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帝觉得梁王的话有些道理,当即有些生气,“哦?竟然有这样的事?那是该好好查查。” “梁王,你别急,朕马上下令叫人彻查。” 梁王得了圣上的答复,放心地走了。 当然,这事是不可能查出什么的。别说平生做事干净,没留下什么证据,就是留下了,沈沉也不会叫人查到自己头上。 沈庆安只能白白吃这个亏,谁叫他竟然把自己牵扯进这件事里,还敢肖想他的人。 - 与沈沉分别后,宝言便自己垂头丧气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后,小桃迫不及待与宝言说起昨晚的事。小桃昨晚跟着宝言出来,宝言后来喝醉,小桃却完全清醒,见证了殿下为自家小姐出头的全过程。 小桃激动不已:“殿下当时为小姐出头的样子,就好像天神降临似的,实在是太有男子气概了!” “莫氏是孤的人,能不能算了,孤说了才行。”小桃学着当时沈沉的语气,惟妙惟肖。 “小姐,依奴婢看,殿下待你很是看重呢。殿下当时瞧着可在乎你了,而且你不见了之后,殿下没多久就去找你了。” 宝言却摇头:“你想多了,殿下护着我,那是因为我如今怎么说也是殿下的人,我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是丢了殿下的脸面。” 至于殿下着急找她,不过是因为他们二人如今拴在一起,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殿下也会有事的。 “殿下方才还在生气呢,唉。”宝言趴在桌上,枕着自己胳膊叹气,又感慨,“小桃,你说我喝醉了怎么能变得这么孟浪?我居然敢轻薄殿下……” 宝言简直不敢相信那些事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这天夜里,沈沉本该来含英殿,也没来,只有平生来传话,说殿下有些事忙,今晚不过来了。 宝言心想,殿下恐怕不是忙,只是单纯不想见她罢了。她愈发垂头丧气,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殿下消气。 宝言自幼没什么朋友,因此也不知道别人生气了该怎么哄,她想了想,若是自己生气的话,气一气过几天也就好了。 这几天干脆别在殿下面前晃悠了,不然殿下看见自己又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等过几天,殿下应该就消气了吧? 宝言这般想着,打了个哈欠,侧过身抱住自己的枕头,闭眼睡觉。 这几日习惯了殿下在身边,忽然一个人睡还有点不习惯呢。 但不习惯也只有片刻,很快宝言便睡着了。 诸云殿中,沈沉又睡不着。 尽管找了沈庆安的麻烦,沈沉还是不高兴。沈庆安难受了,不能叫自己回到一切没发生之前。 殿中的炭火烧得旺,其实并不冷,沈沉却总觉得寝殿里透着一股冷意。他分明盖着极为保暖的羽绒暖被,却总觉得有一丝丝的冷从羽绒暖被里透进来,这种感觉令他烦躁。 他试图让自己忽略这种感觉,但越想忽略,却越觉得心烦意乱。 沈沉索性掀开暖被起身,去探查寝殿几处窗户有没有关严实。该关的窗户自然关严实了,并没有放进北风入门。 他光着脚走在羊毛地毯上,心底那股烦躁因为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愈发烦躁。 颀长影子在殿中游荡一般,徘徊几遍后,终于重新坐回床边。幔帐垂落,堆叠在地上,未曾见晃动,可见殿中的确无风。 沈沉侧过身,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何觉得冷,今夜这床太过宽敞空荡,以至于像有风。 前些日子都有一个人与他争抢半边床榻,将他的怀抱挤得满满当当,像一团燃烧不尽的火焰,将他包围。 可今夜,那火焰灭了,无尽的雪落在荒原,自然冷了。 大抵又是那百日欢的影响吧。 他可一向厌恶与人分享床榻,被人侵占私人领地的。怎会主动怀念那样的感觉呢? 但在少女身边,他的确能够安眠。可想到今天的事,沈沉不高兴极了。 原来她竟真的从没别的想法,她凭什么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他堂堂太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倾慕他的人能从城西排队到城东再绕京城一圈。更何况,他对她不差,好吃好喝,替她撑腰,怕她出什么事,再说了,她自己也说了,殿下真是个好人。 难道不足以让她喜欢么? 她莫宝言到底眼光有多高? 沈沉心烦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往年躺在柔软的被衾里,望向头顶的幔帐。 明夜要去与她圆房,他绝不会留宿含英殿。不止,他都不会多与她亲近,一次就够了。 左右那点欲也不是不能舍弃,他从前没有欲也过得很好。 沈沉如此想着,不知不觉便至后半夜,他勉强入睡,并未睡得很好。翌日清晨,早早便醒了。 宫女们进来伺候沈沉梳洗,看他脸色不虞,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伺候沈沉梳洗完,便沉默地退了下去。 前些日子那宫女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杖责,萧瑟寒风里,众人听见那凄惨的哭声,心思都压了下去。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只做好自己本职内的事。 一觉睡醒,沈沉仍是心烦。他踱步至白玉桌案旁,铺开宣纸,狼毫笔沾取墨汁,开始练字。 往常他若是心烦,便以练字磨练心智。一个字写上十遍百遍,心自然也跟着静下来。 可今日,这效果大打折扣。 沈沉原是在写一个“静”字,可不知怎么,落笔时竟写了一个宝盖头。 他骤然停笔,将那张纸揉皱,扔进废纸篓里。 沈沉心更烦,抬眸时望见那个细颈窄口白瓷瓶,里面的两枝红梅已经快要枯萎。