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改变不了什么,还是乞求般地小声说;“我能不能不喝?” “夫人,这是王爷吩咐的,为了夫人腹中的胎儿好。” 如意姑姑脸不变色,信口雌黄。 魏楚死心了,自己命运凄苦,连累没出世的的孩子,妄想着他对自己情分,留下腹中胎儿,留下她也护不住。 遂把心一横,端过药碗,憋着一口气,一碗药全喝干了。 秋雁拿过食盒,“夫人喝药口里苦,吃一颗蜜饯。” 她拈起一颗蜜饯放在口中,嘴里还是苦的。 一炷香后,魏楚腹中绞痛,像有东西从身体下坠,连着肉,痛楚撕扯着她。 魏楚在床上翻滚,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身子像水里捞出来一般,慢慢神志不清,身下洪水决堤冲出,仿佛五脏六腑被一只手掏空了,魏楚的心也空了。耳畔隐约传来惊呼声,“夫人血崩了。”
第2章 ◎避子汤◎ 沉溺在深水里,周围的声音隔绝,铺天盖地的水没过头顶,堵住口鼻,魏楚想喊,喊不出来。 “魏楚、魏楚!” 耳畔有个熟悉的声音唤她。 魏楚幽幽醒过来,睁开眼睛,后背小衣被汗水湿透了。 “又做噩梦了?” 融入月色性感低沉的声音。 梦魇经常出现,折磨着她。 因小产而死,钻心地痛楚,绵绵密密地像针扎着她的心,感受还是这么强烈。 现在是天祐二年。 她回到进王府别院半年后,还没有怀孕。 刚开始夜夜做噩梦,现在好多了,吃了太医开的安神的药。 卧房里,镂空错金狻猊香炉飘出袅袅香气,龙涎香是李业看她睡眠不好拿来的。 鲛绡宝罗帐里李业从背后搂着她,她不能动,听见低低的声,“身体这么凉?” “倒春寒的天气,我身体不争气。” 软绵绵的,微哑声道: 他有力的长臂收了收,月白宫纱灯光下,寝衣领口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颈项,元宝似的小小耳珠,不由心中一荡。 绮念顿生 男性炽热的身躯,让魏楚虚软无力。 她不敢回头,怕他看见她的眼睛。 他板过她的身体,两人贴在一起,紧绷的灼硬烫得魏楚轻微地哆嗦了一下。 “灯熄了”魏楚闭眼说。 “为何熄灯?”李业的声音有点沙哑,薄唇缓缓滑向她小巧的耳垂,最后落到她的颈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呼吸变得灼热, “我不习惯。”她小声说。 他回手一挥袖,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床帐半开,月光融融,晒在奇白的肌肤。 她仰着头,望向黑暗,眼睛没有焦距。 他停住动作,盯着她,“你有心事?” 掩饰到底还是被他看破,深吸了一口气,“疼,你很久不来,我……” 轻笑声从头顶上传来,“跟我这么久,还疼?” 一年了,她还不适应。 拿她没办法,李业只好耐着性子慢慢来。 对两个人的亲昵,魏楚的心里是抗拒的,可被他开发过的身体敏感得不行,先心一步屈服,自己很不争气,李业对她身体的熟悉,轻易便可令她折服。 感觉到她的精力不集中,李也今晚没那么快就放过她,没怎么怜香惜玉,作为对她的惩罚。 李业与女色上很节制,现下除了魏楚没别的女人。 把她揽入怀里,温软像无骨的水一样,魏楚温顺地窝在他怀里。 直到李业睡着了,魏楚睁开眼睛。 睡熟了的李业,大手还牢牢地禁锢着她,魏楚不敢动,李业是个习武之人,哪怕是睡梦中一点动静就能醒来,她可不敢扰了他。 白天睡多了,魏楚一点困意都没有,今晚自己的行为让他有所察觉,不行,他对自己堤防,逃走就困难了。 五更天,鲛绡宝罗帐里有了动静,李业的手臂松开她,李业很自律,常年养成的习惯,每次都是这个时辰离开。 魏楚迷迷糊糊醒了,脑子没转过来,以为是五年后,看着李业的背影发呆。 夏季天亮得早,淡淡的晨曦透过纱窗,驱散屋里的黑暗。 李业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样,回头看过来,撞进乌溜溜一双大眼睛,没完全清醒,呆滞,娇憨。 取出一个攒金丝葡萄纹缎盒,“这是给你的。” 魏楚趴在床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在手里掂了掂,沉得压手,不大亮的光线,举起来看。 这件首饰乃宫中之物,货真价实,上面镶嵌宝石,一颗红宝石价值不菲。 之前五年,李业的身份她没刨根问底,但也知道他的皇族血统,京城的王、亲王、郡王少说也有几十个。 魏楚是忠勤伯府二房的嫡女,伯父承袭了爵位,父亲是庶子,没在朝中为官,闲散之人,整日同文人墨客饮酒作诗,洒脱风流。 依附兄长,二房在国公府地位低,魏楚生母早丧,极少参加京城名媛圈子,还有几个月及笄时,伯府获罪。 魏楚举着步摇,仰着小脸,睁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歪着头,爱不释手,左看右看,娇憨的模样,令李业心中悸动,笑着骂了句,“小财迷” 揉了揉她的头,魏楚跪坐搂住他的腰,温软的手臂缠着他。 李业托起她的下颚,吻下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小东西不知死活地勾引他。 李业从不放任自己,即便是魏楚这等少有的美色,他也不沉迷其中。 男人成就大事,岂能为一女子牵绊,去留干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珠帘后的人影消失了,魏楚把金步摇丢入盒里,小脸冷冷落落的。 秋雁进来,看见锦盒里的金步摇,说;“王爷对夫人真好。” 