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都是托了我们寿星的大人的福!” 赵清许被众人起哄的面皮烧红,乐秧从素晴手里拿过准备好的贺礼:“你喜爱茶,我也知道你有许多珍藏,我就不献丑了,便送你一套茶具吧。” 赵清许欢欢喜喜地接过,只一眼就惊呼一声:“这是已故大家鹤童子的收藏吧?” “应当是吧。” 启元帝赏给她的,乐秧也是挑了好久才挑中这么一套。 赵清许肉眼可以见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下,就招呼她们入席。 今日是赵清许的生辰,她在自己屋里单摆了一桌,邀请了些平日里想好的小姐妹前来吃酒。外间秋风萧瑟,屋里她们吃酒划拳样样精通,热闹非凡。 乐秧坐在一边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们玩闹,宋翩然坐到了她身边与她对酌,宋翩然问她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听见她没有遇见什么江湖大侠和什么行侠仗义的事情,顿呼没意思。 “你知道吗?”宋翩然看向玩闹地正起劲的赵清许,“清许她已经定亲,等开了年,那人上科场拿了名次就成婚。” 乐秧稍稍精神些:“定了哪家的?” “定阳侯府的世子,”宋翩然眼里鄙夷一闪而过,“那人喝酒还没我厉害,就是书呆子一个。” 她在脑子里回忆半晌,才恍惚记起这么个人,听说是个脾气好的,家里也不似其他侯府那般错综复杂,看来赵尚书是极为宠爱赵清许的,挑女婿的眼光也一流。 说到开了年的科考,乐秧面颊酡红地倚靠在桌椅上,微醺间她想起来一个人。 那人好像也要参加开了年的科考。 她好像是呢喃了什么,宋翩然把脑袋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嘴唇张合几下,宋翩然凑的更近了,乐秧就笑嘻嘻地把宋翩然的脑袋给推开,宋翩然指着她哈哈大笑:“你喝醉了!” 两人的动静被其他人注意到,赵清许又摇摇晃晃过来把两人给拉入了喝酒的战场。 最后喝了多少,怎么回府的她都一概不知,直到凌晨,阿福挑帘进来给她加被褥,乐秧勉强睁开眼,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便嘟囔着问:“怎么了?” 一个汤婆子被塞进了她的被褥里。 “外间飘雪了,小主子当心着别凉着,”阿福说话仿佛都带着股冷意,乐秧莫名发抖了下,阿福又说,“明日就把府里的地龙给烧起来,小主子就不怕了。” 等到阿福出去后,乐秧把汤婆子抱到了肚皮上,睡意袭来又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乐秧披了衣服推开窗,清凉的冷风迎面吹来,入眼是一片纯洁的白,窗沿上、青瓦上、树枝上都挂着白,彧都一夜之间换了颜色。 乐秧搓了搓手,她还以为昨晚阿福说的飘雪只是下了小小的一场,没想到是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她瞧得入神,直到素晴的身影把她给遮挡了个完全。 素晴先是冲她笑笑,然后在她后退的步伐里,轻柔但坚决地关上窗户。 素晴挑开厚厚的布帘,身后跟着一众端着梳洗用品的丫鬟。 “郡主,外间天寒,您昨夜饮了酒,怎还开窗吹风?”素晴进门就说。 乐秧只能干笑,随即转移问题:“如今天气冷了,府里给他们做冬衣没有?” 郡主府的丫鬟都是精挑细选过的,长相不说美若天仙,一个个也是机灵可爱的,因为昨晚落了雪,今日就穿上了去年的冬衣。 素晴给她洗漱,闻言道:“早就已经做好了,这群小妮子没穿。” 别的小姐府里都贴身的丫鬟,乐秧却是没有的,她的起居一般都是素晴与阿福负责,用不着其他的丫鬟,所以乐秧对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不是很熟稔。 “为何不穿?”乐秧问。 她们身上的冬衣虽然很厚实了,但新做的总比以前的暖和。 丫鬟们见她看她们,都羞怯地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胆大笑着说:“回郡主的话,那冬衣布料太好,我们怕干活的时候弄坏了,就没穿。” 乐秧记得她叫绿竹,闻言就说:“府里给你们做了就不要舍不得穿,你们年纪轻,要好好保护好身体,坏了就补,用不了就再做。” 几件丫鬟们的冬衣,乐秧还是舍得的。 “多谢郡主!”几个小丫鬟高高兴兴地领了赏。 素晴给她穿衣服,见此情景道:“郡主你惯得她们无法无天,还是要先紧着自己的身体。” 穿好衣服后,乐秧适应着多穿衣服传来的微微阻塞笨拙之感,一边活动一边道:“我身体挺好的呀,一些老毛病都没有犯了。” 孟云起虽然人还在江州没有回彧都,但经常给她写信,给她寄了调养的药方,乐秧便让阿福给她照着单子去抓药,连着吃了好些时日,乐秧觉得身体更加的有气力了,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畏寒。 甚至昨夜阿福给她加了被褥后,她后面还隐约地觉得有几分热气。 “对了,阿福去哪儿了?”乐秧四下环顾,“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他。” “陛下又送了些过冬的物件,赵公公刚好碰上,就在那钦点入库。” 乐秧闻言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兴许是地龙烧的热,身上又穿得多,她又觉得困顿起来,素晴却是在她身边耳提面命:“郡主可能不能再睡了,昨日欠下的字还没有写完呢。” 