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的贤弟,为了他贤弟的未来,他决不能让这位姑娘留在陆江的身旁。 如果能用钱解决是最好的,实在不行......杀了! 秦知院抹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臭丫头,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若不是恰好遇见皇上,他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对,沈惜是苏溪这回事,她爹爹王爷沈敖一定知道! 秦知院胸腔里憋着一口老血。 沈家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合起来骗他!!! 秦知院看向宇文裘,语气怪怪的,“王上说的是刚才那位姑娘?老夫不认识。” 最靠里的雅间里,苏溪取下帷帽,双臂环在身前,不断在房内来回走动。 ——“怎么办?怎么办?秦知院知道了,知道了!” ——“他会杀了我,杀了我的!” 陆江悠闲地饮一口茶:“溪溪别怕,他不会杀你,更不会乱讲。” “你还有心情喝茶?”苏溪抢过陆江手里的茶盏,“我都快急死了!” 都是陆江! 若不是陆江执意要同她来南巷、若不是陆江执意要和她闲逛,她哪会遇见秦知院?哪会惹这么多麻烦? 刚才她差点点在宇文裘面前露馅啦! 陆江一把将她抱在腿上,笑道:“溪溪要实在生气,可以打我,莫要憋着。” 憋出病来,他该心疼了。 “哼!”苏溪在陆江的手臂上用力揪了一把,想想不解气,在他心口捶了几拳。 隔了一会儿,苏溪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板着脸,“你喂我。” 陆江笑笑,夹了筷鱼肉,仔细地剔掉鱼刺,送入苏溪的口中。 * 接下来是百花宴的狩猎,为期三天,在皇家狩猎场举行。 狩猎场很大,地势广袤且险峻,队伍一旦出发,会在野外扎营,直到第三天的落日前才回来。 陆江担心苏溪的身子吃不消,没带她,让她在庆和殿处理日常的奏折。 苏溪起了个大早,赶在皇宫开门之前,把秦知院堵在宫门口。 昨日下午,秦知院扛了根扁担去到王府,将王爷沈敖逼到前厅院子的角落里,质问王爷为什么。 为什么把女儿身的苏溪当男子养?为什么合起来骗他? 王爷沈敖是武将,一身的蛮力和好武功;秦知院是文将,长得清瘦,完全不会武功,更不是沈敖的对手。 即便如此,沈敖硬是没有还手。 一开始,王爷沈敖不承认,说秦知院定是认错人了,秦知院怒吼,“皇上已经承认了!”,沈敖才慢慢讲明缘由。 天快黑的时候,秦知院袖子一甩,走了。 不管沈敖怎么留,秦知院都没在王府用晚膳。 苏溪知晓,秦知院是生气了。 气她呢! 老实讲,秦知院待她挺好。 三年前在江南的时候,秦知院安排妻儿避难之时,也不忘带上苏溪; 三年后苏溪回到京城,是沈惜,秦知院不管在政事上,还是私下,都很支持她,从不给她使绊子。 宫门口,苏溪看见气呼呼的秦知院,厚着脸皮迎上前,“前辈,我买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糕。郭记的,香甜可口、酥脆......” “不稀罕!” 秦知院绕开苏溪,往翰林院的方向走。 秦知院不会打猎,没有跟着皇上去狩猎场。 苏溪从不是轻易言败的人,尤其在“哄人”这件事情上。 “前辈,欺瞒您是我不对。想来爹爹已经同您说过了,我自小就被当成男儿养,只有远离京城的时候,我才敢穿女装。晚辈实在迫不得已。” 秦知院冷哼一声,“你爹就不是个东西!” “可不是?我明明是女子,我爹非得让我扮男子。小时候,大家总说我是个娘娘腔......” 苏溪说着说着哭起来,“我从小就没有娘,大家还总笑话我......” 秦知院停下来,“你你你,你哭什么?多大个人了,还哭!”,说归说,骂归骂,秦知院侧过身子挡住外人探究的目光,小声道,“你现在是沈惜,是男子!莫要再哭了!” 当秦知院得知名满天下的沈惜公子是如假包换的女子,他不是怨恨,而是心疼她。 丫头该吃了多少苦,才有今日的学识和成就啊! 难为她小小年纪跟着她师父周游列国,秦知院的两个女儿像苏溪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从前他想不通为什么沈惜宁愿去偏远的巴蜀,也不愿留在京城为官、不愿做驸马。 沈惜是女儿身,哪能啊! 想来皇上颁改的朝纲——女子可入朝为官,就是为了苏溪、为了王府免受责难而颁改的。 “要想老夫原谅你也行,”秦知院顿了顿,颇有为老不尊的架势,“教老夫几招,不准收钱!” 他最近和几位尚书下棋,十下九输,实在没有面子。 苏溪破涕为笑,赶紧擦干勉强挤出来的眼泪,讨好道。 “没问题!区区几个尚书大人,想要赢他们太简单了。晚辈观察过他们的棋路,您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步骤走......” 那天上午,苏溪啥也没干,在翰林院坐了小半天,专门给秦知院讲解至胜之法。好几个翰林院的同僚想要学习学习、观摩观摩,被秦知院赶走了。 开什么玩笑?这是他对付几位尚书大人的秘密招式,哪能漏了? 想想,苏姑娘是沈惜也好,至少他和苏姑娘交情更深。 换做沈惜,他哪敢让人家教他下棋啊? 