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刺客大闹异族寿宴,害得耶律王子当场毙命惨死,整个异族将领都对他们大烨怀揣着敌意和不满。 若非异族族长出面,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萧厉山的贴身男剑客大步进来,脚下生风。 “主人,两位公子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萧厉山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 男剑客环视四周看好戏的异族人,走到萧厉山身边,压低声音道:“是二公子挑衅大公子,不知怎么把人惹恼了,二人扭打在一起,属下等费了好些功夫才将两人分开。” 谢浮金恰好就在萧厉山身边,听到男剑客的话,不由眉头挑起,看好戏般看向萧厉山。 萧厉山疲惫地揉眉心:“这逆子,净会给我找麻烦。” “他们两个在哪里?” “分别在自己的营帐里,二公子被打肿了脸,现下军医应当在为二公子医治。”男剑客说。 “连打架都打不赢,废物,”萧厉山冷笑骂了萧斐几句,转而却道,“让萧霁去我的营帐跪等我,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心大了,竟然还敢对自己的弟弟下手。” 谢浮金眉心一跳,早听闻萧厉山对自己的长子多加苛待,但今日一见,才知道萧厉山苛待到了什么地步。 萧厉山不但言谈之间不将萧霁当自己的儿子,两个儿子打架,挑事的分明是小儿子,萧厉山却处置萧霁。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父子吗?这真的是一对父子吗? 谢浮金心中升起一个怪异的念头。 心中揣着事情,谢浮金便显得心不在焉,等异族将领走光,萧厉山伸手在他面前摆动,他才后知后觉回神。 “殿下在想什么,出神这么久。”萧厉山皱眉说。 谢浮金强笑:“无事。” 说完,他打量着萧厉山的神情,没忍住,又状若无意道:“说起来,元帅对自己的长子更为严厉,莫不是日后寄予厚望,所以才苦心栽培。” “殿下莫要说笑了,什么苦心栽培,萧霁那样懦弱的性子,如何能成大事。”萧厉山挥手冷笑。 萧霁还懦弱? 谢浮金笑而不语。 萧厉山看着谢浮金,见对方双目直直盯着自己,显然不怎么信服他给出的说辞。 名义上谢浮金是君,他是臣,君主询问臣子,臣子也不好敷衍了事。 为了日后合作能长远,萧厉山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萧霁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儿子,但我对这个儿子,却实在没什么父子之情。” “每当看到萧霁,我便不由想起他那个宁死不屈的母亲,实在是无趣极了。”萧厉山嗤笑道。 谢浮金却被萧厉山的一番说辞惊到:“你是说,萧霁不是你的儿子?” 萧厉山看着谢浮金,颔首:“这件事还希望殿下务必为我保密。” 谢浮金深吸一口气:“那么,萧霁是否知道这件事。” 萧厉山面带疑惑看他:“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殿下为何问这些。” 谢浮金听到萧霁不知情,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萧霁当萧厉山是自己的父亲,当年向皇帝泄密的人就不该是他。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他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怀疑。 察觉到萧厉山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谢浮金摆手装作无事:“随口一问,元帅不必放在心上。” 萧厉山点头,转而道:“过两日我会再带人去搜刮灵族村落,到时候军营就有劳殿下费心。” “有元帅在,攻破瀚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殿下过誉了。”
第66章 萧厉山的营帐宽敞温暖, 桌案上摆着雕工精致的香炉,颇有几分雅韵。 萧霁低垂着眸子,跪在营帐中间, 他仍旧穿着一身厚重的棉衣, 却不显他身形臃肿。 萧厉山皱眉踏入营帐,目光落在萧霁挺拔的跪姿上, 鼻腔中发出一声含着轻蔑的冷哼。 “为何与萧斐扭打, 萧斐不成体统,你作为长兄,也要和他胡来吗。”萧厉山厉声道。 萧霁一动不动, 语气平缓:“萧霁知错, 父亲息怒。” “你错在何处?” “我不该和萧斐动手, 丢了父亲的颜面。”萧霁盯着地板,一板一眼道。 “对,也不对, ”萧厉山抿一口手中茶水,居高临下道,“你不仅错在和自己幼弟动手, 还错在无能。” 萧霁垂着头,没有说话。 萧厉山站起身,迈步走到萧霁身侧, 围着他道:“一次次, 连我交代的小事都做不好。” “我对你寄予厚望,才安□□在京城, 才令你接近明绮, 为我递送情报,可到头来, 你任由明绮拿走我要的宝物,屡次来见我,都让那明绮闻着味儿过来。” “要是明绮真对你欲罢不能倒罢了,到最后你连明绮的心都抓不住,人家说不要便不要了。” 萧厉山绕着萧霁,从他身边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霁敛目,丝毫不为自己辩驳:“父亲教训得是,萧霁知错。” “你有错在先,别怪我将之前的事情一并罚了。”萧厉山松开手,表情冷酷。 萧霁面无表情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万泱,”萧厉山对营帐外高呼。 男剑客应声进来,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主人有何吩咐。” “把他带下去,按滋事罪施以鞭刑。”