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冰块脸上宝言看不出情绪,平生却看得出。 在莫良娣说完这一句后,殿下显然情绪舒缓许多。 在过来之前,平生已经差人去请了太医。 没多久,太医便过来了。 在太子殿下阴郁的脸色之下,太医战战兢兢给宝言瞧过,而后松了口气:“殿下放心,良娣的确只是扭到了脚,没有别处伤到,用活络油擦一擦,再好好休养两天就能好,不碍事的。” 宝言被沈沉的话也弄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还有哪里真摔伤了,这会儿听见太医的话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就说没事的吧,殿下。” 沈沉嗯了声,又沉默了。 送走太医后,宝言看了眼沈沉,怕自己留他当真坐实了她以此博取关注的罪名,便开口:“殿下,我没什么事的,还惊动了您,您去忙吧。” 沈沉哦了声,“是挺忙的。” 说罢站起身往外走,他还记得自己昨晚想的那些。 沈沉离开后,宝言拍着心口长舒一口气,赶紧让小桃拿活络油来,涂自己扭伤的脚踝。虽说没什么大碍,但疼还是很难熬的。 宝言脱下绣鞋,褪下罗袜,将腿搭在一旁的圆凳上,让小桃涂活络油。 她将裙角往上拉了拉,怕沾到活络油,露出半截细嫩的小腿。小桃伺候宝言多年,对自家小姐的好皮囊见怪不怪,小姐条件一般,没那么多精力养护肌肤,但天生就皮肤白皙且嫩滑,晒也晒不黑,这点总叫二小姐三小姐嫉妒。 小桃拧开盖子,取了些活络油在手心,慢慢揉在宝言脚踝上。 活络油冰冰凉凉,触到肌肤的时候,宝言忍不住颤了下,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娇吟。 小桃忙问:“怎么了小姐?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 宝言摇摇头:“只是这油太凉了。” 小桃应了声道:“那我先在手心里暖热些,再给你涂上去。” 宝言嗯了声,主仆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话,谁也没注意到去而复返的沈沉。 沈沉畅通无阻,重新跨入明间时,入目便是这么一幕,宝言白皙的小腿横在圆凳上,小巧可爱的脚趾头微微蜷曲着。 沈沉眸光一顿,想到不久前她胸口呼之欲出的那对面团子,忽地便觉喉头有些干渴。 宝言没想到沈沉会去而复返,手忙脚乱要穿上罗袜行礼,被沈沉叫住:“你还伤着,免礼吧。” 宝言颔首道谢:“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她有些惴惴。 沈沉看她一副受惊的神情,又想到她极力撇清时的说辞,他偏过头,指了指那两枝红梅。 “既然你是送给孤的,孤便收下了。” 平生闻言,知情识趣地将那两枝红梅带上。心里却想,以前也没见您这么喜欢红梅,再说了,红梅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您要是真喜欢,把阖宫上下的梅树都折下来都成,何必单单就要莫良娣折的这两枝? “孤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最近挺喜欢红梅的。”沈沉解释了一句,再次转身而去。 宝言道了声恭送殿下。 待回到诸云殿,平生好生将那两枝红梅插进那个细颈窄口白瓷瓶中,又夸一句:“莫良娣眼光真好,这两枝红梅的确开得好看。” 红梅白瓷,装点其间。 沈沉伸手碰了碰那两枝红梅,低头轻嗅,低声道:“她眼光哪里好?分明很差。” 不然怎么看不上他? 平生沉默了,心道,您一副嫌弃的语气,却又低头嗅闻摸看,分明就很中意嘛。 沈沉回身,在汉白玉桌案前坐下,摊开的宣纸上仍留着一个宝盖头。沈沉接着拿起笔,将那个字填完,正是一个宝字。 平生看着,拍马屁道:“殿下的字写得愈发好了,这是莫良娣的名字么?” 沈沉睨他一眼:“难道这宝字是她莫宝言专属?多嘴。” 平生讪笑:“没有没有,属下只是想到了莫良娣的名字。殿下您继续写,属下定然不再多嘴了。” 沈沉轻哼了声,却搁下了笔,不再写了。 他写字是因为先前心不静,但这会儿心忽然静下来了,自然就不必再写下去。 - 宝言擦了活络油之后,过了一天,到夜里时已经好了许多,疼痛感减轻不少。 今晚是第三天,殿下应当会过来。宝言便先行沐浴,沐浴过后擦了活络油。活络油的气味很大,熏得宝言一身药味,她不大喜欢这味道,低头嗅了嗅,努了努嘴。 夜里风大,廊下那两个大红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带着窗纱的影子也晃动不已。 沈沉在庭阶下站了两个呼吸的功夫,看见那窗纱上的影子弓着腰,又抬起头来。 沈沉垂眸,拾阶而上,掀起厚重的防风帘子,跨过门槛进来。 宝言上前来迎,福了福身。 从她走来的步子里,沈沉嗅到了她身上浓重的活络油的药味儿。 白日里那白生生的半截小腿与跳动的面团子勾出来的欲,在被压抑下去之后,卷土重来,带着些摧毁的意味。 幔帐垂落在地,不知哪里来的风将它摆动,仿如碧波荡漾,涟漪层层,久久未散。 沈沉扣住那面团子,不许它随意跳动。面团仿佛融化成一滩水,在指间流淌着。 宝言觉得这一幕看起来格外色|情,她咬唇压住唇齿间的声音,别过视线。 沈沉却坏心眼地把她下巴掰过来,眸光在她被咬散的嫣红上停留。他腾出另一只手,摩|挲着她柔软的唇,拇指挤进她榴齿。 想吻上这双唇的冲动再次涌来,沈沉移开视线,看见她蓄满柔雾的一双眸子。 