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通过关系把闺女或亲戚旁系送进宫,关系打点到位,若能接触到贵人,指不定一朝能攀龙附凤,荣升为妃。 大周祖上也不是没出现过宫女爬床,最后被破格晋升为妃的例子。 曦丫头一上来就大刀阔斧,势必动了许多世家的利益,自然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淑妃,你也知道哀家不过问后宫事务,既然皇帝点了曦贵妃协理六宫事务,想必曦贵妃提出的诏令,定是与皇帝事先商议过,不仅你的怡和殿要裁人,哀家的宝慈殿也不例外。” “这样,淑妃不妨直接去找曦贵妃,你们有话直接当面讲,曦贵妃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也省得哀家从中转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淑妃:“……” 太后不想蹚浑水,淑妃只得无功而返,含元殿不用想了,否则就得被皇上记恨上。 淑妃铩羽而归的消息瞒不住各宫的包打听,有人不信邪,既然找太后不管用,那不如干脆去求一求曦贵妃。 同住怡和殿的薛昭仪拎着一篮子亲自制作的糕点去含元殿拜访,顺利得了江晨曦的召见。 薛昭仪使用怀柔策略,声称身边伺候的贴身侍女与太监皆是跟随她多年的老人,一行人忠心耿耿,手心手背皆是肉,她着实不忍放出宫,甚至愿意拿出私房钱贴补宫人的月利芸芸。 薛昭仪模样在后宫一众妃嫔中不是最出彩,但其身段玲珑,嗓音如出谷黄鹂,一颦一笑间也颇有风情。 江晨曦此前与薛昭仪并无交集,萧询昨晚给她解释后宫诸位妃嫔的身家背景时,特地提了一句,薛昭仪与大长公主驸马薛绍有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一表三千里的旁系表妹。 她见招拆招,“昭仪姐姐若真心为伺候自己的侍女考虑,更应当放她们出宫,替她们择一良婿,在京城置办一处宅子,日后出宫省亲也算是一桩美谈。” “不怕昭仪姐姐笑话,本宫身边原先还有一名贴身伺候的婢女,名唤映雪,本宫去岁回青州外祖家前,便已还了卖身契给那丫头。” “想着本宫困守太子府后院,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总不能也叫身边从小一块长大的婢女对未来一眼望到头……” 薛昭仪睁大了眼,不愧是圣宠在身的曦贵妃,把原先身为太子妃的事毫不犹豫讲出来,对自己够狠。 薛昭仪甘拜下风,干笑着坐到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淑妃与薛昭仪败走宝慈殿与含元殿,后宫其余诸人不得不偃旗息鼓,咬牙切齿配合诏令,挨个列出要裁减的人数。 众人颓丧的心情随着上元佳节的到来,勉强得到了安慰。 宣武门下的御街点亮了长龙,由北向南,一直延伸至远方。 上元佳节,京城未婚女郎与小郎君们纷纷驻足街头赏灯看戏,游人络绎不绝,各色小吃沿街叫卖,好不热闹。 萧询与江晨曦乔装打扮,扮作寻常世家新婚夫妇,携手同游灯会。 夏菊、李卫等人暗中跟随保护。 江晨曦饶有兴致地赏花灯、猜灯谜,萧询则满眼心疼地望着她,小丫头微微丰腴的下巴现在瘦得都没肉了。 他的罪过,连累她辛苦操劳。 江晨曦晃了晃萧询的手,“夫君,曦儿想要那只兔儿灯!” 嗲嗲的声音令隔壁买灯的贵女鸡皮疙瘩直冒,频频侧目。 不过对萧询很受用,难得有如此良机,听他的爱妃唤他一声夫君,要知道平日里只能在床第间听到。 “好,娘子看中哪个,夫君给你买便是。” ———— 太子府。 近日萧承翊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卢柳见不到人,府里一切如常,也没人敢怠慢她。 她不想这么快认输,否则她之前做的一切伪装就得付诸东流。 穿鞋下床,对着梳妆台整理妆容,今日上元节,她约了邵平商量对策,不能再拖下去。 上午,卢柳与丫鬟春桃、海棠出府,去相国寺进香,傍晚,她又领着她们去御街看花灯。 她身子重,不便下马车,只待在车内,打发春桃与海棠去买灯。 须臾,邵平如约钻进了马车。 二人自去岁端午龙舟出事,一直未能碰过面,偶尔私下书信往来。 邵平捧着卢柳的肚子亲个不停,唠唠叨叨,卢柳见邵平又要怀古,不禁翻了翻白眼,邵平每次都老生常谈,她听得耳朵都快生茧。 她立即转移话题,“平哥哥,自打圣上封了江氏为贵妃,太子殿下对柳儿忽冷忽热,这段时日更是夜不归宿,平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柳儿,你也不想我肚子的孩子将来受罪对不对?” 邵平动作一顿,忙正襟危坐,一想到当今太子戴绿帽,替他养孩子,邵平心中便生起一种诡异的兴奋。 “妹妹放心,如今江如海调走,新来的侍郎大人好说话,平哥哥出入也自由了许多,妹妹想要平哥哥帮啥忙,尽管开口吩咐。” 马车里卢柳与邵平在密谋,马车外,夏菊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无人发现。 有宫人在上元节妖言惑众,互相传阅街市上买来的花灯,花灯上写满了藏头诗,暗示曦贵妃上位不正,恐遭天谴。 似乎印证了藏头诗的寓意,御花园池子里养着的锦鲤一夜之间死了数十条。 