皇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对了,丫......,沈惜,”秦知院落下一颗黑子,“你和皇上的事准备怎么弄啊?” 既然知道陆江对她的情谊了,她就该早早收心嫁入皇宫,尽快给皇上添个龙嗣。 说到龙嗣,秦知院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皇上会不顾所有大臣的反对、不顾没有子嗣的担忧,如此坚定地要娶“男皇后”。 “男皇后”能不能生、皇家能不能延续血脉,皇上比谁都清楚。 这些老臣啊,全是空操心! 苏溪:“什么怎么弄啊?就这样呗,现在这样不挺好?” 秦知院一巴掌拍在苏溪的头上,“好什么好?哪里好!老夫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皇上?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是满弱冠的人了,也不心急!” 苏溪叹一口气。 绕来绕去也绕不开这个话题啊! “嫁给他不难,做男皇后也行,我都不介意!” “可他管我管得严,这不让那不让的,没自由啊!” “您不知道,我已经许久没去过青花楼了!” 秦知院瞪了苏溪一眼,“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女儿家家的,怎地比男子还风I流快活? 她和青花楼的那些美人们的趣事,京城里早传变了。 整个京城,谁不羡慕沈惜啊?! 苏溪耸耸肩,不吭声。 心里话而已,您要听的嘛!说了您又不乐意,哎! * 陆江走后的第二天晚上,苏溪忽地很想他。 她的身子燥得很,热得慌,连洗了两个冷水澡也降不下来。 脑海里全是陆江亲她咬她的场面。 她坐在床畔,想起陆江曾在这里将她推倒、哑着嗓子唤她的名字; 她站在窗边吹冷风,想起她戴着金色的脚链勾他、他难以抑制的呼吸声; 她拿起狼毫笔,想要画几幅画静静心,画得全是她和他的场景。 她扔下狼毫笔,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书桌下方最右方锁起来的抽屉,拿出女子闺房中用的小玩具。 她将小玩具洗干净,撩起衣摆,忽地想到什么,脸火辣辣的,扔掉小玩具。 她不能玩小玩具,她要留给陆江。 恢复理智后,她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这样。 视线扫过矮几上放着的小半坛白酒,那是宇文裘送给她的,送给她的两位平妻的。 被她喝了一大半。 莫非? 苏溪眸光一暗。 宇文裘说过,这是千金难得一求的好东西,女子喝了身体好。 是那坛酒,肯定是那坛酒! 她还以为是真正的对身体好呢,不曾想是那方面的......呜呜呜,现在怎么办? 宇文裘狩猎去了,她得尽快和他的部下联系,问问看这酒药性有多强,该怎么解?能不能解? 想来前几个晚上,陆江说她身子烫,应该是那酒起药效了。 眼下,只有等陆江回来,帮帮她...... 终于,苏溪熬到了第三日的傍晚。 按照皇家的礼仪,这日晚上会举行篝火晚会,将各国狩猎到的野兽拿出来分享食用,是以庆祝。 宫人们早已做好架势,各国皇子陆陆续续回来。 苏溪想得紧,体内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咬她,让她迫切地想要和陆江在一起。 她急急地在人群中寻找陆江的身影。 第一个走到篝火晚会的是宇文裘,苏溪凑过去:“义兄,皇上没和你一起么?” 宇文裘摇头,“哪能啊?他最讨厌我了,能躲多远是多远。” 宇文裘收获不少,叫侍卫扛了一头野猪进来,宫人收拾干净后,架在火上烤。 “对了,你让侍卫问我那酒。怎么了?弟媳喝了是不是特别想?你来不起?” 苏溪找不到陆江,心急如焚,哪有心思陪宇文裘闲聊。 她强颜应付着:“嗯嗯,是。” 宇文裘又道:“贤弟,有一件事义兄必须得告诉你,诶,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喂,贤弟!” 苏溪看见沐风了。 沐风正指挥下人们将猎物搬进来。 她跑过去:“皇上呢?” 沐风一愣。 苏姑娘的额头尽是密密麻麻的汗渍,脸蛋绯红,呼吸有些乱,似乎跑了很远的路,累到了。 沐风:“皇上去沐浴更衣了,他要烧香祭拜先皇后,请先皇后享用猎物。” 苏溪想起来了,先皇后忌日的那天,陆江在坟头上说过,要打一只鹿给先皇后享用。 沐风定是去了皇家别苑的佛堂。 佛堂乃神圣之地,她现在这般样子,满脑子的羞羞想法,是万万不能去的。 等,她只有等。 等陆江快些回来,快些回来帮她。 差不多熬了半个时辰,苏溪的腿开始发软,脸烫得厉害,面色红得极其不自然。 她在青花楼见多了这样的女子,知晓自己现下有多娇媚、多勾人怜惜。 她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独自一人等在一处休憩的凉亭里。 那是整个篝火晚会的制高点,能看到篝火晚会上发生的一切。 陡然,一个穿着深紫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篝火晚会的入场口。 他身形高大、气质矜贵,俊美异常翩翩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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