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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拿银子的声音。 颜贵人按耐不住了，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吼道：“人赃俱获！你们说的我全都听见了！雨荼，把这两个贱奴才捆起来！” 锦瑟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满宫都为之震动，顼元闻讯而来，而嫔妃们都挤在永和宫看后宫大戏。 程才人穿着浅妃色寝衣，披着薄披风，头发松松地绾着，娇弱地站在杨枝身边，当着众人的面问小太监道：“刚才颜贵人说，听到你说我肚子里的不是龙胎，而是野种，你是否说过？”
第207章 落入陷阱 小太监猛摇头，信誓旦旦地跪着道：“奴才怎敢说这些胡话啊！奴才发誓，奴才是什么也没说过啊！” 颜贵人马上骂道：“你胡说！我和雨荼两个人，四只耳朵，这也能听错？你和杨枝秘密交易，用银子来换你不说漏嘴，我都听见了！” 杨枝慌了神，给顼元跪下磕头，“奴婢没有这样做过，奴婢是给了小高子银子，不过是因为小高子的亲人有病，向奴婢借钱而已！” “荒谬！宫里这么多人，偏要问你借银子？”颜贵人最恨别人撒谎，气的一脚踢在杨枝身上，“你满嘴大话，看来是撒谎惯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才是！” 程才人看杨枝被踢，不顾身孕就拦在杨枝前头，“颜贵人，你为什么硬要说杨枝撒谎呢？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呢？就因为你讨厌我？还是因为我有孕？” “贱人！你们居然反咬我一口？”颜贵人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气，她像一头狮子扑去程才人那里就要打人，不料被顼元眼疾手快地兜住，动弹不得！ “你胡闹！”顼元没有把颜贵人放开，他看一眼颜贵人的装束，蹙眉道，“你穿着这身宫女衣服，难不成想潜入锦瑟居里？你想对程才人干什么？难不成想找她出一口恶气？” “就算我要出恶气，又和皇上有什么关系？皇上要护着这个贱人多少回？你知道这贱人伤了俪妃的心吗？”颜贵人咄咄逼人，挣扎着要下地。 顼元如她所愿，把她就地一放，怒道：“来人，把她给朕抓起来！” 一声令下，两个强壮的侍卫就把颜贵人一人抱一只手臂死死给架住了。颜贵人努力地扭动身躯，十分的不情愿，表情是越来越痛苦，嘴里是越喊越大声，“你们把我抓疼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顼元置之不理，然而进来锦瑟居的人却是凌厉呵斥道：“你们听不见颜贵人喊疼吗？还不快放开她！” “娘娘！”颜贵人看见来人是十七，如遇救星，激动地喊道。 顼元几步走上前来，竭力压制满腔怒气，低缓道：“朕四处找你。” 十七也不看他一眼，上前就给两个侍卫正手反手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本宫的话你没听见吗？放手！” 这两个耳光把侍卫打得完全发蒙，他们手一松，颜贵人马上就逃到十七后头去。 “皇上要保护程才人，也不必叫人把颜贵人抓住，她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把她当成一个囚犯？”十七目光冰凉得像一块冒着白气的冰，寒冷如霜，她低眸看杨枝，道，“颜贵人的问题你还没回答，这个小高子为何找你借钱而不找别人？” 杨枝全然被十七那两个啪啪响的耳光吓住，顿了一会儿才讪讪道：“因为……因为小高子是奴婢的同乡，他和奴婢相熟，所以才找奴婢借钱……” “你这是说真还是说假，本宫命人一查就知，但是程才人怀的是不是皇嗣，这事情还是要弄个清楚明白。”十七目光又往旁边一移，落在程才人的身上，还有她的肚子上，十七深吸一口气，抬头在人群里寻着雅贵人的身影，终于在人群后头瞧见站在一边默默无闻的雅贵人身上，便道，“雅贵人，你过来。” 雅贵人从人群让出的一条路走到十七面前，福一福道：“嫔妾在此。” “你之前也是无意中听见杨枝和小高子在御花园交易，要银子封嘴是吗？”十七急于求证答案，“小高子当时说的是程才人腹中孩儿不是皇上的，是吗？” 雅贵人突然吃了一惊，跪了下来道：“嫔妾……嫔妾……没有说过……” 十七的心跳像是忽然停止，她万万没想到雅贵人突然反口，现在置她于这难堪境地！她早留了一个心眼，雅贵人会不会摆她一道，但她到后来还是选择相信雅贵人会真心改过，由此可见她本性难移！ “皇上……皇上……现在真相明了……”程才人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哭声要多难过就多难过，“还请皇上为嫔妾做主，请皇上还嫔妾和孩儿一个清白……” “你这贱人还在装！你冤枉了我，还想陷俪妃于什么境地！”颜贵人是火冒三丈，又一次想要朝程才人扑去，十七即刻转身拦住，不让颜贵人前行一步，避免造成更大的错。 也许是程才人平日在宫里多走动，看她哭得伤心，薇贵人和姚选侍都为她求情，跪着请皇上还程才人清白。 十七把冲动的颜贵人护在身后，怒视跪下的两人，“你们的意思是本宫冤枉程才人了？” 姚选侍被十七的气势唬住，不敢说话，但薇贵人却道：“程才人有孕，而娘娘进宫多时却一直无孕，难免会有一点嫉妒之心，所以做了糊涂事而已。皇上深明大义，一定不会追究娘娘此举的，但是程才人到底受了委屈，皇上理应还才人清白。” “你放屁！”