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宴清眸光一沉。 只是拦一个丫头,需要用这么狠的力道? 段鸿弋被白桃一比较,当即起了胜负心,大声道:“谁让你冲在前面,早说了他这么大个人不会出事,你硬要去找,受伤不是活该吗?” 白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气呼呼地撸自己的袖子,却没想到袖子被人捏住。 “伤口蹭了灰,不易恢复。”男人清俊淡漠的眉宇少见地皱起,语气坚定,“先回客栈。” 白桃:“……行。” 沈宴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开口了。 段鸿弋不满道:“凭什么听你的啊?” 白桃回怼道:“我反正要回去,你爱回不回。” 段鸿弋一噎。 她人都走了,他还留着干什么。 众人便从市集返回客栈,途中却没再见阿枕说一句话,白桃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她下意识地揪起自己的小辫子,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白桃:“!!!” “我的发带不见了。”白桃着急地道,“估计是掉在那里了,我要回去。” 人都走过了两条街,才发现这件事。 沈宴清抿了一下唇,心想她还是不要接近那里比较好。 “我去。” 男人出乎意料地拦在身前,白桃心中惊讶,有些急道:“你能找到吗?” “换个新的。”沈宴清回答,“那个旧的想必也已经弄脏了。” 白桃吸了吸鼻子,不确定地问:“你能找到是哪个摊吗?” 她记得他在旁边陪着的时候极不情愿,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些摊位。 沈宴清当然能。 虽然他一路上对上街这件事没有耐心,但所到之处,都下意识地看过周围。扫一眼,就能记住。 还没等白桃说话,对方就已转身离开。 段鸿弋巴不得他不在,便道:“都快到客栈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以后清一下你手上的灰。”段鸿弋安排着,心底还在想这人的确是挺讲究的。 白桃朝阿枕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和他们一起回客栈。 回到客栈以后,白桃便让小厮去打井水。 众人围在大堂中,陪着白桃一起等。白桃颇不好意思地道:“你们回去歇着吧。” 其他人纷纷看向段鸿弋,后者扬了扬手道:“就坐这陪你。” “……”白桃毫不留情地道,“你也回去。” “你赶我走?”段鸿弋拍桌道,“你知道这几天我找你有多辛苦吗?” 白桃毫不示弱:“还不是没找到?” 眼见着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一旁的众人心中无奈。打是打不起来,就是比谁声音更大。 折磨的还是他们。 忽然间,众人听见客栈的门“嘎吱”一声,纷纷看去,便见刚刚才离开没多久的男人推门而入。 风吹动着他的衣摆,显得他整个人十分飘逸。 白桃看清了门口的来人,惊道:“阿枕你这么快回来了?” “不远。” 沈宴清走进人群,朝白桃伸出手。 他手指上缠着暗红的绸带与他皙白的肤色形成对比,竟然有种异样的美感。 彼时段鸿弋心底想,这男人也太白了吧!不正常! 白桃惊讶了半晌,才从他手中拆下绸带。绸带和触感柔和,与纱带的生涩截然不同。 “为何换了一种?”白桃迟疑着问他。 沈宴清顿了一下,便道:“摊主说,是这个。” 白桃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沈宴清当即抿了唇瓣。其实是因为他觉得之前的纱带不够好看,随手换了一种材质的丝带。 她的反应在意料之外。 索性她没有太在意,三两下系到自己的辫子上。 也没有再问其他。 大堂中再次传来脚步声,有人端着水盆过来,递到白桃的桌边,问道:“是您要的水吗?” 白桃愣了一下:“哦,是。” “您到时候用完把盆还到后厨就行。”客栈小厮交代完便退下。 白桃挽起袖子,再次开口道:“你们别站在这里了,看着很尴尬。” 段鸿弋这才道:“你们先歇着去吧。” 其他人依次离开,段鸿弋察觉她神色不对,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有些幸灾乐祸地坐在她对面,直白地问道:“不高兴?” 段鸿弋指了指她的发带,问道:“不喜欢?” 白桃回答:“不是。” 她随意清了一下手臂上的擦痕,就端起水盆往客栈后面走去。 段鸿弋站在沈晏清地身旁,“啧”了一声。 沈晏清这辈子没亲自买过东西,只这么一回还惨遭嫌弃,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 白桃从后厨出来,只见段鸿弋一人,不禁问道:“他人呢?” 连称呼都没有了,可见气的不轻。 段鸿弋喜闻乐见,耸肩道:“不清楚,好像出去了。” 白桃“哦”了一声。 她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门板被人按住。 段小霸王委屈不已:“你生他的气,怎么连我也不理?” “没生气。” 白桃轻哼一声,接着便撤了力道,大大方方地让他进来:“那你进来坐。” 段鸿弋迈进屋中,发现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坐,便大喇喇地坐在唯一的床铺上。 