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询抬手轻抚她后背,低声哄道:“朕逗你玩的,没事,你若摔下去,朕给你当垫背。” “皇上欺负人……” 江晨曦小声嘟囔埋怨,即使萧询打了包票,她也不敢贸贸然松手,生死面前,哪还顾得上礼义廉耻。 “朕从未欺负旁人。” “你骗人!” 萧询不与她辩,他伸手勾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他,“今日是你生辰,朕为了你高兴,特地把太子调出京,眼下无了拘束,你该高兴才是,为何哭着一张脸,不愿见到朕?” 御花园宴席上,她视线闪烁,一直躲避着他,他允诺她开口向他索要生辰贺礼,她不接招,偏选了最稳妥的应答。 不进行太子妃册封大典、抑或是与太子和离,他都能替她办到。 江晨曦被迫与他对视,明明灭灭的幽火在萧询眼里闪烁,他眼神犀利,像隐在山巅之上的狼王,等着狼群甘心臣服。 她扛不住他炙热的眼神,慌忙移开视线,心虚得厉害。 暗暗吐槽,她愿意见到他才怪,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萧询不无意外她的反应,故作伤心一叹,“那就是不愿见到朕了,偌大的皇城,朕还以为所有人都愿意见到朕,没想到在你面前栽了个跟头。” “没有——” 江晨曦欲哭无泪,这位爷可不是萧承翊,萧承翊心里没她,凡事都可以糊弄,眼前这位可是九五之尊,心机谋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当初在他眼前有意卖乖,是想有朝一日她与萧承翊和离后,他能向太后那样替她撑腰,许是她哪里做错了,造成他的误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越走越歪。 民间公爹扒灰的事多如牛毛,萧询明知此事传出去会被言官纳谏,却还敢觊觎儿媳,简直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想到太后失望的眼神,小曹氏恶意的话语,萧珞央等人的讽刺,后宫妃嫔的诋毁…… 江晨曦越发崩溃,她可不愿遗臭万年,成了大周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 朦胧月色下,怀里的美人眼神幽怨,似在控诉他的霸道专横、蛮不讲理。她表情委屈,嘴角紧抿,仿佛随时会落泪。 萧询把她的表情变幻纳入眼底,也不着急,耐心十足地等候。 长夜漫漫,美人在怀,他有的是耐心。 江晨曦不愿任由此事发展,也不想与他坐在屋檐上继续纠缠,她斗着胆子,决定快刀斩乱麻。 “皇上,您吓到我了,小女一无是处,何德何能得你看重,您若厌了宫里的娘娘,大可再选妃。” 天下美人千万万,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她说完便垂首,大气不敢出,等着萧询的反应。 萧询气笑了,这丫头一肚子坏水,竟敢拾掇他选秀,朝中那帮老臣都没她如此心急。 也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不在乎多等一等她,不过甜头还是要索取的。 “要朕选秀,你想得美。” 江晨曦心头一跳,脸上的惆怅失落浓郁得化不开。 “皇上,您——”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唇齿之间,萧询冷不丁靠近她,在她瞪圆的双眸里,咬了她微张的唇瓣。 无妄之灾! 上辈子加上现在,江晨曦第一次被男人轻薄,对方还是九五之尊,一颗心紊乱,怀里小鹿乱撞,呼吸急促,脑袋晕眩。 她浑身颤抖,抖如筛糠,双手死死攥紧萧询的衣襟,哭出声来。 早料到萧询对她没安好心,她未料到他竟已等不及,难堪、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唇瓣微凉,沾着酒香,令人沉醉。 见她吓哭了,他碰之即离,侧脸贴在她耳畔,低语,“江晨曦,你且记住,你那日偷窥朕沐浴,一切皆是你自找的。” 招惹了他又不负责,哪有此等道理。 江晨曦力竭,瘫软在萧询怀里,她挣扎着爬起,却再次瘫倒。 萧询干脆打横抱起她,揽她入怀,掐了掐她的腰,腰太细,一折就能断,他不是楚王,不好细腰。 “多吃点,你太瘦了。” 江晨曦回过神,萧询一直抱着她不撒手,她敢怒不敢言,眼下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挣扎已无用,只能任由他去。 只要他不来烦她,她保证吃嘛嘛香。 萧询见她不再挣扎,心情愉悦了几分,时不时凑近她的发间、颈间闻一闻,犹如一只大狗在觊觎它的肉骨头。 江晨曦忍着酥麻,憋着火气,“皇上,天色不早,我困了。” 他总不能强行挟持她在屋顶上坐一夜,曾嬛还睡在水榭,她不放心,得亲自回去看着。 “不急,难得遇此良机,你再陪朕坐一会儿。” 江晨曦真的困了,本就饮了不少酒,又被萧询拎来福宁殿屋檐上,受了惊吓,此刻闻着他手腕上传来的奇楠沉香,她频频打哈欠。 萧询单手解开绳扣,敞开袍子,龙袍宽大,轻松遮住了怀里的人。 “你若困了便睡,朕待会儿亲自送你回水榭。” 头顶视线越发昏暗,江晨曦掀开眼皮,只窥得见萧询坚硬的下颚,她强撑精神,可不敢闭眼,万一醒来躺在福宁殿的龙床上,那更加糟糕。 