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种毒药,目前来说无药可解,只能通过另外一些药,缓和毒性,让他毒发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这种毒会随着年月积累逐渐消失,差不多过个十几年,就能够完全消失,不会毒发。 最开始毒发的一年,是最痛苦的,往后会随着年月增长,症状有所缓和。 怀思礼不在,叶青梧睡不着觉,便想着道外面看看。 不知不觉,绕到了后院里,看到一个火盆,发出黄色的火焰火焰光芒,还弥漫着一股子烧纸的味道。 烧纸之人,正是绿柳。 叶青梧远远看着,忽然间记起,今日是五月初四,再过几日便是芒种,恰好是当年沈行舟身边小太监,宝德的忌日,怪不得绿柳在烧纸,怕是还记着那个小太监。 叶青梧站在原地出神。 绿柳烧完了纸,便看到立在墙下的叶青梧,忙走了过去,“主子,你怎么过来了,您现在怀着身孕,不能乱走动。” “没那么娇气。” 叶青梧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被绿柳扶着回了屋。 回屋之后,叶青梧叫住绿柳,没让她走。 “你莫不是心里还放不下那小太监?” 叶青梧差点儿就忘了那小太监,前段时间还在撮合秋年和绿柳,想起这事来,心里面就是一阵愧疚。 只是她瞧着,秋年实在是深情,所以才……撮合的。 “不是,今日是他的忌日,我只是给他烧些纸,好好道个别,以后就不和他烧纸了,他现在应该是好好投胎去了,不再挂怀了。” 叶青梧算是舒了一口气,那便好。 只是,秋年是个好人,秋年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会伤心。 “秋年……” “主子,我思来想去,也算是明白了,曾经我对宝德,只是感激他帮了我们,同病相怜所以才会有所触动,如今我与秋年已经商量好了,等主子你们一成婚,我便做他的对食。” “——?”叶青梧有些错愕。 她听到了什么?绿柳要做秋年的对食? “你……想好了?” “想好了,主子。” 叶青梧这才换掉那错愕的表情,一脸喜色,“早就应该这样的,等你嫁给秋年的时候,我给你做媒。” “谢谢主子。” 绿柳退下之后,叶青梧也睡了。 怀思礼今日来的很晚,脸色苍白,害怕打扰到她,便在书房直接睡了。 近日来朝廷的形势很不好。 厉云沉按理来说应该是去北征的,但由于上次被怀思礼打伤,便没去成,换了个人去,他则是直接留在宫里,把持着重要的事情,似乎是要在朝堂上与怀思礼争锋。 农田改桑田的事情内阁执意要执行,怀思礼懒得管,便直接放权让他们做了,现在进展似乎不是很好,沿海一代的百姓都不愿意改为桑田,毕竟农田改为桑田,没吃的了。 再加上旱情严重,民不聊生,现在已经各种谣言四起,怕是有失控之兆。怀思礼也是分身乏术,这些事情的确是让他焦头烂额。 五月初十,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求医,忌开市、安门。 今日早朝,厉云沉联合诸多大臣,呈递上来一封万民书。 大旱三载,饿殍千百,灾民数以万计,百姓流离失所,是上天降罚于百姓,一切皆因昏君奸佞所致,如今昏君已死,当替天行道,除去奸佞,罪责方能抵消,上天将免去责罚。 奸佞怀思礼,杀人如麻,挟天子以令诸侯,胡作非为,将朝廷百姓视之不顾,罪大恶极,理应以体祭天,方可平息罪责,上天将会免去百姓疾苦,降下雨露,遍布施恩。今万民请愿,让怀思礼以身祭天,偿其罪过,佑我大徵百年风调雨顺! 怀思礼一身红袍黑带,站在百官之首,丰神俊朗,大红的官袍衬的他愈发光彩,有以一敌万之势。 许是今日早有预料,一向不羁的他也换上了这大红的正式官袍,官帽上的帽翅微微晃动,尽显风骨。 他看完这万民书,薄唇微抿,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将万民请愿书交到了厉云沉手上。 “厉将军,收好。” 厉云沉双手收回万民书,神色微敛,将目光中的锋芒压下。 今日怀思礼,已经是必死无疑,这一封万民书,包含着三年来的民怨,怀思礼任他再怎么强,又如何强的过千万百姓,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见他神色淡然,也没有什么表示,厉云沉又道:“如今皇宫已经被万千百姓包围,掌印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怕是不成。” “……” 静默无声。 整个朝堂之上,少说也有几时来号人,此刻却是鸦雀无声,离得近的,甚至都能听清旁边人的心跳,喘息声。 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在上空,闹得人心惶惶。 怀思礼他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现在要垂死挣扎,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不成? 众人浑身出了一把虚汗,耳朵都留心怀思礼那边的动静。 “不就是要雨,咱家亲自去求,若是求不来,再去祭天也不迟。” “……” ??? 疯了吧? 紫宸殿外,阳光普照,那刺眼的阳光像是要把人烤焦一样,他去求雨?能求得下来吗?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厉云沉道:“掌印光说求雨,可否给个具体时间,还有宫门外的百姓,也要给一个交代,光和我们这一群人说可没用。” “现在就去瑶台山求雨,左右不过三四个时辰,咱家现在就去跟外面百姓给个交代。” “……” 众人一听,直接愣在了原地。 怀思礼这是作死吗?就这大太阳的,他还求雨?求死差不多吧,他要是能求下来雨,我给王八当孙子。 不过众人没愣多久,就回过神来,一个个迅速跟上怀思礼的脚步,等着看他的笑话,明年的今日,就是怀思礼的忌日,总算不用被这个阉贼压着一头,想想心中还是挺解气。 