白桃没留意,人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不就是个发带,至于你这么气。”段鸿弋道,“不喜欢再陪你去买一个不就好了。” “谁说我不喜欢了。”白桃捋了捋绸带的蝴蝶耳朵,轻哼道,“挺喜欢的。” 段鸿弋不解:“那你在生什么气?” 白桃转过身来,幽幽地看着他。 段鸿弋一噎,忽然感觉女孩子都挺难猜的。 白桃朝他晃了晃自己的辫子:“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段鸿弋直愣愣地摇头。 白桃冷笑,又将脸庞转向窗外。 段鸿弋心中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干脆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白桃卷着自己的小辫子,冷哼道:“没有人发现这条发带和之前那条不一样。” 段鸿弋又一顿,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发尾。的确,这条发带比之前那条更亮。 就因为这个?段鸿弋心中不解。 白桃趴在窗边,支着下巴,满脸写着不高兴。 “行吧。”段鸿弋起身,“我帮你去找。” 白桃瞥他一眼:“找什么?” “你的发带。”段鸿弋挑了一下眉,“不要太感动。” 白桃摆摆手:“不用。” 虽然这样说,但少年从她身后走时,她没有多做挽留。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白桃捋了捋自己的小辫子,就看见远处的街道上走出来一个人。 白桃神色疑惑,很快便睁大了眼睛,飞快地跑下楼。 出了客栈,白桃迎面和沈宴清相遇。 “手里拿着什么,交出来吧。” 沈宴清手指卷着红色的纱带,指尖蜷了蜷,唇瓣抿紧:“什么也没有。” 白桃却不理会他,伸手穿过了他的腰际,去够沈宴清身后的手指。 沈宴清唇瓣抿成一线,不住后退,始终不肯松手。 今日后悔事件二:不该回去找那根红纱带。 回到摊位之后,摊主说送给她的是最后两条纱带,沈宴清不得已又回到市集。 方才的布棚子里的人已经撤走大半。 沈宴清进门以后找了找,才发现被扫进角落的红纱带。 上面已经沾了些灰,有点不成样子。 沈宴清沉思良久,才决定拾起发带。 一转身,就看见两个士兵十分震惊地看着他,以及他手上的发带。 多年来养成良好的心理素质才让沈宴清能继续绷着脸色,顺便把他们叫过来都教训了一顿,让他们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不要过于强硬。 沈宴清原本的打算是回来看看这条纱带还没有用。 结果,他还什么都没做,居然被她发现。 眼前的少女不依不饶,沈宴清额角生汗。 他心道,后悔,实在是后悔!
第24章 争执 沈宴清板着脸色,始终不肯伸手。 白桃扬起笑容,得意道:“我早就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了。” 她刚刚在窗子上看见了,他一路走来,不时缠绕着手上的发带。 沈宴清望向她,脸色一僵。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被看穿的尴尬顿时席卷全身,沈宴清默然往客栈中走去。 青年垂头丧气地从白桃身边走过,她这才看见,原来那条纱带已经脏了。 他是去市集将纱带捡回来的。 想到了这一点,白桃心底震惊极了,连忙跟上了沈宴清,朝他确认道:“你是去了市集吗?” 沈宴清一语不发。 他一路走进后厨,走近井边,拿桶取水。 白桃站在一旁,抿唇开口:“你是觉得我生气了才去的吗?” 沈宴清自顾自地将水桶取上来,将纱带放置在水中清洗,没有理她的话。 白桃找到了乐趣似的,问道:“你是不是很在意我的想法?” 沈宴清手上一顿。 “不用掩饰啦。”白桃嘻嘻地朝他笑道,“刚刚有点生气,现在不生气了。” 她卷了卷自己的发带,少女说话时,浅浅的梨涡显露出来。 “这个,也很喜欢。” 清洗完的发带被沈宴清从水中捞了出来,发带恢复了之前的颜色,兴许晾干以后还能恢复如初。 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倒映在水中。 沈宴清抿着唇。 他当然不会过多在意她的想法,只是他一向喜欢把事情做得更完美。这件事,也一样。 只是以后,陪人逛街,为人送礼这事,他不会再亲自做。 “晾好给你。”沈宴清漠然地朝她道。 “不用啦。”白桃卷了卷她的辫子,上面的红蝴蝶羽翼摇晃,“我有这个就好。” 沈宴清扬起手中的纱带,冷漠道:“不要就扔了。” 白桃:“……” 少女悻悻地接了过来。 面前的青年一语不发地离开。 白桃望着他的背影。 待到晚饭时,段鸿弋回来,告诉白桃之前的发带已经没有了,他便采买了一些别的回来。 段四爷出手阔绰,一挑就是十几样,怕是把摊子都搬了大半。 就是花花绿绿的,白桃觉得……还是放着吧。 * 第二日,白桃和其他人一起骑马返回遂州。 因到遂州时天色已晚,只能在城中住下。 回到宅院,生起烛火来,白桃才觉得真正地安宁。 不过半个月过去,小宅子无人打扫,落了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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