萧厉山淡声吩咐,一双眼落在萧霁脸上,见他脸上情绪不露分毫,更觉萧霁是个不通情感的愚钝废物,心中厌弃更甚。 男剑客看向萧霁,尤其是看到萧霁身上厚重的衣物,和苍白的面色后,剑眉紧锁在一起,道:“主人,公子体弱,异族人的刑罚怕是受不住。” 男剑客倒不是心疼萧霁,而是实话实说。 萧厉山能留萧霁至今,是怀揣着慢慢搓磨萧霁,从而获得快感的心态,把人玩死了的确可惜。 于是萧厉山摸着胡子,沉吟道:“那便由你们执刑,下手还有些分寸。” “是。” 男剑客伸手,向萧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霁漠然起身,正要随男剑客离开,却听见萧厉山道:“等等。” “打的时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莫要让别人觉得,本元帅罚自己的儿子,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男剑客看了看身形单薄企且一语不发的萧霁:“属下遵命。” - 夜深人静,在寂寥的深秋,连虫鸣声都销声匿迹。 萧霁不在营帐,青凤不敢点灯,只能摸黑系着身上的衣带。 方才,青鸾在远处高地连放三个信号弹,催促他回去。 青凤担心是明绮那边有急事,当下不敢多留,收好从兵器库头来的短刀,打定主意连夜离开异族领地。 他正迟疑着是否等萧霁回来,和他支会一声,好歹萧霁不顾风险,收留他,帮他找好藏身之地,无论如何也是一分难以偿还的恩情。 青凤的眉拧在一起,浮出几分纠结。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他鼻翼翕动,隐约闻见一顾血腥味。 青凤下意识戒备起来,眯眼躲在死角,双目死死盯着营帐门口。 营帐用来挡风的帘子被人掀开,萧霁迎着月光,步履虚浮。 他只穿着一身单衣,等走近才看见单衣上的斑驳血迹。 萧霁没有理会角落里的青凤,兀自坐在一处铜镜前。 镜中的自己面无血色,甚至脖颈处还有一道明显的鞭伤,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没有理会身上的伤口,而是把被自己捂在怀中的碎镯放到桌案上。 垂眸凝视许久,他把另一只手的桌子摘下,和碎玉放在一起。 另一只镯子上的裂纹也比从前密集许多,仿佛随时也会一起碎裂。 光影交汇,晶莹透亮的碎玉映衬着他右耳的穗子。 耳边的穗子不慎染上他的血,深一片,浅一片,失去了之前的光泽。 萧霁伸手摸着穗子,低垂着眼,神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青凤在一旁看了许久,萧霁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脸色也不好看,但人能行走如常,应当是没什么事情。 他打量萧霁,踌躇许久才道:“我得离开了,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主子吗?” 这话放在之前,青凤定是不会说的,像萧霁这样冷淡的高岭之花,青凤一向敬谢不敏,哪怕萧霁和主子之间暧昧异常,指不定未来也能是他的主子。 只是这话说出后,青凤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萧霁的回应,尴尬之余,又觉得不满。 不就是他承了萧霁的人情,萧霁有必要摆得高高在上吗。 青凤拧眉,走过去几步,却发现萧霁眼眸紧闭,呼吸清浅短促,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 青凤一惊,愕然拍拍他的肩膀:“喂!醒醒,萧霁?” “格老子的,”他爆了一句粗口,忍不住低声咒骂,“军医呢,我他娘的不会治病啊。” “不对、”青凤焦急得在萧霁身边打转,“我学过的,望闻问切,医之纲领。” 他伸手摸上萧霁的手腕,口中念念有词:“脉象应不浮不沉,不急不迟,柔和有力。” “……靠,摸不明白,早知道就多跟老军医学点了。”青凤抓耳挠腮。 他是真怕萧霁交代在这里,不说萧霁现在是他的恩人,便是看在明绮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让萧霁有事。 别看明绮嘴上不说,但内心一定很在意萧霁,不然只为了探取情报,也不值得明绮亲自入敌营。 “要不还是听主子的,遇事不决取暖止血!” 青凤说着,就要去找炭盆,他记得萧霁似乎怕冷,在屋子里点着炭火不说,还总穿着厚重道棉衣。 没想到脚刚挪动,手腕忽然被萧霁握住,萧霁的手十分冰冷,触碰到青凤的皮肤,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萧霁声音沙哑干枯,像是沙漠中极度缺水的旅人:“营中粮草……” …… 青鸾蹲在敌营不远处的山峰上,一蹲就是整夜。 等她顶着熊猫眼,估摸着蹲不到青凤那家伙,打算回去和明绮汇报的时候,才遥遥看见急奔过来的青凤。 “怎么这么慢?连发三弹都叫不回你,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青鸾立即迎上去,拧着眉上下打量青凤,“你身上怎么沾了血,受伤了?” 青凤的手拉着青鸾的肩膀,喘息道:“出了点事情,一时之间我解释不清楚,主子呢?” “主子在瀚淩城,说是今早楼姑娘要来,主子晌午之前估计都和楼姑娘在一起。” 青凤深吸一口气:“带我去见主子。” 青鸾的眼神落在青凤身上,见他脸上焦急没有做假,神情也凝重几分:“跟我来。” …… 楼遥游历四海,但明绮怎么也没想到,楼遥会在风口浪尖的紧要时期,往瀚淩城跑,而且还是一个人,身边连个侍女也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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