乐秧强撑着应了,用了早膳后便在屋子里提笔练字。 前些日子刘保宁曾隐晦地问过她,给启元帝的回信画的是什么,曲折复杂到连宫廷画师都没有认出来。 乐秧当时沉默了许久,这才知道他们都把她端端正正写的回信当成了一副画,还是一副看不懂的画。她有想起了启元帝给她的回信,还有她从江州给启元帝带的画轴。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她写的“无需挂念,事成速回”告诉了刘保宁,启元帝知道后,拿出了她的回信端详了半晌,让她每日写几篇字,积攒到一定量后拿进宫给他检查。 又写了几日,乐秧抱着写好的纸张进了宫。 到了甘露殿,绕是她穿得再厚实,也小瞧了外间飘然而落的鹅毛大雪,赵福收了伞,旁边就有小公公邀赵福去旁边的暖房里侯着,刘保宁走上来关切问道:“哎呦喂我的小主子,这么冷的天,怎穿得这么少?” 乐秧瞧了瞧身上出门之前阿福强硬给她穿戴好的披风,咧嘴笑:“我一路都坐马车轿撵,没有吹着风,不冷。” 因为天冷路滑的缘故,启元帝便让她把练好的字交给下人送来,但是乐秧没有,依旧按照启元帝规定好的间隔进宫亲自给启元帝检阅。 启元帝性子古怪,但多多亲近总是没错的。 她一进甘露殿,启元帝还坐在桌案后批改奏折,之前从江州带回来送给启元帝的画还是被挂了桌案的不远处。 “过来给舅舅研磨。”启元帝都没有抬眼瞅她,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乐秧甘之如饴地去了,顺手把怀里的纸张放到了桌案上空着的地方,默默给他研磨,没过一会儿启元帝提笔蘸墨的动作一顿,倏地问她:“秧秧很冷?” “嗯?” 顺着启元帝的视线看过去,她研磨的手指被冻得泛着隐隐的青色,便干脆地承认:“是有一点点啦。” 启元帝身体对冷热的感觉并没有他们强烈,甘露殿里的地龙也就没有郡主府烧的热,乐秧从外间来,进殿之前就脱了厚实的披风,看不见的冷意没了披风遮挡好似钻进了骨头缝,指节冻得僵硬。 她看见启元帝随手抄起手边的奏折就扔到殿门上发生“哐当”一声响。 下一瞬,刘保宁推门而进捡起奏折走进放回到桌案上:“陛下,您叫奴才?” “去把小厨房的参汤端过来。”启元帝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批改奏折。 刘保宁应了声,就要出门启元帝又叫住了他。 “把朕那件大氅拿过来。” “是。” 刘保宁退去后,乐秧继续研磨,等到刘保宁带着小太监把东西都给拿进来侯在了启元帝身旁。 “拿给秧秧。” 小太监顿时掉转方向走向了她,乐秧也没客气端起了参汤浅浅地抿了一口,温度适宜,乐秧便两口给喝了。 她喝完,刘保宁又给她把大氅给系上,这件大氅乐秧很是眼熟,等系好好,她拉着看了看,想起来这是她与启元帝第一次见面时启元帝穿的那件玄黑大氅。 当时启元帝谋反,她满心满眼地觉得薛放要把她给卖了,心里忐忑,与启元帝第一面,启元帝刚杀了太子,然后就让她改姓,从此她多了一个舅舅。 明明就是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乐秧想起来却恍若隔世。 启元帝挥挥手,也不让她研磨了,他搁了笔,拿起她放在一边的纸张,掀开几张看了看:“还真是字如其人,让人琢磨不透。” 乐秧露出委屈的神情来:“舅舅,乐秧已经尽力在写了。” 启元帝揉了揉眉心,一边掀开又掀开下面的纸张,一边说:“好在态度端正,没有假手他人,就先练着吧,总会有进步的。” 乐秧等着启元帝的批判,启元帝看完了剩下的,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写的字,便把手里的纸张重重放下:“罢了罢了,过来,舅舅教你。” 刘保宁迅速地把桌案上的奏折收拾开,露出下面的纸张。 乐秧依言走了过去,站在桌案旁,等着启元帝的提点,谁知启元帝突兀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他与桌子之间,成环抱的姿势。 “拿笔。” 启元帝不待她反应,声音就在乐秧耳边响起,不经思考,行动已经快她脑子一步拿住了启元帝手里的笔,启元帝顺势放开后又包裹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写在纸上。 写了好几个字,乐秧才反应过来,启元帝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乐秧很快就习惯了。 因为启元帝在身后的倾斜之姿,她刚系上的大氅衣领处有一圈不知什么动物的毛,毛茸茸的扫在她的耳畔,痒痒的,乐秧没忍住动了动脖颈。 “不专心。” 启元帝见教她写字都还在乱动,便斥责了声,乐于终于老实下来,踏踏实实地顺着启元帝的力度去感受写字,也不管两人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早就超出了舅甥相处的范围。 刘保宁带着小太监悄声退下,瞥到小太监呆愣的神情,低声警告道:“守好你的嘴,不然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小太监如梦初醒:“是是是,多谢干爹提醒。”
第65章 启元帝政务繁忙,不可能总是亲自带着她写字,她也不能天天去甘露殿,启元帝有空时就写一些字,抄些诗,然后让人交给她,让她照着写。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3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