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喝茶,状似不经意间打倒茶水。 茶水恰好落在苏溪的后颈上。 ——啊! 苏溪轻呼出声。 茶水不烫,温温的,可还是抖得她脖子一缩。 伺候在一旁的常公公见势要过来帮忙,被陆江一瞪,立即低下头,规规矩矩地站着; 殿里的其他小太监,头埋得更低了。 “别动,”,陆江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回头,“批你的折子,朕帮你弄干净。” 陆江低头,吻上她的后颈,将她后颈上的茶水悉数吞进肚里。 苏溪拿着狼毫笔的手一顿。 他......他在干什么? 若是轻轻吻一吻就算了,他咬着她不放,从她的后颈到她的耳后,每一寸都细细地品尝,似在吃人间最可口的美味。 这可是在庆和殿,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俩呢! 偏偏他像完全要不够似的,啃完一遍又一遍,呼出的气息愈发没了控制,甚至带着沙哑的低喘。 苏溪咬着唇:“皇......皇上?” “折子批完了?” “没......没有。” “还不继续?” 苏溪咬咬牙,艰难地拿起笔,强迫自己莫要同饿狼计较。 身后的陆江又问了:“你们去年在巴蜀玩得开心吗?” “开心,他恰好路过......” 苏溪一张嘴,声音又娇又媚,带着藏不住的酥。她有些恼怒自己的不争气,稳下心神。 “他给我带了很多东夷国的特产,还教我如何打猎。” 陆江忽地重重地咬了她一口,像是恶意的惩罚,又像是满腔的欲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皇上?” 她有些委屈,陆江把她咬疼了,可她吐出的字符却是娇滴滴的,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欲I拒还迎。 陆江又在她屁屁上用力掐了一把,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叫什么?怕外面的御林军听不见?” 苏溪羞红了脸。 她想这样么?她一点不想!还不是他闹她! 丫的,他就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馋他,他还这般折腾她! 苏溪放下狼毫笔,躲开陆江的追逐,回头正色道。 “皇上,巳时已到。” 每日上午的巳时到午时,是皇上接见大臣的时间。 通常情况下,大臣若是有事求见,会在殿外候着,等着侍卫通传,得到允许后再进殿。 虽然殿外距离龙案有那么远,可谁也不是瞎子,看见臣子和皇上一起坐在龙塌上,还这般亲密,难免不会嚼舌根。 陆江依旧将苏溪环得死死的。 “哄朕,”陆江把头埋在苏溪的肩窝,“朕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苏溪气死了。 三年不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是个醋坛子,非得问她;问了又生气,明目张胆地让她哄。 他还是小孩子么! 苏溪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糖:“皇上要吃么?” 陆江瞥了一眼新奇的糖纸,剑眉紧皱。 “还有别的么?” “没了,就这一种。” 陆江有些嫌弃地移开眼:“喂朕。” 怎么喂?用什么喂? 苏溪想起在四合院的时候,他就是这般诱I哄她,抢她口里的糖吃。 怎么,还想故技重施么? 苏溪三两下拨开糖纸,趁着陆江没注意,塞到陆江的嘴里。 陆江先是一愣,几息后,原本阴沉的气息忽地消散,被柔和甜蜜的旖旎紧紧包裹。 他好看的眼尾入鬓、薄而性I感的唇角斜向上,那一直晦暗的眸子似含着万般星辉,在漆黑的夜里绽放绚烂的光彩。 他起身:“走,陪朕去趟翰林院。” 苏溪被他突然转变的情绪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还真是小孩子么,一颗糖就哄好了? 她合上奏折,追上陆江远去的背影。 他似乎真的很开心,仰着头挺着胸,一路上遇见谁都极有耐心地点头。 走到抄手游廊的时候,他忽地停下,在苏溪耳畔低语一句。 “朕喜欢吃桂花味的奶糖。” 陆江说完,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她红润的唇瓣,还意犹未尽地勾了勾唇。 昨夜,他尝过。 一如从前,妙不可言。 苏溪恍然大悟。 她刚刚给他吃的桂花糖,他俩从前每次亲亲前必备的东西。 该死的,一颗糖就让她露馅了? 呜呜呜,她再也不吃桂花糖啦...... * 翰林院。 陆江招来秦知院:“你去把督察院把宁远叫来,朕要见他。” 秦知院点头应下,走之前对苏溪眨了眨眼、比了个手指。 苏溪忽地记起,她曾拜托秦知院,看翰林院有没有适合的职位,把宁远从督察院调过来。 她还对秦知院说,宁远十分有才,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是个心中有大爱的好官,把他安排在翰林院,定能成为秦知院的左臂右膀。 苏溪没想到,秦知院动作这么快,才一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和皇上说过了? 所以他之前说“你拜托我的事”,指的是宁远的事? 天啊! 她要疯了! 三年前,宁远找她告白,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被调任到偏远的巴蜀。幸亏他命大,活着回到京城; 之前她怀疑宁远得罪了宫中的哪位大神,在巴蜀的时候,苏溪还详细地问过宁远,可没找到是谁。 现在想想,宁远得罪的人不就是皇上、当时的大皇子吗? 惨了惨了,她这次肯定把宁远给害了! 依照陆江爱吃飞醋的性子,怕不是把宁远扔到蛮荒之地那么简单,能留下宁远的人头,就算是客气了。 陆江看向苏溪,笑得很是玩味。 “既然是沈爱卿推荐的人,朕好歹得见见。”
