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没有刺杀朝廷命官,此事苏必烈苏大人可以替我作证,我绝对没有撒谎!” “此事很多在场的宾客都看见了,你不要再顽抗了。”盛京府衙典史是兵部侍郎的人,他早已写好诉状,只等着王扶景签字画押了。 一旦有了这个证据,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就会做实,任谁也救不了她。 “他们亲眼见我杀人了吗?我当时只是想要打鸟而已,谁知道他会特地以头护鸟,啧啧,真是令人感动啊。”
第103章 小家碧玉 看着油盐不进,满口胡言的王扶景,典史威胁不成又开始利诱。 承诺只要王扶景签字画押,上了公堂就会轻松一些,不必受什么皮肉之苦,事后也可以摆脱罪责。 “那样不好,做人不能撒谎,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要无愧于心才行。” 王扶景摆摆手,自觉地靠在椅子上,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典史。 方才还说自己身子骨不好要坐着才能有力气签字画押,如今看来,已经完全没有要画押的心思了。 典史“啪”的一声,将桌子拍的直响,一脸凶恶地瞪着豆眼,大声喝道:“冥顽不灵!看来非要本官用刑了!” 王扶景的耐心也要用完了,长得跟绿头王八似的,还要耽误自己这么多时间,真是忍不下去了。 “你想看看真正的刺杀是什么样子吗?”王扶景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冲到典史面前,掐住他胖得已经快要看不见的脖子,一路将他顶在身后的铁栅栏上。 “刺杀就是这样,要离得很近动手才算,”王扶景耐心地同他解释着,手上的力气也没有卸下来。 “你放手!你若杀了我,罪加一等!”典史短胖的腿踢了王扶景一脚,见她没反应又尝试着去跺踩她的脚掌。 哪知还未得逞王扶景便松开手跑掉,顺手从旁边捞起什么,飞快地抓住他的胳膊举得老高,整个人也凑得很近,用膝盖抵住了典史像是怀孕一般鼓起来的肚子,将他完全禁锢住,看起来像个欺负良家的混蛋。 “来人!”典史大声喊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早知如此,就会留几个狱卒在这里,即便被人发现动手脚也没关系,总比被人杀掉要强。 一边喊人,一边用力地抬脖向上看,发现王扶景掰弯了烙铁棍正将他的胳膊绑到监牢的栅栏上,这个烙铁棍看起来十分耐用,即便已经发出了咯吱吱的声音,也未直接断掉,而是像一只漂亮的铁手镯般固定在手腕。 “看到了吗,这才叫证据,你私设公堂,图谋不轨后被人绑起来的证据。”说完便将桌子上的诉状收起来放到怀中,淡淡地说道:“等有了这样的铁证再来找我定罪吧。” 盛京府衙知府上朝回来便听说王扶景已经被提审过了,而且典史也被她困住,搞的牢中狱卒束手无策。 他忍不住觉得有些烦躁,不就是头发少了一块,除了滑稽点能有多严重,竟然要给人按上刺杀的罪名,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明明今日上朝还得了皇帝的赞扬,说他带恙上朝,不畏人言,是国之重臣呢! 说着便吩咐下去,待会儿上朝的时候按着点人,别让兵部侍郎冲到公堂之上,否则闹得太难看就不好了。 “大人刚刚下朝回来,不若先休息一下再开堂吧。”师爷看了他一眼,诚恳地说道。 “不必,本官精神好得很,现在就可以开堂。” “那大人先别笑了,否则让刘侍郎瞧见,怕是又要伺机参你一本。” “……”知府脸上的笑容一凝,伸手揉了揉脸颊上的笑肉,这才严肃地说道:“走吧。” 王扶景对盛京府衙的公堂十分熟悉,信步走上来后便跪了下去,态度十分的好。 单单这样看上去,还真是个小家碧玉,知府忍不住感慨道。 “昨日你可曾去到兵部侍郎刘彦昌家中?” “我不仅去过,还赠送一个价值千金的汤婆子做为生辰礼。”王扶景乖巧地说道。 刘彦昌在后堂听得立刻激动地站起身,狗屁价值千金,就是块破铜烂铁! 竟然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知府突然有些好奇,但还是继续说正事:“你可曾出手伤害刘侍郎?” “请大人明鉴,草民绝对没有做过此事!” 看着王扶景无辜到极致,似乎还有些受到惊吓了的脸蛋,知府拿出桌案上的雪白瓷片向她说道:“有证人亲眼见到,你是拿着此物刺杀刘侍郎的。” “草民冤枉,”王扶景眨眨眼,“当时我在打鸟,根本不是要刺杀什么人。” “打鸟?”知府眯起眼,心想怎么扯得这么远。 “没错,”王扶景煞有其事点点头,面带回忆之色说道:“我还记得刘公寿宴上,园里的小鸟很多。我看到有一只老鸟叽叽喳喳十分吵闹,就想着打下来让它闭嘴,扔了块破瓷片过去。” 知府觉得这只老鸟现在肯定要被气死了,抿抿嘴正色道:“可是你打到了兵部侍郎的脑袋,险些杀死朝廷命官。” “此事当真?”王扶景瞪大眼,有些惊讶地说道:“离得那么远,竟然还要用脑袋挡下瓷片保护小鸟,当真是爱鸟如子啊!” “……”真是越说越离谱,知府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昨日宴席之上,你可否同兵部侍郎刘彦昌发生了争执。” “没有。” “……本官可以请证人上来,你若撒谎不认,可是会加重罪名的。” “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那日我同老寿星相谈甚欢,只是声音大了些,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话到半截,便见后堂冲出一人,虽然身着官服,但花白发髻少得可怜,额前也秃了大片,看上去不伦不类,没有半分官员的威势。 王扶景看着刘彦昌便“扑哧”笑出声音,脸上的笑意完全不加掩饰,大咧咧地扯着脸笑得单纯无比,没有丁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这刁妇!竟敢满口胡言,藐视公堂!”刘彦昌指着王扶景的鼻子就骂起来,看样子都要跳起来骂人了。 王扶景立刻眯起眼,凶巴巴地看着他,大声喝道:“住嘴!” “你是想要越俎代庖不成,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知府大人!大人明察秋毫,自会为我洗刷冤屈,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小侍郎,和大人的光辉相比,你简直就是小蚂蚁一样的存在!” 这个不省油的灯,偏偏让他做靶子! 知府拉下脸,拍着惊堂木打断她,“大胆王氏,公堂之上岂可放肆!”
