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来“喊冤”,每天听着确实烦人,还不好打。 如今来了个会断案的,是否能派上用场? “你跟我走!”赵虎略一思忖,便喊过江广,朝着皇宫走去。 一进皇宫,再带着江广进得皇宫大殿,赵虎就开始嚷嚷起来:“皇上,皇上,我今儿找到了个高级人才!” 赵虎此举当然是邀功,那黄太子和钱蕴正在“作诗”,一听这话都抬头看他。 黄太子问:“什么人才?” “推官!”赵虎刚刚学会一个新名词就开始炫耀。 黄太子一愣:“啥叫推官?” 钱蕴不能辱了读书人的名头,忙解释道:“就是专门破案的。” 黄太子从小就喜欢听戏看戏啊,那戏文上,经常讲那些个青天大老爷断案如何高明,所以一听这立马就来了兴致:“哪儿呢?我看看!” 赵虎忙把江广推到身前:“就是他!” 江广一靠近,黄太子和钱蕴立刻就皱了眉头:这什么推官,什么人才!一身臭味,分明是个流民! 江广是聪明人,推官最擅长见人脸色猜人心理,知道此时又有变化,忙道:“皇上!我以前做了二十年推官,断了无数案件,望皇上给个机会!” 黄太子嘬了嘬牙花:“你先去找太监,洗个澡,换身衣服!” “是!” 假太监上前带江广去洗澡。 黄太子问赵虎:“他真会断案?” 赵虎此刻有点虚了:“他说他会。” “你怎么看?”黄太子又问钱蕴。 “简单啊!”钱蕴说,“找个案子让他断就是了!” “是啊!”黄太子哈哈大笑,“今日门外可有喊冤的?” “日日都有。”赵虎道。 “随便弄个来,让他断!”黄太子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看戏文的场景,“那什么,之前不是有个审案大堂吗?快收拾出来,我们一会儿一起去看他断案。” ............ 收拾好了大堂,敲了三回鼓,赵虎又叫来了十个卫兵,让他们站在大堂两侧喊:“威武!” 云土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升堂断案。 江广此刻已然洗过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 黄太子、赵虎、钱蕴三人各自搬了张椅子在旁边看。 “皇上,您上座!”江广凑到黄太子跟前,“您要坐大堂的。” “屁话!”黄太子怒道,“你到底懂不懂?你审案子,当然你坐上面!戏文都没看过吗?” 江广一时语塞,忙“尊圣旨”,坐在了那大堂之上。 心里不禁暗暗苦笑:他是推官,不是县太爷啊!推官是破案的,县太爷才是审案的,怎么-----这皇帝是没搞清吗?再说,自己做大堂,让皇帝宰相大将军坐下首算怎么回事? 怎么这帮人一个都不懂? 但皇上既然发话,且质疑他的“专业性”,江广只能听话,坐在那大堂之上,惊堂木一敲:“升堂!” “威----武----” 十个士兵一起喊。 黄太子一脸兴奋,扭头跟赵虎钱蕴小声说:“对对对,是那么回事!” 很快,堂下便来了两个士兵,抬着一个人进来了。 是个男子,那人大概三十左右,倒是眉清目秀,右腿上有血迹,无力地垂在地上,一进来便哀嚎道:“大人,为我做主啊!” “姓甚名谁,案情如何,细细说来!”江广道。 “小人名叫冯良,是街上卖菜的,做点小本生意,住在猫屎巷子。”那人一边哭一边说,“我那邻居,是在街上卖耗子药的大头李。昨日大头李卖完药回来,不问青红皂白,便把我这腿给打折了!需得让他赔我一两银子才肯罢休!” 听到此处,江广心中便是一凉:这次审案,皇帝摆明了是要考验考验自己审案能力的,来个复杂点的多好,这打架斗殴,如何看得出自己水平? 江广微微叹气后惊堂木再拍:“带大头李!” 赵虎连忙朝着两个侍卫挤了个眼色,两个侍卫领会,马不停蹄地出门去捉捕那“大头李”。 黄太子看得津津有味:“有意思,有意思!” 大头李不一会儿就被带来了,头果然很大。 生的是头大而四肢短小,面黑皱纹多,如枯枣一般。 “你就是大头李?”江广问。 “是小人。”大头李磕头。 “是你打伤了冯良?”江广问。 “是。”大头李承认。 完了完了,江广心道,这案子这就结束了,完完全全没看出自己水准。 “你为何打他?”江广无奈地问,接下来无非是邻里矛盾了,无甚水花。 “他欺人太甚!”大头李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猫屎巷子,是个死巷子,只有一个入口。他是卖菜的,且只卖半天菜。我是卖耗子药的,每天要卖到傍晚时分才回家。他卖菜有个大板车,每每把那大板车锁在巷道口,巷道本来就小,板车一堵,我傍晚回来之时,还挑着担子,便无法进入巷子!我已经警告他几次,他屡教不改。昨日又堵巷口,还与我争执,我一气之下,便打了他!” 鸡毛蒜皮!江广嘴中苦涩,再问:“那巷子中旁的邻居呢?他拿车堵巷口,就没旁人站出来抗议?” “巷子里就我们两家。”大头李道,“乱世别家都空了,他是云土国本地人,我是前段时间带着老婆从外乡而来,皇上给我们的房子。” 江广于是再问那冯良:“你说说,大头李说的句句是实吗?” “是---”冯良答道。 “那我便不懂了,你为何要拿那板车堵在巷口?”江广问。 “我---我总是忘记----” 江广心里一个咯噔,他分明在冯良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躲闪! 这案子看来还有内情! 江广压抑住内心兴奋,惊堂木狠狠拍下:“说实话!” “我真的忘记了。”冯良嘴硬。 