颜贵人大吼一句，“要是俪妃对这贱人有嫉妒之心，就不该纵容那贱人吃这么多燕窝，我们的燕窝都让这贱人给吃光了，我要寻一点燕窝吃，内务府都说没有，还是俪妃把她的雪燕全部给我了，我才吃得上这等好东西！要是这也叫嫉妒之心，俪妃根本就不该纵容那贱人吃燕窝！” 薇贵人静静听完，说道：“颜贵人说这么多，但是俪妃无孕是事实啊。” “本宫有没有孕，轮到你来说么？”十七被薇贵人踩到心中最不能踩的地方，她的仇恨像找到一个缺口爆发，也不管顼元在不在这里，对小茹施令道，“掌她的嘴！” 薇贵人听到十七要对自己掌嘴，忙向顼元求道：“皇上，俪妃这样刁蛮，皇上也不管管么？” 怎知顼元反过来喝道：“俪妃位份在你之上，你口无遮拦，朕反倒觉得你该罚！” “皇上！”薇贵人睁着圆浑的双眼，不敢相信顼元竟赞成对自己用刑！ “不过念你初犯，你自己自掌三下，跟俪妃认错，朕便饶你这回。”顼元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薇贵人含着泪掌了自己的嘴，对十七垂首认错。 十七还是下不来这口气，恶狠狠地盯着薇贵人，手指用力地朝薇贵人脑袋一点，惊得薇贵人浑身发栗。
第208章 顼元坦白 这边的程才人哭得楚楚可怜，泪水沾湿她抖动的睫毛，哭诉道：“皇上……嫔妾怀的，可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如今被人不明不白的诬陷是野种，即使孩儿生下来，闲言闲语还是不会断的……皇上可要为嫔妾和孩儿还个清白啊！” 顼元的神情变得复杂，视线落在程才人的腹部，他感受过孩子的拳打脚踢，所以对这个孩子有所期盼的，但是他也有他的迟疑为难，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他也没有绝对把握。 迟疑片刻，顼元终于道：“一切等你产下孩儿再说，你先安心养胎。” “嫔妾……皇上叫嫔妾怎样安心养胎呢……”程才人哭泣不止，漂亮的脸蛋都哭得潮红中透着惨白，看上去像真有天大的冤屈无法申诉一样。 顼元叹了口气，侧脸对小路子道：“传旨，锦瑟居程才人晋位情贵人，安心在锦瑟居内安胎，任何人不得骚扰。” 情贵人骤然未生子就晋位，是朱朝开国以来第一次。她哭泣渐渐停止，却还是不开心的样子，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 “贱人！你最好见好就收！还装模作样的给谁看！”颜贵人眼迸火光，恨不得一个飞脚踢去。 十七冷眼如霜，弯下腰在情贵人耳边道：“你要是清白，哪会有闲言闲语？你句句所指都在本宫冤枉你，怎么，你还要本宫给你赔不是是么？还是要降本宫的位份？褫夺封号？还是禁足？刑罚？本宫告诉你，本宫不怕这些，你有本事就整死本宫，不然待你生下孩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本宫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情贵人听了，先是心惊，而后恨上心头，趁无人看见，恶毒地瞟了一眼十七，眼底尽是阴凄凄的光。 出了永和宫，来看好戏的嫔妃慢慢散去，顼元用力牵过十七纤薄素手，她的手很小，手指却修长有致，在他的掌心里不断往外蹭走，顼元心理有气，又是歉疚怜惜，把她越是握得紧，最后二人像并肩走着，但其实是顼元拽着她走的。 “回承乾宫的路不是这边。”十七停住脚步，拒绝再行。 顼元也停了下来，“今晚不回承乾宫。” 十七眉头一皱，语气冰凉：“我肯回承乾宫已是最大的让步。” 顼元心头一紧，趁着银白月色凝望十七的面容，她皓如白雪的肌肤下，一双清水似的美目有冷酷的光影。 为化解他们的心结，他喉头一动，终于开口说了他屡次想对她说却没机会说的事，“其实我召幸情贵人那一晚，我喝的伶仃大醉。她坐在圆椅上，而我就这样远远看着她，样子倒有些像你，使我想起了我们很多过往……就是这样想着想着，我便有了睡意，就让小路子送她回去锦瑟居。” 十七静静听着，他的模样十分诚恳，一点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她心一沉，把最想知道的后续问了出口：“那她回锦瑟居了么？” 顼元整张脸都布上一层阴霾，他极难启齿，很久后才道：“我睡醒时，她在我的身边。” 是了，他醒来的时候，她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顼元偏袒她的原因。 她要的东西这么简单，偏偏是九五至尊的他最不能给的，她是不该心存幻想，而且玉甑说的对，普天之大，不只有脚下黄土，那人间红尘，也不应只看情爱。 “我明白了。”十七脸色一松，居然出乎意料的释然，她双手背在手后，眼中有她自己也未发觉的狠厉，“程情儿最好是真正清白，若事实并非如此，还请皇上公正不阿的给娇颜一个交代！” 十七说罢，拂袖离去。
第209章 娇颜受气 那日后，十七在贵妃榻上眯眼午睡，外头却吵闹起来，一声更比一声高，扰得她一下子坐醒。 “小茹……”她唤道。 小茹欸地喊着回应，拿着杏花披风进来，“娘娘才歇下不久，怎么这么快睡醒了？” 十七揉着脑袋，半垂眼眸问道，“是谁在外面？” 小茹把披风挽在臂弯里，到十七身后，两手灵活地为她揉着太阳穴，轻声道：“是颜贵人在外头，吵着要见娘娘，咱们说娘娘在午休，她才坐在外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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