他今晚并未如何折腾她,为何还是要哭哭啼啼? 分明她亦缠得紧。 宝言摇头,试图让沈沉松开压住她唇的手。她几乎要忍不住发出一些声响了,但是那样感觉不太好。 沈沉原本打定主意今夜不宿在含英殿,到底还是食言。 他原本打算只一次,也食言。 【📢作者有话说】 小沉:嘴硬_更硬。 熬夜熬多了,痴呆了要,本来定时定在晚上十一点,结果定成上午十一点了π.π 感谢在2023-09-12 05:22:04~2023-09-12 18:0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花匠 9瓶;昭虞 6瓶;爱吃炸鸡蛋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 28 章 ◎该不会是为了见他的说辞吧?◎ 宝言阖眸仰面躺着, 有些累,她不知道为何这种事这么累人。身上发过汗后, 热意一点点消散后,便有些冷。 她睁开眼,忽地看见身侧的沈沉没动,视线一动不动落在自己身上。这让宝言不禁想到不久前面团子被揉的场景,面色微红,她伸手将被衾扯过来些,遮住自己胸口。 殿下已经歇了许久,想来是没有后文, 也是,殿下还在生气她做的事, 怎会再与她格外亲近。今夜不过是应付那毒。 宝言撑起身,打算待会儿要去沐浴。 沈沉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昨夜便是这样想。所以这会儿他应该起身离开了。 宝言从他身侧挪下去, 正欲摇动床边的金铃铛,唤碧月她们进来伺候。一双细嫩的小腿从被衾里伸出来,要去踩自己的绣鞋。 活络油的味道随着方才的热意弥漫在床帐之间, 若仔细嗅闻, 却还能嗅见丝丝缕缕的酥油香味, 混着一点果香。 沈沉忽而开口:“你的脚好点了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抓住了宝言的脚踝。 宝言一怔,“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殿下。” “哦。”沈沉应了声, 却并未松开手。 沈沉的体温略凉, 手指轻轻圈着宝言小腿, 宝言体温又暖,一冷一热之间,触觉格外明显。宝言不自然地缩了缩小腿,感觉到粗粝的指腹慢慢从她小腿肚往上走。 “你有搽香粉的习惯么?”他忽然问。 宝言虽然不解他为何问起这问题,还是诚实摇头:“没有。” 没有么?那她身上自始至终的淡淡栀子香从何而来? 沈沉垂眸,天生自带体香么?亦或者是故意这样说? “当真?”沈沉指腹往上,宝言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凉一路往上,钻进被衾。 她不由得颤抖了下,声音亦跟着颤:“真的,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小桃。” 以莫家的条件,家中姑娘寻常的胭脂水粉还是用得起的,姑娘家爱美,二姐姐与三姐姐便爱搽香抹粉,香香的。宝言起初也搽香粉,后来便不搽了。 一来,她发现自己的容貌与身材已经很惹眼,别人老是注意她,她不想被别人注意。而搽香粉的话,反而更像她故意引诱别人似的,即便她主观上没有那种意图,也总有人这样想她。 二来,搽香粉也挺麻烦的,宝言性子懒惰,渐渐便没了心思。不过小桃说,她身上不搽香粉也香香的,还省了香粉钱呢。 宝言自己闻过自己,倒是没闻见什么香味。殿下这么问,是闻见了么? 她正出神想着此事,殿下高大的身影已然覆上来,她那对跳动的面团子再次被抓住,在殿下手心里流淌成别的形状。宝言又累起来,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她眼皮沉沉往下耷拉,几乎要睁不开了。 待静下来,已然又近夜半。宝言强撑着精神,摇响金铃铛,碧月她们便进来服侍。 明明她这么累,殿下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甚至好像精神更好了。 宝言想不通,在碧月她们进来之前,打算赶紧穿上件衣裳起来,下床的时候却腿一软,差点跌倒。 沈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宝言道了声谢,被碧月扶着进了净室。她躺进温暖的浴池,让温热的水将自己包围,有些羞赧。 碧月倒是习惯了,如今已然面不改色服侍宝言沐浴。碧月跟着宝言快有一月,将一切看在眼里,与宝言道了句:“殿下待良娣似乎格外不同些。” 宝言困得趴在浴池边昏昏欲睡,嗓音慵懒:“有么?” 碧月笑了笑:“奴婢从前跟着娘娘,对殿下的性子也算熟悉,良娣从前没有听说过殿下的传闻么?” 宝言唔了声,摇了摇头。 碧月继续说:“都说殿下性子冷,冷心更冷情,这些也差不多是真话。良娣恐怕不知道,从前娘娘为了殿下的婚事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好多姑娘向殿下表白情意,都被殿下无情地拒绝了。奴婢从前倒想象不到,殿下原来也是个贪欢的人。” 碧月觉得殿下那是对良娣的不同,宝言却只觉得,都是那药的作用。她感慨,这药可真厉害,能把殿下也变得这么不同。 殿下起初对她的态度她始终记在心里的,殿下待她自然看不上,那也很寻常。后来随着相处,她渐渐发现殿下人也没那么坏,但从来也不会想,殿下会对她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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