主人逗小猫小狗扔一根骨头,魏楚不屑。 刚穿好衣服,如意姑姑挑帘走进来,身后的锦屏端着一碗药,如意姑姑赔笑说道: “夫人,这次的补药没有原来的苦,你尝尝。” 这小活祖宗每次喝药都很费劲,这位小夫人心眼多,王爷在时乖巧听话,王爷一走,仗着下人不敢为难她,百般刁难。 魏楚瞅一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看就苦。” “夫人,太医新换了药方,奴婢不骗你,真的一点都不苦。” 每次喝药,需得她百般哄骗,央告。 一碗汤药总要撒了一大半,还要重煎,才能达到药效。 如意怕了这位小夫人。 魏楚蹙眉,拿绣帕捂住鼻子,朝后躲,“我不信你的话,你总骗我。” “夫人,奴婢怎敢骗你,这是王爷对夫人的爱护,夫人莫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心意。” 魏楚心底冷笑,她不是不想喝,是故意刁难如意,坏心眼的如意姑姑,是王爷养的一条狗。 看着跪在地上举着托盘的锦屏,碗里黑乎乎的汤药,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魏楚太熟悉了,当初被当成补药喝下去,竟然从未怀疑过。 锦屏举着手臂都酸了,小夫人也没伸手拿碗。 如意姑姑在旁赔着笑脸,“夫人,一会药凉了。” 魏楚扭了一下身子,拿绣帕扇了扇,皱着小鼻子,“难闻死了,我现在喝不下,放着吧。” 这种药事后服用,过了时辰不见效了。 如意笑容已僵硬的脸抽了抽,“夫人别难为咱们下人。” “不就是一碗补药吗、少喝一次又何妨?” 魏楚摆明了今日不喝了。 “这怎么行,我的小祖宗,你就行行好。” 举着托盘的锦屏心里暗骂,拿什么乔,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主,半个奴婢罢了。 魏楚就像知道她的心思,翻了翻眼皮,“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委屈了底下人。” “我的夫人,你这是折煞奴婢,算奴婢求您了。” 如意口干舌燥,都要给夫人跪下了。 锦屏举着的时候长了,手臂开始抖,托盘一斜歪,汤药泼洒出来。 如意怒瞪她,把在夫人这受的气发泄在锦屏身上,“没用的东西,罚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因夫人不肯喝药,锦屏半年的月例银子克扣没了。 心下愤恨,又拿小贱人没办法,故意磋磨自己。 药汁剩下大半碗,如意亲自端了,笑比哭还难看 ,“夫人,这药真不苦,奴婢若是骗你,让奴婢口舌生疮。” 魏楚嫌弃地看着,扁扁嘴,“你说不苦,你喝我看看。” “奴婢喝夫人看着。” 如意快被折磨疯了,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干了,倒扣空碗底给魏楚看,“奴婢没骗夫人吧。” 魏楚掩住嘴,忍住笑。 如意倏忽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全给喝了。 气急败坏吩咐锦屏,“重新煎一碗。” 每次喝药都要煎两三次,魏楚才不情愿地喝下去。 漱口后,魏楚拿起碟子里的一块雪花糖,放在口中,幸好她还没有怀孕。
第3章 ◎他的种她要不起,不配要,也不屑要◎ 晚膳魏楚吃了几口放下箸,秋雁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菜肴,说;“夫人,饭菜不合胃口?夫人这两日吃得很少,奴婢看夫人的嘴唇发干,是不是上火了?奴婢告诉厨房做点清淡的吃。” 说实话,李业待她不薄,除了不让她生育,一应吃穿用度比她在伯府好。 伯府二房老爷没官职,没有俸禄,继室夫人娘家小门小户,没什么靠山,在伯府大房掌家,三房是嫡出,有好处都是其它两房姑娘的。 魏楚虽为伯府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胆子又小。 谋划逃走的事,没几日嘴起泡了,吃东西疼。 秋雁一脸愁容,“姑娘吃不好饭,眼见都瘦了。” 厨房做的菜清淡,清汤寡水的。 锦屏指了个差事去厨房,厨房管事康家的,看没人掀开锅盖,“给姑娘留着呢,还热着。” 锦屏看锅里肘子、鸡肉,说:“我这肚子油水都没了,那位主子像吃素一样,我馋的够呛。” 康家的垫着布把大海碗端出来,“这些天秋雁过来吩咐,说夫人嫌菜油大,要吃清淡点的,可难为姐姐了。” 开晚膳后,厨房没人,康家的悄声说;“王爷宠小夫人,这位小夫人恁生得好,从前送来的人没一个留下,去年那个玉姑娘,长相标致,不到半年就送走了,这回一年了,我看王爷没厌了。” 锦屏撇撇嘴,说;“就是没厌,等王妃进门,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夫人侍候王爷一年了,王爷来得勤,怎么没见怀上?” 锦屏凑近,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你别看王爷宠她,不过是个玩意,王爷的第一个嫡子要正妃生,咱们王爷喜欢的女子,听说花容月貌,倾国倾城,那才是王爷真正在意的人,十分地爱护,王爷怎么能在她没进门之前让别的女人生孩子,给她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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