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牵红埋怨梅戴雪的话,让姜榆想起了孟氏与周明夜的遭遇,这几桩事被并列在姜榆脑中,让她觉得周明夜母女俩就像是被猫儿捉到的那只老鼠、那只蝴蝶,被捉住,被放开,不断地被人耍弄着。 乔海为什么会丧命呢?因为他已经不能够再影响到这母女俩了。 他最后的价值,就是那颗用来恐吓孟氏的人头。 而孟氏这边出了事,周明夜能安然无恙吗? 姜榆疾步走着,心中所想甚多,这偌大的明昌侯府,她母女二人无依无靠,连个衷仆都没有,当真能把周明夜的女儿身一藏就是二十余年吗? 若她所猜没错,周老夫人怕是早就知晓些事了,不然今日也不会让人来阻拦姜榆了。 她既知晓周明夜身世,那必然也知道自己与周明夜的婚事是假,这么多年却从未拆穿。 姜榆忍不住打了个颤,到了府门口,她已气喘吁吁。 护卫牵着马车候着,姜榆喘了几息,要上马车时听见了牵红跟来的脚步声,回头望了一眼。 古朴沉重的宅邸犹如一座高高矗立着的大山,居高临下地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榆回望片刻,咬着牙扭头上了马车。 她知道,在她背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 这双眼睛暗中盯了孟氏与周明夜二十余年,如今也正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没写完,有疑问下章继续。
第54章 、安慰 姜榆急得汗水沁湿了两侧鬓发, 跟着她一起上了马车的牵红给她擦着汗,不解道:“姑爷不是跟和修表少爷一起去的吗,再说了咱们好歹是侯府, 谁敢不长眼伤了姑爷?” “不知道, 我感觉不太好……”姜榆按着心口深吸气, 心神并未得到丝毫缓解, 烦躁地掀开帘子想透透气。 街道上正是热闹时候,行人摊贩摩肩接踵,马车根本行驶不了多快。 姜榆越来越急,好不容易出了这条街,马车忽地转了个弯, 驶向一旁的偏僻巷子。 她正欲掀帘问清楚,马车已停,车帘被人掀开,林旗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姜榆乍见到他,惊怕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表现得很冷静,可到底是个娇养在深闺的姑娘家, 别说死人了, 就是血水都没怎么见过, 现在那可不是死人, 而是一颗人头, 冒着淋淋血水,就在她跟前,在她房间里, 差点直接暴露在她眼前。 更不用说, 还有明昌侯府那森然的眼睛了。 姜榆听姜夫人说了不少后宅的事情, 但长这么大第一回 遇上,心慌得坐立难安,她害怕自己也被人盯着,又惦记着周明夜会不会出事。 此时见了林旗,情绪宛若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与泪水一道奔涌而出。 一旁的牵红见到林旗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再眼睁睁看着姜榆朝着林旗伸手,被他牵住拽入怀中,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直到姜榆被抱下了马车,她才恍然回神,掀着帘子想喊又怕被人听见,不能坏了姜榆的名声。 “小姐……”她低喊了一声。 姜榆正被抱上另一辆马车,攀着林旗的肩膀啜泣了一声,闻声抬头冲她摆首。 牵红无法,只能看着她被林旗抱进马车,车帘一落,隔绝了她的视线,然后车夫马鞭一扬,马儿哒哒几步,拖着马车驶出了小巷。 新换的这辆马车,比姜榆那辆宽敞多了,脚边摆着两盆冰,把车厢内弄得凉凉的,总算让姜榆的汗止住了。 她搂着林旗的脖子,呜呜哭个不停,林旗正要说话,她忽地抬头,带着哭腔道:“我不是让你去找明夜吗?” “我让人去了,保证她平安无事。”林旗道。 他用手掌擦着姜榆脸上的泪,温声道:“我总要先确认你没事才行。吓坏了是不是?” “嗯——”姜榆委屈巴巴应着,往他胸口一靠,语无伦次道,“我才知道原来那侯府里有疯子,明明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却不揭穿,要把人放在掌心耍弄……” “要么是老夫人,要么是周二爷,除了他俩没有别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姜榆恼得骂个不停,林旗听她说着,附和着点头。 等姜榆的情绪缓和过来,他才道:“什么事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明夜……”姜榆混沌中说了几个字,急忙打住,她可是答应了周明夜不会暴露她的秘密。 姜榆抿着嘴,被打湿了的眼睫颤动着,道:“不能告诉你。” 她的样子太可怜,让林旗不忍心逼问,凝望了姜榆片刻,低下头来亲了亲她眼睫,然后抱紧了她。 无声地安慰了片刻,姜榆缓过来了,枕着他胸口闷闷道:“你来侯府这几次,早就被人发现了。” 林旗回忆了片刻,笃定道:“没人发现,我确信。”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去找姜榆,他都不会去破坏姜榆的名声,每次去都很谨慎,是把姜榆放在第一位的。 但姜榆心思玲珑,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有缘由的。林旗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姜榆坐在他腿上,两手搂住他脖子搭在他后颈,没回他,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才吸吸鼻子,把除却周明夜女儿身之外的事情,一一与他说了一遍。 