自从那日宝言折红梅送来,瓶中便一直有两枝新鲜的红梅,可今日,却没有了。 果真要撇清得这样泾渭分明?他又不是傻子,她只要说一句,他就能听明白,何必做到这样刻意? 沈沉轻哼一声,收回视线。 正此时,平生从外面进来,沈沉心微不可察地跳快了一拍。他垂下眼眸,提笔写字,好不从容。 “那两枝红梅都快枯萎了,既然她送了新的来,你赶紧换上吧。” 话音落地,平生却没动。 沈沉抬眸,对上平生略显尴尬的眼神,他两手空空,哪里有什么红梅。 沈沉眸色陡然坠落深不见底的幽潭。 平生道:“莫良娣她……” “不必说了,孤对她不感兴趣。”沈沉打断他的话。 平生的后半句与沈沉异口同声:“她摔了一跤。” 平生有些失望,“既然殿下不想听,那属下先告退了。” 沈沉默然一瞬,叫住人:“慢着。请太医了么?怎么摔的?孤去瞧瞧。” 【📢作者有话说】 小沉:口嫌体正直。 感谢在2023-09-11 05:33:32~2023-09-12 05:2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哉悠哉 10瓶;Mono 6瓶;6902622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第 27 章 ◎食言(二更)◎ 今早宝言照常去折红梅, 要送去诸云殿,可昨夜夜半下了场小雪, 天冷路滑,她当时没注意,便摔了一跤。 沈沉当即往含英殿去,又埋怨平生:“你方才怎么不早说?” 平生辩驳:“属下本来要说的,您不是说您不感兴趣么?” 沈沉道:“可此事非同小可,倘若她出了什么事,她与孤的性命可系在一处。即便孤说不感兴趣,你也应该告诉孤, 不然要你干嘛?” 平生喏声颔首,心中腹诽。 二人行至含英殿, 门廊下两盏红色牛皮纸灯笼在凛风里轻打着圈儿,碧月手中捧着茶盏站在灯下, 正欲进门。 见沈沉来, 福身行礼:“殿下万安。” 沈沉从她身边走过,问:“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他眸光往殿内张望,似乎很安静, 难不成已经摔晕了? “太医呢?去请了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 他一连串问题叫碧月不知道先答哪个, 碧月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快有十年, 对沈沉的性子也算熟悉,因此对他这会儿的反应略感诧异。 “回殿下,良娣是摔了跤,不过不打紧……” 沈沉蹙眉打断:“就她那娇娇弱弱的小身板经得起摔?怎么不打紧?先去请太医。” 说罢,沈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大, 他可不是在乎她, 只是因为他们二人如今身家性命在一条绳上。 “万一她出了什么事, 岂不是连累孤?”沈沉又道。 此话刚落,从门框外探出个小脑袋,小声说话:“殿下,你怎么来了?” 沈沉偏头,瞧见宝言扶着门框,左脚微微抬着,似乎受伤了。他一默,将宝言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脸色沉下来,问:“你的身体如今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不能胡来。” 宝言方才已然听见了他的话,小桃还说殿下看重她,她就说殿下其实只是关心他自己。 “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她垂下脑袋,声音软下去认错。 沈沉轻哼一声,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宝言当即一瘸一拐跟着他走,补充解释:“我就是看有两枝梅花开得特别好,但是它们有点高,我够不着,就蹦了一下,结果没站稳,就摔了一跤。不过您放心,不用请太医了,没什么事的,不会影响到您的。” 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那青瓷瓶中的两枝梅花,“正要给殿下送去呢。” 沈沉目光随她视线落在那两枝梅花上,心道她一面说自己绝无非分之想,一面却又这般献殷勤。他要什么没有,难道缺那两枝梅花吗?还搞得自己摔跤? 可见她所说的“绝无非分之想”,也没那么绝对。 沈沉收回视线,回头看她。 宝言左脚摔跤时扭到,虽然没那么严重,但还是疼,走路时一掂一掂地也疼。她咬了咬唇,将左脚抬起来,打算索性蹦着走。 她一蹦,面团子亦跟着跳动,仿佛从她胸口呼之欲出。 沈沉眸色一暗,上前两步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放在榻上。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得太医说了算。”沈沉只道。 宝言哦了声,又道谢:“多谢殿下。”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沈沉脸色,看他脸色阴沉,显然仍旧在生气。或者说,大概更生气了吧。 她本来打定主意最近几天少在殿下面前出现,结果又出这样的事,殿下该不会以为是她故意摔跤,以此为借口接近吧? 宝言偷瞄沈沉,小声解释:“殿下,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今日摔跤的确是无心之举,没有想着以此博取您的关注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愈发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特意解释撇清,可见就是故意如此博取关注。沈沉抬眸盯着她许久,最后只哦了声,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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