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蹙着眉,惜弟未免也说得太清淡了。 当时在荷花池,惜弟一脚把他揣进池子里,让他当场来了个湿I身I秀,惜弟夸赞他身材好,顺手给他画了好几幅画,他至今还存着呢! 瞒谁也不能瞒皇上啊! 宁远刚要开口,秦知院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宁世子,你且听听沈惜怎么说。” 秦知院到底是过来人,几下就明白怎么回事。 皇上哪里是来考察宁远,分明是来会情敌的! 陆江冷哼一声,握紧宝剑,问苏溪。 “那沈爱卿在巴蜀的三年,过得快活吗?” “不快活!愁死了!臣还是觉得京城好。” “哦,京城哪里好?” 苏溪缓缓闭上眼,决定将谎话说到底:“京城有皇上,就是最好的。” 陆江猛地将宝剑推入剑鞘,沉声道:“沈爱卿,既然回来了,该忘的就要忘了。” 忘啥呀! 你和她相处了三个月,她都忘不掉,能随随便便忘掉三年的事么! 这不是逼着她撒谎么? 苏溪咬着牙:“臣......遵旨。” 陆江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土黄色的信封。 信封有些年头,四个角因为长期的抚摸有些破损,然信封整齐干净,一看就知陆江有多爱惜, 信封上的字磅礴大气、龙飞凤舞,上书:大皇子亲启。 苏溪侧过头,没脸看了。 那是当年她在四合院,帮陆江写给“大皇子”的休憩书。 陆江当时才杀了颜爷,忙得不可开交,苏溪心疼他,想让“大皇子”放他一两天假。 现在想想,陆江当时不知有多得意! 陆江将休憩书递给宁远:“你读给朕听听。” 宁远拿着休憩书照着往下念,越念眉头皱得越紧。 “郎君不在身侧,妾身无法安睡;” “餐桌旁,独自一人,清泪两行;”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溪。 宁远念出“苏溪”两个字的时候,拿着休憩书的手一抖,休憩书顺势落下,被陆江用内力收回掌心。 陆江慢腾腾地将休憩书装回信封,极其宝贝地藏入怀中。 宁远在片刻地呆愣后,震惊地抬起头:“敢问皇上,这份休憩书是......” 陆江侧头,望着苏溪笑:“沈爱卿知道么?这份休憩书是谁写的?” 苏溪低着头,不敢看宁远,更不敢看陆江。 “臣......不知道。” 陆江抚摸心口的位置,那里,藏着宁远刚才念的休憩书。 他勾了勾唇,眉宇间很是傲娇。 “这是三年前在江南的时候,苏姑娘帮她的外室写的。” 苏溪有外室一事,宁远是知道的。 不过,苏溪当时亲口对他说,她的外室就是请来糊弄外祖母的。 可从休憩书的内容上来看,苏溪对她的外室,情真意切、情比金坚。 宁远往后退一步,似乎不大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踉跄着问陆江:“请问皇上,您可有苏姑娘现在的消息?” 陆江:“怎么,三年了,宁世子还没找到苏姑娘么?” 宁远摇头:“臣尽力了,但臣的确没有她的下落。” 陆江玩味的眸光扫过苏溪涨红的脸颊。 从昨晚到现在,当他得知苏溪在巴蜀和宁远走得极其亲近以后,他就气得肝疼,一整晚没合眼。 他在京城思她、念她、为她洁身自好; 她在巴蜀娶平妻、泡小白脸、不过瘾的时候弄个邻国皇帝玩一玩; 他为她攒钱、为她存珠宝、等着她回来共享富贵; 她在巴蜀散尽千金、和小白脸日日成双成对、花前月下,没钱的时候还写信给邻国皇帝,骗对方来接济她,愣是缠着对方在巴蜀呆了整整一月...... 陆江这口气顺不下。 早上喝了好几壶降火的菊花茶,才勉勉强强打起精神,谁知苏溪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天一亮就忙着去勾搭她的小白脸,两人你一口葱油饼、我一口豆浆,简直当他死了!!! 现在好了,宁远寻了苏溪三年,同样不知道苏溪在哪。 相比较起来,他觉得宁远也没比他好多少。 有比较才有动力,陆江现下看宁远,觉得宁远也不是很讨厌。 陆江看向苏溪,语气甚是幸灾乐祸。 “哦,那她藏得还挺深。” 陆江又对宁远说:“你无需再找苏姑娘。苏姑娘和她的外室找了个桃花源,过快活日子去了。” 一直在一旁没有吭声的秦知院,看了这么久的戏,终于看出眉目。 苏姑娘的外室是皇上,皇上没寻到苏姑娘,却说两人过得很快活,那是不是意味着...... 秦知院望向皇上身边的苏溪。 孩子,你受苦了。 一个大好男儿,就因为和苏溪长得十分相似,被皇上当成替代品来爱,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宁远在短暂的失神后,理清思绪。 苏姑娘是一朵他可望不可及的莲花,既然他摘不到,那愿她此生灿烂吧! 宁远:“臣祝福他们。” 陆江笑了:“这倒像句人话。” 陆江表扬了宁远在巴蜀的突出贡献,将他调任至翰林院,又问他有没有单独立府,是不是还住在侯府。 得到宁远的回答后,陆江赏赐一套三进三出的宅子给宁远。 宅子的风水、风景都挺好,就是位置有点偏,在皇城边上,距离苏溪住的王府隔了一炷香的车程。 宁远跪在地上谢恩:“谢皇上赏赐!” 陆江点点头,继续交待。 “宁世子辛劳,新府邸内家具、仆人一应俱全。” “朕放你下午休沐,你今日就搬家吧!” “以后你住得远了,早上无需再到王府等沈惜了。” “朕自会接她。” 宁远:“臣遵旨!” * 苏溪跟着陆江回庆和殿。 一路上,她既感叹陆江的手段卑劣,又觉得宁远实在好骗。 不过,她有什么资格说宁远呢? 当初她不也被陆江骗得团团转? 所幸陆江还保留着最基础的人I性,不仅饶了宁远,还给宁远调任。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只是,一想到回庆和殿,估摸着陆江会寻着方子对她又啃又抓,她的心里就一阵发毛。 刚到庆和殿,一抹红艳艳的娇小身影奔过来。 是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跑得急,裙摆拖在地上,后面的宫女跟不上,她差点踉跄着摔跤,被陆江用剑气扶起来。 陆江双手负在身后:“多大个人了?没规没矩。” 昭阳公主吐了吐舌头,朝陆江行了一礼:“见过皇帝哥哥。” 昭阳还没等陆江回答,迫不及待地起身,冲到陆江的身后、苏溪面前。 “沈惜哥哥!” 苏溪拱手行礼,往后退一步,拉开和昭阳公主的距离。 “臣见过公主。” “沈惜哥哥莫要见外,”昭阳公主急急地去拉苏溪的袖摆,“走,你上任第一天,对皇宫不熟,本宫带你转转。” “放肆!” 陆江挡在苏溪的面前,隔开昭阳公主的灼灼目光。他用长剑抵在昭阳公主的肩头,硬是将亲妹妹抵得远远的。 “沈惜公子有公务在身,岂能随你闲逛?” “皇帝哥哥!”昭阳公主嘟着唇,不甘道,“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怕累着沈惜哥哥?” 苏溪看了眼日头,才巳时三刻,距离她进宫不足两个时辰。 吃午饭早了点,喝早茶晚了点。 她虽娇弱,但也不是雪人,不至于日头一晒就化了。 昭阳公主示意身旁的宫女呈上一个精致的食盒,乖巧地笑着。 “这不快中午了么?” “我给沈惜哥哥,额,还有皇帝哥哥,做了些甜点。” “要不,你们吃了再忙?” 陆江瞥一眼小巧的食盒,那么点东西,不够苏溪一个人吃,还说给他们两个准备的......显然是临时编的。 陆江示意常公公收下食盒。 “昭阳,你可以走了。” “走?我不走,”昭阳公主急了,看见苏溪在,昭阳不敢闹性子,只好委屈巴巴地央求陆江,“皇帝哥哥,人家找你有事,真的有事。” 昭阳公主同陆江说着话,一双杏眼却不断地偷瞄陆江身后的苏溪。 陆江有些不耐烦,侧头对苏溪交待:“沈爱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 “......啊?” 苏溪没想到陆江这么容易就放她离开,她赶紧拱手:“谢皇上体恤!” 转身,她一溜烟儿消失在长廊深处。 陆江勾了勾唇。 小东西,躲他倒躲得挺快。 他朝着远处的暗卫比划了几个手势,四五个神武卫从不同的方向冒出来,追着苏溪的身影而去。 庆和殿内,陆江摈弃所有的宫人,只留下昭阳一个。 他在龙塌上坐下,打开苏溪之前批阅的奏折,细细地查看。 “你找朕什么事?” 昭阳公主调皮地合上陆江手中的奏折,朝他眨了眨眼睛。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看上沈惜公子了?” “是又如何?” 昭阳公主“啊”了一声,随后捂着嘴凑近陆江,悄声道: “你和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他是个男的!” 陆江白了她一眼:“你同‘他’就有好结果吗?” 昭阳公主想了想:“只要......只要他愿意休妻,我就愿意嫁给他!” “‘他’愿意吗?” “他要是不愿意……大不了我做他的小妾!” 陆江笑了。 他就这一个胞妹,说不心疼是假的。只要她不过分,但凡他能办到的都许给她。 可昭阳不知被沈惜灌了多少迷魂汤,打小就迷恋“他”,非君不嫁的那种。 从前陆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点私心,希望沈惜能做驸马。 只要沈惜入了皇家,这辈子只能为他所用。 现在沈惜是他的苏溪,那他......只好委屈昭阳了。 陆江用折子拍拍昭阳的头:“朕可以做她的外室。” “......你你你!皇帝哥哥!”昭阳公主震惊了,“你可是一国之君呀!” “公主能做小妾,皇帝为何不能做外室?” “疯了!皇帝哥哥,你疯了!” 昭阳公主扭头就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 龙案上,放着昭阳送给沈惜哥哥的小食盒。 昭阳从小娇生惯养、在蜜里长大,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委屈,唯独喜欢做饭、捣鼓食材,做的甜点比御膳房做的还要可口。 昭阳瞪了陆江一眼,一把抢过小食盒,气鼓鼓地跑了。 陆江摇摇头,继续看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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