宫门口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按理说有禁军管着,不过今日的禁军就像是被串通好了一样,一个个无影无踪。 宫门外百姓吵吵嚷嚷。 “阉贼!杀阉贼!平大旱!” “杀了阉贼!” 宫门一开,怀思礼一身大红官袍,皮肤白的胜雪,立在众人面前,众人直接呆住,纷纷噤声。 这是哪里来的天仙? 一身红衣,璀璨夺目,只是让人移不开眼。 怀思礼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咱家现在去瑶台山祈雨,若是不能求得雨,便以身祭天,佑我大徵百年风调匀顺,生生不息。”清冷地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百姓们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就是……阉贼? 传闻中的阉贼明明膀大腰圆,呻吟尖细,长得也是奇丑无比,浑身脏兮兮,手中总喜欢拿一块人皮擦嘴,惹人讨厌,隔着百里就能闻到他身上的狐臭味,怎么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副丰神俊朗的仙人貌?
第95章 老天瞎眼 叶青梧清晨起来时,怀思礼早已经去上早朝,她是被一阵锑零哐啷的收拾东西声给吵醒的。 隔着床帏,叶青梧看到绿柳正在收拾她梳妆台上的东西,心中不免疑惑问道:“绿柳,怎么了?” “主子,您醒来了?掌印一大早就让我们收拾好东西,说要带您去个地方。” “?”叶青梧皱眉,被吵醒的那一点睡意消失殆尽,迅速坐直身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绿柳微顿,立刻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奴婢伺候您更衣。” 由着绿柳为她更衣完,叶青梧这颗心也依旧是惴惴不安,看着绿柳在忙碌收拾东西,目光不由得落在桌子上。 通关文牒,还有一些牌子什么的。 叶青梧伸手将通关文牒旁边的小信纸打开,却发现是一张卖身契,不过是一个名为“柳念卿”的姑娘的,除此之外,还将她的其他身份信息都标注在旁边。 叶青梧恍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一阵风吹来,分明烈日炎炎,却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桌子上这些东西明摆着,是要逃跑,逃跑过一次的叶青梧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新的身份,一个重新的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怀思礼到底怎么了? “绿柳,你同我说实话,掌印到底怎么了?” “主子,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些都是掌印提前交代好了的。”绿柳时真的不知道为何要准备这些。 叶青梧看出来了是真不知,转脸问道:“秋年呢?” “主子,奴才就在门口侯着,您要是收拾好了,我们随时都能启程。” “秋年,你进来。” 秋年走了进来,低着头,像是躲避一般。 “掌印怎么了?” “……”秋年沉默一刻,紧接着仰起脸,脸上挂着熬好一般的事,“掌印没什么事,他交代了让奴才带您走。” “到底怎么了?!”叶青梧语气微恨,她从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 秋年脸上笑容收敛,低头小声道:“掌印去祈雨了。” 祈雨? 叶青梧往门外阳光看过去,此时阳光绚烂,哪里来的一丁点下雨的兆头,他到底是去祈雨了还是去送命了? “主子您快些收拾,我们还是早些出发吧。”秋年在边上急的跺脚。 叶青梧像是没听到一样,将桌子上那些通关文牒,伪造的身份,还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银票,全都包好,装了起来。 若是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怪不得上次非要追问她,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在这里等着她。 她叶青梧看上去像是那种独活之人吗? “若是他真的有事,你们不用管我,这些东西都拿上,你们先走。”叶青梧出奇镇定,也让她自己感到意外。 秋年和绿柳自然是说什么都不会走,只能是在旁边候着。 叶青梧挪步,去了怀思礼的书房,最近这几天,他总是出奇的忙,总是在书房呆着,也没怎么陪她,或者是他回来的太晚,她都已近睡着了,而他起的又早,早上醒来时也不见他的踪影。 虽同床而眠,却见不上面。 书房内除了一股熟悉的幽香之外,还有一股药味。 今日是五月初十,如此算来,恰好是他毒发的日子。 叶青梧不由得心中一紧,手指攥住袖子,他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发,又该遭受何等痛苦? 眉头微皱,叶青梧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她不能总是被他处处护着,而他遭受痛苦时,她却只能无能为力。 “秋年,去瑶台山。” “不可啊,万万不可的,那地方危险的很,掌印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奴才的!”秋年都快要吓尿了,他到时候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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