从嬷嬷到乔海,还有今日的事情。 说完,两人具是沉默,少顷,林旗道:“原来如此。” 当初有人冲着姜榆而去,先是想要毁了她的名声,再是放暗箭,都是想要她的性命。 最开始姜榆以为是林旗无意得罪了什么人,后来察觉是明昌侯府有异,直到此刻,她才真的明白了,她其实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她在明昌侯府三年,都平平安安,林旗一回来她就有了生命危险,是因为她与林旗定过亲的事所有人都知晓。 幕后作怪的人一直都知道周明夜是女儿身,也知道她与周明夜的婚事有名无实。 之前不理会,是因为姜榆一个女儿家救不了周明夜,在林旗功成名就回京之后对姜榆动手,是怕她向林旗求助。 周明夜与姜榆是假成亲,这事一试便知,难保林旗不会动心。 但若是姜榆死了,周明夜对林旗而言,就是彻底的夺妻之仇。 周明夜绝不会相信林旗,更不会主动告知他自己的身世,如此,便斩断了对外唯一的求救途径,重新回到了明昌侯府的囹圄中。 姜榆与林旗落水后独处了好几日,在幕后人看来,是该说的都说了,手心里逗趣的玩物将要飞了,那不如直接解决了,于是孟氏就遭遇了今日的事情,而周明夜也必将有生命危险。 “气死我了!”姜榆一想着她竟然被人耍了这么久,气得直咬牙。 林旗听她说得遮掩,但隐约听懂了,道:“那就打回去。” 姜榆睁大眼看他,“怎么打啊?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那就当他们全都是。”林旗沉声道,“不需要证据,直接全部解决掉。” 明昌侯府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主子,能支使得了丫鬟下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姜榆听他是要无差别暴力制裁的意思,惊诧极了,思索了会儿,竟然觉得挺有道理。 明昌侯府现在没有爵位,又不受太后待见,还与温国公府不对付,林旗要是在这时候为难它,当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不用说暗中动用武力了。 有了他这句话,姜榆心中安定了下来,退开一段距离细细打量他一会儿,道:“我说的这些可全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一点儿证据,你不是最正直最君子的吗,不讲究那些啦?” 林旗听出她话里暗含的挤兑,神色不变道:“近墨者黑。” 姜榆一听就恼了,瞪他一眼,道:“你说谁黑?” “谁离我近就说谁。” “那是你本来就是黑的!你从小就学些诡计多端的兵法,还用的那么好,你最会骗人了!”姜榆揪住这一点,喋喋不休道,“还正人君子,我说你是你就是了吗?谁家君子天天跑去偷亲别人家的娘子?还跟人家睡一张床?” 林旗从善如流道:“那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 姜榆一哽,找不到反驳他的点了,气恼地低头朝他肩膀咬了上去。 “吵架的时候跟梅戴雪一样,吵不过就变小狗,开始抓人咬人。”林旗火上浇油,气得姜榆手脚并用,咬完他肩膀去咬他嘴巴。 林旗迎上她,被她咬也开心。 宁愿她对自己耍小脾气,也不愿意她被那些烦心事惊扰。 林旗抱住她任由她作怪,一心二用,同时也在心中琢磨如何处置明朝侯府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发簪 闹了一会儿, 姜榆紧张的心情给闹没了,娇蛮地缠着林旗给她道歉,之后没多久就到了马球场。 姜榆小时候挺喜欢看人打马球的, 后来有一回顽皮跑进了马球场, 差点被马儿踩到, 之后就再也不喜欢了。知晓周明夜能和男子打马球的时候她很惊诧, 然而细想她生长的环境,又觉得合理。 刚到地方,护卫来报,来看打马球的人很多,许多高官夫人与少爷小姐都来看热闹了, 宣仪郡主与温絮之也在。 姜榆惊得心倏然提起,急道:“明夜有没有事?” 温絮之不是好相与的人,周意辰又刻意为难周明夜,姜榆怕她抵挡不住。 护卫道:“无事,温絮之是半途才来的。” 姜榆仍不能放心, 她本以为这只是场简单的马球比赛,现在阵势这么大, 怕是有人蓄谋已久了。 他二人不好同时出现在人前, 林旗先一步离开, 留下护卫守着姜榆。 姜榆离得远, 被人遮挡着根本看不清现下是什么情况, 遥遥看见了与她交好的夏家姐姐,急忙寻了过去。 未至跟前,就听场内一阵喧嚣, 姜榆踮脚看去, 只闻马蹄声踢踏, 隐隐见有尘土飞扬,再多的就看不见了。 夏家姐姐与她相熟,瞧见了她,忙喊她过来,拉着她坐下,笑道:“你怎么才来啊,是在找你夫君吗?方才我还见着了,骑着匹小红马,我帮你找找……” 在高高的看台上往下看,姜榆跟着她仔细寻找了两遍,等场中蹴鞠滚了半个球场,换了个边,才看见了周明夜与时和修,两个人都还完完整整。 姜榆松了口气,目光偏了偏,瞅见了场中的温絮之。 温絮之显然是有目的的,跨坐在马背上,视线却一直黏着周明夜,显然另有算计。 许是姜榆看他看得久了,被他察觉到了,温絮之转头看了过来,眯着眼认出了姜榆,眉眼一抬,露了个挑衅的笑。 姜榆心中一沉,再看去,场中已混乱了起来,她只能看清几人肩上绑着的彩带,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夏家姐姐让人给她斟茶,见她面色不对,遣退了丫鬟,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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