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蔚姝吓得小脸瞬间失血。 惊恐的嘶喊声像一把尖锐的刀刺入谢秉安心尖,他震惊抬眼,便见身着太监服的蔚姝朝尸体上摔去,一瞬间的功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抹玄褐色身影吸引,就连梁文筹都震惊于掌印极快如风的速度,几乎在那个小太监快要倒向尸体上时,被他一把捞入怀里。 怀里瘦弱的娇躯颤栗不止,谢秉安手掌扣在蔚姝细弱的后颈,指腹在小姑娘玉颈上轻轻揉/按。 “我在这里,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卷着道不尽的怜惜疼爱。 蔚姝闻着鼻尖不断侵袭的松柏香,小手攀向谢秉安劲瘦的腰身,用力拽着他的衣裳,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洇湿哭红的杏眸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呆滞的转头看了眼他方才身处的地方,又收回视线看向他,唇畔翕合了须臾,泣声问:“你、你怎么过来的?” 看她一副娇憨怔楞的模样,谢秉安的指腹蹭了蹭她的玉颈,这可是两个月来小姑娘唯一一次对他心平气和的说话,看她身上的太监服,怕又是云芝给出的馊主意,让她偷偷跑出来。
第49章 谢秉安抱起蔚姝, 手臂撑在她的臀部下方,将她的脑袋扣在怀里,朝着巡监司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一众人瞪大眼睛, 错愕的看着这一幕,犹未能回神。 小太监方才的惊呼声是女子的声音。 所以,掌印怀里的女人是谁?且能让掌印大人不顾一切,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女人离开, 在场的人, 心里都甚是好奇,也没听说过掌印在宫里有对食。 梁文筹皱紧眉头, 看向逐渐远去的身影, 薄唇抿的紧紧的。 燕王松开剑柄, 看着皇帝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又转身看向已经走远的谢秉安, 垂在身边的手抖得厉害, 他方才若是没听错,那女人的声音与姝妃的极其相似,他忽然想到那晚在皇城外,府中侍卫交到他手里的白布, 皇后临终嘱咐:绑姝妃可挟制谢秉安。 若那个女人果真是姝妃,那皇后真正的意思并不是他之前所理解的,谢秉安保护姝妃并不是因为她的血是陛下的药引子, 不让她出事也不是用来稳固他的掌印地位, 而是他心悦姝妃。 那日在承乾宫外, 谢秉安抱在怀里的女人也定然是姝妃,一切疑点好似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他阻止姝妃侍寝,不是怕她得盛宠,而是因为,在他眼里,姝妃是他的女人,决不能被旁人染指。 乐明宫外暗中守着的锦衣卫,也是因为谢秉安要把对姝妃所有的威胁都摒弃在外,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明面与姝妃是对敌,背地里却勾搭在一起的把戏。 “胥司,你糊涂啊!” 沈禾红着一双老眼,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燕王。 若他不杀裴立象,他们或许还有翻身之日,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胥司亲手杀死裴立象,那就是弑君,谋反,他们永无翻身之日了! “是啊,是我糊涂……” 燕王颓败的垂下眼,眉眼里尽是凄凉苦涩。 他糊涂啊,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皇后只是幡然醒悟而已,若是早点明白她的意思,早一步抓住姝妃,或许今日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潘史看了眼已经不见踪影的主子,收回视线,沉声吩咐:“燕王、沈禾、郑文兵等人弑君谋反,现押入诏狱,等候掌印大人处置。” 他们三人被锦衣卫押走,裴立象的尸体也被锦衣卫抬走,方才战乱的承乾宫外一瞬间安静下来。 燕王弑君入狱,沈禾起兵谋反,郑文兵连带其部下官员一应入狱等候东厂调查,裴氏一族就剩下陛下与燕王二人,燕王在劫难逃,陛下也死了,大周朝却不能一日无君,之前是掌印代理朝政,现在朝堂无君,不知掌印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总不能,一个太监当皇帝吧? 潘史转身对梁文筹拱手:“此事多亏梁小将军相助才能平定叛贼沈禾。” 梁文筹紧皱的眉头自打入宫后就没有舒展,他看向巡监司的方向,不过一息又收回视线,对潘史道:“叛贼即已伏下,我也该回府向父亲复命,潘督史,告辞。” 潘史颔首,看着梁文筹策马离开。 巡监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谢秉安抱着蔚姝回去后,锦衣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等候主子处罚。 见自家小姐无事,且被掌印抱着,云芝躲在寝殿里探头,不敢出去触霉头,毕竟是她出的馊主意,万一掌印把她丢进诏狱里头,想到阴森恐怖的诏狱,云芝就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谢秉安抱着蔚姝走入寝殿,垂眸凉凉乜了眼脑袋缩的跟鹌鹑似的云芝,有心罚她,可又怕再把怀里的小姑娘惹急了,便冷声道:“出去守着。” 