第104章 打你屁股 府衙后院有一排青瓦房,最大的一间房便是知府大人办公、休息之所。 房间布置得清雅简单,只有一张宽大的桌子、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张字画,无非是“清正廉洁”“天道酬勤”这类,还有一幅横挂的水墨山水画。 “皆说你文正公是个爱惜羽毛的清流,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刘彦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慢悠悠说起来。 “刘公过誉,”知府卢文正将茶盏推过去,点头示意道:“刘公喝茶,小地方没有上好的茶叶,刘公不要怪罪。” “这是哪里的话,文正公的茶水求之不得。”说完便捧着茶盏,用盖子浮走碎末,轻轻啜饮两口便放了下去。 暗骂果然不是什么好茶,这个老狗装模作样的很,装什么廉洁清苦,明明有好几个铺子庄子,非要弄些茶沫子做给别人看! “你我同朝为官数十年,我也不同你客气,只求文正公能够秉公执法,依律办事,定了那女子的罪名。”刘彦昌开门见山地说着,裸露的一块头皮在自窗子射过来的光线下闪动着白光。 卢文正垂眸看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褐色的茶汤还在微微的晃动,就好比这个浑浊的宦场,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轻叹一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并非是老夫敷衍了事,此案疑点重重,王扶景又拒不认罪,实在不好仓促断案。” 怕是压根没想着主持公道吧,在公堂之上完全是演给他看的,心中那点心思他还不了解! “既然嘴硬,便要用刑才是,文正公对一个女囚那般温和,难不成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刘彦昌脸色阴沉,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看来是在公堂上喊坏了。 卢文正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刘公糊涂啊!” 看着刘彦昌疑惑的神色,卢文正又道:“你身居朝堂之上,怕是没有同此女打过交道,我却已经审过她多次,十分了解此人。此女狡诈易怒,一向横行惯了,连安阳侯府一家都吃过她的闷亏。” 想到前阵子热闹无比的案子,刘彦昌惊讶地说道:“竟然是她!” “没错,她的本事不俗,又有个愿意为她擦屁股的好夫君,轻易不好动。”看着刘彦昌一脸愠怒,他笑笑,“你想说我何苦怕一个小小的夫子吗?” “我可没说!”刘彦昌轻哼了一声。 “我担忧的不是区区夫子,我参的是圣意,”他突然抬起头,一双不再年轻的眼睛灼灼地盯着刘彦昌,“你可看过他写的四经?” “……倒是有所听闻,”刘彦昌皱起眉,淡淡道。 “此子注定不凡,皇上有意造就盛世大儒,你我不能做这个阻拦之人,否则便是不识趣,招致厌弃也是早晚的事!”摆明了自己不愿得罪此人。 “你!”刘彦昌深深地看了卢文正一眼,这便是数代清流培养出来的文正,一个精于揣摩圣意的老走狗! 哼了一声,他便拂袖而去。 看神色,似乎是气急败坏而走。 “你瞧着如何?”卢文正问向走进来的师爷。 “他可猴精着呢,不会再深究了。”师爷看着远处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个典史怎么样了?”卢文正饶有趣味地问起来。 “还吊着呢,那么些人也扳不动铁棍,已经成铁枷锁了。” “那就吊两天吧。” “好。” 隔着窗看着卢琼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卢文正笑着大声说道:“看看我的好侄儿又来看我这个老骨头了!” “伯父,你若算老,那老祖母又该提着拐捅你个不知好歹了!”卢琼笑呵呵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靠着墙围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那个刘铁嘴刚走?” “呵呵,闻到味儿了?” “看到他的马车了,和他的人一样迂腐,难看死了!” “你这朋友应当无事,”卢文正又为自己倒了盏茶,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小口。 “那就好,否则我可无法同徐兄交代。” …… 一艘极大的客船停靠在岸,冰凉的河水吃下半拉船身。需要齿轮搅动才能抬起、放下的巨锚浸在水里,将淙淙水流分割成了两股,搅生了一个小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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