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重新嫁给宁石清而后背地里再同他的儿子纠缠不清。 她光是听到都觉得天昏地旋。 微生敛道:“那你告诉我,如果你对他已经没有了情意,那你在怕什么?!他对你无情无义,你想要报复最好的人选就是我。” 李幼如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这两年都学了什么,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我说的是事实,无论利用我还是踏着我往上走,你都必须要选一个。”微生敛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却仍旧凝视着李幼如,“而我只要你。” 这种时候李幼如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在萤卓山上的少年,至少那时的他不会这般死咬不松,而自己只要狠下心就能割舍掉。 而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年人却没有之前那般好敷衍,这两年间所经历的令他飞速长成了现今的模样。 李幼如道:“宁石清是你的父亲,你又为何要这样做。我的确憎恨他欺骗我,可是从未想过利用你去报复他。” 谈及这个话题他脸上稍许有些黯淡,微生敛顿了一下才说:“我只希望我从未出生在这个家族之中。我待到十岁后才回到了宁国公府,而在那之前他们便已经想方设法让我知晓我的母亲是如何身亡的。” 而李幼如也想起了宁国公府中的那些人,微生白露生前过的并不好,世子妃这个位置几乎将她摧残至极。 “嫡子或者世子之位我都不想要,但是宁石清却需要一个正统的嫡系血脉去坐上这个位置。两年前我回长今城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将我封为世子,而后送至漠北来做棋子。” 微生敛缓缓道:“原先我已经无所谓他想做什么,但现今又有些庆幸我来了漠北,才能在这儿又见到了你。” 李幼如见他毫无隐瞒都全盘托出不禁问:“你将这些都告诉我是为了让我可怜你吗?” 问完便看到阿敛嘴角微微勾起,“如果这能够有用。而我只想告诉你,因为是你我才会说。” 这些事情微生敛从不向任何人诉说,这一点李幼如也一样的。 现在却轮到了李幼如有些茫然,她从被阿敛救了之后开始,便总觉得少年已经变了。可是在某些时候,她又觉得那个孩子似的人并没有消失。 而微生敛不断让她在理智与□□中挣扎不已,向前的每一步都会令得她害怕再度遭遇背叛。 李幼如垂眼许久才重新开口道:“如果明天你能够带我出门走走,我会考虑下告诉你那些想知道的事情。” 微生敛沉默了下说:“那你还会和我回来吗。” 这次李幼如不回答了,掀开被子便钻进去不再看他,徒留微生敛一个人坐在那儿瞎想。 她想,谁让刚刚阿敛非要说那些话吓自己,现在让他也去胡思乱想。 但很快身后就被人紧贴抱上来,熟悉的气息笼罩着李幼如,她不自觉在这种温暖中便沉沉睡去了。 待到再度睁眼醒来的时候,李幼如以为第一眼会看到阿敛,可是不知何时他已经起身离开了。 伸手摸向身旁的近榻时发现已经没有不剩什么余温。 李幼如心中嘀咕着,难不成昨晚的事情还是没戏? 她刚起身坐定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而戴着面具的微生敛端着洗漱的水走进来了。 两人目光刚对视上,李幼如便有些心虚先移开了。 微生敛将水盆放在木架子上,“我想你平日都是这个时候醒的,你不够用我便再去取一些。” 李幼如看着他忙上忙下道:“…现在已经不是在山上了,你不必事事都替我做。” “我不想你觉得我变了。”微生敛将外衣披上她肩膀,隔着面具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而且我甘之如饴,你有再多的要求也无妨。” 李幼如还是不大习惯他面上的面具,便好奇摸上去问:“你戴面具是为了遮掩身份吗?” 毕竟阿敛再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他始终都是奉安的贵族公子,是宁国公府的世子。他国贵族在漠北的行动自然要更加谨慎,否则便会引得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微生敛回答得很快。 但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李幼如想了下便也不再追问了,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待洗漱完毕阿敛没有如往常般命人送早膳来这里,而是打开衣柜问她:“时间匆忙我只准备了几套,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而李幼如看向衣柜里面才是一怔,里头本来只挂放几件微生敛自己的衣饰,现在满满当当都塞满了女子的衣裳。 虽然大多数是漠北本土女子的衣服,可也有一两件萤卓风格女子的衣服。 李幼如吃惊道,“你什么时候命人准备好的?” 微生敛迟疑下才说:“……第一日,但先前一直放在隔壁。” 李幼如很快就明白了他当时的心思,之前养病的时候一直都穿的寝衣并不能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行走,“你就算不给我这些衣服穿,我想逃跑时也可以穿你的衣服跑。” “你昨夜不是答应说不走了吗。”微生敛闷闷回答。 “没有啊。”李幼如在衣柜前挑着喜欢的衣服,最终挑中一套月牙白的漠北锦裙,衣摆处还绣着金灿灿的葡萄纹,“我只不过考虑一下而已。” 微生敛只好自觉走出外间等她换衣服,可真见到李幼如穿着云锦长裙出来时却又有些失神,没想到她如此适合漠北这边的服饰,本就白皙的面容在月牙白锦缎衬托下显得水灵秀气,眉眼也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红褐色长发如云般自由自在跟着主人,不必朱钗玉簪就已经足够夺目。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紧抱住李幼如真心道:“你太漂亮了,我可不可以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李幼如心想着由你说出这句话我听得有点心虚,但还是轻笑着说:“只不过在院内转一转,不会有很多人的。”
第49章 微生敛提前撤走了院内许多人, 即便是有人要经过此处远远看到他们也会识趣的避开。 但实际上院内也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花草山石,只不过寥寥种着几棵树。不似达慕沙那奢华至极的庄园,这里之前的主人显然对这些并不上心。 李幼如站在院内一颗最高的树前问:“这是什么树?” 而微生敛抬首看这棵树许久才说:“不知道, 我从未注意过这些。” “这儿不是你的院子吗?”李幼如望向树上最高的地方都与四周高墙一般高了, 她微眯着眼感知从顶上落下细碎的日光。 “这处宅子是我母亲留下的,这几棵树也是在我来之前便种下的了。”微生敛凝视着李幼如的侧颜, “她或许觉得有一日我能够替她回到漠北, 但究竟为何我终究不会知道了。” 提及微生白露的事情,李幼如便不由得想起了昨夜阿敛所说的事情, 过早身亡的微生白露是微生敛年幼时唯一的倚靠。宁石清既能同意将他送去古庙自生自灭,便从未指望过这个儿子能够活下来。 李幼如望着他便仿佛能够见到幼小的阿敛在最需要父母呵护的年纪时却被先后放弃, 几岁的孩子怎么会理解死亡这件事情有多么沉重, 而至亲离世的悲痛会在往后日子一点一点经由时间才会明了。 微生敛只淡淡道:“如果是我所猜想的, 我更希望她能亲自回到漠北。” 据李幼如所知, 微生白露去世后葬入了宁国公府的祖坟里头, 所以她终身都不可能再回到生养自己的土地上。 世间总有诸多身不由己,而她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李幼如在院内大致走上一圈后便被阿敛带去厅堂里头吃早膳, 这时她才见到了这处宅子里服侍的人, 正如自己好奇的看着他们,这些人也对李幼如十分感兴趣。 一个看着有些年纪的女人将后厨里的菜肴端出来,余光却一直打量着李幼如。 上完菜之后也在一旁杵着不走,睁大双眼就这么看着她与微生敛, 面上神情看起来便是十分的迫切想要同他们搭话。 李幼如偷瞄向阿敛的反应,发现他面色如常并不意外便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这些人即便能到自己身旁来却也不允许出声说话,而显然能够下这道命令的只有微生敛。 忽而面前便放下了盛好药粥的碗, 微生敛将菜布好后说:“过会大夫会上门来再给你诊脉,你先随意吃些。” 李幼如眼见这么多人围看自己用膳还是有少许不自在, 而坐在自己身侧的阿敛也不吃,难不成这满满一桌的菜都让她独自享用了? 以往在萤卓山上时他们小厨房里的蔬果总归有限的,阿敛即便拿着食谱能做的花样也只有那些,可现下李幼如每日都能吃上些滋补养身的菜肴,而且总要变着花样来,一眼便能知道其中花了多少心思。 本想让阿敛往后少做些菜,但她将菜肴吃进口后又觉得这么合胃口的膳食错过了实在可惜。 微生敛注视着她认真吃饭的模样的,面具下的嘴角也不由得轻勾着。 身处其中其乐融融氛围的两人不觉得有什么怪异,可是落到其余人眼里却并不是这么回事了。特别是那些平日里跟随在微生敛身旁的侍卫,哪里见过自家世子对谁如此耐心细致的模样。 一开始见到笼子里的女人时候从未想过这个人会对微生敛产生如此大的变化,直至见到他小心翼翼将人抱回了住处,又将其安置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养伤。 这座宅子任谁都知道世子对这个红发的女人有多看重。 可是在这之后陆续发生的种种却令得他们心中又有些疑惑,虽然世子对她极好,凡事亲力亲为,可是却从不让屋内的女人离开那间屋子。像是软禁般将人藏在屋子里,又如野兽似龇牙咧嘴守住屋子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不仅如此还推掉了先前已经安排好的事情,这在来到漠北的两年里是从未有过的。 他们既对这种变化感到诧异,也对女人的身份来历更加好奇了。 李幼如正低头喝汤药,忽然感觉鼻间一阵黏腻,视线中忽然间就多了几滴血色。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更快的是微生敛焦急捧住了她的脸。 他焦躁得朝旁边人喊道:“去把大夫带过来!” “是!” 而李幼如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污却不是很紧张,她快速向旁边的妇人说:“拿块干净的布帕和准备一盆冷水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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