云芝松了一口气,撒丫子就跑。 谢秉安抱着蔚姝坐在圈椅上,指腹摩挲着小姑娘苍白的小脸,在她颦蹙的眉尖亲了亲:“我们回来了。” 蔚姝恍惚的回过神,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看了眼四周,是她待了两个月的寝殿,她看向近在咫尺的谢秉安,眼底洇湿可怜,浮在眼底的惧怕也逐渐淡去,想到燕王一剑贯穿皇帝的胸口,蔚姝就觉的一阵后怕,她不敢想这一剑若是伤在谢秉安身上,她该怎么办。 “你…”蔚姝哽了一下,眨着一双无害的瞳眸:“燕王有没有伤到你?” 这可是两个月来,小姑娘第一次主动担心他。 谢秉安眉峰微皱,薄唇微抿,蔚姝以为他受伤了,吓得抓住他的衣襟想要查看,看他伤到哪里,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覆在她的柔荑上,男人低笑:“逗你的。” “你!” 蔚姝气呼呼的瞪圆了杏眸:“你个骗子,放开我!” 她作势挣扎,却被谢秉安抱得更紧,他的下颔枕在她的颈窝,贪婪的闻着独属于她身上香甜的气息:“让我抱一会。” 蔚姝垂下眼睫,袖中的小手微微蜷紧,没再挣扎。 脖颈传来微微的酥痒,谢秉安冷俊好看的容颜突的在眼前放大,唇上传来熟悉的温润,她的呼吸被对方重重包裹,身子随着那熟悉的颤栗,生出一种让她羞耻,想要躲避的念头。 她竟然可耻的沉溺在谢秉安的吻里。 她应该是恨他的,可是经过方才一事,她发现自己对他的爱多过恨,在看到燕王贯穿皇帝胸口的那一剑,她当时在想,幸好、幸好不是温九,不是谢秉安。 蔚姝躺在圆桌上,目光洇湿迷惘的望着上方。 “宁宁。” 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起伏。 蔚姝眼睫颤颤,看向谢秉安绷紧的下颔,骨指带给她的异样感觉,让她禁不住想要退离,谢秉安箍住蔚姝的脚踝,在她玉足上亲了亲:“就这一次。” 他嘴上这么说。 可他的动作不容她拒绝。 蔚姝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脆弱的娇/躯.被接连不断的涟漪/激的发麻,雪白细腻的/玉颈微微后仰,试图阻止,试图唤回可怜的、被驱散的最后一点意识。 “宁宁、宁宁” 潺潺声击碎了殿中的寂静。 谢秉安鬓角青筋绷紧,将满面娇红,陷入啜泣的蔚姝抱进怀里,贪婪/的吮着她的耳珠:“宁宁是温九的,一直都是温九的。” 蔚姝羞耻的藏进谢秉安怀里,想要避开他不知餍/足的声音。 谢秉安轻笑,抱起蔚姝放在榻上,看到小姑娘眼底还有未褪去的防备与懊恼,他冷了神色,体内汹涌的//欲//念也逐渐平息。 “待会让云芝侍候你沐浴,今晚好好睡一晚,我明日带你去诏狱见秦雷。” 谢秉安为她掖好被角:“宫中事务繁多,我晚些时候回来陪你。” 蔚姝蒙头藏在被子里,等谢秉安离开后她才悄悄探出脑袋,拍了拍红红的脸颊,心里说不上是懊恼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她应该恨谢秉安的,可方才与他的种种,却与她所想的背道而驰。 云芝走进寝殿,看到蔚姝红如云霞的脸颊,惊道:“小姐,你又起高热了?” 她伸手探了探蔚姝的额头,被蔚姝快速躲开:“我、我没事。” 她翻过身,续道:“你快些备水,我要沐浴。” 云芝:…… 她看了眼蔚姝的背影,纳闷皱眉。 怎么小姐从外面回来一趟,瞧着有些怪异。 暮色已至。 诏狱内阴暗潮湿。 沈禾与燕王坐在角落,两人衣袍狼狈,头冠被削。 外面传来几道脚步声,沈禾低着头没有理会,他的脸上一片颓败,对眼下的遭遇似乎已经坦然接受,在携兵直入长安城时,一切后果他都想过,可唯独没有想到会落到如此境地。 入狱为囚。 燕王抬头看向来人,两名锦衣卫搬着一张圈椅放在牢狱外,潘史站在一旁,不远处紧跟着又响起一道脚步声,不多时,便见谢秉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撩袍坐在椅上,手肘搭在圈椅扶手上,眉眼凉薄,如同看死人的目光,燕王豁然起身冲过去抓住铁门,咬牙切齿:“谢秉安!” 他恨不得亲手活剐了他! 他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承天门外也有舅舅的三万大军,这场夺权他胜券在握,可他唯独没有想到一向不齿谢秉安的梁老将军会助他一臂之力,若没有梁家那五万大军,他如何会输! 谢秉安的目光从燕王身上轻飘飘略过,落在坐在铁窗下,垂首低眉,好似一个局外人的沈禾身上,安静的牢狱外,突的响起一道嗤笑,也是这一道极为轻蔑的嗤笑让始终低着脑袋的沈禾抬起头,冷锐如刀的目光逼视谢秉安,咬着腮帮子,眉目狠厉道:“你笑什么?!” 燕王冷冷看着谢秉安,回以冷笑:“谢秉安,就算你赢了又怎样?大周朝始终姓裴,它还是裴家的,就算将来帝王换了姓氏,那也永远不会姓谢,你一个太监就别妄想坐上那个高位,在大周朝子民的眼里,你还是那个奸诈狠辣的奸宦。” “这天下不能姓谢,那姓温如何?” 谢秉安眼尾挑着几分阴戾:“在天下人眼里,谢秉安是奸宦,可无人知晓,温九辞是谁。” “你什么意思?” 燕王眉头紧皱,不明白谢秉安话中何意,可沈禾倏地瞪大瞳眸,死死的盯着牢狱外的谢秉安,踉跄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牢狱前,抓着牢门,目光上下审视,一遍又一遍的仔细的盯着他的眉眼细看。 燕王不解,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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