萧询雷霆震怒,他护犊子,把妖言惑众者全部聚在一块严刑拷打,谁敢互相包庇,株连九族,女子充入教坊司,男子全部流放千里之外的甘州。 “朕给过你们机会,尔等都说朕是明君,今日朕不妨充当一次昏君,令你们瞧一瞧,栽赃曦贵妃的下场!” 太后坐在主位上,沉着脸,“皇帝说的是,后宫诸人太过散漫,以上犯上,该赐死罪。” 数百条锦鲤也是宫人精心喂养的,现下是锦鲤,日后可能就是人命! 张贵人等人脊背一僵,暗忖皇上与太后竟然如此护犊子,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严刑拷打,传出去也不怕被大周百姓戳脊梁骨。 圣上雷霆震怒,手段铁血,杖责了四五个牙尖嘴利、嘴硬不肯说的宫女太监,终于撕破了口子,有宫女沉不住气,开始逐一交代被人用银子收买的阴谋。 “孟尚宫身边的王嬷嬷给了奴婢三两银子……” 孟尚宫面如死灰,当即站出来,跪地求饶,声称她管教下人无方,出了这等岔子,自愿辞去尚宫一职芸芸。 萧询准了孟尚宫的请辞,王嬷嬷与一众妖言惑众的宫女悉数被送去教坊司。 第二日钦天监上言,盖因选取宫女太多,怨气尤甚,宜放还。 萧询又在江晨曦之前推行的诏令上,再次从各司、各宫筛选,共计放还百余人出宫。 自投毒一事过后,骚动不安的后宫彻底消停,无人敢再对曦贵妃不敬,偌大的后宫,曦贵妃一人独大,恩宠程度堪比当年的孝敬皇后。 江晨曦继续帮萧询料理后宫诸事,少了一半宫女太监,她省心不少。 “皇上与臣妾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瞧,臣妾算了一笔账,又给您节省不少银子。” 江晨曦聪慧过人,岂可轻易受到旁人的算计,她身边的夏菊有着猫一样的嗅觉,对各种毒物有所涉猎,下在她饭食里的毒物,被她们将计就计,喂了御花园里池子里的胖锦鲤。 萧询身边的黑甲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耍的后宫妃嫔团团转。 眼下只是连敲代打,待时机成熟,再连根拔除。 未过几日,江晨曦许是操劳过渡,不慎感染了风寒。 她穿着便服,一袭宽大的绯色长袍,越发衬得脸色苍白,端坐在书案后,不时咳嗽几声。 轻微咳嗽,不算厉害,为了杜绝后宫妃嫔的骚扰,干脆称病不出,安心待在含元殿里养病。 太医院柳院使替她把过平安脉,萧询也在场,柳院使思虑再三,把萧询喊至一旁,单独商议了一番。 柳院使走后,江晨曦疑惑不解,“皇上,臣妾是否得了不治之症?” “胡言乱语。”萧询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激动,“柳院使猜测爱妃可能有了身孕,只是还未足月,脉象不显,你的风寒咳嗽不要紧,柳院使认为不宜用药,配合食疗即可。” 疑似有孕?! 江晨曦怔住,右手移到腹部,不可置信地瞪着萧询,竟会如此好运么? 一想到她与萧询频繁的床笫之事,也觉得并非不无可能。 思及此,她深呼吸一口气,“怪不得柳院使不肯当面告知臣妾,想来怕过段时日问诊,若是没怀上,臣妾会失望,届时会怪罪于他。” 萧询轻轻把她揽入怀里,“太医院行事风格向来如此,朕愿意主动告知,是不想爱妃被蒙在鼓里,及早知晓,及早防患于未然。” 萧询不放心含元殿伺候的宫人,为此每日抽出半日至含元殿,亲自陪着,膳食上更是用心万分,甚至在含元殿后院单独辟了一间小厨房,也不管外界如何传言。 一时,后宫诸人敢怒不敢言,曦贵妃宠冠六宫,着凉风寒咳嗽,皇上也不怕被传染上,竟置宫规于不顾,亲自搬进含元殿照应。 贵妃殿里,刘美人跑来找张贵妃,“娘娘,皇上是不是在防着我等?” 上元节投毒被江晨曦身边的那个叫夏菊的丫鬟当场逮住,破坏了她们的计划,连带着打消了后续的安排,气死人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贱人有了身孕。” 一想到此种可能性,张贵妃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皇上为了那贱人,弃后宫众人于不顾,做不到雨露均沾。 刘美人一怔,“不会吧?曦贵妃身子骨弱,听说月事一直不准,而且这几日太医院每日都有人送药去含元殿,还专门弄了炉灶煎药呢。” “不排除是假象,要不然皇上为何如此重视,区区风寒而已。” 张贵妃摸了摸涂满豆蔻的指甲,“一计不成就来第二计,她想安稳生下孩子,断不可能。” 福宁殿里,萧询抬起右手,把纸条搁到小香炉里焚烧。 李卫见萧询眉头微蹙,忙躬身上前,“主子,要不要小的亲自走一趟?” 萧询摇头,“不用,静观其变,届时再说。” 须臾,外间当值的太监来报,户部尚书王进学求见。 萧询免了客套寒暄话,直奔主题,“这么晚王大人还进宫,所为何事?” 王尚书也知道面圣时机不对,眼下正值晚膳,耽误了皇上用膳也是不得已为之。 “启禀皇上,安亲王千里加急送来奏报,想要户部拨款三万两白银修葺甘州护城墙。” 甘州护城墙绵延数千里,三万两白银乍一听数目庞大,但用来采买石块与夯土,确实不算多。 萧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开口,“安亲王戍边有功,实乃大周百姓之福,城墙风吹日晒,年久失修,理应要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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