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拾鸩和凌飞雁互相拿对方的名字打了打趣。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这《帝国宪政》的限时展览主要呈现五百年前晖朝从封建帝制向宪政改革时期的作品,而她俩作为大学室友名字竟然恰巧都来源那个时代的历史名人。 所以梁拾鸩才想着约凌飞雁来看这个展览。 两人稍微又在门口闲话两句让凌飞雁把气喘匀又灌了瓶矿泉水下去,这才把矿泉水瓶往垃圾桶里一扔一起进了展览馆。 或许是因为名字的原因,梁拾鸩从小便对这段历史格外感兴趣,展览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天下无君,世道方兴。’关于虚君的理念,早在千余年前就已诞生,在各个封建王朝都不乏流传。 晖朝宣泰初年的邪医教案正是源于对于此种思想的镇压,不过极为有趣的是当时授意这场镇压的首辅白居岳却在此后成为了皇权的送葬人。 宣泰十年,白居岳掌权下的指腹为帝、三易其君在让皇帝成为他掌中傀儡的同时,近乎完全磨灭了晖朝皇室继承法理的正统性。 民间乃至部分史学家都会直接将宣泰十年表述为正白元年......” 直到她听到了一句来自于凌飞雁口中的低声吐槽:“不是,这展览叫《帝国宪政》还是叫《白居岳传》啊?” 梁拾鸩忍不住回了句:“可是白居岳架空皇权的确是晖朝宪政改革不可或缺的前置条件啊。” 凌飞雁又道:“他架空皇权是为了他自己的独夫之治,宪政的思想萌芽不光是为了反对皇权更是为了反对他的独|裁。” 两人眼神一个对视,这才明白彼此之间的立场有多水火不容。 梁拾鸩:“白居岳是宪政的奠基人。” 凌飞雁:“白居岳是最大的绊脚石。” 此后一路便是咬耳朵的低声论战,直到...... “‘渺渺云中鹤,皎皎天上客。皑皑山巅雪,潇潇人间白。’梁拾鸩你看看你自己写这首绝句。 风雨潇潇,代表他那种腐朽封建的独|裁思想早就应该风吹雨打走了!” “凌飞雁,前三句你是一点也不看啊! 何况这首诗有两个版本,另外一个版本是泱泱人间白。 深远广大,这还不能表达这位古代的梁女士作为宪章起草人之一对她丈夫的赞扬态度么?” 在一首由五百年前的梁拾鸩作来悼念她丈夫的绝句前,两人彻底吵开了花。 凌飞雁:“这两个版本诗的字迹明显不同,一看就是白居岳小肚鸡肠连他老婆对他的客观评价都接受不了,自己改的!” 梁拾鸩:“所以你也相信这个时候白居岳根本就没有亡故,他只是为了进一步深化宪政改革推倒他自己这座大山而假死的了!” 在梁拾鸩欢快的语调中,凌飞雁彻底捂住了耳朵,在展览馆不能大声喧哗她只能无声地在微信上发了一串: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能再被你的野史洗脑了!】 【还不如跟丹心冰心去看戏曲大赛】 【内急,回见】 又让一个人相信历史上的白居岳根本就是假死之后,现代的梁拾鸩非常快乐感觉自己好像跨越时空守护了古代另一个自己的幸福,连参观展览的脚步变得更加轻快。 之后的展区正巧包含了不少白梁夫妇在世期间的各种作品,诗词字画到共同起草的法案无一不诉说着这对爱侣的鹣鲽情深。 最让人着迷的莫过是在二人栩栩如生的肖像画中,无论年岁,梁拾鸩永远看着前方笑颜如花,而若白居岳一同入画他的目光便会一直追随着她。 就连她眼前这副二人皆穿着红衣鹤袍的公服图亦是如此。 就连现代的梁拾鸩都不禁被画中女子的笑容所感染勾起唇角。 “对白居岳独夫之治的批评很多集中在他任人唯亲之上,在他后期病重不能成行之时仍不肯放权,让政令俱由自己妻子手出。 不过这一行为奠定了梁拾鸩得以顺利继承他的位置,在他去世后仍在晖朝政|治集团的核心圈拥有着决定性地位。” 却在听见这一段解说词笑容难免僵住几分,心中堵得厉害。 不对,共情归共情,她也不能真把自己代入历史上的人物了吧。 梁拾鸩赶紧晃了晃头试图把自己这种骤然惆怅的情绪给清出脑海。 恰在此时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雁雁:【SOS】 雁雁:【带纸,速来】 梁拾鸩索性扭头朝...... 她撞到一个胸膛上然后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如墨色深潭般的眼睛,但在她仰头上望的片刻仿佛亮起光来。 她刚刚看的那副画上是不是还写了什么字来着? 一个奇怪的问题在梁拾鸩脑海中闪过。 “往年不都是要等生辰才为我作画的么?” “梁户部穿鹤袍的模样,我岂许他人先画。” 而后是一些细碎的对话。