第64章 亲我 翰林院。 翰林院是宣国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 负责修书撰写史书、担任科举考官、皇室成员的侍读等,深受天子器重。 翰林院的学道堂,陆江坐在高位上,手里拿着一盏茶。 苏溪站在他身旁。 宣国崇尚道家, 陆江背后的墙面上挂着老子的画像, 上书“ 贤士尚志”几个鎏金大字。 他的左右手分别有一张四角小矮凳, 小矮凳上摆着古老的青花瓷瓶。 督察院距离翰林院来回最多半盏茶的时间。 陆江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神色很是悠闲。 苏溪可没那么气定神闲,她快要急死了。 她恭敬地立在一旁, 两只小手揣在宽大的袖摆里,秀气的眉拧成一股麻花绳。 怎么办?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思量间,秦知院带着宁远过来。宁远朝着陆江拱手行礼。 “臣宁远见过皇上。” 陆江没有应,修长的手指抚过茶杯的边缘, 来回打磨。 他仰头,细细地品了一口茶, 再慢悠悠地托着茶杯, 将茶帽仔细地盖上, 伸出长臂。 不远处候着的常公公立即上前, 双手高举过头顶, 接走陆江手中的茶杯。 陆江淡淡地瞥了一眼宁远, 侧头问苏溪。 “他长得好看?” 苏溪深吸一口气。 此刻,她说出来的任何话需得千般考量、万般斟酌,否则稍有差池, 估计宁远就很难再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回皇上的话, 宁远虽一表人才, 却不及皇上的万分之一。” 苏溪没有说假话。 不管她现在对陆江多有怨言, 在苏溪的心里, 陆江的颜值是任何人比不了的,说句“皎皎如明月”一点不为过。 陆江又问苏溪:“他身材很好?” 角落里站着的秦知院听完这句,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 皇上是否提拔一个人,和长相、身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而且皇上问话的语气十分怪异,捏着嗓子挑着眉,不像是正常的询问,倒像是在吃醋、心有不满。 宁远完全弄不清怎么回事。 他在人际交往上比较迟钝,不是一个油腔滑调、会看人脸色的人。 他规规矩矩地站着、低着头,等着皇上发话。 苏溪面向陆江:“皇上身材挺拔、有仙人之姿,任何人比不得。” 陆江挑眉:“沈爱卿可是在说反话?” “皇上多虑了,在臣的心中,皇上永远是最好的。” 苏溪将“最好”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她刻意说给陆江听,就为了哄他高兴。 陆江的眸光幽幽地扫过苏溪,仿佛在思量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 半晌,他看向台下的宁远:“免礼。” 宁远:“谢皇上。” 陆江:“沈爱卿说你很能干,朕知道,这几年你在巴蜀辛苦了。你就说说,你在巴蜀的时候,同沈爱卿一起都做了什么?” 陆江让宁远事无巨细、但凡和苏溪有关的通通都说出来。 宁远是个实在人,哪里知道陆江的花花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巴蜀闹饥荒的时候,两人一起去山区赈灾,山里的老百姓太热情,硬拉着他俩留宿,在瑶族寨子里歇了好几晚; 从山区回城的时候,遇上洪水得绕路,耽搁了行程,两人在林子里升火做饭。夜间星云满天,沈惜公子诗兴大发,作了好几首明月诗; 后来巴蜀情况渐好,两人相约去江边钓鱼、划船游江,临走之时偷摘老农的莲蓬,被老农扛着扁担追...... 宁远老老实实地交待,说到动情处整个人像沐浴在阳光下,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苏溪不断给他眨眼睛递眼色,他看不懂;皇上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宁远还是看不懂。 “惜弟和臣是莫逆之交,这三年幸亏有惜弟在身边陪着,臣感激不尽。” 陆江将蓝色宝剑放在掌心把玩。 他拔出半截剑身,对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晃了晃剑身的锋利程度。 自从登基后,他这把绝世好剑已经鲜少沾人血了,不如今日拿宁远的血喂喂它。 苏溪一口老血闷在心头。 完犊子,完犊子了...... 陆江冷笑,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苏溪和宁远。 “你们在瑶族寨子同吃同住好几晚?” “你们彻夜不眠看浪漫星空、仰天作诗?” “你们五月采青、同游荷花池?” 宁远还想再说说细节,被苏溪强行打断了。 “回皇上,宁远只说了一半。” 两人在瑶族寨子住在不同的房屋下,从不曾越矩,而且当时闹饥荒,没有吃的,两人白日里下地给山民干活,很是辛苦; 两人在林子里升火畅聊一夜,是为了驱赶豺狼和野兽。夜晚山间蚊虫多,一点不浪漫; 至于五月采青,那是巴蜀的一个传统节日,好多人都去了,不止她和宁远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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