江广又问那大头李:“我问你,冯良是日日都堵巷口吗?” “并不是。”大头李说,“约莫十天内有那三天会堵。” “那他不堵的日子,板车又放在哪里?”江广问。 “就锁在街口。”大头李说,“街口有个大树,可以把板车锁在上面,没人会要那破板车。” 江广微微点头,再问冯良:“街道距离卖菜的地方更近,巷子就在家门口,是也不是?” “是。”冯良答道。 “那便奇怪了。”江广冷笑,“明明锁在街口更加方便,你十天倒有七天是锁在街口的,怎地偏有那两三天要堵巷子?” “我---我总是忘记---” “一派胡言!”江广道,“明明锁在街口更加省心省力,哪有人会忘记简单省力的事儿,偏记得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冯良不言语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江广于是再问大头李:“你被那板车堵在巷口时,如何才能进得巷子呢?” “只能大喊!”大头李道,“每次我都要喊破嗓子了,他才不紧不慢从门口出来,不紧不慢地打开那板车的锁,推出来让我进去!大人你不晓得,实在气人,每次我都要喊上一刻钟的时间。他家跟我家是挨着的,他家是巷口第一家,我家是第二家。明明一嗓子就能听到,他偏偏存心让我喊叫半天!昨日我也不是故意伤他,只是气不过推了一把,他吃力不住倒在那板车上,腿刚好被板车轮子磕断了。” 江广婆娑着惊堂木,想了想便问:“你们两家,都有几口人?” “我和老婆二人是外乡来的,就两人。”大头李说。 “小人是一人生活。”冯良说。 江广点头,站起身来:“去你们家看看!” 一听说要去大老李和冯良的家,不仅堂下原告被告愣了愣,连那黄太子等三人也不知所以。 不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打人案子吗?还要去他们家里看? “皇上。”江广跑下堂,弓着身子小声道,“此案可能还有点隐情,需去现场看看。” 黄太子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去,都去。” ............ 云土国不大,不到片刻就到了那猫屎巷子。 周围百姓眼看皇帝宰相大将军上街,也不敢靠近,纷纷远远地看着。 江广先是看了看那巷子,果然狭小无比,再又看了看街边冯良的板车,几乎跟巷子一般宽,轮子上拖着一把大锁。 看到此景,江广更加确定那冯良在撒谎:不可能是忘了,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板车堵在巷口,再用那大锁锁住车轮,人便进不得进出不得出。他能记得上锁,就不会忘记板车已经堵住巷口了。 江广微微点头,再往里走。 第一户便是那冯良家,一进门便是一股蔬菜味道。 进门是个院子,院子地上是那坑坑洼洼的烂泥地。一看这景象,冯良便是一个光棍汉,家里也没人收拾,院子里堆满东西,什么破菜烂叶,什么杂物,扫帚都破了,挨墙放着个大水缸,水缸里都长出青苔了,靠着水缸则是一把破簸箕,一架破梯。 十足一个破烂户。 冯良家跟那大头李家只隔了个院墙,但院墙很高,站在这边看不到那边。 江广看后,也不作声,转头出门,又去了大头李家。 大头李家则干净很多,一看便是有人收拾的。 入得家来,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子站在院中,看着这么多人突然出现有些怯意。 女子还算是标致,皮肤很白,在这世道,难得一见。 院子里还是那烂泥地,这年景,没有人有闲钱去收拾自家院子。但院中却整洁很多,地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斜斜地拉着一根晾衣绳,挂着几家衣服。 “大人,皇上,钱大人,赵将军。”大头李一一问礼后介绍道,“这是我老婆,叫芽儿。” “嗯!”黄太子哼了哼,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江广身上,倒看看他能破出什么案子! 江广转了一圈,回得身来,似笑非笑看着那一瘸一拐的冯良道:“冯良,要不你就别告了?从今天起你不准再用板车堵巷口,你与大老李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 “大人,凭什么!”冯良叫道,“我这腿瘸了,以后卖菜更加困难,非要他赔银子不可!” “如此,你执意要告?”江广心里巴不得他纠缠,他既然纠缠,自己就能说明真相,在皇帝面前露个脸了! “要告!”冯良说。 “好,那我便断了你这案子!”江广大声喝道,“冯良,芽儿,你二人平日里是否通奸?!” 这话如惊雷一般,那冯良和大头李的老婆芽儿脸色瞬间煞白。 大头李却道:“大人,不可污我妻子清白呀!” “你听我说。”江广道,“你妻子与这冯良,定有那通奸之事。但又怕你发现,于是便想了个馊主意。便是用那板车堵巷口,你若回来,定会大声喊叫,这一来反倒是提醒了他们,他们便停止那苟合之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冯良出来都慢慢腾腾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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