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不会吧,她总不能在别人胸上撞了一下就晕过去吧。 待梁拾鸩再次睁眼时,视线完全改变,不在展览馆中而是一处绿意盎然的中式庭院。 她有些慌张地朝四周一望,却在再次与那双如墨的瞳孔对上时,心中又恢复了宁静。 然后梁拾鸩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我睡着了,怎么不叫醒我?” 墨瞳男人答:“无妨,我已画完了。” 她撅了撅唇,声音似嗔又似有几分撒娇般:“你这次总将自己画进去了吧,你若再独画我,我可就生气了。” 话音落下,梁拾鸩发觉她与墨瞳男人穿得皆是她在画上所见的红衣鹤袍。 “自不敢惹夫人恼。” 梁拾鸩听这话从她倚着的斜塌上起了身,朝男人作画之处走去要仔细瞧瞧他答得是不是真话。 她走到他跟前,发觉男人画的画竟同她在展览馆中见得一般无二,只是除开二人的肖像与些许绿植的点缀倒真没写一个字。 梁拾鸩的脑袋愈发有些迷糊起来,却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吹过,满园的绿意中竟也有几片残叶掉在了画上。 她听他忽然喃喃一句:“与天争命,能争几时?” 梁拾鸩喊出男人的名字:“白居岳!” 然后就把唇封在了他的唇上,半晌后离开才颇有几分委屈道:“我可不许你说任何丧气话。” 白居岳朝她笑了笑,拿手中的笔点了点桌上的画,柔声道:“鸩儿,我不过是想题句字罢了。” 梁拾鸩循着他所指之处望去,看见画上果然多了四个字,争得时时。 白居岳把她环进怀中,连头都俯到她肩上,温热的气息打在梁拾鸩的耳廓。 她听他说:“别怕,秋日还未至。” 她想了想答:“秋日何惧,你我相识于冬,还要再一起看明年的春日呢。” 梁拾鸩等得到这座府邸的高墙被一堵堵拆除,等得到寸草不生的地面长出满园绿意,她自然也相信她与白居岳还有无数个来年可以等。 梁拾鸩握住了白居岳手中的笔:“我也想写几个字,你陪我写。” “好,”他则反握住她的手背,又温声问道:“哪几个字?” “更争世世。” 不光此世的春秋冬夏,她还要等与他重逢每一个世世生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全文完结啦,这是作者第一本完结小说!虽然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和问题,但我还是要说我爱每个角色,也爱每个读到这里的读者谢谢你们! 还是尽量让人物都圆满一点了,不过师兄和黎太后实在插不了了,对于我们最最最棒的男女主那就是大结局上下的两句结语送给他们: 贪得朝朝暮暮,亦贪岁岁年年。 争得时时刻刻,更争世世生生。 引用: 君子持身不可轻-《菜根谭》 《百姓足则君足》来源于我搜明朝八股文的一篇会试考题化用。 《权利宪令》是英国君主立宪的《权利法案》化用。 作者对于文史政了解都极端浅薄只是为了写起来像一回事,努力圆,切勿考据较真,较真全错,谢谢大家理解。 ————以下是预收———— 《择良婿》 事事争先不可一世天之骄子X处处求全谨小慎微柔弱孤女 SC HE 正所谓千金易得,良婿难觅。 寄养于长平侯府的孤女曹肆月,却不知是因仗着侯府的名头,还是因她性柔貌美,竟接连得了数位青年才俊上门求亲。 从地方豪族到丞相之子,任挑其一想必都能成就一段佳话。 谁料从不正眼瞧她的侯府世子连祁不知为何突然瞧见了她,一桩桩上好姻缘尽被拆散。 在她再无退路只能进宫的前夕,世子将她抵至墙角,一张口满是酒气。 “曹姑娘,我倒真没想到你的野心如此之大,只有圣上才能满足你是么?” 她再无法忍耐一把推开了他,反问: “不然难道世子能么?” —— 拥天子、削诸蕃、定朝纲, 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数越史,论权压朝野、功盖君王,无出宣帝朝丞相连祁右者。 因其悖逆狂傲犯上作乱,死后还得了份被皇帝亲手挖坟掘墓挫骨扬灰的殊荣。 但民间传闻连相此人一生最不平之事却并非未得善终,而乃其少时曾读一书上言: 连君诸般好,然为婿一事万不得已亦不能选。 又名《不拆一座庙,专毁十桩婚》《由不服开始的漫漫追妻史》 *纯架空,勿考据 *双成长型,出场都是十多岁的少年,男主可能会有些直男/幼稚的行为,女主会跟配角谈婚论嫁 *触雷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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