐在窗边的梅月窈。 “见过宸妃娘娘。” “别客气,乐秧快来坐。” 梅月窈让人扶她坐到了她身侧的榻上。榻边的窗户打开了一半,正巧可以看到院儿里的梅花,她多瞧了两眼,梅月窈便笑着说:“冬日里无聊,本宫身子又不方便,陛下就命人在院里栽种了这些梅花,说是让本宫瞧着舒心些。” 乐秧捧着梅月窈递过来的热茶,附和道:“陛下可真宠爱娘娘。” 梅月窈笑得羞赧,抬手抚上腹部,室内穿着单薄,乐秧终于看见了梅月窈稍微凸起的肚子。 那里面是启元帝与梅月窈的孩子。 每当梅月窈说到孩子时,整个人就格外的柔和,乐秧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娘娘,何不开门见山。” 此话一出,温馨恬静的氛围消失殆尽,梅月窈笑容微敛,她的贴身嬷嬷将窗户一关,隔绝了外间的风雪,便对旁对她虎视眈眈。 “乐秧妹妹这是打算做什么?”梅月窈轻轻拨弄着茶盏。 乐秧避重就轻:“什么打算做什么?” “乐秧妹妹,你既说开门见山,又何必藏着掖着,我们都心知肚明,”梅月窈冷笑,眼里划过一丝鄙夷,“失去了前朝皇族身份,陛下是妹妹唯一的依靠,牢牢抓住依靠本宫理解,但万万不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才好。” 这是敲打她不要试图勾引启元帝吗? 乐于笑了,反问道:“娘娘,有件事情乐秧一直想知道,不知娘娘可否告知?” “你问。” “小时候,乐秧可是有哪里得罪过娘娘?” 梅月窈在表面上明明对所有人都很好,为什么单单对她不好,小时候梅月窈还没有熟练的掩藏情绪,所以她总能看到梅月窈眼底的敌视。 她很想知道这股敌视从哪里来的。 梅月窈听见她的问题愣怔了一瞬,随便苦恼地思索:“没想到乐秧妹妹还记得这些小事,这得让本宫想想……” 半晌,梅月窈作恍然大悟状,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本宫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有一年前朝太子过生辰,在所有人的生辰礼里面,他最喜欢乐秧妹妹送的那个木头玩具。” 说到那个木头玩具,乐秧也想起来,那是前朝太子过生辰时,母后领着她一起做的木头小马送给太子当生辰礼,太子那时也是个不大的孩子,木头小马还能活动四肢,在一众字画珍宝里一下子就吸引了太子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只是因为太子更喜欢我送的生辰礼?” 只是因为前朝太子更喜欢她送的生辰礼,梅月窈就一直针对她,就想方设法地将她母亲留下来的玉佩丢到了湖里。 可分明梅月窈不喜欢前朝太子,为何会那般在意。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梅月窈贴心地给她解答:“说来也是幼稚心性,从小爹爹就与本宫说,本宫配得上最好的,那还是第一次被比下去,就闹了些笑话,孩童时不懂事,还望乐秧妹妹别介意。” “都过去了,娘娘也别介意。”乐秧开解道。 她笑得很淡然,仿佛那些真的过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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