然而萧询有意哼着江南小调,哄她入睡,她好似回到娘亲的怀抱,眼皮子费劲地掀了掀,最终撑不过困意,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萧询静坐在原地,等江晨曦彻底睡熟后,他才抱着她下了屋檐。 福宁殿里当值的小太监都被姜德一打发走了,姜德一见萧询抱着江晨曦缓缓而来,眼皮子抽了抽。 “皇上,您这……不送太子妃回去?” 萧询抱着人跨过门槛,径直走向殿里后方的龙床,“曾嬛那丫头睡觉没规矩,先让太子妃睡在朕这里,待三更时再送回去。” 姜德一连忙殷情备至掀起床帘,“那李一那边,可否要老奴代为通传一声,以免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担惊受怕。” 萧询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掀起被子替她盖上,挥手撵姜德一离开,“去吧,叮嘱他们办事小心点。” 姜德一识趣,立马低头跪安,“诺。” 姜公公一离开,藏在四周的黑甲卫便悄无声息落地,守在门口暂时充当门神,以防不长眼的人闯进来。 萧询眸光贪婪地盯着睡着的人,歪靠在床沿,握住她的右手,喃喃自语。 “宫外突然风靡的话本子想必有你的功劳,你舍近求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说: 有剧透,自行找亮点,五点半爬起来码字,你们快快夸我! 二更在下午或晚上~
第33章 (二更) 江晨曦睡得并不安稳, 做了噩梦,梦里她与萧询的丑事东窗事发,被万人唾弃, 甚至连大哥与外祖父他们也避她如蛇蝎。 萧承翊甚至为了维护皇室清誉,一剑刺死了她。 匕首划脸的感觉太过真实, 她猛地惊醒。 一睁眼便被陌生的床帘惊住, 这不是宝慈殿的水榭,她环顾四周,雕梁画栋, 瞧着有些像福宁殿。 视线低垂, 无意中扫到盖在身上的蚕丝衾被, 眼皮狠狠一颤。 衾被上绣着五爪金龙, 大咧咧地瞪着她,一如那人如狼似虎的双眼。 江晨曦欲哭无泪,萧询再次食言,她还真的在龙床上醒来。 他简直——胆大包天。 她不放心地查看身上,并无异样,她捂着心口后怕,想来他也不敢肆意妄为, 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了她。 床榻旁有计时的沙漏, 她撇了一眼, 快接近子时,外间有亮光传来, 隐约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她侧耳倾听,下一瞬吓得不敢动, 生怕动静太大, 惹来外间的人。 张贵妃来了! 外间正厅里, 张贵妃端坐在椅子上,哭着抱怨。 “皇上,臣妾并非有意夜深叨扰,您半年不入后宫,心里还有没有臣妾了,是否臣妾哪里做的不够好?” 张元敏来福宁殿送醒酒茶又一次被拒,张贵妃慌了,仗着酒劲与今夜宫里不设宵禁,特跑来质问萧询。 深宫寂寥,她虽为大周贵妃,半年无恩宠,说出去会令人耻笑,她的贵妃殿与冷宫又有何区别。 迄今为止,她未能诞下子嗣,家族施压,双重压力之下,她肉眼可见地憔悴,她不求儿女双全,只求有个孩子。 深更半夜,堂堂贵妃委曲求全恳请皇帝恩宠,旁观的姜德一不忍目睹。 人比人气死人,再漂亮的牡丹花不如别人家院里栽种的芍药来得惊艳,天下男人皆薄信,皇上也不例外,张贵妃苦苦哀求,里边那位却睡得香甜。 萧询放下手中笔,眸光扫向张贵妃,答非所问道:“贵妃不必如此自贬,这半年后宫事务你处理得井井有条,太后也曾在朕面前夸赞过你几次。” “大长公主生辰宴与太子妃生辰宴,你办得不错,是朕疏忽你了,该赏赐你,姜得一,你去朕的库房取南诏使节进宫的珊瑚玉。” 被点名的姜德一疾步上前,“诺,老奴这就去,贵妃娘娘稍等片刻。” “皇上,妾身不要任何赏赐,只厚脸恳求皇上陪妾身一晚。”张贵妃蓦然拔高音调,反驳萧询的赏赐,大胆提出要求。 姜德一眼皮抖了抖,贵妃要失望了,皇上对里边那位正在兴头上,怎会弃之于不顾呢。 萧询眼尾上挑,不怒反笑,“贵妃把朕当成了什么,大长公主在外养的面首?” 提及萧锦仪私底下养的面首,张贵妃心里一慌,不明白皇上此刻说这话的用意。 外人眼里,萧锦仪与大驸马恩爱二十余年,大驸马去世后,萧锦仪四处周游散心,身边只跟着两名护卫,一时间传位佳话。 实则不然,自大驸马在世,萧锦仪就有了面首,大驸马管不着她,也不管她,夫妇俩矛盾极深。 张贵妃猛地跪下哭诉,“妾身万万不敢,皇上何出此言?妾身对您的情意天地可鉴。” “皇上,三年前孝敬皇后过世,太子殿下为孝敬皇后守孝三年,您不入后宫便罢了,之后您又去了边关慰问将士,臣妾们毫无怨言,如今您……” “您是否嫌弃臣妾人老珠黄?臣妾心想着,许是皇上喜欢更年轻鲜嫩的,便三番五次叫元敏过来送茶食,但您对元敏并不不同……” “后宫不止妾身一女子,还有其他姐妹,妾身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不求皇上多加恩宠妾身,只求皇上雨露均沾。” 一番剖白的话说得令旁人动容。 躲在内间的江晨曦脸色难堪,心里越发愧疚,她攥紧衾被,无颜面对张贵妃一众人等。 她万不该与萧询搅合在一起,否则她与卢柳之流又有何区别,岂不是贼喊捉贼? 外间,姜德一也跟着跪趴在地上,生怕龙颜震怒。 殿内气氛僵持,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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